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伏黛)盈盈一水间 作者:尘弑 文案 他活的那般痛苦,所走过的每一步都是尸山血海推积而成的罪孽。 他活的那般不被人接受,所有人都畏惧他的存在,所有人都希望他死去,所有人都渴望他不曾存在。 他活的那般贫瘠,生命中除了那抹盈绿,只有纯粹的黑暗。 但是,他仍旧活着,并要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 Dark lord此生最畏惧死亡,所以为了活下去,他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因为活着,才能铭记,才能…… 等来一朵花的开放。 PS:在b站看到好多伏黛剪辑,看多了突然觉得这对好萌,所以就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没想到等终于决定产粮的时候这个cp居然已经热了!新手上路,不喜轻拍 内容标签: HP 红楼梦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伏地魔,林黛玉 ┃ 配角:红楼众,HP众 ┃ 其它: ================== ☆、第一章   这是个很美丽的地方,美丽而神奇,精致的让人惊叹,他曾经以为霍格沃资是他见过最神奇的建筑,毕竟它高大的建筑群比孤儿院所处的街道要威风很多,而大厅随着季节变化,可以看见星星的天花板也比孤儿院旁边破旧的教堂顶上的壁画神奇的多,可是这个地方却打破了他的认知。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建筑,精致的屋舍最高也只有三层的样子,可是连窗户都好像最精细的魔法雕刻出来的一样,没有霍格沃资仿佛要戳破天空一样的屋顶,飞起的屋檐仿佛凤凰展开的翅膀一样,有着着优雅的弧度,底下彩色而繁复的东西(1)掩藏在树木的浓荫里,周围环绕着流水,样子奇怪的石头零零散散的立着,连桥的样子都没有一样的,同样精致的走廊长长的蔓延出去,不知道通向哪里。   他抬脚向前走去,脚下是光滑的鹅卵石铺陈的细细的小道,旁边是清澈的湖水,一眼望去,有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鲤鱼(2)欢快的游来游去,下意识的,他觉得这些看起来一大群一大群的鱼应该很珍贵的样子,反正肯定不是用来吃的。远处的水面上漂浮着大片大片绿色的叶子,遮住了水下的景色,叶子间有花瓣繁复的粉白的大花在随着微风轻轻的摇曳,一股清净安宁的感觉。他不由得朝那边走去,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算是熟悉的东西,在魔药图鉴里,这种花被称为莲花,也叫荷花,来自神秘东方的珍贵植物,据说是熬制灵魂稳定剂的主要材料,但也只是据说,因为材料难得,无法熬出的灵魂稳定剂配方早已不可考。   脚下的路没有了刚刚石子上的不平之感,开始平整起来,他这才发现脚底的路不知何时铺路的材料发生了变化,但也只是将石头换成了青石板,仍旧只是细细的一条小路。   他觉得这个地方很奇怪,屋舍看起来很精致,栽种的花草即使不认识,也可以猜到应该很珍贵,可是却又怪石林立,连下脚的地方也只是随意的铺着几块石头,虽然看着确实赏心悦目,可见惯了哪些所谓贵族恨不得将地板也铺成黄金的做派,这样一个从未见过的地方,即使是在梦里,也太让他奇怪了。   没错,梦里,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甚至知道做梦的原因,一年级的魔药课上,因为他的表现优异,不仅从那个他们称之为院长的八宝灯笼(3)手里为斯莱特林挣得了十分,还得到了作为给本节课做出最优秀作品的学生的奖励――由一位魔药大师(4)亲手熬制的美梦药水,可以让人在有一个高质量的睡眠的同时,拥有一个美好无比的梦。   他对此嗤之以鼻,一个美梦?能有什么用?睡醒了该是什么样依旧是什么样,这个药水的创造者简直无聊的过份!然在他那个简陋的不像是在斯莱特林的单人间里,鬼使神差的,他锁好了门,躺在床上,将这瓶据说是有着幸福的甘甜其实就是甜的腻人的蜂蜜茶的味道的药水灌了下去。不为什么,因为这是他除了孤儿院孩子的惧怕、院长的责骂,和那个他以为是救赎,结果第一次见面就因为他是所谓的“坏孩子”的接引老师的警告外,这是他第一次得到别人的馈赠,不是说因为可怜或者可怕,而是只因为他的优秀而给予他的奖励,第一个属于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奖品,这是他的荣耀,所以他有资格享用。   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冲动的灌下药水的举动简直蠢透了,他到底是脑子进了什么水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一个奇怪的梦境,没有一个人,只有虽然很美,却完全陌生的景色,甚至无法让自己醒过来过来,“该死的,魔药大师出品的质量保证!”他低咒了一声,继续走向那片唯一眼熟一些的花朵。   “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软软的,糯糯的,带着女孩子说不出的清甜的感觉,刚走进靠着河边一处亭子,一阵好听的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他下了一跳,不由的向周围望去,没有一个人,只有面前碧绿的叶子和粉色的花随着微风轻轻的摇摆,衬着清凌凌的湖水,说不出的好看,可他却突然觉得这阵风仿佛吹透了他的衣服。   “什么人?出来,别装神弄鬼的!”他伸手向口袋里的魔杖摸去,却发现魔杖根本不在,周围仍旧什么人都没有,却又有年轻男子的笑声传来,声音很近,带着股听得见的温柔宠溺,就在他的身边,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看见。身上渐渐有冷汗出来,再怎么冷静聪敏,他仍旧不过是个一年级的,甚至因为生活在孤儿院,他实际上比普通的麻瓜学生更加不安,他不知道出声的到底是幽灵还是厉鬼,只知道他迫切的想醒来,离开这个梦境。   但是这该死的,魔药大师出品的质量,他只能慢慢的后退,尽量离这些声音远一些,然后,他身后又传来刚才那个软糯清甜的声音,“人家都说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爹爹你看看我们家这些呆头呆脑的家伙,真真是唐突了这风雅景色,一个个竟只知道哪里有食哪里跑,哪里看得其他。”声音的主人似乎是不太开心的样子,他还是没有听得懂他们到底说什么,似乎是另外一种语言,他被这声音又吓了一跳,不由得朝着相反的方向一躲,不料脚一下一空,竟是直直的掉进了湖里。   “啊!”他惨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出了一声冷汗,湿透的衣服贴在他的身上,他侧头望了望窗外,施了魔法的窗户忠实的反射出黑湖底的景色,水草悠悠的飘荡,一群斑斓的丑鱼擦着窗户游过,一时间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还在水里。Tom揉了揉太阳穴,第一次庆幸自己住了斯莱特林唯一一间单人间,而不是和其他人住双人间,不然又不知道会有多少矛盾,他拿起桌上的让他做了一个噩梦还差点在梦里被淹死的美梦药水,走向了垃圾桶。   走着魔药大师出品的质量的药水在黑暗中泛着浅浅的,温柔的绿色,装着魔药水晶瓶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他不由得想起梦里清澈的湖水和碧绿的树荫,还有课堂上接过这瓶魔药时其他人眼里各式各样的光芒,升下垃圾桶的手又收了回来。   “虽然它让我做了个噩梦,可不得不说质量确实是大师级的,而且除了那些的声音,那个地方确实让人心情蛮好的,恩,也算个美梦吧!最重要的是,我需要这样一个样板,来提高我的魔药水平。”少年自言自语的说服了自己,仔细的将药水放在架子上,然后再次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美景,美人(声)一个美梦,没毛病! (1)是斗拱,那个飞檐大家当是亭子的一角,或者角楼,反正肯定不是住的房子的一角啦! (2)这个很清楚了,是锦鲤,之所以这么写因为我觉得巫师界应该没有养锦鲤的爱好,所以目前年龄小,见不多识不广的Lord应该不认识。 (3)(4)都是这时候的斯莱特林院长兼魔药教授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这两个是他的外号。 好吧我知道大家都应该清楚但是作者新手上路难免思虑过度所以哪怕多此一举但是聊胜于无所以大家体谅一下。 咦,你别说的好像真有人看一样好嘛! 但是人生还是要有点希望的嘛,大白天做做梦也挺好的,万一真有人看呢! 给每一个看到这篇文的小可爱一个爱的么么哒! ☆、第二章   不得不说,即使服用的是魔药大师出品的美梦药水,但是中途被恐惧惊醒然后再睡必然得不到好的质量,所以当第二天汤姆在只有他一个人的宿舍醒过来看着魔法作用下时间显示绿色的光芒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内心发出一声哀嚎,所幸他仍旧机智的阻止了自己没有将这声哀嚎从嘴里发出来。8:30整,感谢他坚韧忠实的生物钟,没有迟的太狠,但是毫无疑问,这个点所有人都应该已经在大厅里享受美好的早餐时光,并且已经接近尾声,有起的早而且速度快的,可能已经避开拥挤的人群前往教室准备上课了,在今天之前,汤姆一直属于后者。   所以当汤姆惨白着一张唯一的色彩是浓重的黑眼圈犹如腌过的白菜一样的脸进入大礼堂的时候难免和正准备去教室的大部队撞个正着真的是毫无意外的事情。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已经离开,三年级的级长奥莱恩·布莱克领着一到三年级的学生正准备去教室,见此也只是抬着下巴嘱咐了一句:“我希望不会听到因为里德尔先生的迟到,而导致斯莱特林扣分的事情发生。”   布莱克的语气冷淡而克制,带着大贵族特有的傲慢和漠不经心,说话的过程中自始至终,没有一个正眼。但是汤姆却十分清楚,这样的对待并不是因为他是个混血,这只是真正传承千年的顶级斯莱特林贵族一贯的作风,除了同等地位的几个家族,他们对待其他人一贯带着特有的矜持,因此他并不感到冒犯。   他清楚这些真正斯莱特林的话语者们都在注意他这个突兀的异类,以便观察他是否有资格被斯莱特林接受,哪怕在麻瓜的孤儿院没有得到任何相关的指点,但仿佛无师自通一般,汤姆无比清楚属于斯莱特林贵族的规则,并在一开始就做的无比完美,一个有天赋,有脑子并且愿意努力的斯莱特林,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他也必将拥有前途和力量,而斯莱特林,力量至上!   汤姆点了点头,走进大厅在餐桌上拿了一个面包,然后朝已经离开的队伍走去,有同样迟到的人急匆匆跑到队伍里,同伴笑着将带给他的点心递过去,然后是一阵小小的欢呼:“哇,都是我喜欢吃的,谢谢啦哥们!\"汤姆\'走在队伍最后,咬了一口手里的面包,比幼时孤儿院的黑面包美味很多,就是不知怎么的,有点噎的荒。   第一节课就是宾斯教授的魔法史,这位不知道教了多少年书的幽灵教授以他毫无起伏的语调和威力强大催眠水平闻名全校的,导致即使是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也不会在他的课上选择前排,除了个别学生,比如汤姆。   他一个人坐在第一排,宾斯教授仍旧在用他干巴巴的语调讲述千年前面的巫师界,似乎不会被教室里的任何状况所影响,没有在课堂上入睡的人开始说话:   “哎,那个混血种今天居然迟到了,看他的脸色,我还以为他被吸血鬼掐了脖子呢!”   “就是吸血鬼,也不会看上这种没教养的混血的血吧!我看是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去了吧”   汤姆握了握羽毛笔,继续在笔记本上记东西,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后面的窃窃私语越发肆无忌:   “说不定呢,看他那可怜的样子,听说在麻瓜界也是没人要的小孩呢!指不定有什么恶习呢。   恶毒的语调,稚嫩的声音。   “分院帽真是老胡涂了,斯莱特林,一个麻瓜界长大的孤儿混血,他怎么敢?”   尖锐,愤恨。   “注意一些你的言行,公共场所,不要给斯莱特林丢脸,一个混血而已”   漫不经心,不屑。   汤姆的手越来越紧,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没有人喜欢魔法史。   “我看啊,估计是做什么好梦了吧!”   意味深长的音调。   “听说昨天魔药课的最佳奖励给了他,一瓶美梦药水,那个不知所谓的老海象。”   细碎的抱怨。   “我们还缺一瓶美梦药水?恐怕只有那个没见过市面的混血才为此沾沾自喜吧!”   “没错,我看啊,他不会昨天就迫不及待的喝了吧,然后估计……”   “谁知道了他会做什么肮脏的梦呢!看他的脸色,活像被媚娃吸了精气。”   “哈哈哈哈哈!”   恶意的诋毁,暗藏的嫉妒。   汤姆的手越来越紧,羽毛笔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他很想站起来,狠狠地的揍那几个人一顿,他知道他们是谁,几个小贵族的儿子,以一个没落的二流贵族的继承人为中心,就像跳梁的小丑。不需要多少力气,只要动点脑子就可以解决,但是他不能,尽管他骨子里仍旧是不是孤儿院那个睚眦必报的恶魔,但他明白他现在必须忍耐,那个接上学的有着棕色胡子邓不利多教授肯定在看着他,等待他露出所谓的“真面目”,他没有把握可以躲过那双隐藏在镜片下的眼睛,而斯莱特林真正有话语权的人肯定也在观察他到底有没有资格进入这个骄傲的学院,斯莱特林接不接受混血他不确定,但是,斯莱特林绝对不会接受一点刺激就冲动热血的蠢货确是一定的。   他闭了闭眼,写下最后一段笔记:“对于霍格沃资的地址,伟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公爵决定贡献出自己的一处私人城堡,他告诉犹豫的伙伴,这座城堡是独属于他的地方,与他的家族没有什么关系。于是其他三人被他所说服,四人决定去那座有森林和湖水的城堡,他们将再那里建立起巫师的第一所学校,将巫师们真正团结起来,并且传承下去。”   然后他开始低头整理东西,仿佛背后的,恶语不曾被听见。   终有一天,我将凌驾于你们之上,而你们,终将匍匐。   抱着书离开的少年身影孤独而坚强。   斯莱特林,谋定而后动。   ――《斯莱特林守则》第三十九条   永远不要看轻任何一个还未成长的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守则》第九十三条 作者有话要说:  排版可能有些问题,呃,但是我尽力了,希望不断进步吧! 然后对HP原着初中看完后就没有载看了,一些信息可能有误差欢迎指正! 作者资深标点符号使用困难户以及手癌晚期,所以有问题一定要提出来啊! 还有新手上路虽然不是玻璃心但还是请多点关心多点爱! ☆、第三章   一滴美梦药水可以让人做一晚上的美梦,常用款的水晶瓶一瓶是一个月的量,而作为对于一年级学生魔药课的奖品,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所使用的是特别的小瓶子,大概是常用款一半的量,也就是说――15天。   汤姆看着已经见底的瓶子,脸色十分难看,虽然第一次的梦似乎并不尽如人意,但是我们应该理解一个初次接触魔法世界的孩子对任何神奇事物的好奇,哪怕这个孩子心思深沉细腻,早熟的过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依然只是个十一岁的少年。因此,再尝试一次也就成了十分顺理成章的事情,毕竟梦到同一个地方的几率简直比五年级的普林斯学长炸了坩埚还是小,更何况,除了最后受到的惊吓,谁也不能否认那个地方确实很美好。   很神奇的是,普林斯的坩埚还是好好的,但是在汤姆从第一次服下美梦药水到药水用完刚刚好十五天里,每次他都会出现在那个很漂亮很神奇的园子里。他逛遍了园子的所有角落,几乎每一处都透着贵族的精致,却又处处显现着自然的风味,汤姆·一年级·没有钱·里德尔内心对拥有这座园子的一家人充满了羡慕。   是的,一家人,每隔几天汤姆都会听到哪些声音,有时候是那个小姑娘和那个中年的男人,偶尔会有一个听起来和男人差不多年纪女人也加入对话,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对那个小姑娘的宠爱;偶尔会有一些恭敬而灵敏的年轻女孩的声音,似乎是仆人之类的,和那些神经质的家养小精灵完全不一样。   汤姆会坐在亭子里听他们用他完全听不懂的语言说话,从他们的语气里来分辨率他们的身份和其他的的信息。听那家人谈笑说话,透着浓浓幸福安康的感觉,汤姆听着听着,就会觉得很难过,但是却又想继续听下去,哪怕他其实一点都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很多时候年长者会教小姑娘一些句子,和他第一次听到的吓到他的差不多,那些句子有长有断,听着仿佛诗歌一般,优美动听,更因为语言的问题,透着股神秘矜持。   或许,这就是他们那里的诗歌吧,汤姆心想,虽然只有十五天,但是这足够让他意识到这个梦并不太寻常并且通过霍格沃资巨大而丰富的图书馆了解到,自己应该是通过某种媒介以梦境的方式联通到了某个其他的地方,因为是梦境,所以他看不见那里的人只能听见声音,而对面的人,应该是一点都不知道他的存在。而媒介,汤姆看着手里空空如也的水晶瓶,小巧精致的瓶子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美丽的光芒,印衬的汤姆本来就难看的脸色更加狰狞了几分,“该死的,吝啬的老海象!”男孩愤愤的念叨着,但是他毫无办法,因为他完全不清楚媒介到底是美梦药水、魔药大师出品的美梦药水、还是魔药大师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出品的美梦药水,又或者是魔药大师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出品的这一瓶美梦药水!想着那些书上千奇百怪条件不定的媒介,汤姆的表情更加失落了,神情仿佛被什么人拿走了手里心爱的玩具。   霍格沃资作为历史最为悠久的魔法学校,拥有整个巫师界最大的图书馆和最多的藏书量,据说,在霍格沃资的图书馆,只有你找不到的书籍,没有它没有收藏的知识,而现在,汤姆站在一排排的书架前,看着面前深不见底的知识的海洋,感觉内心的绝望也如同海水一般要将他淹没,谁能告诉他,他该怎么依靠一句只听到声音,由自己模仿出来的疑似诗歌的话,在图书馆里找到这句话的语种?   汤姆只能抱着说不定某本相关语言的书听到他的话,自己蹦出来的希望,一连几天流连在图书馆,嘴里念叨着他自己也心虚不知道正确与否的句子,毕竟,让一个连英语都只说了十一年的孩子来复述一句只听过一次发音确实困难的话,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睡……水面晴……清圆,一一……什么来的?”年轻的男孩嘴里念叨着他印象最深的一句话,一边仔细的查看图书馆里属于异国文献区的各种文献,但是只知道一句听来的,不知道是否准确的话,又怎么能找到相关的文字呢?即使魔法界的图书馆确实有可以教导学生学习异国语言,可以说话的书,甚至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找到某个据说可以教你说除了蛇以外其他动物的语言但是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书,但前提是你得知道你需要的到底是哪个国度的需要啊,不然,岂不是大海捞针?   一连几天一无所获,而且再也没有梦到那个地方的男孩心里越来越多沮丧,“看来,我和那个地方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我真像个傻子,居然觉得我至少可以找到那里的语言。”男孩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把精力放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有这个功夫,我至少可以多看一本魔咒书。”   “你说的是‘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吧’?正准备离开,身后就传来带着笑意的一声疑问,汤姆猛地转过身子,就看见一个穿着拉文克劳院服的黑发男生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见汤姆回头,男生的笑意更深了一些,“抱歉,冒昧了,这位……”男生顿了顿饭,似乎发现自己并不知道眼前人的名字,苦恼的挠了挠头发“斯莱特林的学弟!”   “我以为,背后偷听是一种并不怎么美好的行为,无论是对于斯莱特林还是对于拉文克劳?”汤姆眯了眯眼睛,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自称学长的陌生人,还未学会完美隐藏自己情绪的脸上明显黑了一度。   “抱歉,抱歉”对面的拉文克劳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急忙解释“我只是很久没有听到家乡的语言了,一时听到比较激动!”他用力点了点头以示自己绝对没有胡说,“但是我绝对不是偷听的。”   “你说,这是你家乡的语言?”汤姆没想到自己都已经决定放弃的时候,会意外得到如此惊喜的回答。   “是啊,我的家乡”男生的神情似乎有些感慨,“这是我故乡的一句词。”   “词?”   “差不多就是诗歌吧!”男孩看出了汤姆的疑惑解释道,“这首词流传了很久,讲的是一个旅人消夏思归的情思。”男生似乎也觉得自己跑题了,微微咳嗽了一声,“不过你刚才念的那句是整首里面最有名的一局,很多人用它来形容清澈的湖水上风吹荷叶时的美景。”   “确实是很美的诗歌,”汤姆想到那个院子里大片的荷叶和清澈的水,“也是很美的景色!”   “你听得懂?”男生似乎很惊喜。   “为什么听不懂,它讲的很……嗯……清楚。”   “你真的很聪明,学弟,我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同学能这么迅速的理解我这些诗歌。”   “谢谢您的夸奖,学长,”汤姆有些心虚,毕竟如果不是刚好听到这句词的时候看到了它所描述的美景,他想,他也不能这么快理解,即使他对自己的智商充满自信。“那么,我想您一定不介意帮助一个对您故乡的文化充满仰慕的学弟,更加亲密的感受一下她神奇的魅力。”汤姆向面前的男生行了一个极具斯莱特林优雅的礼,并微微欠身,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我是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斯莱特林一年级学生,不知是否有荣幸知道学长您的名字。”   “当然可以,奥不”看着汤姆彬彬有礼的样子,男生显得有些局促,“我是说,我的荣幸!”他急匆匆伸出了右手,握住了面前那只手,“我叫安·张,拉文克劳三年级学生。”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来自中国。”   “我听说过,那个东方的神秘国家”汤姆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么,以后就有劳学长了。”   ———————————————————————————————————————————————————————————————————————————————————   “那时候我很高兴,汤姆,你是第一个向我伸出手的英国本土巫师。”   “我也很高兴,安,你是第一个主动搭理我并愿意为我解决问题的霍格沃资学生,即使那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无论我还能不能在梦到那个地方”汤姆心想,“但它至少让我接触了了一个古老的文化,以及收获了第一个朋友。”   斯莱特林从不轻易付出友谊,但斯莱特林也绝不背叛朋友   ――《斯莱特林守则》第十二条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张安主要作用……嗯……没什么作用,就是教汤姆君学中文的,嗯,就是这么简单。 lord为了你能追媳妇我也是煞费苦心了,至少语言问题我解决了。 不要问我黛玉是姑苏人假如汤姆学的是粤语怎么办?忽视方言我们就当全世界都在说普通话好吗,答应我!(其实本文全世界确实说的都是普通话) 好了,就这样 ☆、第四章   尽管与安·张认识的初衷不过是一个小巫师对于另外一个国家文化的憧憬与另外一个异国巫师对自己的文化被认可的惊喜,他甚至不知道他所认为的对方的“憧憬”里有多少水分,但是某个方面有些类似的两人却在相处逐渐认可对方,从而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不得不说,安·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年岁稍长的男孩身上有些属于拉文克劳的博学与严谨,也印刻这属于他遥远又神秘的故乡特有的温柔与睿智,这样一份友谊让汤姆觉得无比新奇的同时也同样明白它的弥足珍贵,因此更加珍惜,毕竟,在得到这份由一句梦中得来的词而牵引的友谊之前,他唯一可以算的上朋友的,只有一条只会嘶嘶嘶的向他讨要小羊羔和糖果的,得了白化病的蛇。   对于汤姆来说,拥有一个来自拉文克劳的朋友的好处不仅仅是他日异流畅的中文水平,更加惊喜的是这位即使在拉文克劳也能以博文强识稳居榜首的学霸由为好为人师。因此,在一个有心一个有意的默契的下,学习的范围情理之中的由中文扩散到了不属于他们年纪的魔法上面,一个人斯莱特林和一个拉文克劳的合作注定不会毫无成效或者收效甚微,一年下来,两个人都受益匪浅。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未必,它不过是由春到冬的轮回,却也是由稚嫩到成熟的一步改变。虽然对于霍格沃资大多数的小巫师来说,升了一年级的区别不过是由很多人口中学弟学妹变成一部分人眼里的学长学姐,或许还有人课程变多,作业又增加几张羊皮纸的哀叹。但生活并不会只单纯的拥有快乐和苦恼的平淡幸福,对于某些不甘平凡的人来说,时间的河流虽然平缓,却也留下一些深刻而让人心喜的痕迹,比如汤姆。一个贫穷的混血孤儿要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在一个全是纯血贵族的学院里获得认可需要付出少努力经历多么艰难的过程没有人知道,唯一知道的人将这一切深埋心间,于是我们可以看到的就只有他改变自己后耀眼的光芒。   对于斯莱特林来说这一年是非常神奇的一年,一切开始于独属于斯莱特林的,每年的首席挑战,在高年级的首席被意料之中的人选收入囊中之后,汤姆·里德尔出人意料的打败了莱斯特兰奇成为了二年级的首席,战斗中少年凌厉的身手和精湛的魔咒水平让所有人惊讶,似乎一年级时那个一无所知一无所有的混血只是个幻影。   如果说汤姆成为二年级的首席只是让斯莱特林们觉得意外的话,那么马尔福与布莱克相继对这个斯莱特林唯一的混血伸出橄榄枝则是让无数人惊掉了下巴,毕竟作为斯莱特林传承千年的大贵族,马尔福素来不肯轻易的付出友谊,而布莱克,众所周知,骄傲的纯血家族从来不接受任何不纯粹的东西。能够让无利不早起的大贵族主动示好,那么出了汤姆所表现出的不辱没斯莱特林的优秀之外,肯定还有什么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时间,原本因为一个混血成了首席而引起的某些暗处蠢蠢欲动渐渐平息了下去,汤姆担任首席的过程平静的过份。   “所以你是担心他们暗处给你来个措手不及?”无人问津的图书馆异国文化区,安·张看着面前眉头紧锁的少年,哑然失笑,“还真只是个孩子啊!”   “我以为你也该清楚斯莱特林的规则了,学长!”汤姆看着面前人一张俊秀的脸笑得毫无形象可言,不由得觉得有些手痒,“注意你的形象,“拉文克劳的异国王子”!”有些人,只有深切的了解了,你才会明白他温润体贴的皮囊下面藏了多么恶略的真实。   “当然,当然,只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其他的,嗯,另外一些理由!”安·张抬手安抚快要炸毛的少年,给了他另外一个思路,“毕竟,我以为斯莱特林并不会为了一些意气之争,而触犯规则不是吗?”   “当然,我们又不是格兰芬多!”少年骄傲的挑了挑眉毛,“你的意思是?”   “听说,马尔福和布莱克都向你示好了?”   “没错,毕竟我已经证明了自己作为斯莱特林的价值。”   “没有什么价值,汤姆”年长的拉文克劳摇了摇头“斯莱特林有很多,不说布莱克的偏执,马尔福也不会因为一个混血证明了自己配做一个斯莱特林而送出橄榄枝,如果这样的话,那整个斯莱特林都可以得到来自马尔福的友谊。”   “学长的意思是?”   “你是个混血,汤姆”安·秋点了点桌上的《霍格沃资·一段历史》,“而霍格沃资已经存在了很久,有多少血统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谁也不知道!”   “你是说?”汤姆的语气有了一丝恍然。   安·秋点了点头:“我们并不知道什么样的血统会让马尔福他们这样的家族可以无视混血这一事实,所以这个先不着急。”   “查不出来吗?图书馆找不到?”被一直信赖的学长点破迷雾,汤姆有些着急,作为一个孤儿,他一直想知道自己父母的信息。   “汤姆,你要知道,贵族之所以是贵族,自然会有些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的隐秘,而这些,即使是号称藏书之罪的霍格沃资也不会有记载,毕竟,我从来没有在这里看到过一本《资治通鉴》不是吗?”说到这里,他抱怨了一声:“你们是觉得我的国家只有《三字经》这一本书吗?”   “当然不,学长,我们只是缺乏了解,事实上她确实很深奥不是吗?”汤姆安慰了一下难得孩子气的朋友,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这枝橄榄为什么来不重要,重要的是……”   “它能为你带来什么,至少现在。斯莱特林很安分不是吗?”   “当然,斯莱特林从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好了汤姆,看来你有段时间会很忙,”拉文克劳收拾书本站了起来,“那么,我们可能有些时间没有这么悠闲的共处时间了!”   “相信我,学长,不会很久,毕竟,我的中文只是学了些皮毛,”汤姆也站了起来“毕竟,学习一门新语言是需要大量时间练习的。”   “希望如此,那么,趁着还有时间,再教你一句话”唇角的笑意加深“因势利导。”   “所以说,她的深奥确实可以阻挡一些人不是吗?学长!”汤姆似是而非的抱怨了一声,“那么,过段时间见!”   “当然,希望那时候,你的中文会更有进步。”   “不会只有中文的,学长。”   斯莱特林从不触犯规则,但斯莱特林会利用规则   ――《斯莱特林守则》第二十五条 作者有话要说:  安·张这个角色确实只是让汤姆学中文的,但是不是只是用来学中文的,他还有其他作用,目前为止是汤姆良师益友一般的绝色。 今天这章写的有点干不要嫌弃,为了补偿送上一点小剧场: 安:汤姆,我真的没想到…… 汤:什么? 安:你和我做朋友居然只是为了学中文! 汤:谁说的,当然不是! 安:真的吗?你果然是被我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吗? 汤:其实我还想要学更多的魔咒啊! 安:…… 今天的林妹妹还没有出场,所以,求评论求收藏啊小天使们,我……我有种我在单机的感觉,我真的是在单机吗?这文真的有人看吗?∏_∏ ☆、第五章   巡盐御史林如海,这个名字在扬州,乃至姑苏是真正的如雷贯耳。在扬州,你可以不知道知府姓甚名谁,但是若是不知道巡盐御史,那便是个天大的笑话了。   林如海,名海,表字如海,祖上也是勋贵出身,历来便是天子近臣,帝王心腹,文治武功皆是翘楚,因此,原本只封袭三代,到其父额外加恩又多袭一代。本以为林家赫赫声势到此也就了解了,不想林如海却硬生生一路科考,走了科举之道,更是得了个探花的功名,他家族不缺资源,自身又实力不俗,不几年便成了简在帝心的人物,自此,林家却是真正成了书本网。后荣国府国公贾代善爱惜他家室人才,将掌上明珠,国公府唯一的嫡贾敏许配于林如海,林贾两家以结秦晋之好。贾敏其人,虽出身武将之家,但为人温柔端庄,荣国公喜她通透明理,不仅将她名字从了两位兄长的名命字,更是让她随着兄长正经的上学,外面的事也不避讳她,因此她不仅才气过人,更是见识不凡。自从嫁予了林如海,夫妇二人情投意合,互重互爱,伉俪情深为众人所羡慕。   这样一户人家,既有贵族的底蕴,又有书香的清贵,主人家又是前途似锦,家宅安宁,按理说自是人人羡慕,只是府上有一桩不足,另人扼腕之余更是成了好事者的谈资,那便是府上人丁单薄。林如海年近不惑,至今只得一个嫡女,膝下荒凉,只是林如海生性豁达,也不在意这些,一个姑娘也宠的如珠如宝,只是他虽没什么心思。夫人贾敏心里却是愈发忧虑,她自成婚以来,婆婆怜惜,丈夫爱重,一进门就当家理事,林如海又素来不喜风月,后院干净得一根杂草也无,不知引得多少羡慕,只是如今成婚数年,除了一个女儿,再无所出,便有些风言风语出来了。贾敏素来好强,又确实样样比人强,如今本就为子嗣困扰,又兼他人议论,她婆婆早势,娘家又远在京城,丈夫又不好说这些话,一时身边连个开解的人都是没有,心中便结一了股郁气不散,只是面上不显罢了。   再说林家姑娘,乳名黛玉,花朝节的生辰,整个人便也娇嫩得和朵花儿一样,林如海夫妇样貌都是上等,她更是兼并两人所长,年纪虽小,便已初窥将来绝色之姿。她父母多年只得她一个,自是千娇万宠,真真一脚出八脚迈的千金小姐做派。再说她又聪慧,林如海膝下单薄,将她做男儿教养,读书识字,她也不负父亲期望,书读得极好,开蒙不过两年,便读到了四书,更长于诗词,文笔随稚,却也有道蕴之风了。只是姑娘家身体单薄,自幼三灾六祸的,三岁时得了一场大病,竟然有一僧一道要化了她出家去,林家自是不肯,那僧道二人又说些不可见外人方可保全的胡话,气的林如海硬生生叫人给打出去了。   江南自来多园林,林家祖籍又是出自姑苏,更是爱好此道,因此扬州的府邸也是废了心思修了园子,贾敏林如海都是爱好风雅之人,园子更是修得雅致至极。夫妻二人平日若是无事,便带着女儿一起游园,或是观鲤赏河,或是吟诗做作画,也是悠闲自在。尤其自打发现黛玉才思敏捷之后,林如海更是有意培养,或是指着某处让她做诗,或是以某景问她旧典,黛玉每每所答皆有见地,夫妇二人更是惊喜。   这天刚好宿雨初停,园中荷花新开了几朵,林如海恰逢休沐,便带着女儿一起于亭中观荷喂鱼,湖中锦鲤皆是名贵品种,喂养的久了,也渐通人性,见有人撒食,也不畏人,只聚作一堆争抢,憨态可掬。林如海见黛玉兴致勃勃的撒鱼食,有意逗她,便问她:“如今此景,可是见过?”黛玉知道林如海是在问她此景有何典故,她年纪虽小,心思却敏捷,只略微回想一下,便想到前几天刚刚学过的一句,答道:“周美成有言:‘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可是此景。”见林如海满意点头,又要再问,一时间小女儿心态,便向林海撒娇道:““人家都说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爹爹你看看我们家这些呆头呆脑的家伙,真真是唐突了这风雅景色,一个个竟只知道哪里有食哪里跑,哪里看得其他。”话音未落,便听得耳边“扑通”一声,似乎是什么人掉进了水里,心中一惊,忙向着湖中望去,却只见湖面平静,只有鱼尾拨动时泛起浅浅的涟漪一层层荡漾开来,周围人亦都不见任何惊慌之态,心中想着怕不是听错了了吧,只是她又觉得自己听得真切,又不太放心,便想着让父亲看看。   黛玉抬头正要告诉父亲此事,便见林如海捻着胡须,眼里满是揶揄,只笑着对她道:“想是我们玉儿手里鱼食太香,让这些鱼儿光顾着抢食,竟忘记与莲叶嬉戏了。”见女儿神色渐渐尴尬,恶趣味更甚,又道:“这可不行,这鱼儿不好,又不戏水,又惹我玉儿不开心,想必不是什么好鱼儿。”说完又摇了摇头。见林如海如此,黛玉便知道父亲看穿自己不想被考校的小心思,脸上不免泛红,讪讪的叫了声“爹爹”,见父亲笑声更大,越发不好意思,扯着林如海袖子又是一番撒娇,只惹得林如海大笑不已,忙随了女儿的愿,让人驾了小船来亲自带女儿去采荷。   黛玉毕竟年幼,听得父亲如此承诺,顿时高兴无比,一时间什么窘迫心思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只一叠声催着船娘快点将船摇过来,又吩咐丫鬟去取柳条编的小篮子让她放东西,又让人给她将袖子束起来,又是对父亲嚷嚷采了荷叶做荷叶糕,荷花给母亲戴,看着比做事的还忙几分呢!哪里还记得自己听到了什么“扑通”声呢,整个人都恨不得立马飞到湖心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手机打的,所以排版有问题应该,等有时间开电脑在重新排一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写到林妹妹感觉自己换了个文风。 这章是24:00到01:40写的,所以字数什么好吧字数我觉得没什么毕竟上两千了啊,逻辑问题一定要说。 然后小剧场补偿: 汤:救命我掉水里可!!!!!! 黛:好像听到什么掉水里了,告诉爹爹捞一下吧。 海:玉儿爹爹带你去划船! 黛:好哒,爹爹我要去湖心! 汤:我还在水里啊喂!!!!!! 黛:好像忘记了什么?算了不管了! ☆、第六章   林府近几日可谓是喜气洋洋,前几日贾敏身体不适,原以为是因着天气变化,再加上过于疲劳所致,便未曾在意,只林如海知道了不太放心,执意请了大夫,却不想竟是有了身孕,贾敏一时之间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如今有孕,大夫又说极可能是个男胎,如此一来自己也算对得起林家列祖列宗,忧的是自己这般年纪,一来生产不易,二来都这般年纪的人了,如今怀孕也着实羞窘。贾敏心里如何七上八下暂且不说,林府却是整个沸腾起来,主母有孕,又是期盼多年的孩子,岂不能可着劲紧着,生怕那里怠慢。便是林如海,虽说只有一个黛玉便似知足了,但膝下荒凉,看着同仁们人丁兴旺,心里也是有一段心事,如今有望得子,自是十分欣喜的。府中有了这样的喜事,众人自然都紧着贾敏,贾敏此胎怀象又不太好,也不太能顾得上黛玉,林如海更是不清楚这些内宅之事,所以多多少少有些忽视黛玉,黛玉虽然心里有些不开心,但她历来懂事,又听母亲说要给她添一个小弟弟陪她玩耍,心里也是极为期待开心的。   于是黛玉每日例行在母亲那里请安,总要隔着肚子和弟弟说了会话,讲着等弟弟出来要怎样怎样,童言稚语逗得贾敏开怀不已,对黛玉搬出她院子后的忧虑也去了一大半,她原本是住在贾敏院里的,贾敏有孕后想着一来自己没有精神照顾黛玉,二来黛玉也大了,也该有自己的院子了,便叫人将离得不远的一处二进的院子收拾出来给黛玉住。那院子原本就是准备着等黛玉大一些入住用的,一直着人按照黛玉的爱好慢慢修建整理着,因此这回虽然时间仓促了点,院子却也收拾得齐整清雅,贾敏担心女儿身边人不够稳重,照顾不周,又将跟了自己多年的一个大丫鬟,又是从小照顾黛玉,名唤青莺的给了黛玉,青莺为人稳重细心,性子又聪慧,难得的是一颗一心为主的忠心,因而此番搬出去并未有什么不妥。   这日黛玉到贾敏那边用饭,陪着贾敏说话解闷,不料没说几句,便听得贾敏扶着旁边的痰盂呕了几声,本就苍白的脸色就更加白的如何纸一般了,一时间担心不已。贾敏这几日虽孕吐的厉害,被黛玉撞见却是头回,此刻见着女儿望着自己,一双清凌凌的眼睛里满是关怀,便觉得暖心,身上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伸手将黛玉搂进怀里,抚摸着黛玉的头问道:“吓到玉儿了?”   黛玉只摇了摇头,见着贾敏身边的人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便知道这是母亲这几日的常态了,只担忧道:“哪里有那么胆小了,只是担心娘亲的身体,吐得这般厉害,怎么不请大夫呢?”   “傻姑娘,哪里有为着这个请大夫呢,又不是什么病症。”贾敏喝了口白水压了压口中的不适,她如今连茶也不喝了,“若是吐一回就请一次大夫,那大夫不得跑断腿了。”她拉着黛玉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脸上带着温柔慈爱的笑容,“是你弟弟调皮呢!”   黛玉摸了摸手底下鼓起来的地方,圆圆的,里面有她的小弟弟,小姑娘的心里也柔软成一片,只是嘴上仍道:“弟弟可真不乖,等他出来了,一定要教训教训才好呢,不然,我可不喜欢不乖的弟弟!”   话音刚落,便觉得手底下一突,仿佛被什么踢了一下一般,顿时整个人都是呆住了:“娘亲,他……他他……动了!”   贾敏也惊喜无比,这可是头一次胎动呢,只是看着女儿难得呆滞的表情更觉忍俊不禁,笑着说道:“可见弟弟是听到你说他了,对你抗议呢。”   黛玉听了,忙将脸贴在贾敏肚子上,认真道:“弟弟乖,是姐姐错了,你怎么样我都喜欢。”想了想又补充了句:“不乖我也喜欢你,也不教训你。”说完便听着贾敏“哎呦”一声,感觉手底下又突了两下,就听到贾敏笑着说:“可见弟弟喜欢你呢!”   黛玉想了想又问贾敏,“我那会也是这样让娘亲难受吗?”贾敏亲了亲黛玉的小脸,笑着说:“哪有,玉儿那时候可乖了,一点罪过都没让娘亲受,可比弟弟乖多了。”   黛玉这才放下心来,小声说了句:“还好,不然我怎么要求弟弟乖呢?”想了想又自言自语道:“我也要一直乖乖的呢,不然弟弟要是不乖,我又有什么资格说她呢!”说得贾敏撑不住笑了出来,黛玉虽被笑得一头雾水,但看母亲难得开怀,一时间也笑了,整个屋子都是欢声笑语。   说笑了会贾敏精神有些不济,黛玉便带着几个丫鬟往回走,一路上和青莺她们说着要给弟弟做个小香囊,又想着第一次做给林如海那个粗糙得紧,担心自己手艺不好弟弟不喜欢,又说要赶忙回去好好练练针线,等弟弟出来了做个精致的,青莺几个一一笑着应了。一时出了走廊,刚转垂花门,便听着几个洒扫的婆子在那边闲话,黛玉一行也未在意,只想着背后听人言总归不太好,只放低了声音加快了脚步,谁知还没走远,就听到了“大姑娘”几个字,下意识便停了一下,就听见几人在讨论贾敏怀孕的事。   一个婆子道:“太太如今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了,听说十有八九是个男胎呢!”另一接了话,“听说是苏大夫诊的埋,那还能有错,八九不离十呢!”接着又有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叹了口气道:“只不知道大姑娘心里怎么难受呢!”另外两人忙问:“这话怎么说?”那婆子似是没答,两人又忙道:“我们孤陋寡闻的,也不得到进前去,您是太太院子里的,自是比我们见多识广呢!”   那婆子似乎颇为喜欢这种被恭维的感觉,却只笑道:“我不过洒扫的粗使罢了,只不过在夫人院里多看了几眼,哪里算什么见多识广。”只听得那两个婆子几声:“那也比咱们这些强的多。”她才又矜持的咳了两声,说道:“家里这么多年就大姑娘一个,老爷太太都当眼珠子宠着呢,只如今又多一个,大姑娘心里怕不舒坦呢!”其他两人却疑惑道:“不会吧,大姑娘素来不计较什么的,再说,就是多一个,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有什么关系。”   “你们懂什么,大姑娘之前不计较那是因为计不计较都每人和她抢,现在可不一样了,”那婆子似乎极不乐意被别人反驳,声音都大了许多,“太太这一胎可是个男胎,生下来就是咱们家大爷,老爷太太不说,心里不知道盼了多少年呢,大姑娘一个女孩儿,又体弱多病,能一样吗?”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又加了句:“这不,刚诊出脉来,大姑娘不就搬出太太院子了吗?以后啊,怕不知道要怎么呢!大姑娘充男儿教养这么久,心气又高,平白多了个人和她抢东西,还不知道多生气呢!”   “也确实有些道理……”那两人似乎被说服了,“这姐弟之间,怕是不太好相处了。”   “可不是,”那婆子又得意洋洋道,“这不偏不倚吧,大姑娘以前独一份,自然不舒坦,更何况,一碗水哪有端平的时候呢!”   那几人还在揣测,黛玉这边已是脸色都白了,林家规矩素来严厉,她身边又是好的里面挑出来的好的,哪里听过这样的话,只是再好的规矩也有些不着调的,只是这些人自然没有本事出现在主子面前罢了,不想却正被黛玉撞强这件戳心的事。看黛玉脸色不好,青莺更是气的手都抖了,恨不得立马上去撕烂那几个婆子的嘴,只是不好当着黛玉面前处置,只得使眼色让其他人服侍黛玉先回去,自己去禀告贾敏处理,只走到一半,想着贾敏不易操劳,又转身去找管着内院的林忠家的。   青莺那边暂且不提,只说黛玉被碧雀陪着回了自己院子,心中更是难受,只推说要休息,讲其他人都赶出自己屋子,碧雀也知事,知道黛玉心里不舒服,也不说什么,忙带着人退了出来去,自己在廊下守着门。   黛玉一个人斜座在床边,心里一时又是那婆子的话,又是父母慈爱的眼睛,过会又浮现出母亲怀孕时所有人欣喜的脸,又是搬出母亲院子时母亲歉疚的神情,然后是弟弟隔着肚皮踢她的触感,又变成那婆子一句“怕是心里不舒坦吧!”她想着这些,又想着不知道多少人是这样觉得只是不说,又是难受又是委屈,刚开始只是个默默流泪,后来便捂着嘴哽咽出声了。   黛玉正哭得不能自己,突然便听到一个极为生硬奇怪的声音问道:“你哭什么?”   那声音似乎是个少年,却又像在她房里,又看不见人,黛玉一时间吓得手足无措。连眼泪都忘记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暴字数了,哎呀感觉自己萌萌哒以及这章还是……手机写的。 男女主互动下章才开始我也是慢热的可以了,而且还不一定……别打脸! 小剧场: 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汤:啥意思? 黛:就是说自己不喜欢,也不要去强迫别人! 汤:明白,我不喜欢的,毁了也不让人喜欢,对吧? 黛:喵?喵喵喵喵? 安:典型反派炮灰思维!汤姆吃枣药丸! 汤:阿瓦达……!! ☆、第七章   二年级这一年汤姆过得可谓是精彩至极,从他出人意料的夺得二年级首席,又相继收获马尔福和布莱克的示好之后,他一扫一年级的时候无人问津的窘迫,身边开始聚拢出一群各有目的的同学来。有想从他身上得到好处的,想借他攀上斯莱特林大贵族的,也有想给他“这个卑贱的混血一点颜色看看”的,甚至他的成功“逆袭”让一些纯血却没有多地位的小家族蠢蠢欲动,妄图取而代之。而相对的,汤姆必须周旋于各种各样的势力组合之间,做好自己首席应该做的一切事情,甚至他要比其他人做的更好,才能证明一个混血有资格领导斯莱特林,同时,他还必须保证自己的地位不被有些人动摇,甚至被拉下来,毕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若是有半点差错,可不是回到一年级的处境那般简单了,等待他的,将是更加残酷的深渊,毕竟不曾被注意到,和触动某些规矩之后再失败,得到的待遇,自然是有差别的!   高年级的冷眼旁观,马尔福和布莱克虽然主动示好,但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思,总之各路人马各怀心思,糖衣炮弹夹杂着腥风血雨铺面二来。有时候听着那些恭维,对比一年级时尴尬的处境,简直是一步登天的感觉,汤姆任是再冷静都颇有些飘飘然,似乎觉得自己确实雄才伟略不可一世了。汤姆虽然聪明,似乎天生就懂得如何在斯莱特林生存,但是与哪些斯莱特林的纯血贵族想比,他毕竟少了十一年的见识与锻炼,贵族的有些手段自然不是只有十二岁的少年所能意识到的。   若不是身后总有人在关键时刻给予他提醒与建议,纵使他躲过了各种陷阱,也难免成为某个人手里一把好用的刀。当然,认识太清的下场就是他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举一动都小心拿捏着分寸,简直心力交瘁。如果换一个人,说不定早就迷失或者自我放弃随波逐流了,但有些血脉是注定了不平凡的,汤姆既然认清了前路如何,自然也该明白自己该如何前进,只要能拿到胜利女神手里的果实,一路上有什么荆棘,对他来说都不过是需要付出的一点代价而已,甚至连代价也算不上,毕竟无论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个等价交换,更何况,这一路上,他不曾有预想中的孤独,有人陪他一起支撑,还有什么不足呢!   一个人如果被各种事物所淹没,那么时间的流逝在他那里就变得微不可查,转眼间就到了霍格沃资最重要的节日――圣诞节,学校会放假几天让学生与家人团聚共度佳节,除了寥寥几个不方便回家的学生和值班的工作人员,学校甚至连教授也回家过节了,汤姆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几千年来巫师与教会的战争从未停止,梅林引导巫师们取得自由,被巫师奉为神明。”节假日的图书馆不出意料的无比清冷,平斯夫人靠着椅子昏昏欲睡,平日就无人问津的异国文献区照例迎来了它唯一两个客人,“到中世纪期间,猎巫运动迫害巫师无数,四大巨头建立霍格沃资收留没有自保能力的小巫师,巫师被迫避世!”安·张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端起热腾腾的红茶抿了一口,然后嫌弃的对里面的糖和奶油的味道皱了皱眉,“无论多少次都无法接受这种味道啊,所以说,我根本就不理解,为什么巫师会对死对头的圣人诞生的日子这么看重!”   “嗯,别这样想,学长,至少我们有了几天假期不是吗?”汤姆惬意的靠着椅背,“难得的休息不是吗?”   “说得没错!”安也笑了,“看来你成果不错?”   “当然,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一个斯莱特林!”汤姆举了举手里的红茶杯,“圣诞愉快!”   “圣诞愉快汤姆,希望你已经准备好了圣诞结束后的期末考试”安满意的看着汤姆一瞬间空白的脸色,笑着将桌上包装精美的盒子推向汤姆,“圣诞礼物!”   “我差点以为你忘记我的礼物了,学长”汤姆顺手打开盒子上银绿色的缎带,很符合斯莱特林的审美,“毕竟我的圣诞树下没有看见你的名字。”   “希望那一刻你没有很伤心,我的学弟,毕竟,我一直认为,礼物还是亲手送到比较有诚意。”   “当然,我理解你的传统,学长,”汤姆揭开了盒子,“那么希望你不会因为我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而不悦,毕竟,我一直觉得这样才是一种亲近不是吗?”   打开的盒子间躺着一个小小的水晶瓶,里面金色的魔药颜色纯净的没有一丝杂志,在瓶中散发着迷人的光泽,汤姆难得呆滞了一会,才小心翼翼的拿起瓶子:“福灵剂?这品质,难以想象的珍贵!”   “作为那本《你所不知道的魔法》的回礼,来自斯莱特林贵族的珍藏等闲可见不到。希望你有个幸运的圣诞节……以及三年级!”安点了点桌上装了福灵剂的盒子“我想你知道每次的用量,以及……魔药使用的规则?”   “当然,适当使用,不要沉迷是吗?也希望那本书对学长有所帮助。”汤姆顿了下,又诚恳的对安说:“多谢学长一直以来的帮助!”   “见外了,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安举起手中的红茶杯子,“为我们的友谊?”   “为我们的友谊!”   回到寝室后汤姆看着手里的福灵剂仍是十分欣喜,福灵迹一次用量只需要一滴,不说这质量,便是魔药大师也不过如此了,就是这一大瓶,也可以用很久了。就算是安自己熬制,也要至少三个月的时间,更何况福灵剂制作过程繁琐,安也不知道废了多少心思。汤姆这样想着越发觉得手中的东西珍贵,又觉得学长帮他良多,自己送的礼物还是太单薄了,完全忘记了自己为了弄到那本来自一个没落贵族的珍藏费了多少心思。   这次的梦并不是一年级的时候那个美丽的园子,但是汤姆莫名就觉得是同一个地方,汤姆不由十分高兴,虽然距离上次十五天的梦已经过了一年,他也没有多少执着了,但是又梦到这里显然让汤姆觉得幸运不已,“看来安的福灵剂确实十分有效啊!”汤姆暗暗想到,完全忽视了自己并未服用魔药的事实,转而打量起这个新的地方。   是一个十分精巧的院子,院中开着一架熙熙攘攘的紫藤,旁边有个精致的秋千架,然后就是各色海棠兰花,虽然芳华遍地,但是不见艳俗,倒显得无比清雅,屋子也是粉墙黛瓦,廊下挂着一对鹦鹉,这会正把头埋在翅膀下面睡觉。正中的屋子窗户略微来着,可以看见里面布置的十分精致。院子里一丝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偶尔只有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响起,汤姆想着应该是住在这里的人不在,便打算进屋子里看看,完全把安耳提面命的“非礼勿动”“非请勿入”忘记的一干二净。   汤姆没有开门,毫不意外的看着自己从紧闭的门上穿过去,然后进到屋子里,里面很大,用镂空的架子隔开各种各样的空间,有的上面放了一些瓷器和珠玉的摆件,样子精致,却不显华丽,汤姆听安介绍过这种架子,叫百宝格,名符其实的专门用来放珍贵的摆件的东西。汤姆看着哪些一看就价值不菲的东西,本该被放在保险箱里收藏,在这里就这样摆放着,不由得赞叹道:“怪不得马可·波罗说东方遍地黄金呢!”   再往后转便是一道帘子,汤姆也不细想,好奇的走过去,还未揭开便听得一丝若有若无的哽咽声穿来,声音无比熟悉,正是他去年十五天的梦里听得最多的小姑娘的声音,听声音她似乎长大了一些,声音更好听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哭得伤心极了,没有去年的欢快高兴了。   汤姆一着急便穿过了帘子,声音是从里面的一个“小房子”里穿来的,汤姆也顾不得好奇为什么屋子里还要放一个屋子,忙走进那屋子,便见到最深处一座大大的床,上面挂着绣着精致花纹的帐子,那哭声就是从床边穿来的,不由得便用他不甚熟练的,生硬的中文问了句:“你哭什么?”   他想着自己本是在梦里,自己看不见人,别人似乎也看不见听不到自己,此番发问也不过情急,并没有期望得到回答,不想话音刚落,便听得面前似乎什么人惊慌失措的站了起来,问道:“什么人?”汤姆不曾想她居然听得到自己说话,极为惊喜的问了句:“你听得到我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东西方送礼文化这极大的差异啊,以及伏黛十分惊悚的历史性的初次相见(并不) 不要脸的突然感觉给学长的人设有点苏啊,怎么办一颗心蠢蠢欲动的想给学长加戏,虽然他戏感觉已经够多了。(控制住自己) 小剧场奉上: 汤·没见识·姆:所以你们为什么要在屋子里再放一栋屋子?而且听说还只有女孩子的屋子才能放,为什么男孩子卧室不能放这么好看的木头屋子,歧视吗? 安·百科全书·张:主要是怕屋子漏水,漏到里面的人身上,所以才再放了一个木头屋子,挡雨的(雾),女孩子身体若,淋雨会生病,所以才给女孩子放的(大雾),男孩子身体好,淋雨了也不怕,所以不放,并不是歧视男生,懂了吗学弟?(一本正经脸) 汤·天真·姆:这样啊,明白了,你们对女孩子真体贴,可为什么不修好屋顶呢? 安·良心突然有点痛·张:因为黛那边雨多,屋顶修起来比较困难。 汤·学长说得都对·姆:这样啊,学长懂得真多! 黛·不知道说什么·玉:我就看看不说话! 体贴的室内小木屋:其实我只是一张拔步床而已,千工的那种(自豪脸) ☆、第八章   黛玉突然听到陌生的声音,那声音似乎近在眼前,偏偏又什么都看不见,再加上语调虽然古怪,却听得分明是个陌生男子的声音,种种情形叠加,心里又急又怕,可她刚刚将身边的人都退了出去,此时身边一个陪伴的也没有,一时间心里浮现出各种子不语的东西,刚被吓止住的眼泪又下来了。   “你听得到我说话?”那陌生的声音顿了会,又开口说话了,这次他声音慢了些,带着一股惊喜,只语调仍旧有一股生硬之感,似是极不适应这种说话方式一般。   黛玉听到这句话,心里虽然依旧恐惧,却也平静了一些,她原本想着怕是招惹了什么来着不善东西,如今听那声音虽然音调古怪,却也和善,又见他这问题问得奇怪,心道:“便是个什么牛鬼蛇神,他既然问我听不听得见他,想必也是没想到我能听得见他,怕是原也不想打扰人世,可见此番不过是被我意外撞上罢了!”这也是她虽生的纤弱,却也是被林如海作男儿教养长这么大的,自有几分胆识气魄的缘故,因此虽然恐惧,却尚能计较其中种种。   “你既开得口,我如何听不到你说话?”既然想通其中道理,黛玉也不叫人,她是想着,来者似是有几分不知深浅的道行,自己这边人再多也是肉体凡胎,不仅无济于事,若是激怒对方,怕会适得其反,因此只自己一人面对。   “抱歉,呃……我是说,我可能有点……唐突!”对方一句话停了好几下,似乎是在找什么合适的用词。   “不敢当得一句唐突!”黛玉倒没想到对方竟会是如此有礼,心里不安又去了几分,便有心平气和的问了句:“不知仙长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她不知道来人是精是魅,只自己想着凡修行的,总希望成仙的,故而想着称对方为仙长总是没有错的,只是这人既没有恶意,又如此有礼,怕不是又一个来化她出家的吧?这样想着,黛玉心里害怕虽是去了几分,却又多了几分戒备,生怕对方也说出什么随他出家修行的话来!   “仙长?奥,我不是什么仙长,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那声音听到黛玉问话,连忙解释道:“我想,我因为一些奇妙的事情,来到了这个美丽的梦境!”   “梦镜?仙长的笑话可一点都不可笑。”黛玉听着对方的解释,满心满眼的不相信,“我活生生的在这里,每天做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仙长的梦难道可以自成一个世界吗?”她本就是爱较真的性格,听到这仿佛愚弄的话,不由得就反驳了过去,话一出口心里便暗道不好,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使性子也不看看时机。   所幸那人似乎十分宽容,也没有为此生气的意图,“尊敬的小姐,我想您可能对我的话有所误解。”对方出乎意料的耐心解释到:“我的意思是,我可能以一个梦境为途径,意外进入了您的世界,而且希望您相信,我真的只是一个学生而已,并没有什么邪恶的心思。”   黛玉听着小姐两个登徒子意味十足的字皱了皱眉,却也没有计较,她已经听出这人对这边的语言十分陌生的样子,想着他怕是不是故意的,忽略到这点,黛玉倒没想到对方出乎意料的有礼貌,心下不由得对他的话相信了几分。   “所以说?这只是个意外?”   “当然,您看,您看不见我的样子,而且除了您,这边的人甚至连我的声音都听不见。”那个声音解释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请您放心,我也看不见您的样子!”   “那你能听见其他人的声音吗?”听到对方如此说,黛玉一颗心便完全放了下来了,她毕竟还小,眼下自觉危机解除,便对这奇妙的经历好奇起来,“还有,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不用这么客气,您叫我里德尔就可以了,”对方似乎也感受到黛玉放下戒备的放松,惊喜的回答道:“当然,我是听得到的,我想,这是这趟奇妙的旅程给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的优待,毕竟这个地方对我而言是陌生的,不是吗?”   “那,李公子,奥不,李德尔,你说话真有趣,我想你确实应该得到这样的优待,”黛玉被对方的语气给逗笑了,态度更加友善了,“你也不用称呼我为‘您’,你可以叫我……呃……”说到这里,黛玉心里泛了难,她听得出对方告诉他名字是释放好意,可是女孩子家的名字怎么能让外男知道呢?就算他们互相看不见,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太妥当,“那个,李德尔……我……”   “奥奥,您不用着急,我明白,我们还没有熟悉到可以交换姓名!”对方似乎有些失落,“那么,我有荣幸知道,什么时候您愿意与我交换姓名吗?”   “不是的,李德尔,并不是,我只是……实在很不好意思,但是……”黛玉被对方的善解人意说得脸都红了,手忙脚乱的解释了老半天,但是就是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原因。   “well,well,我明白了,您并不是不愿意是吗?而是有什么不方便?”黛玉没听懂他前两句说了什么,但是明显对方感受到了他的窘迫,反而安慰她:“我明白,因为我也不是很喜欢别人叫我的名字,当然,我自己也不怎么喜欢。”   “李德尔,我想你可能不太了解,但是在我们这里,女孩儿告诉外男自己的名字是件十分失礼的事情,这会让她显得十分的”黛玉停了停,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不自重。”   “外男?那是什么?像我这样不属于你们东方国家的男生吗?”   “不是的,它是指……嗯”,黛玉没想到对方连这些常识都不知道,思考了老半天才找到了一个自己觉得对方可以理解的解释:“没有直属血缘关系的男生。”   “奥,很抱歉,我想你需要知道,我刚接触你们的文化不久,你看,我连你们的话都不怎么说得明白,虽然我有个很好的老师。”对方善解人意的理解了黛玉的尴尬,并且为自己的失礼作出了解释。   “看得出来您确实不太精通,那么您来自哪里?”   “英国,一个离这里很远的西方国家。”对方体贴的解释道:“我有学习你们的文化,但是我不知道你们国家居然连女孩子的姓氏都不能知道,我的老师可没有告诉我这一点!”   “你是说姓氏?”黛玉疑惑的问。   “当然,呃,我是说,里德尔是我的姓氏!”   “我以为这是您的名字?李……德尔?”   “奥,看来我们都有些误解,我想,我们还不到交换教名的时候,当然如果你愿意知道的话,我的名字是……”   “不,您说得对!”黛玉连忙打断了他,“我想我可以告诉您我的姓氏,我姓林……当然,我也知道,您不姓李了!”   “那么,很高兴认识你,林!”   “我也是,里德尔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啊!纠结的姓名! 首先声明黛玉的“李”不是错别字,刚开始她以为汤姆君姓李名德尔。 这个是黛玉视角,下章汤姆视角,等他俩熟了可能会换视角!极大可能换上帝视角! 然后今天没有小剧场,不过有些题外话: 先是汤姆有些单纯幼稚的问题,因为我觉得无论他长大以后是多年厉害的V大,但是他现在毕竟是十一岁的少年,而且孤儿院长大,再怎么聪明有些事情没有人教导肯定会有些欠缺,我觉得成长是最好的过程不是吗?而且,这样的性格我才能让他和妹妹有个开始啊!不然我只能想到:“你不和我在一起我就阿瓦达你!”这样 再是学长的问题,汤姆要成长为V大肯定是个非常艰难的过程,而斯莱特林的规则之复杂我不觉得刚开始的汤姆能毫无压力的玩转即使他确实很厉害,而且我一直觉得原着他的崛起很像是被斯莱特林某些家族给推出来的某把刀,虽然最后他们玩脱了,所以他肯定是要个可以教导他的人,原本应该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但是一来实在无法忽视汤姆君和妹妹语言不同的问题,二来,马尔福作为斯莱特林大贵族,决定了让V大走原着路子的推手绝对有他,但是我肯定不能让汤姆君走原着路子啊不然我还写什么?所以就有了学长这个苏苏的角色,至于为什么越写越苏,我也不知道 这三人的成熟度是学长 汤姆 妹妹! 最后,我为什么要在作者有话里说是因为我没找到怎么作者回复啊小可爱们我很想和你们交流的真的!所以求评论求收藏啊!作者每天更新不需要养肥的! 对了,谁知道作者回复在哪里? ☆、第九章   汤姆原本以为这梦只不过是个独角戏,梦中的人一无所知,做梦的人也不过听着声音聊以□□,他喜欢这场神奇的梦里的幸福安逸,却从来没有期待自己可以在梦里得到梦中人的回应,就好像每个小巫师都会收集巧克力蛙的卡片,但是没有人会期待卡片上的人会对他开口说话,虽然魔法让那上面的人物会动一样。   但就像你说不定就会在某天想做些“好玩的恶作剧”的时候恰巧碰见邓不利多像巧克力蛙的卡片上那样眨这他的蓝眼睛称呼你为“我亲爱的孩子”一样,生活之所以令人着迷,就是因为它总会给你一些意外的惊喜,对于汤姆来说,这种惊喜,就好像你养了一朵花,然后发现自己种出了一个精灵一样,当然,不是家养小精灵那种。   当然,汤姆听着那个女孩儿还带着哭腔的声音里显而易见的颤抖,心想:“可能对她来说这是个惊吓,毕竟,突然出声确实太冒昧了些,安说过中国的姑娘都比较文静。”这样想着的汤姆深深开始担忧起来,“奥不,如果她觉得我是个没有礼貌的格兰芬多怎么办?”他完全没有考虑到一个普通人听到面前的空气突然传出声音,奥,还是个女孩儿听到了完全没有听到过的陌生男声该是怎样大的惊吓,如果这个女孩儿还看过一些志怪之类的东西,那她脑子里会出现多少自己吓死自己的东西。毕竟,对于霍格沃资来说,一个幽灵为了恶作剧把自己完全透明了然后说话是多么正常的事情啊,简直是见怪不怪的皮皮鬼的经典把戏。   “你既开得口,我如何听不到你说话?”听声音似乎是有些生气了,汤姆听着这带点挖苦的语调,觉得女孩子在让人想不透这一点上真的一点文化差异都没有,明明刚刚还怕的要死,而仅仅是因为生气,就可以有力气反驳刚刚让她受到惊吓的人了。   当然,毕竟吓到对方的确实是自己,但是原谅他,他实在是想不到应该怎样选择怎样的道歉词才能不会让对方更加生气,天知道“对不起”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说法?然后他突然想起来安某天在他触怒了某个不自量力挑衅他的某个冲动的学姐之后,似笑非笑的在背后用中文说了句:“真是唐突佳人了啊,汤姆!”想到这里,汤姆眼前一亮“女孩子应该都喜欢被称为‘佳人’吧?”于是他斟酌再三,终于选择了一个绝对不会触怒对方的词语来道歉:“抱歉,呃……我是说,我可能有点……唐突!”   “不敢当得一句唐突,”对方果然平静了下来,声音里的恐惧都消散了一些,汤姆不禁为自己的机智得意了一下,果然,女孩子都喜欢别人夸她好看,然而不等他得意完,便听着对方语气里的浓浓的戒备:“不知仙长此番前来,所为何事?”汤姆顿时觉得仿佛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不由的再感慨一声果然中国的古人都很有智慧,女人心海底针什么的真的太贴切了。   “仙长?奥,我不是什么仙长,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汤姆唯一能想到对方戒备的原因恐怕是觉得自己在装神弄鬼,就好像他们也会因为皮皮鬼不现身而戒备他什么时候会来个恶作剧一样,连忙解释道,并且颇有先见之明的解释了自己闯入她房子的原因,希望她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失礼的……呃鲁莽的格兰芬多:“我想,我因为一些奇妙的事情,来到了这个美丽的梦境。”   “梦镜?仙长的笑话可一点都不可笑。”对方一开口,汤姆心里就发出一阵惨叫,他真的第一次见到比哪些斯莱特林的女生更加难缠的女孩,果不其然,她的语气又开始充满讽刺了,“我活生生的在这里,每天做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仙长的梦难道可以自成一个世界吗?”   汤姆都觉得自己脾气真是太好了一些,居然有耐心到如此地步,“尊敬的小姐,我想您可能对我的话有所误解。”若是其他人敢这么对他说话的话,他一定让对方尝尝什么叫祸从口出的滋味,至于女性,去他的绅士风度吧,但是面对这个女孩,他意外的一点火气都起不来:“我的意思是,我可能以一个梦境为途径,意外进入了您的世界,而且希望您相信,我真的只是一个学生而已,并没有什么邪恶的心思。”   谢天谢地女孩没有像那个古板的格兰芬多的女级长麦格学姐那样冥顽不灵,声音清甜的中国女孩儿感觉到了他的诚意与善意,他相信了他诚恳的解释,并且并不排斥与他进行交流,她甚至开始对他释放自己的善意,汤姆对这一切满意极了,于是他决定与对方交换姓氏,毕竟安说过,东方的女孩子都是十分矜持的,所以一开始就交换教名要求对方的友谊可能有些失礼,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可以迈出成为朋友的第一步,先是代表熟悉的姓氏,然后是代表友谊的教名,多年完美,然后说不定他们有一份自己与安那样的友谊。   然后他又遇见了困难,对方似乎并不愿意与他交换,即使她已经称呼他为“里德尔”但是女孩拒绝将自己的姓名告诉他,汤姆心里有些不悦,难道对方是觉得自己不配获得身为东方贵族的她的友谊吗?他有些失落的,到仍旧体贴的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汤姆在心里安慰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呢?我已经知道她的名字叫玉了,为什么还要纠结一个姓呢?但是该死的……”汤姆发现自己完全说服不了自己,“我从别的途径知道和她自己告诉我是不一样的,即使名字要比姓重要得多!”   接着他听到了女孩窘迫的解释吗:“不是的,李德尔,并不是,我只是……实在很不好意思,但是……”女孩儿支支吾吾了老半天也说不出原因,感觉羞愧要将她淹没了,汤姆想着自己对这个据说来自他父亲的名字的不喜,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她和我一样,也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吧!”然后他急忙安慰女孩,“well,well,我明白了,您并不是不愿意是吗?而是有什么不方便?”然后他又体贴的加了一句:“我明白,因为我也不是很喜欢别人叫我的名字,当然,我自己也不怎么喜欢。”好让对方对于自己的不喜欢自己名字的负罪感轻一些。   然后他觉得自己又想偏了,但是该死的,“外男”什么的,学长完全没有告诉他这些常识,梅林,一个女孩子连姓都不能让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孩子知道的地方,还得是直属的血缘才能知道,但是似乎又有些,美妙的误解。   “我以为这是您的名字?李……德尔?”   “不不不,”汤姆虚弱的想到,“如果这样的话,我就应该叫‘德尔·李’”,他觉得内心有个小人在对着自己狂喊“该死的,你居然还好意思说你研究过这里的文化!”然后他开始想办法让这个事情不再那么尴尬:“奥,看来我们都有些误解,我想,我们还不到交换教名的时候,当然如果你愿意知道的话,我的名字是……”   “不,您说得对!”对方果然还是很矜持的东方姑娘,“我想我可以告诉您我的姓氏,我姓林……当然,我也知道,您不姓李了!”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们都很高兴。   “那么,很高兴认识你,林!”汤姆在心里补了一句“希望我能很快听到你的名字,玉!”   “我也是,里德尔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里汤姆真的只是想要和妹妹交个朋友的,至于他为什么想要和妹妹交朋友,不要问我,我要知道了Lord就不是V大了。 纯友谊,真的! 主要他才霍格沃资二年级,马上三年级,多少岁你们自己算,就算是斯莱特林也不能这么早熟的! 小剧场: 汤姆:学长,你是不是有些东西没告诉我? 安:没啊,基本常识我都告诉你了啊,我告诉你到了我们国家你就是个中国通! 汤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什么是“外男”? 安:这个不需要知道吧? 汤姆:这不是常识吗? 安:是啊,可是,古时候的常识现在用不上吧? 还有这张和上一章这么多一样的对话你们肯定觉得这是在偷懒吧,其实这是最痛苦的一张,因为必须不断回去看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以及结合妹妹心理写汤姆,感觉自己很懵圈。 这章是论时空不同带来的常识差异!学长也一脸懵圈! ☆、第十章   对于黛玉来说,与里德尔的相识有一种恰如其分刚好,如果说她与汤姆可以看得见彼此的样子,那么世家女子自幼教养所拥有的矜持与礼节,可能会让她不那么自在的与里德尔交谈,或者说,哪怕里德尔的来历多么神奇与他本人多年有意思,黛玉都不可能与他多说一句话;而如果她们初次交谈不是因为黛玉正在伤心而让伺候的人都出去独自一个人呆着的话,那么这场一方收到严重惊吓的开始可能会以林家大姑娘撞邪的闹剧而收场,而他们之间将不会有任何后续。   但是“梦境”似乎意外的体贴,一切发生的那么刚好,一个看不见的,谈吐幽默,而且知道那么多神奇的东西的朋友,即使他算是个“外男”,可是他们并不见面,在所有人都为她期待已久的弟弟而忙碌,或多或少忽略了她的时候,有这么一个无话不谈的朋友是多么美好的事情。他会安静的听她谈论女孩子的心事,在她抱怨一些别人看来并没有什么的事情的时候安慰她,和她一起商量一些事情该怎样完美的解决。然后里德尔会给她讲述那个神奇的霍格沃资与魔法世界:哪些调皮的幽灵,会动的画像和糖果,永世卡住学生脚的楼梯,还有他性格各异的同学。   奥对了,他们还可以互相学习对方的语言和知识,她给汤姆念她的课本,从《千字文》念到《四书》;从太白诗念到易安词,然后汤姆会教她他们的语言,从香蕉与苹果念到十四行诗,在汤姆不曾失约的每一次交流中,渐渐熟悉的两人建立了深切的友谊,举手投足带着斯莱特林绅士风度的年长男孩在让家中只有她一个孩子孤独的长大的黛玉觉得自己仿佛多了一个完美的兄长,真是一个新奇而又美好的体验,而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里德尔有多好这个似乎颇有独属于自己的特殊待遇的认识让女孩儿颇有一种隐秘的骄傲。   而对于汤姆来说,与林的相识则是他在这个神奇的梦里最大的惊喜,或许第一次做梦时女孩儿清甜的声音,便成了幼年的斯莱特林对于梦境的执念,如今他如愿以偿的可以自在的与声音的主人交流,讨论他们各自的生活与心事,甚至因为这种因不同时空而造成的种种局限也成为了可以随意向对方倾吐自己秘密的安全感,而这种分享对方秘密的举动也让他们的关系更加的亲密。   在汤姆心中,林和他见过的所有女孩儿都不一样,她说话温柔而又有礼,柔软的音调里带着仿佛被雨水润泽过的清澈,和哪些斯莱特林尖细着嗓子,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贵女生们完全不一样,而她的聪慧也将她与那些只在意裙子和舞会的女孩完全区别了开来,东方贵族女孩善解人意往往能让让汤姆紧绷的神经完全放松下来,每次汤姆在对她讲述霍格沃资的事情的时候她的惊叹都会让汤姆生出十分满足的情绪,在汤姆心里,林简直完美极了,甚至连她偶尔的也显得可爱极了,和他那些木偶一样秉承着淑女作风的同学完全不一样,毕竟,有点小脾气的女孩儿更加可爱不是吗?   幼时的友谊总是发展的迅速而深刻的,等汤姆当上上三年级首席的那个夏天,林府万众期待的少爷在一场江南少见的鹅毛大雪中发出了他第一声啼哭,来到了人世间。或许是贾敏的年纪问题,也或许是母亲心有郁结,这个孩子没有在他应有的月份出生,而是带着早产儿特有的脆弱与纤细,比那时的黛玉更加虚弱,所有人的心思都系在这个小生命身上,黛玉更是揪心不已。   然而无论怎么样,新的生命的到来还是让一切都仿佛蓬勃了起来,黛玉满腔的喜悦与爱意全部放在这个来之不易的弟弟身上,就算是和汤姆聊天时,她的话题也永远围绕着她的小弟弟,那个被起名叫林洛的孩子:洛洛今□□着我笑了、他会招手了,他会翻身了……汤姆安静的倾听黛玉的喜悦与担忧,孩子身上的奶香不仅女孩儿浸泡的更加柔软,仿佛连汤姆也在黛玉的描述中受到影响一样。说实话,汤姆对于新生儿并没有多少的好感与期待,在他在那个破旧的孤儿院长大的十一年十一年岁月里,新生仿佛代表了麻烦与厌恶,他们这些大孩子会不得不在那个整天举着杜松子酒瓶女人的呵斥下抱起哪些软绵绵的小怪物,给他们换尿布和喂奶,然后他们会在某个寒冷的冬天或者炎热的夏天看着那些软绵绵的身体被一块旧衣服的残片包裹者送出孤儿院,真的是没有一丝值得期待的地方。但是在黛玉的分享中,那个小婴儿的出生仿佛梅林的馈赠,他带来了活力,希望与爱,这是汤姆第一次觉得原来新的生命确实是值得赞美的,他们纯洁而又充满这未知的奇迹,让听得人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在黛玉为她的弟弟忙碌的日子里,汤姆也并没有他与女孩儿交流时表现的那样悠闲,斯莱特林暗潮涌动并不会因为你进入了三年级而有所平静,相反,由于这个高年级与低年级分界的特殊时间点,波涛反而更加的汹涌了,所幸汤姆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死忠势力,所以应对起来不至于显得格吃力。所幸黛玉十分理解这种情况,在两个人的见面中,她会微笑着听对面男孩抱怨自己的“课业”,没错,“课业”,体贴的绅士没有将某些不应该被天真的女孩所知道”的事情巧妙的转化为繁重的课业,然后得到女孩儿她还未学会说话的弟弟已经被父亲安排好了启蒙的课本的安慰,感觉再重的压力都在女孩子的不疾不徐的声音里减轻了重量。   三年级的时光就这样在黛玉清甜的笑声和安平淡有力的笑容中度过了,还伴随着那个小生命慢慢清晰的吐字声,没错,黛玉那边的时间意外的比汤姆这边流逝的快的多,仿佛前一秒黛玉还在给他抱怨冬天的湿冷,下一秒他就闻到了黛玉院子里兰花优雅的香气,而当他与安在圣诞节窝在图书馆依旧无人问津的角落商议着来年的计划的时候,黛玉的三岁的弟弟已经开始磕磕绊绊的学习三字经了,时间那般的其妙,所以有些事情发生的让人措手不及。   二年级的圣诞节的梦里,他在种沉闷的气氛中听到女孩子的哭泣声,然后幸运开始了一场人生中最完美的邂逅,而三年级的圣诞节,他进入已经很熟悉的梦境,然后在无比沉闷的气氛中又听见了女孩子的哭声,黛玉脆弱的弟弟没有度过这个充满着生命力的万物复苏的季节,在母亲几乎昏厥的哭泣中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听着女孩几乎不成调的诉说,汤姆转过头看着黛玉的世界里开的熙熙攘攘的紫藤,仿佛看见了霍格沃资圣诞的夜晚纷纷落下的大雪。   这是黛玉第一次面对死亡,她失去了她的弟弟,她的家族失去了未来,她的母亲,失去了一半的生命;这不是汤姆第一次遇见死亡,但是他第一次觉得死亡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而死神的镰刀会带来多么痛苦的东西。   他们相识以来一直在分享快乐,这是他们第一次共同面对其中一个人深切的痛苦。   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真正的逝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他们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死亡! 小剧场: 汤姆:黛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 安:摘下你瓶底一样厚的滤镜。 ☆、第十一章   和安在图书馆道别之后,汤姆早早的进入了睡眠,感谢梦里与黛玉的相遇,汤姆没有养成夜游这样“可爱的小习惯”,虽然这会让夜晚缺少很多的乐趣,但是当你有了更好的去处,黑漆漆的禁林和神神叨叨的半人马便没有了任何吸引人的地方。汤姆愉快的进入自己已经无比熟悉的开放着紫藤的院里,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和黛玉分享圣诞节的火鸡和树下面礼物堆成的小山,就如同黛玉给给他描述她们的新年里丰盛的年夜饭和厚厚的红包,然而一踏进院子,他就感觉出一股沉重的气氛在院子里蔓延,那感觉就像他第一次和女孩儿搭上话时的的感觉,却比那是更为厚重浓郁。   汤姆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他抬脚走进门窗紧闭的屋子,就如第一次时候那般不请自入,然后就听到了空荡荡的屋子里,女孩儿的抽泣声,她还没有学会怎样掩饰自己的悲伤,在只有她一个人的屋子里哭得肆无忌惮,汤姆走上前去,静静的坐在女孩的对面,女孩的眼里仿佛有一个泉眼,即使看不见,汤姆也能听见泉水不断滴出的声音,他探了口气,轻轻的唤了一声:“林。”   “里德尔,你来了呀,”女孩慌忙的擦了擦眼泪,哭太久而变得沙哑的声音里还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泪意,汤姆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紧崩了一下,他下意识当缓了本就很柔软的语调,问了句:“怎么了林,有人欺负你了吗?”虽然他并不觉得在这个将女孩儿当做珍宝对待的地方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还是问了一句。然后是黛玉长长的沉默,汤姆在这份沉默里愈发的不安,“怎么了,是别的小姑娘抢走了你心爱的首饰吗?不要伤心,这没什么的,”汤姆试图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种古怪而沉重的氛围,“没关系,你知道吗?我上次看见一块很好看的胸针,上面的花骨朵挠一挠就会绽放,我下次给你带来,我保证所有人都会……”   “里德尔,”黛玉打断了男孩语无伦次的安慰,她摸了摸桌上精致的香囊,枝头的喜鹊用它黑亮的眼珠子看着枝头半朵盛开的桃花,再差半朵,它就可以装上香料或者糖果,随着主人轻快的步伐摇摇晃晃,可是……“我的弟第走了”,它再也没有被挂在身上的机会了,“洛洛他……他……”,女孩儿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又哭了起来,她肆意的散发着她淋漓的悲伤,那哭声,让听得人都忍不住陪她想要陪她掉起眼泪来, “前些日子我答应给他做个荷包,他缠了我那么久,我……”黛玉的清甜的声音变得沙哑,仿佛在盐水里浸泡过一样,“我都没有绣好,他说想装好多糖果,这样喝药就不苦了,里德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等不了那么久,我没绣完……里德尔。”   “他还那么小,《三字经》才学了两句,他身体一直不好,可是喝药一直很乖,他那么怕苦,可他很乖……” “女孩儿絮絮叨叨的诉说着:“我看着他躺在床上对着我笑,里德尔,他那么小,他还没有长大,他们说他连宗祠都不能入,怎么可以这样!”黛玉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她的祖父母逝世于她出生之前,她便没有体验过失去的悲痛,她的父母待她如珠似宝,她的一滴眼泪都珍贵无比,自然不肯让轻易它落下,然而现在,她觉得自己仿佛被投进了幽深的湖水中,她眼睁睁的看着她的亲人离去,那么小的孩子,他的人生甚至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宣告了结束。   汤姆从来没有真正经历过这样的离别与失去了,他曾经孑然一身,故而哪怕直面死亡也激不起一丝感慨;他见过夜骐皮包骨的身躯,却并不为此炫耀,不是因为对于死者的怜悯,而是对于曾经哪些面对旧衣裳残片的包成的包裹生活的厌倦与麻木。而现在,他的纳吉妮在某个隐秘的地方等待他带去小羊羔,他的学长在全校的赞誉中笑得温柔和煦,而他的女孩,即使泪流满面,也因为悲伤而鲜活。但是此刻,汤姆体味着黛玉的悲伤,他甚至也开始觉得悲伤,为着一个女孩的对另外一个孩子的悲伤而悲伤。   然而,他张张口,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汤姆明白节哀是太过于空洞的论调,因为真正失去的人没有精力去顺变。汤姆觉得时间仿佛被什么擦掉了一样,仿佛上一秒他还坐在黛玉院子里刚绽放出新芽的紫藤架下,听着那个奶声奶气的音调向他的姐姐讨一块桂花糕,而下一秒,开放紫藤花仿佛一架瀑布般挥洒着生命的活力,而讨要桂花糕的人却已经枯萎了,汤姆听着黛玉的哭声,仿佛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离去。   “我很抱歉,林!”汤姆从来没有一刻憎恨他与黛玉之间不对等的时间,它带来的不止他以为的他们不能共同分享一个季节的景色,还有有一些无法弥补的遗憾,“你一定伤心极了,可是我没有陪在你身边,我甚至都不知道这段时间你如此难过。”他身出手,想要擦去女孩的眼泪,或者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她,可是他做不到,他甚至不能给她一块手帕换下她肯定被泪水黛浸透了了的帕子。   “不关你的事,里德尔”黛玉没想到汤姆会这样说,但是汤姆声音里的愧疚实在太过明显和真实,“我们都知道,这是无法控制的。”眼睛红肿着的姑娘安慰她内疚的朋友,汤姆的这份真诚让她有些安慰,而他明显认真的聆听也让女孩在诉说中略微消散了,些天郁气。   “其实我们心里都有准备,只是”黛玉绞紧了手中的帕子,“我三岁的时候也有过这样一场,只是熬过来了,所以都是心存侥幸,希望上天再怜悯我们一场。”   “林!”   “我知道,我们都知道,生死有命,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只是,只是……”黛玉抬头看了看桌子对面,仿佛看见那个空无一人的地方了有一双眼睛充满安慰的看着她,“到底是,割舍不下啊!”她看着桌上的香囊,喜鹊黑黑的的眼珠子看着那半朵桃花,她又想起另外一双黑黑的眼睛看着桂花糕的样子,“他连牌位都不能立,香火也不能受,黄泉路上,得多苦呀,以后,谁还记得他呢?”黛玉低头,香囊上落下几滴湿渍,一滴水喜鹊的眼珠子,缓缓的滚了下来,仿佛落泪了一般。   “林,会有人记得的,你们的父母记得,你记得,还有我,我也会帮你记得!”汤姆走到女孩跟前,他伸手拂过喜鹊眼里的泪水,那香囊虚虚的穿过他的手掌,什么也感受不到,却仿佛烫入了他的心里。   “我很怕,里德尔,”那一架的紫藤被风吹落,仿佛下了一场藤萝雪,“母亲她一夜就起不了身了,父亲也白了头,我很怕,汤姆,我一个人,我真的好怕。”   “林,我一直在,林”他将手虚虚的搭在桌上,动作轻柔的仿佛掌下是一只柔软的白鸽:“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不会再错过你的任何事”汤姆一字一顿的说到,犹如誓言:“我会陪着你的,林,所以不要害,我一直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   “里德尔”   他专注的看着眼前,“我叫汤姆,林”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记得早夭的孩子不能受香火和宗祠,不知道有没有记错。 她们的伤心除了失去了期待已久的,骨肉相连的亲人,还源于他不能安享身后之事,黛玉的时代比较看中这个……吧!! 真正的死亡不是离去,而是被世界遗忘。 汤姆和黛玉是有时差的,汤姆那边比黛玉这边要慢一点。 接下来,如果我说会虐一些会不会有人想打我。 林弟弟只是个开始…… 我希望他们即使伤心,即使艰难,依旧有人陪伴在身边 最近这几章的点击率真是看得我心惊胆颤,惨淡成雾霾了都 求评论求收藏啊哪怕你说我写的有问题呢!有意见也是好的嘛! 就算写的不好,看在日更和2500+的份上,不要放弃我好嘛?至少这文它不坑啊! ☆、第十二章   “我想说,你最近好像不太对劲,汤姆!”安·张担忧的看着对面再一次闪神的少年,“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啊,抱歉学长,我走神了,”汤姆仿佛被安的声音惊了一下,回过神来,看着安眼里满满的关怀,心里一暖,“最近没什么问题,一切都很顺利!”   “汤姆,这本书好看吗?”安换了个话题,指了指汤姆手中拿了很久的书,问道:“我一直看你在看它。”   “啊,很精彩,是一本好书。”汤姆立刻答道,“很吸引人。”   “汤姆,从我们坐在这里,到现在,你手中的书没有翻动一页。”   “学长,这页很精彩,我觉得它说得有些事很有道理,所以一直再反复琢磨!”   “奥,那它告诉了你什么?怎样在拿倒的书中找到真知?”安挑了挑眉,看着汤姆一脸郁卒的将拿反的书合上,扔到一边。   “抱歉,学长,我只是……”   “我也很抱歉,汤姆,我本不应该说这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汤姆,”安打断了他“真正的朋友绝不应该做这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事情,而我在触犯忌讳,并且,”他看着汤姆,“没有停止的打算!”   “不,学长,我知道你只是关心我!”汤姆连忙说到,他捏了捏眉心,“我只是有些困扰。”   “感谢你并没有为我的失礼感到生气,每个人都会困扰,汤姆,但是……”安突然转移了话题:“听说你收到马尔福的新年邀请函,看来你们关系发展的可以?”   “算得上朋友,学长,他邀请我参加他们的新年舞会,”谈话突然拐到这里,汤姆有些猝不急防,“希望你不会感到不悦,学长!”   “我当然不会为这件事感到不悦,相反,我很为你高兴,这说明你已经真正融入斯莱特林的圈子,就像我在拉文克劳也有可以说得上话的朋友一样。”他安慰了一下汤姆,“告诉我,你是因为这件事而困扰吗?”   “当然不是,学长,我不会用这种担忧来侮辱你,我们都知道这不一样!”   “那就好,汤姆,很高兴不是我造成了你的困扰,但是我很担心你汤姆。”安的笑容依旧温柔,但是却不在有一贯的轻松,“三年级这一年对你确实重要,我也很高兴你确实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与突破!我知道,你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谢谢学长的夸赞,我也很高兴,一切都在变好。”   “所以你也明白马尔福的这次宴会有多么重要和困难,汤姆?”   “当然,所以我今天约了你向你请教一些问题,因为我必须表现的比他们所认为的更加优秀,老实说,我其实有些激动,和紧张”汤姆说些,愧疚的看着安,“抱歉学长,我占用你的时间,但是我还走神了!”   “汤姆,你不会为这些事情就简单的寻求帮助,即使你确实应该表现的超乎寻常的优秀,但是这难不倒你不是吗?”安顿了顿,又说起了一件不相干的事情:“你知道现在一到四年级的作业很多都是我批改的对吧,有时候我还会改一下试卷?”   “当然,学长,你简直让人惊叹!”   “汤姆,虽然我知道你并不太精通变形求,但是那只是相对于你其他科目而言的”安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所以你能明白我看到你甚至可以打D的试卷时是什么心情吗?”安看着对面有些惊慌的男孩,“你也明白一份全是O的成绩单,对于你即将参加的舞会上哪些还在观望的斯莱特林来说有多么重要?”   “天呐,学长,我,我不知道……”汤姆瞬间明白了安到底在担心什么,为了这场舞会他几乎努力了三年,安也耗费了无数的心血,但是现在,一切可能都会搞砸,没有斯莱特林会愿意被一个得过D的人领导,他们的骄傲不允许他们像个格兰芬多一样不在乎脑子,“我只是前一天晚上遇到了点事,我没想到这会对我影响这么大,抱歉,我可能把一切都搞砸了,梅林……”   “看来你的困扰确实很深,我不会问你什么事,这是你的隐私。”安看着汤姆,隐隐的责备在看到男孩还稚嫩的脸上脆弱的神情时消散的无影无踪,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开始责怪自己的粗心与严厉,他忘记了汤姆毕竟还是个孩子,这是再聪明也掩盖不了的事实,“多多感谢梅林吧汤姆,还好那一天你只有这一场考试,并且……”   汤姆惊喜的看着安,就听见他继续说:“你的试卷分到了我这里,感谢梅林我并不是什么有原则的人,而且有足够的手段糊弄过去和我一同批改你们试卷的麦格,你知道她有多么公正!”   “学长!”汤姆看着安,他几乎要流出泪来,不是因为这惊喜的反转,而是他清楚的明白这个说自己“并不是多么有原则的人”实际上多年自持而端正,他一直秉承着他的故国给予他的“君子之道”,而现在,他打破了自己的原则,违背了自己的“尊师重道”,并且还试图让他不那么愧疚。   “别这样看我汤姆,如果不是因为马尔福的宴会,你会得到一个T”安被从没有见过的汤姆似乎泛着泪光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太自在,“我不过使一些小手段,虽然不太对得起教授,但是汤姆,不要期待一个O!”说完,他将原本该被猫头鹰送到家里的成绩单推向他的主人。   “我已经很感激了,学长,每次都是你在为我收拾烂摊子,我很感谢梅林,让我从一年级起就认识了你!”汤姆看着变形术那一栏的E,更加惊喜。   “只能说缘分是个奇妙的东西,别看了汤姆,我只是觉得不精通也应该是这个水平,而且,虽然可能对你太过残酷,但是汤姆,”安认真看着他说到:“你现在没有让情绪影响自己行为的资本!”   “我知道,学长,我只是……”汤姆看着对面的友人,“学长,那件事我可能现在不能告诉你,抱歉……”   “不用为此抱歉,汤姆,你已经开始长大了,”安像个真正的长辈那样看着汤姆,男孩脸上的的局促让他想起了自己在遥远故乡的弟弟,他应该也快到了有这样的烦恼的年纪了吧?“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你有珍藏他的权利!”   “但是学长,我希望得到你的解惑,”汤姆问他导师一样的朋友:“你觉得,死亡,到底是什么?”他没有等安的回答,继续说道:“我见识过死亡,那时候我觉得它仿佛是摆脱痛苦最迅速与最彻底的方法,疾病、饥饿、寒冷,都仿佛因死亡而远离,虽然它们同样带来死亡!”他有些不安,抬起头看着他的学长,安眼里温柔让他有了说下去的勇气:“我从不觉得死亡是多么旁人畏惧的事情,我一直以为只有失败的懦夫才会害怕死亡,可是这次,我觉得很……可怕,我第一次觉得它会给人带来那么多痛苦。”汤姆回想起那只喜鹊眼里接连滚落的泪珠和女孩被悲伤浸透的声音:“那时候她哭得很伤心,为了死亡,也为了有些我并不太明白的东西,我听着她的哭声,第一次觉得死亡,原来这么可怖,学长,我不明白是我变得懦弱了,还是……”汤姆捂住脸,女孩的哭声让他也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亡者而痛苦,可他毫无办法。   安为那个“她”挑了挑眉,却体贴的没有追问,毕竟魔法的世界,难免会有幸运儿进入爱丽丝的仙境,他只是很惊讶到底是怎么样的他,能让汤姆改变,并且成长。。   “听着,汤姆,畏惧死亡并不是懦夫,那不过是人之常情,但是人们畏惧的往往不是死亡本身,而是它带来的悲伤、失去、与永别还有遗忘。”汤姆抬起头,他想起女孩“还有谁会记得他的”哭声,看着安一如既往温柔的笑容,“汤姆,畏惧并不是因为懦弱,而是生者的不舍与心碎,而离去从来都不是真正的死亡,真正的死亡是遗忘,如果全世界没有一个人记得你,那么该多么可怕!”   他站起来,拍了拍男孩卷卷的头发,“同样的,哪怕早已离去,这只要有一个人还将你记在心里,你就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段关于死亡和遗忘的话我是在那里看过然后原话忘记了但是印象很深感触很大。 这章不多余它既然存在了就不是无缘无故存在的不是为了抒发感慨存在的。 好吧作者的感慨其实是:好想有这样一个朋友,完蛋了被自己写的学长苏到了。 手机打字虽慢了点但是很方便所以以后是经常了。 我都这么努力了就评论一下收藏一下吧(☆_☆) O = 杰出 Outstanding(完美) E = 超乎期待 Exceeds Expectations(较好) A = 合格 Acceptable(及格) P = 不佳 Poor(低于平均) D = 糟糕 Dreadful(差) T = 山怪 Troll(极差) ☆、第十三章   幸运总是形单影只,而不幸却往往接踵而来,林洛去世的第三个月,丧事刚刚算得上结束,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将这场丧事打理的尽善尽美的贾敏病重,她开始卧床不起,那时候大家虽然担心,却也只是以为她连日操劳兼悲伤过度,就像刚失去她的小儿子那三天一样,很快就会振作起来,但是昔日妍丽明媚的女子似乎失去了所有的精气,整个人瘦得只剩下了一把骨头,大夫来了一个又一个,也摇着头走了一个又一个,能吃的药几乎都要吃遍了,林如海和黛玉求遍了所有的神佛,但是,任何方法都无济于事。   仿佛这三个月的健康就是为了硬撑着给儿子一个体面的葬礼一般,如今心愿了了,她强撑着的那口气便散了。她其实本就不是多么强健的身体,这些年为着子嗣的事情郁结于心,身子便渐渐消耗着,生林洛的时候又损伤了一些,只是她生性好强,不肯让人知道自己为着一些莫名的臆测伤怀,加上又喜得贵子,心情舒畅,便显不出什么,若不出什么岔子,好好讲养着,虽不至于长寿,却也等得幼子长大。但是天不遂人愿,林洛的逝去仿佛给她压下了最后一根稻草,她所有的期盼与执念都在那一刻烟消云散,仿佛失了支撑般,她听不见疼爱女儿带着哭腔的祈求,也看不见挚爱的丈夫苦涩的面容,躺在床上,她心里只有自己体弱的小儿子,他还那般幼小,怎样一个人走过漆黑的黄泉路,也不知道勾魂的使者凶不凶,会不会吓哭他,所以她要陪着他的孩子走过那一段路,像每个他害怕的时刻一样,抱着他,告诉他:“娘在这里,洛洛不怕。”   林洛的死仿佛是一个可怕的开始,整个林府被完全的笼罩在惨淡的阴云之下,黛玉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内心的不安和痛苦死命的折磨着她,本就袅娜的女孩愈发憔悴消瘦下去。汤姆十分担心女孩的健康,但是他无能为力,他们互相触碰不到彼此世界的任何东西,更何况给女孩一瓶可以救命的魔药。他只能尽可能多的时刻陪着黛玉,安慰她,支持她,最重要的是,陪着她。所幸他正处于假期,可以无所顾忌的骤然增加睡眠的时间,柜中的生死水消耗的越来越快,浓度也越来越高,汤姆苦笑着看着空掉的一堆水晶瓶,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睡眠太多而显得疲惫不堪,但是……他将手中的魔药一饮而尽,然后躺在了床上,总有那么一个人,会让你不计后果的疯狂。   汤姆比以往频繁的多的出现还是引起了黛玉的注意,他本应该早一些察觉这点,但是显然,接连而至的变故让她暂时自己的敏锐。不得不说汤姆的安慰和陪伴让黛玉好受了很多,早年陪她一起长大的丫鬟们都早已出嫁,如今这些虽好,却终究不够贴心,再说主仆之间,再怎么亲如姐妹,也终究尊卑有别,有些事情终究是不能倾诉讨论的。还好汤姆在,他安慰她,陪伴她,母亲倒下的时候家中一片混乱,也是汤姆支持着她,鼓励她担起属于她的责任,为她出谋划策,煞费苦心的帮她稳定局面,才让家中现在虽说惨淡,却不至于因为主母病重而一片混乱,凭白惹得外人笑话。   于黛玉而言,这段时间汤姆犹如一块定心石,他一直在,几乎算的上时时刻刻陪着她,所以她才能一直镇定,以致于她下意识忽略了汤姆不正常的出现时间以及言语里越来越无法掩饰的疲惫,察觉到这一点时,黛玉心中的愧疚几乎让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一心为她着想的朋友。   “怎么了,林,不舒服?”几乎一进入梦境,汤姆就来到黛玉的身边,仿佛是一场无言的约定。   “没,没什么,你今天怎么来了?”黛玉迅速的掩饰好了自己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来越不想在汤姆的面前显现出任何不好的情绪。   “奥,我那边学校放假了,所以休息的早一些。”汤姆没料到黛玉会突然这样问,有些猝不及防,甚至来不及掩饰自己的疲惫。   “汤姆,我……我很好,所以你不必这么辛苦。”黛玉听着已经成为少年的朋友声音里的疲惫,心里很不好受,认识这么就,她多少也明白汤姆是个多么好强的人,如果不是实在无力掩饰,他绝不会漏出一点不妥当。   “没什么的,林,你知道对我来说这是个梦,事实上那边我只是在睡觉,假期嘛,总是要多睡一会的。”听着黛玉有些犹豫的话,汤姆心中一紧,他连忙解释道:“毕竟上学期间很辛苦的,而且,这也算是为下学期养精蓄锐嘛!”他语调轻松的开玩笑道,黛玉却更加的难过。   “汤姆,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是我听得出来,你很累。”黛玉捏了捏手中的帕子,“你完全不用这样的,我这边也不是一个人,我可以的。”   “林,我只是担心你,”女孩言语里的观心和坚强听得汤姆心中一软,他不由得放缓了语调:“而且我只是想陪着你,我答应过你的。”黛玉听着汤姆的话,虽然看不见,但是她眼前不由的浮现出一双充满温柔和坚定的眼睛,“我答应过陪着你的,一直陪着你的。”   贾敏最后还是没有走过秋实累累的季节,在一个霜白似雪的早上踏上了另外一段旅程,去寻找她放心不下的小儿子。临走前几天,她的精神意外的好,连日多病带来的憔悴似乎在他的脸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甚至有精神开始处理一些东西,自己的陪嫁,家里的库房,细细的列一个单子,做女儿日后的嫁妆,这时,她突然觉得时间不够用了起来,她看着自己瘦弱的女儿和面色骤然苍老的丈夫,不知怎么的就开始后悔,她后悔自己的伤心和任性,轻率的做下了这样的举动,她的女儿还未长大,她还没有看着她长大,没有给她攒起一份令人艳羡的嫁妆,就给她的黛玉留下了丧母长女的名声,她的丈夫身体不好,又不会照顾自己,她走了,他一个人带着女儿,该怎么生活……种种担忧在她心里闪过,她突然就想挣扎着活下去,然而,生命并不是后悔便能挽救的,她终究还是去找她的小儿子去了,带着她的遗憾和不舍。意识消失前,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豆蔻满枝头的年华,嫁衣如火,十里红妆嫁给了打马游街的风流探花郎,赢尽了艳羡,这一嫁,便是执手相依,举案齐眉的一辈子,那时红烛下,她的夫君眉目清俊,笑意温柔,许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知道哪里隐隐有哭声传来,此起彼伏,黛玉看着林如海卧着贾敏消瘦的手,默默的退了出来,她的父母应该还有很多话要说,她听着汤姆的脚步声,强撑着吩咐下人准备,贾敏意识恢复的那几天,一一安排好了这些事情,黛玉想着母亲拉着她的手,慈爱的笑着指给她看那些留给她的东西,眼泪滚滚而下,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了,脚步凌乱的不成样子,好不容易回到房里,脚下便是一软。丫鬟都在外间,身体软软的用不上一点力气,她听着旁边熟悉的声音喊了惊慌的喊了一声:“黛!”便被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接住,她听着那声音,三个月来的坚强瞬间分离崩溃,顿时,嚎啕大哭。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作者没有话说 好吧还是有一句话说得 妹妹和大汤历史性的进展,互相称呼对方名字了! ☆、第十四章   “嘶,听着,纳吉妮,我答应带你去霍格沃资是因为你要蜕皮了,不能照顾自己,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要乱跑,蛇不属于允许带入的宠物,知道了吗?”霍格沃资特快列车一个无人的包厢里,汤姆再一次举起了手臂,对缠在他手臂上白色的小蛇严肃道。患了白化病的黑曼巴蛇在他的手臂蜿蜒而下,然后迅速的升出头部,叼起一只扑腾着四条腿的巧克力蛙,乘着汤姆还没有来得及阻止,果断的吞了下去,然后被比它体型大的多的糖果卡住了嗓子眼。   汤姆无奈的看着即使被噎得翻白眼也执着的要将糖果咽下去的宠物,一脸嫌弃的帮它捋了捋脖子,好让那还在动弹的巧克力可以顺利的滑入小蛇的胃袋,“纳吉妮,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了吗?奥,不,你不能再吃了!”他眼疾手快的抓住向另一块糖果游去的毒蛇的尾巴,然后看着它迅速回过头来,用蛇信舔他的手指,“撒娇也没用,纳吉妮,你会得脂肪肝的,奥,梅林,一条因为吃太多糖果而得了脂肪肝的蛇,纳吉妮,我不会为此带你找医生的!”   “嘶,可是确实很好吃啊,汤姆,你以前从来没有给我吃过这些!”被叫做纳吉妮的切用头亲昵的蹭着汤姆的手掌,声音里满是控诉。   “嘶,我以为你只爱吃小羊羔!”汤姆无奈的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告诉过纳吉妮还有糖果这种好吃的东西!”纳吉妮的声音更加委屈:“汤姆,你这个粗心鬼,奥不,你还是个小气鬼!粗心加小气得汤姆,不给纳吉妮吃好吃的糖果,他自己却吃得津津有味,他买了那么多糖果,却不愿意分给纳吉妮一点……嘶……嘶嘶嘶”   “够了,纳吉妮,闭嘴,我没有吃得津津有味,这些都是你闻到味硬让我买的,我只是不想让列车员发现我带了违禁品!”汤姆粗暴的用手捏住纳吉妮碎碎念的嘴,然后用另外一只手将小蛇试图伸过来解救嘴巴的尾巴弹了回去,“还有,这个粗心没有关系,因为没有一条蛇会吃糖果,除了你!”   毒蛇的尾巴锲而不舍的试图拯救自己被敌人挟持的头部,然后在敌人不怀好意的引导下成功的将自己打了个结!汤姆施施然的放开手,满意的看着桌上白色的蛇试图将自己解开,愉悦的觉得这真像一条蝴蝶结打得乱七八糟的丝带!   “嘶,汤姆,快救救我,纳吉妮不小心又把自己打结了。”忘性大的小蛇急切的相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求救,然后被黑心的商人趁火打劫。   “要我帮你可以,记得我说过的话吗?纳吉妮,不要乱跑,乖乖呆在寝室里,那我们就帮你解开,然后周末我还会带你禁林捉兔子和老鼠,”汤姆对着自己的宠物威逼利诱道,“我还会给你带美味的糖果,好姑娘,只要你听话!”   “你不用担心的汤姆,虽然我要蜕皮了,但是我可以保护自己的安全,相信我,没人可以伤害到无比的厉害的纳吉妮的!”仍旧打结的小白蛇得意的翻了个身子,将自己打结打的更死了:“奥不,好痛,快解开汤姆,那只巧克力蛙顶到我的胃了!”   “不,不是纳吉妮!”汤姆虚弱的说道,“我只是怕你伤害到他们,梅林,你只不过蜕了一次皮而已,为什么你的毒液会变得可以毒死一只羊?这次蜕完后会是什么样?”汤姆抓狂的用手解开打结的蛇,用手揉它被顶到的胃部:“你会毒死一头牛,还是一头大象?你小时候明明没有毒的!”   “你小时候也不会拿棍子发出各种颜色的光!”被揉舒服了的纳吉妮将自己一圈一圈环在汤姆的手腕上,看起来好像给他带了几只圆润的手镯,然后懒洋洋的反驳道:“大家长大了都会变的,嘶,我还想吃一个巧克力蛙,然后你能再给我揉揉吗?这样好像消化得快一点!”   “女孩子不能太胖,纳吉妮,作为一个淑女,你的体重已经超标了!”汤姆毫不留情的指出!   “奥不,你不能这么说,汤姆,嘶”任何一个爱美的女性生物恐怕都不会乐意听见这样残忍的一句话:“我明明还可以缠在你的手腕上!我记得你以前带我出去时还有人夸你手镯真漂亮,这说明什么,说明我还是很苗条的!”   “你以前只有筷子细!纳吉妮!一根筷子那么细,但现在……”他故意用打量的眼光看了眼半个身子都朝他们倾斜的蛇身,愉快的下了结论“你快有一把筷子那么粗了!”   “那只是因为我在长大,汤姆,你不也是长大了吗?你变得那么大块头。”纳吉妮反驳到,它爬上汤姆的胳膊用头顶了顶他胳膊上结实的肌肉。   “我是男生,纳吉妮,我可以不在意这些!而且我的身高足够让我的体重看起来刚刚好,甚至偏瘦,”汤姆举起自己的胳膊,无视了它缠了小半个手臂的事实“而你,胖姑娘!你在我手腕上的像个手镯,说明什么?说明你不仅胖了,居然一点都没有变长,你的长度和宽度……”汤姆停顿了一下,满意的看着纳吉妮僵住了的身体,接着道:“而且你又要蜕皮了,就好像,又长胖了的女生撑坏了自己的衣服,所以不得不换新的!”   “嘶,闭嘴汤姆”纳吉妮被他气的鳞都炸了起来,它从自己缠着的那只胳膊上下来,在桌子上伸出头与汤姆对峙,眼睛里充满了愤怒!   一时间,连续不断的冰冷的嘶嘶声充斥着空无一人的车厢,让人听着仿佛能吓出一声的鸡皮疙瘩,一股阴冷的气息仿佛弥漫了开来。   “汤姆,你在这啊,我找你好久了!”安·张推开门,手里拿着一些资料一样的东西,“关于我们以前说的你的巫师血统的来源,我有线索了,梅林。你一定想象不……”然后他抬起头,瞳孔瞬间极速的收缩。   一条似乎患了白化病白色的黑曼巴蛇在桌子上对着汤姆发出愤怒的嘶嘶声,它头部前倾,身上的鳞片全部炸开,冷血动物特有的无机质的黄色眼睛 死死的顶着汤姆,他们的距离近得那蛇头似乎随时可以贴上他的喉咙,而他的学弟手里没有任何武器,甚至试图用手去抓它。   安·张反射性的拿出魔杖:“汤姆,不要动……”绿色的光芒在魔杖上闪了一下却又消散,他有些顾忌,这条蛇离汤姆太近了,他不确定感受到危险的剧毒蛇会不会拼死一击伤害到汤姆,因此只能收回魔力。   汤姆被开门声吓了一跳,生怕纳吉妮暴露了,还没等他因为发现是安而松一口气,就被学长紧张声音吓得梗住了,顿时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而在汤姆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中,直接感受到这个陌生人对自己杀气的纳吉妮,已经对转视线,尾巴不断的摇动,对这个进门的拿着棍子想要杀了它的陌生巫师摆出了标准的进攻姿势! 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完美的初次见面啊,希望好姑娘纳吉妮和好学长安·张都不会留下阴影! 汤姆的宠溺和体贴都是黛玉的,汤姆的知礼和敬重都是学长的,汤姆的幼稚和恶趣味都是纳吉妮的,只有他们都在,汤姆才是完整的! 有没有觉得这句话莫名煽情? 有点同情纳吉妮了! 真的 好吧,汤姆很宠纳吉妮的,不要被作者误导! 其实,汤姆是温柔的! ☆、第十五章   “所以说我当时如果再多咳嗽一秒钟,估计我都可以给纳吉妮收尸了!”清新素雅的房间里,黛玉单手托着腮听汤姆讲他的宠物和学长差点你死我活的初次见面,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笑意,“不过说实话,我一直觉得学长是那种博学多才的人,没想到他连身手都那么……嗯……”   “你是说你以为他是个书呆子吗?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黛玉笑着反问道,语气里满是促狭。   “奥,不不不,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点想象不到,毕竟他素来崇尚能用脑子解决的问题绝对不要动手解决!”汤姆连忙解释到,“当然,需要动手解决问题的一般都是那些愚蠢的格兰芬多!”   “汤姆,你对那个格兰芬多意见真大,我从来没在你嘴里听见对他们的一句好话!不过我觉得你这样很可爱!有点像个小孩子。”黛玉笑得眉眼弯弯的,她很喜欢挺汤姆讲述他的学校,哪里有很多学生和很神奇的东西,大厅的天花板可以看见美丽的星星,和她院子上面四四方方的天空完全不一样,她兴致勃勃的问:“那接着怎么样了?”   “接着?我刚才说到哪里了?”汤姆脑子里被黛玉带着笑意的“你这样很可爱”充斥着,这句话仿佛被施展了无数个“复制成双”然后又被变形术变成翅膀在他的脑子里乱飞,他原本就上扬的嘴角忍不住裂出更大的弧度,笑得仿佛一个他嘴里愚蠢的格兰芬多。   “你说纳吉妮和学长都吓了一跳!”黛玉重复道,“他们都吓得够呛吧?”   “其实我觉得受到惊吓最大的那个人是我。”汤姆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在黛玉“你说什么?”的疑问中决定忘记自己那口岔了的气和咳嗽出的眼泪,向兴致勃勃的黛玉描述接下来让他收到更大冲击的场景:“然后纳吉妮就把头转向学长,我估计它是想先发制人冲上去占据主动,你知道这是蛇类的天性!”   “现在我知道了。”黛玉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她刚就着汤姆的叙述吃掉了一块桂花糕,感觉有点干,“那接着呢?你阻止了纳吉妮吗?”   “不,我当时在咳嗽只来的及抓住它的尾巴尖。”汤姆想着当时的场景又有点想捂住自己的眼睛,“然后我就看着学长挥手一魔杖就打在纳吉妮的要害上,就是你们说得七寸那里,”汤姆给可能没见过蛇的女孩解释了一下,然后在对方“这个我知道”的反驳中接着道:“没有魔法,就那么一‘棍子’,梅林,然后他还有时间看了我一眼。”   “然后呢?他发现你和纳吉妮认识了吗?”黛玉伸手拿起第二块点心,她觉得这有趣极了,汤姆说得比小时候父亲带她去茶楼听的那个说书先生说的还有趣,那个先生可不随便旁人提问。   “对,他发现了!”汤姆用头抵着桌子,似乎想敲两下,“所以我明显看见他手腕往回收了一下力道,于是纳吉妮幸运只是晕了过去,然后学长把纳吉妮打了个结,”他虚弱的补充道:“很难解开!”   “天,它还好吗?我是说,纳吉妮?”   “还好,只是晕了没有什么伤,至于打结,纳吉妮经常把自己变成那样。”   “奥,那就好,那,还有然后吗?”黛玉觉得有些意犹未尽,虽然这样不太好,但是如果不是怕声音被汤姆听到,她都有些像茶楼那些人一样吃瓜子了。   “黛,你……” 汤姆被女孩语气里的兴奋梗了一下,但是又不忍心忽视她显而易见的期待,想着黛玉平时确实太孤单了,难得这么开心,更何况他说这些本来就是为了逗黛玉开心的,于是只好接着说:“我跟学长解释了一下纳吉妮需要蜕皮,所以我不放心想把它带在身边,他很理解,嘱咐让小心一些不要被发现,还说如果我那里不太方便,可以把纳吉妮寄养在他那里!你知道的,因为很多教授需要他帮忙,所以他破格有自己的办公室,和其他教授一样的住所!”   “他可真厉害,简直像话本里那种文武双全的天才,而且他对你真好,汤姆,我爹爹也这么对我!”黛玉羡慕的说道,然后她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他只对你这样好吗?”   汤姆似乎是被那句“我爹爹”梗了一下,但还是温柔的笑了起来,与安的友谊在霍格沃资是个隐秘,但他可以对黛玉诉说他对于梅林的感激::“没错,他很好,他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我的长辈,我的导师,黛,我很感谢梅林,他虽然没有给我父母,却给了我学长……还有你!”汤姆说完似乎自己也有些脸红,甚至不好意思开口再说什么,那厢黛玉听着汤姆那句“还有你!”一时间只觉心如擂鼓,仿佛打翻了什么果酱一般心里酸酸甜甜的,一时间手足无措,更加不知道说什么了,两人一时相对无话,一股莫名的气氛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奥,对了,你还要听吗?”似乎是被这沉默弄得有些不安,汤姆突然开口。   “要……要的,当然,接着怎么了?”   “然后纳吉妮醒了,但一直解不开自己,学长说他受到了惊吓,忘记要和我说什么了,于是约了一个月后等他心情平复。”汤姆郁闷的说到,“那可是我的血统,虽然我有些猜测,但学长一定有可靠的证据,但我还要等一个月,因为他收到了惊吓,他连资料都不给我,理由是资料也收到了惊吓!上面的文字都吓跑了!”   “噗!”黛玉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会笑,笑吧,反正本来就是为了让你开心的!”汤姆被笑得有些郁闷,但也跟着笑了起来,“接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个水晶瓶,问我要了纳吉妮的毒液,可怜的姑娘,她的毒液一滴都没有留下!”汤姆口头同情了纳吉妮一下,“不过这样我也不用担心她咬伤人了,纳吉妮很生气也很伤心,它觉得学长是个大坏蛋,还说我要跟学长说话它就离家出走!”   “这真的是,那你怎么办呢?”黛玉觉得这个问题简直太难以选择了,这是多么困难的抉择啊,汤姆应该很为难吧!   “我没有怎么办,幸好它没有问我它和学长同时掉进水里我救谁!”汤姆耸了耸肩膀,“学长走的时候解开了它的结还顺手给它一个蜜蜂公爵限量版的牛奶味的老鼠冰淇淋,能动的那种,所以纳吉妮现在觉得学长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比我这个小气又粗心的主人好一万倍!”   “它真是……”黛玉失笑道:“所以你会救谁?”   “黛!”汤姆恼怒道,女孩子都喜欢这样吗?   “对不起汤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黛玉诚恳的朝汤姆道歉:“所以说,到底是谁?”   “呃……纳吉妮是条蛇,它甚至可以在水里生活!”   “奥,所以……”   “学长是绝对不会犯让自己掉到湖里这种错误的!”   “咦?所以?”   “所以你最近怎么样?有发生什么事情吗?”汤姆问道,“你上次生病我一直很担心,而且你父亲好像最近比较忙。”   “我一切都还好,汤姆”黛玉连忙道,刚才的好奇都被抛之脑后了,“而且我的病也痊愈了,不过是者小风寒,不打紧,你不要担心。”她担心汤姆又像上次因为担心她而让自己疲惫不堪,连忙保证道:“我真的什么事了都没有,最近家里请了个厨艺,做得一手好药膳,我吃些觉得好很多!”   “那就好!”汤姆松了气,接着问:“你的新老师到了吗?怎么样?”   说到这个,黛玉就瘪了瘪嘴,摇头说道:“贾先生是个有学问的,教我怕是耽误了呢!”   “怎么了,老师不好?”   “哪里是不好,是好太过了,我一个小女子,哪里受得起进士的教导。”黛玉似乎是忍耐了很久,面对汤姆,也没什么顾忌了,话语里的不满都快溢出来了。   “自打第一次和你说话后,可再也没听你这样说话了,看来这人不好的很!”   “你这是说我刻薄呢!”   “哪有哪有!”汤姆连忙反驳,接着道:“你哪有受不起的,你爹还是探花呢,不照样教你《三字经》,让他他教教《四书》怎么了!”如今时日久了,汤姆对这些也颇有些了解了,再不会像以前一样闹出笑话来:“这是抬举他呢,难不成他比你爹更加厉害?”   “哪有你这样说的。”黛玉闻言扑哧一声,娇嗔着回了一句,接着道:“倒不是教的不好,先生确实有才华的,只是我看他倒是志不再此间,倒是在青云之上呢!”   “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我看他平日言行,怕是不甘心困于此时的,一心怕是想着那些谋权夺利的事呢!”   “你不喜欢这样?”听着黛玉这般说,汤姆不知为何心里一紧,“是太过市侩了!”   “你当我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呢。”虽然看不见,黛玉还是抬眼扫了对方一眼,“学成文武艺,货物帝王家,我爹表示这样呢,我又那里来的嫌弃人家市侩,这天下种种事物,那里不要这些文官武将的,我还能嫌那些一心为国为民的不成?”   “那你说……”   “太史公还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呢,可见从古至今,世人都是一样的心态,只是看各人如何罢了”黛玉年纪虽不大,看得倒是清楚,“只贾先生,倒有些急功近利了,失了本意,我看他,若真得尝所愿,日后不说不择手段,怕是连忘恩负义都能做出来呢!”说罢黛玉叹了口气:“这才有违读书人的名头!白读了圣人之言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黛玉不劝宝玉读书,作者个人觉得应该不是赞同读书人国贼庸碌那套,毕竟林如海还算天下读书人的典范呢,黛玉出身书香,应该不会有这种想法,所以她的可能一是不愿在这种世上强求宝玉,毕竟她全是客人,而是林如海的出生和教育可能让他为官属于我清廉有为的那种,所以黛玉对这些有自己的观点。 还有,跟着作者念:汤姆和学长是纯洁的友谊,汤姆和学长是纯洁的友谊……重复十遍! ☆、第十六章   “胆大包天啊汤姆,一条即将成年的黑曼巴?奥奥奥,它貌似还有些变异!”依旧是图书馆无人问津的角落,安将一叠厚厚的资料扔在桌子上,随意的靠坐在柔软的靠背椅上,“你怎么不带条蛇怪呢?这样你就可以完全不费吹灰之力的控制整个学校了!”   汤姆觉得自己最近有些背,纳吉妮对他不满的碎碎念,黛玉隔三差五的打击他,现在连素来温柔的学长也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话了,“学长,纳吉妮要蜕皮了,我不放心,而且我已经和它商量好了,它不会跑出我的寝室的!”汤姆解释道,他也明白这样不太妥当,他最近动作有点大,那个从他入校起就一直盯着他的邓不利多教授,奥,该死的他现在已经是副校长了,汤姆明显可以感觉到这个打败了黑魔王的格兰芬多的变异狮子对他戒备更加深了,如果这当口纳吉妮惹出点什么乱子,那就真的是好看了。但是,纳吉妮蜕皮期间实在太危险了,他不能让纳吉妮肚独自呆在某个他看不到出了事也不能及时赶到的地方,更何况它第一次蜕皮就是他陪着的,那时候只能给予它厨房里皮包骨头的老鼠的汤姆便对瘦小的纳吉妮承诺过,以后每次蜕皮他都会陪着它的。   “学长,我知道着不妥当,就像格兰芬多不能养狮子玩,拉文克劳也不能养鹰隼传信,赫奇帕奇也不能拿一只獾当宠物,所以即使是斯莱特林,也不能将剧毒蛇带进学校,但是纳吉妮不一样,它从小就陪我一起长大,我不能,也无法忍受它出事!”   “听着,汤姆,这本没有什么问题”安被汤姆难得的恳求和脆弱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告诉汤姆:“霍格沃资禁止这些动物,并不是因为学院的缘故,而是因为它们都是有杀伤力的猎食者,而所有的小巫师都在霍格沃资,他们必须保证安全。”安修长白皙双手搭成一个塔形放在桌子上,十指纤长,看起来毫无杀伤力,他看着汤姆,继续道:“而纳吉妮,看它那天的姿态,它并没有这种自觉不是吗?”   “它那天只是受到了惊吓,而且我警告过它了,它绝对不会在犯了!”汤姆笃定的说到,然后在安疑惑的眼神中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告诉它如果它让别人发现了,你就会把他炖成一锅蛇羹……”   “奥,汤姆,你真是……”安笑着摇了摇头,“那么我们现在来说说,关于‘警告’和‘答应’的问题”,方才还一脸笑意安严肃的看着汤姆:“我从来不知道,汤姆,现在告诉我,有多少人知道你可以‘警告’以及让一条蛇‘答应’?”   “还没有人知道,学长!除了你”汤姆连忙道,“刚开始我觉得这可能有些,嗯……不招人喜欢……”汤姆犹豫了下,看着安,继续道:“后来,我有了一些猜测,毕竟……”   “蛇佬腔?”安挑了挑眉毛,接口道。   “没错,斯莱特林以及蛇佬腔……之间的关联……所以我想……但是又不太肯定。”汤姆有些纠结,“毕竟斯莱特林是蛇佬腔,但是不可能所有蛇佬腔都是斯莱特林的血脉对吗?而且众所周知,除了已经是幽灵的灰夫人,四大巨头并没有血脉遗留下来。”   “事实上,汤姆,只有斯莱特林有蛇佬腔,这是来自血脉的天赋,”拉文克劳有些好笑的看着纠结无比的学弟,却无比理解一个根如浮萍的孩子面对自己有可能传承一个传奇血脉时的近乡情怯,他耐心的解释:“而且,萨拉查来自斯莱特林,而斯莱特林,不止萨拉查!”   汤姆“腾”的站了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擦地声,但平斯夫人一如既往的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忽视了这边的声音,汤姆手撑着桌子,他甚至有些说不出来话来。   “如果你早和我说这个,我可以省很多力气。”安抱怨似的点了点桌上厚厚厚的资料,将汤姆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这些是?”   “一些其他的证据,但是看来现在没有什么用了,毕竟什么都比不上蛇佬腔这个有力的证据!”   “我能知道些什么?”   “我也是前些日子才有些明白的,汤姆,你不觉得平斯夫人对我们太过宽容了吗?”安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了个不太相关的问题,“而且即使是偏门的区域,可光顾这里的人真是太少了不是吗?”   “确实是,这么久除了一年级的时候我就再也没看到过什么人。”汤姆所有所思道:“而且好像从来没有人发现我们经常在这里见面,不得不说,对于我们来说,确实不太正常。”   “而且这里的书籍繁杂的过份了,我们需要的除了□□几乎都可以在这里找到,而且,供应茶水和点心”安点了点有着精致花纹的茶具,“我原先以为是因为别人没我了这份需求,毕竟来图书馆的,一般都是为了论文,而不是下午茶,直道我听到一个学生关于图书馆为什么不能提供茶点的抱怨。”   “你是说……”   “格兰芬多塔楼上有个巨人挂毯,   据说后面有个神奇的房子?”   “你是说‘有求必应屋’?可读书馆也可以吗?梅林!”汤姆有些坐立不安。   “然后我注意观察和回忆了一下,你从来没有被楼梯和盔甲捉弄过,皮皮鬼也从不对你恶作剧,甚至他们每次都会让你以最快的途径到达目的地,别看我汤姆”安抿了一口茶水,“我没有是因为我躲避过去了,并非是没有遭遇,而你不同,汤姆”他停顿了一下:“这座城堡在为你提供方便,各个方面,我记得这个不被打扫的地方!”他敲了敲手下的桌子:“是你二年级当上首席后随口抱怨说,希望我们能有一个不被发现和打扰的学习基地后,这里就再也没有被打扰过。”   “梅林,这是霍格沃资,它”汤姆有些语无伦次,他对着安,不确定的问:“对于霍格沃资的地址,伟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公爵决定贡献出自己的一处私人城堡,学长?”   “看来你的魔法史学的不错,汤姆,这座城堡承认了你的血统!”安微笑着说道,然后收获了一个欣喜若狂的拥抱,他笑着拍了拍学弟的黑发,将紧紧箍着他的斯莱特林拉开,“别着急,先坐下!”   然后他失笑的看着汤姆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翻来了资料:“根据蛇佬腔,我们可以完全确定这点,那么这份血统传承来自哪里,排除萨拉查离开霍格沃资后的情,我们能唯一可以找出的来源是……冈特!”   “冈特?”   “已知的唯一拥有斯莱特林血统的家族,一个没落已久的纯血家族。”他犹豫的看了一眼汤姆:“他们盛产疯子,并且,最后的消息是……”他看了汤姆一眼,接着道:“这个我还没有查道,你先不要着急,已经到这里了,应该很快可以查到!”   “我明白的,学长,辛苦你了……”汤姆没有问最后的“消息”是否真的不知道,安隐隐松了口气,对汤姆道:“你也别急着这些,这一年非常重要,明年你就算高年级了,今年分界线一过,可就不是小打小闹了,所以千万不能分心,知道吗?”安难得用了严肃的嘱咐,汤姆含笑点头答应,“放心吧,我和纳吉妮都不会出岔子的!”   “当然,如果你实在搞不定纳吉妮……”安对汤姆说道,“你可以送它去禁林,我的玛格丽特在那里!”   他看着汤姆,露出了一个正直的笑容:“她是一只海冬青!小姑娘性格很好,就是有点胖!”   是夜,汤姆带着纳吉妮跟着安去与玛格丽特联络感情,看着眼前两米不止的巨鹰,只能说一句“学长!你的小姑娘是该减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汤姆幼时因魔力和蛇佬腔被称为怪物,等他成了巫师发现巫师也不能听懂蛇的语言,所以他小心的隐瞒了这个,然后他发现蛇佬腔与斯莱特林的关联,这是已经在安的提点下学会适当藏拙的汤姆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清楚自己现在没有实力即使真的与萨拉查·斯莱特林有关联但是在利益之上的斯莱特林这份关联也是犹如小儿抱金于闹市,带来的只有麻烦!至于学长为什么不知道,不是汤姆不信任学长,是他隐藏成习惯,习惯成自然自己也忘记他还会门‘外语’的事了!毕竟纳吉妮不在学校他也不太需要这门外语,忘了说多自然,难道汤姆要无缘无故对学长说:你看我还会门别的语言是不是棒棒哒!人设崩了啊! 以及,玛格丽特小姑娘大小估计就神雕侠侣那只雕那么大以及小姑娘会飞,那只雕不会,请记住她是鹰! 其实四大学院都是食肉类的动物啊!毕竟四大巨头是中世纪过来的还真能吃素不成! 以及,对待一个如此勤快的日更作者如此冷淡小可爱你们的良心都不会痛那么一丢丢吗?我跟你们说,你们再这样……再这样………∏_∏ ☆、第十七章   最后一片叶子落下去的时候,由于林如海终究无意续弦,在贾家三番四次来信的情况下,他决定将没有母亲教养的黛玉送到外祖家去,为了女儿的日后,即使心中再不舍,林如海终究还是将女儿送出了扬州,去往贾太君膝前教养。贾雨村亦在此时请辞,黛玉都能看出来的门道,林如海又如何不清楚,只是此人确实是个人才,林如海不愿趟手,却也不愿莫名与这种伪君子结怨,又听闻他与贾家颇有几分关联,于是只与贾政修书一封,又以托他护送黛玉为名,让他随林家的船一起上京。   黛玉辞别父亲那日,今年第一场西风早早的到了,吹得人眼圈泛红,林如海生怕女儿受了委屈,送与贾家的礼、黛玉的用具、黛玉在贾家生活的开资……林林总总的装了三条大船,却只让黛玉带了一个奶嬷嬷,一个贴身的丫鬟,已经清场的码头上,林如海摸着女儿乌黑的头发,不知不觉,她就从那么小小的一个,长得这么大了,“玉儿,莫要怨爹爹,爹爹也不舍得我儿,只是……”他看着自己的女儿,容貌清俊,气质风流,隐隐是少女时贾敏的风姿,只眉眼之间,像及了他。   “女儿晓得爹爹苦心,不怨爹爹,只是心中不舍,此一去,不知爹爹何时接女儿回来。”黛玉捏着手中的帕子,不敢抬头,不知什么时候,她的父亲已经如此苍老,昔日乌黑的头发被白雪覆盖,时光在他脸上留了太多的痕迹,甚至那可以将她高高举起的强健身躯,也瘦弱的仿佛要随风而去,“女儿这一走,家中就只剩父亲一人,要女儿如何放心得下。”   林如海只是笑笑,伸手抚了抚黛玉脸庞的碎发,他的黛玉,生来体弱,又是个姑娘,别人都为他遗憾,可产婆刚将她接到他手里时,他便极为欢喜满足,仿佛修了百世,才终于修来这段父女缘分一般。等她眉眼张开竟然无一处不像他,再等她性情初显,亦无一处不类他,连贾敏也吃醋,笑道白生了个女儿,全随了她爹长,好像与她这个娘亲没什么关系似的,他那时虽安慰妻子,待女儿再懂事,行事便是她的模样,心里确实极为骄傲的。他的玉儿,他的长女,这是他初为人父的第一份惊喜与责任,他亲自为他取乳名黛玉,只愿她日后眉目如画,被待如珠如玉,他亲自为她开蒙,教她道理,予她性格,这世间待女子何其不公,一生都困在了后院的四方天里,所以他将黛玉当男儿教养,别人都只以为他不过自我安慰,殊不知他只是希望他的女儿能还在他的羽翼下时,领略过这世界的宽广与神奇,日后,才不会哪怕锦衣玉食,却空白贫乏。   只是,贾敏去后,他才觉得自己错了,他把女儿养成了当年还未被世事挫磨过的自己的模样,清高自许,目下无尘,可是对一个女孩而言,这样该是多么的格格不入啊,女儿已经开始长大了,她未来的夫君能否接受她这般天真的性子呢?林如海突然在某一天陷入了深深的忧虑,正好贾家来信,贾太君说的不错,对于一个女孩来说,一个“国公府老封君教养”的名头显然比“丧母长女”要好听得多,更何况,他如今身处暗潮,怎能忍心让女儿亦同处险境?   “东西都给你带好了,都是你用惯的,到了外祖家不比家里,不要任性!”林如海拉着女儿的手往船上走去,“丫鬟婆子怕是去了你外祖母还要给你配,你毕竟是客人,不好张扬太过,没得让人以为我们家显摆,王嬷嬷老成,雪雁厨艺好,你带着够了。”他絮絮叨叨的,越说便越觉得不放心,手又紧了紧,黛玉不出声,只红着眼睛听父亲絮叨,“你外祖家与别家不同,规矩大,你莫要懈怠,您娘是你外祖母最疼爱的,如今想是心心念念盼着你去了呢,故而去了,不要恃宠生娇!”林如海越说,便越觉不舍,恨不得立刻带女儿回去了,“你外祖母家也有几个姐妹,平日好好和她们相处,小姑娘拌嘴可以,不能生气,知道吗?”上了船,风好似越大了,林如海仔细的将女儿的雪狐裘整理好,白色的风毛衬着女儿粉嫩的脸,可爱极了,“你舅舅舅母都是和善的性子,平日请安问好,不可失礼。”   黛玉听着听着,眼泪便忍不住,一颗颗的掉下来,她握着父亲消瘦的手,紧紧的,生怕松了,只一遍一遍的点头应允。   林如海却主动松了手,他弯下腰,看着黛玉的眼睛,满是慈爱,“玉儿,记住,你是林如海的女儿,林家最尊贵的姑娘。”他没有说接下来的话,因为知道他的女儿会懂,只要林如海在,林家在,她就不需要受任何的委屈。   黛玉看着父亲,昔日琼林宴上簪花的风流探花郎已经年华老去,惹得姑娘们丢出鲜果香帕的容颜也不在耀眼,她没有见过当年被人人称赞的少年天才是什么模样,只是已经老去的父亲身上,那股世代书香的傲气与坚韧却从未散去,“我是林如海的女儿,是林家最尊贵的姑娘。”所以我不会让林如海丢脸,也绝不让林家蒙羞。   林如海最后一次为女儿整理好头发,扶正她略微歪了些的簪子,下了船,转身的哪一刻,一直未曾流泪的男人一身青衫皆湿,他拒绝了仆人的搀扶,步履平稳的走下这艘将要带他的女儿去离他遥远的地方的船,然后挥手,示意开船。   船发出震动的时候,黛玉突然奔到船边,一向注意姿态的女孩不顾形象的冲着自己的父亲大声喊:“爹爹,你什么时候接我回来呀?”   林如海擦干净眼泪,走到女儿跟前,对她露出一个平日的温柔笑容:“等我玉儿再长大一点,爹爹便接我儿回来,为我儿加冠,为我儿取字,予我儿,十里红装!”他看着她女儿的泪眼,犹如每个安慰她的时候:“乖玉儿,莫要哭,眼睛肿了爹爹就不喜欢了,乖,进去吧,江面风大,莫着凉了。”   “爹爹,你记得,我大一点你便接我回家!”黛玉看着林如海,声声期盼。   “哎,君子一诺,定不会失信与我儿的。”   “那,拉勾”   “好!”   大手轻轻的勾起了小手,“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大乌龟!”   远去的船渐渐变小,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林如海才吩咐管家:“回去吧!”一行人慢慢转身,江边不知哪家的伺候宴饮的琴娘弹了一曲三弦,婉转若涕:“此一去,山高水长,来年归,廊燕无迹,哪里是情切切嫌路太长,不过是心哀哀泪成寸灰,自此,各处成他乡!”   “这词如何?”   “坊间滥制,无格无调的,自是比不上老爷的文采。”   “无关文采,太悲了些。”   “老爷说得是,不过歌女刻意罢了,哪里有这般的无解。”   “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觉得妹妹的性格和风骨应该来自爹爹,不是说对贾敏有什么成见,只是贾敏是贾母最宠爱的小女儿,亲自教养,一举一动更应该是贾母的风格,但妹妹明显不是,那么应该是爹爹的影响。 虽然黛玉进贾府时大家都说黛玉像贾敏,但是……据说像爹爹的女孩长的更好看,而且探花郎啊,我一直觉得探花郎这个名词比状元榜眼更加难得,因为状元太过古板合题,榜眼太过工整克制,唯有探花,一定是文采风流,样貌要也风流,因为琼林宴有探花簪花的传统,我觉得比起一个橘皮老头,显然风流倜傥的少年才子更加讨喜。此为作者一家之言,不要被误导! “丧母长女”为什么说不好听呢?因为这个在三不娶之列,所以……懂得…… 我对林爹爹一一直很有好感,总觉得是个很苏的人物,聪明有城府,能干有原则,既有书香公子俊秀多情,必然也带着列候之家的勇武中正,唯一的不足,怕就是命不好! 那首歌是作者写到末尾,随意编了一曲,耗时不过两分钟,,因此没有韵角,没有格式,没有典故,三无产品,确实粗鄙,权当坊间之言,不过那时的坊间,估计也比作者有文采的多! ☆、第十八章   汤姆一入睡,便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地板带着微微的晃荡,让人有种脚不沾地的惶恐,地板上一个精致的火盆正散发出温暖的气息,却抵挡不住从窗户里渗进来的丝丝缕缕的寒意。房间里没有一点声音,他不禁有些担忧自己是不是失去了和黛玉相见的途径,直到一丝清幽的香气从他鼻尖飘过,他才募然安心下来:“黛,你在吗?这是什么地方?”   黛玉正倚着窗户呆呆的看着外面的江景,她离家已经半月了,这路途也走了一半,这么多天下来,再壮观的景色也看腻歪了,她心中有事,看什么便只觉天地广阔,自己这艘船孤零零如浮萍,不知道要被带到哪里去,这般想着,便又流出泪来。这日,王嬷嬷年纪大了,有些晕船,黛玉便让她整日在房里歇息,也不让她伺候,雪雁一团孩子气,见黛玉不太拘束,也爱到处乱跑,黛玉一个人呆着,更觉寂寞凄苦,又想着如今又在船上,也不知道汤姆去了院子里找不见她,又不知该如何,也不知离了家,再有没有见着的机会,正想着,便听着汤姆询问她这是什么地方,一时间只觉惊喜,忙回了一句:“你竟然来了?”   “有什么竟然不竟然的,我虽然不是日日来,可也从来没有失过约的!”汤姆莫名答了一句,顺势在桌边坐下了,不知为何,被晃了两下,他竟然觉得有些站不住,坐下才发觉,这桌子板凳都是固定在地板上的,不禁赞叹摆放之人用心之深,连这些些微的不便都考虑到了。   “我便是这么小心眼的人么?”黛玉不悦的戳了戳对面人的胳膊,“只如今在江上呢,怕你到不了罢了!”   “可见我不是冲着地方来的,是冲着人来的!”汤姆意味不明的回了一句,反手握住正在戳他的那只手的手腕,肌肤润泽,骨骼娇小,只凭触感便能觉得美好的如同一只收了翅膀的雀鸟,安静而信赖的呆在他的手心里面,“瘦了好多,你又没有好好吃饭?”   黛玉抽回手,仗着汤姆看不见,偷偷自己捏了捏,然后心虚的发现最近因着心情不好,又旅途辛苦,这一二年好不容易调养出来的肉又没了,但她素来是个输人不输阵的,当下只强道:“任你在水上过半月,怕也是什么都吃不下的,怕是还不如我呢,我好歹日常行动无碍,也不知道是谁,站了没一会就坐下了呢!”   汤姆也不和她争论“谁”到底是谁的问题,他的女孩儿素来好强,若是追问不休,怕是要恼羞成怒,只是询问她:“怎么在船上呆了这么久?这是要去哪里?”他虽然不曾走过水路,但霍格沃资特快本就颇有速度,又有魔法加持,所以未曾经历过这样漫长的旅程,到底是多么远的地方,竟然半个月都到不了,黛玉又为何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呢?   听他询问,黛玉便细细的与他说了为着老太君思念她母亲的缘故,外祖家三番四次要接她去,父亲考虑她无人教养不行,便答应了,乘着此时江上顺风,便着人送她去外祖家的事情。说完又对汤姆道:“我心里是不愿意的,任他国公府金屋银婢的,我只觉得自己家里舒心。”她亦有些微的抱怨,“我母亲刚去时,也不见哪个舅舅亲自来吊唁,只打发了几个二等的婆子过来,父亲那会也为着这个不高兴呢!”她微微顿了顿,似乎也为自己这般说外祖家感到有些羞愧,只换了语气,软软道:“再者说,父亲一个人在家,他如今身体也不如往年那般好了,我如何放心得下去,更何况……”说到这个,她就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我以为一离开家里,你就再也到不了我眼前了呢!”   汤姆被她最后一句话说得心里软成了一片,感觉莫名被谁喂了一块蜜蜂公爵的限量版糖果,感觉从口里到心里,都甜了,他安慰黛玉道:“我不了解你的父亲,听他说过两句话也知道他真心疼你呢,他让你去你外祖母家,肯定也是为了你好呢,你放心去就是了,你父亲又不是不接你回家,我想着也就几年时间而已。”   “我就不懂这个道理了,要你这样说!”黛玉听着汤姆安慰她,自然开心,只是嘴上仍不饶他,汤姆知道她在别扭什么,也不为这个与她争辩,只是又拉起她的手,道:“至于我,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为着人来的……”   “你倒是越来越会哄人了!”黛玉任汤姆拉着,也不挣开,她心里也知道这样不妥,没有那个闺阁有这样让人拉手的道理,只是贾敏去的时候,林如海外忙内乱,再加上自己也羸弱的厉害,虽然有心,难免也有顾忌不到的地方,那段时间便是汤姆一天天的陪着她。她总是梦到弟弟和母亲牵着手远去,任由她怎么呼喊也不回头,醒来的时候泪流满面,整个人都仿佛要被黑暗吞噬了,便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汤姆便尽可能的陪着她,有时候黑暗中满身冷汗的醒来,被握着的那只手上穿来不属于自己的温暖和力度,生生的将她拉出泥潭来,她怎么不明白这样有多失礼,只是那从母亲去世那天给了她莫大安慰的拥抱,黑暗中传来深切关怀的温暖,都支撑着她走过了那段悲伤的时候,渐渐的,她也就不愿在放下了,反而在心里说服自己,“这没什么,我们互相看不见,他与我都不在一个时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渐渐的,便也就心安理得了。   “多谢称赞,可怜我也是孺子可教的!”汤姆拉着黛玉站起来,“出去走走吧,我看你的样子,这半个月,怕是窝在房间里就没有出去过吧!”   “有什么好看的,如今这般季节,两岸都是荒凉,便是江水壮阔,看了半旬,也都该看腻了!”黛玉随着站起来,却也不动脚。   “可见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景交融也是有道理的,我当初这样说你家园子时,你可不是这么答的,什么今天的叶子都于昨日不同,如今这一条大江,怎么不是一丝涟漪也有意思了?”汤姆却不听黛玉的道理,只拉着她往外走,“哪有人半月不出房门的,没病也要捂出病了,今天天气不错,出去走走对什么都好!”   “我不过怕冷罢了,哪里关什么情什么景的,”黛玉随着汤姆往外走,嘴上却仍旧不情愿,“不过你今天来恰好出得好太阳罢了!”   “是是是,只不过请林姑娘趁这好太阳随我看看而已,我是个没见过市面的,长这么大,可还没见过这么大的江呢!”   “那我只是陪着你看看,却不是我要自己看的!”黛玉就着汤姆给的台阶下了,汤姆也从善如流,“多谢林姑娘了。”   “你今个心情倒好,这般油嘴滑舌的话都能说出来!看样子是遇上什么好事了?”   “你们有句话怎么说来的,佛曰:‘不可说啊,不可说!’” 作者有话要说:  汤姆为什么心情好参见前章 为了让妹妹一个深闺娇女和汤姆一个西方汉子谈恋爱我也是不容易啊,牵个手都要考虑N个理由 作者最近比较忙,不是很忙,但是日更是一个责任,所以保证,但是字数和质量就难说了,不出意外还是早上8点更新,毕竟作者写下这段的时候是凌晨3点, 所以再迟也不会迟到八点以后的。 至于其他的,最近对我宽容一点,多安慰我一下,好吗,答应我,像……算了,这句话与作者画风不符! ☆、第十九章   汤姆并没有告诉黛玉自己为着找到了可能存在的家人而高兴的事情,虽然事实显而易见,但是在确认之前,他并不想黛玉陪着他揣测不安,他只是陪着黛玉在船上散步,不得不说,虽然是为了给黛玉一个台阶下,但是生长在伦敦的汤姆确实没有看见过如此壮丽的景色。他幼时生长的地方在贫民区,在战时萧条情况下更加显得破败,而工厂排出来的污水让他们能见到的只有肮脏的河水,他曾在年幼时去富人生活的区域卖报,那里泰晤士河静静的流淌而过,清澈的仿佛和流经他们那里的不是同一道河水。   汤姆拉着黛玉现在甲板上,木制的大船,精致而安静,偶尔能听到船夫远远的呼和的声音。天气确实很好,虽然已经触动,江上的水汽开始有缕缕的寒意,但是太阳却散发着温暖的气息,扑在身上让人有种很舒服的感觉。汤姆往四周看了看,很宽的水面,水清澈的仿佛能看到游鱼,却也深邃的仿佛一块凝住的美玉,江面上空荡荡的,除了他们的船,只有远远的一两艘船缓缓的前行着,这个季节,连水上讨生活的人,也开始回到陆地上的家中了。   汤姆又想着伦敦的河上哪些来来往往的冒着白色蒸汽的钢铁船,冷硬,笨重,行动时有刺耳的轰鸣声,和黛玉这边完全不一样。他再一次认识到,黛玉和他,一个在时间的上游,岁月早已流过她的时代,一个在下游,正经历着流年的冲刷。许是这景色确实太过苍冷,汤姆竟然也生出一两分的感慨,忧郁起来了。   黛玉一直听不见汤姆的声音,不由的有些好奇,问道:“怎么啦,果真是没见过这样一条大河,看呆了么?”   “可不是吗,此生难得一见啊。”汤姆的难得的愁绪被黛玉打断,回过神来也笑自己胡思乱想,放下面上便有些尴尬,又庆幸黛玉看不见自己,才免了取笑,“果真是托林姑娘的福呢!”   “又拿我打趣,在这样,让你下船游两个来回!”黛玉听他说的诘愉,便有些恼怒,她又是个被宠惯了的性子,当下便顶了回去。   “哎哎哎,别呀,我说真的,”汤姆听着黛玉生气勃勃的顶他,也不生气,心里反而更加欢喜,只是又怕她真的生气不理人,忙道:“我那边,河水都和臭水沟似的,真的没有见过这么清的水呢!”   “怎么,你那魔法给你变不出来?”黛玉听他这样说,也忘记刚刚生气的事了,他记得汤姆说过那个神奇的霍格沃资和神奇的魔法,便好奇的问道。   “魔法再神奇,也不过是人力,人力再厉害,也有力所不能及的事情,那里比得上这世间种种呢!”汤姆看着缓缓流淌的河水,知道这看似平和简单的水下面藏了多少神奇和暗涌呢,“更何况,这也全是天地的魔法吧!”   “你这话倒有道理,”黛玉听汤姆感慨,也觉得有理:“人力再盛,却也没有与天争高低的道理。”   许是这话题太让人感慨,又或者景色太引人倾诉,汤姆难得想和黛玉说一些会动的画像和能看见星星的天花板以外的事情,另外一些不那么轻松的事情。以前他总觉得黛玉年纪小,又是未经风雨的闺阁千金,说得总是些上学后的趣事和轻松的事情,但是自从黛玉说过贾雨村之后,汤姆就觉得他的女孩终于开始长大了,她也确实再成长,而他们的时间太过奇妙,再过不久,当年叫他“仙长”的小姑娘就会长到和他一样大,看到和他一样高的世界。   他陪着她走过她的过去和未来,那么汤姆也希望黛玉能够一样,这样,对他们来说才算公平,才不会影响……至于影响什么,汤姆心中隐隐有些眉头,却也不敢捅破,但是他迫切的希望黛玉能够了解他的真实,明白汤姆不仅仅是个在一个神奇的学校呆在一个有很多贵族的学院每天都很奇妙的学生,或许她会觉得汤姆温柔风趣,但那不是全部,不是吗?   “我倒是不知道能不能与天争高低,不过我却知道,用要和命运斗一斗的。”长久的,让黛玉有些不安的沉默被汤姆这句话打破,黛玉惊讶的听着汤姆话里的张扬和斗志,这是汤姆从未让她见过的一面。   “有些东西,你争取了才是你的,”汤姆在心里描绘此时女孩子脸上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呢?“如果不去改变,那乞丐永远会是乞丐,哪怕他流淌着王的血脉!”   汤姆也曾思考过,如果他没有收到霍格沃资的通知书会怎样,他会不会在孤儿院被厌弃着长大,幼时期待能被收养,长大无望后成为一个捡垃圾的混混?如果他没有进有着严酷丛林法则的斯莱特林会怎样,他会不会在学院的欢迎中坦然,然后无声无息的度过七年,成为一个普通的混血巫师。然后他发现,哪怕他不是个巫师,他也终将会从孤儿院的工坊里走出来,走向那个泰晤士河清澈动人的地方,哪怕一路上更加辛苦和艰难,而霍格沃资的安逸也不会是他甘于平凡的理由,只因为崇尚丛林法则的不止是斯莱特林,还有他的灵魂与血脉。   “汤姆,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黛玉被汤姆不同于以往的语气弄的有些不安,她往后退了退,又觉得不妥,于是又走进了两大步,他们之间的距离突然就缩小了,汤姆听到黛玉的动静,笑容里的锐气被温柔冲淡,他有恢复了以往和黛玉说话时的轻声慢语的,唯恐那一句声音大了就会吓到她,他问:“这里景色很好,要听我讲故事吗?”   “什么?”   “你可以搬些你喜欢的点心和饮品,然后穿个厚一点的斗篷,再带个暖手的手炉,因为虽然太阳很好,但呆久了我怕你会着凉,”汤姆顿了顿,“而我可能说得有点多。”   黛玉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心里却只有欣喜,只隐隐觉得又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在了肩上,却也只有踏实,她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再等这样一个故事,等多久也行,只要故事的主人愿意讲给她听,就像她愿意把所有的悲伤与喜悦,都让他看到一样。   “我早上让他们取了江心水,这会烹茶正好!”黛玉说道,“也不用麻烦别人,东西都是收拾好的,我自己取便是!”   “江心水?”   “可惜你碰不到,不然也可以尝尝这难得的好水。”   “没什么可惜的!”   “嗯?”   “我已经可以碰到最难得的了,其他的,就不用在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情窦初开却懵懂不知自己心意的少年们啊! 好着急! 你俩啥时候能有决定性的进展! ☆、第二十章   船头很快便架起了屏风桌塌,红泥的小火炉升起蓝色的火焰,细细的舔着黄铜的小水壶,袅袅的水汽缓缓的升起,朦胧了桌上鲜点心的轮廓,黛玉伸手执壶,一股子茶香便弥漫开来。黛玉倒是有些无奈,她原本不想这么麻烦的的,一则日头正好,二则江面无人,实在不需要什么措施,只是王嬷嬷听说了,非强撑着起来,安排人布置了一切,生怕她有什么不妥当的,黛玉虽嫌弃太过繁琐,不过想着是乳母一番心思,因此也不好说什么,任由他们布置了!汤姆在一旁含笑看着这些东西迅速的布置起来,他虽看不见人,却能听到脚步声与交谈声,便觉得这样很好,黛玉虽然失去了母亲和弟弟,但她的父亲真心疼爱她,她的仆人关心尊重她,所以她仍然可以生活的天真而快乐,这是一件多年美好的事情呀!   收拾好了东西,黛玉便让左右下去,身边并不留人,王嬷嬷虽然不太放心,只是她毕竟年纪大了,晕船又厉害,实在是撑不住,到底是在黛玉的撒娇下回房休息去了,汤姆见了,笑着说:“我平时只见你灵牙利齿,却不想还有这样撒娇的时候!”黛玉被他笑得不自在,咬着唇道:“可见我素来是对人不对事的!”汤姆君闻言便笑得更厉害,引得黛玉直拿手打他。   一时间两人落座,黛玉添了两杯茶,一杯放在汤姆面前,汤姆见了,挑了挑眉,也不说什么,白日的阳光撒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反射出碎金似的光芒,仿佛沉入江种的星星。   “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我以前以为是巫师有,但是后来发现巫师也没有,只有我有,”汤姆看着一波一波的涟漪朝着远处泛去,便觉得很多记忆也是如同水一般一波一波的涌现,“当然,我不是说那个可以与蛇交流的能力,但是或许他同样来自我所拥有的血脉,是一份真正的独一无二!”   汤姆问黛玉:“你记得你出生时候的事情吗?”   黛玉摇了摇头,回答道:“自是不记得的,只勉强记得三岁零散的一二件事。”   “那也很厉害了,你比绝大多数人都要聪明。”汤姆夸奖了黛玉一句,接着道,“可能是血脉的原因,我记得自己出生在一个寒冷的冬天,那个应该被我称之为‘母亲’的女人在雪地铺了一块破旧的围巾,挣扎着把我生下来!”汤姆似乎是在回忆那时的场景,“我觉得很冷,很饿,然后一双枯瘦苍老的手讲我抱了起来,给予问我生命的人只旧下了我的名字,据说也是我父亲的名字,便闭上了眼睛,我看见她脸上满是解脱!”   “汤姆!”黛玉没有想到那般君子有礼的汤姆会是这样来到时间,她想起父亲说的,她出生时刚好花朝节,百花在一夜之间全部开放,她哭出第一声时,父亲多发了下人三个月的月钱,第二声时,父亲决定施粥三月为她祈福,而汤姆,他幼年的第一眼没有花香和祝福,只有寒冷和失去!   “不用这样看我,黛,其实这并没有什么!”汤姆反而安慰起为他难过的黛玉来了,“其实有很多人都不能看见世界,而我的母亲将我生了下来,并且有个地方让我长大,这已经比绝大多数人都幸运了。”   “汤姆……”   “在孤儿院长到11岁的时候,我收到了霍格沃资的录取通知书,”汤姆略过孤儿院那段生活时间,有些事情,他在花香与鸟鸣中长大的小姑娘并不需要了解,“一个有着棕红色胡子的教授来接我,刚开始的时候我很喜欢他,很多人都喜欢他,他是个英雄,没有男孩子不崇拜英雄的!那会我其实蛮希望他认同我的。”汤姆耸了耸肩,笑了笑:“当然,有些时候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因为某些……原因,他第一眼就认定我是个坏孩子,所以对我有些……嗯,警惕。”汤姆将那些试探与防备换了个温和的说法,“但是现在看来显然他是对的,因为我本身就不是什么好学生!一开始我们就是对立面的!”   “他可真不是个好老师!”黛玉端着茶杯下了结论,“那怕他是个很有学问的人,他也不是个好老师!”   这是汤姆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对“那位老师”这样的评价,斯莱特林虽然不喜欢他的行为,但没有人会质疑他是不是个好老师的事实,而安虽然有些不置可否,但是从来都不会随意的评价某个人,汤姆一直以为自己对他存有偏见,虽然他并不打算改变这种偏见,但是,黛玉居然会说“他不是个好老师!”   “他们可都说他是个好老师的,他很有学问,虽然我并不喜欢他,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圣人云‘有教无类’,可见为师者,虽心有好恶,却也没有为此判定一个学生的道理!”黛玉理所当然道:“更何况他又没有了解你,如何又凭着一面之缘就断定你不好的,而且还固执不肯更改心态,我看着你就很好。”然后她下了结论:“虽说天地君亲师,你对自己的老师心存不敬确实应该,但那位老师也确实算不得好老师!”黛玉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哪怕他是个值得崇拜的英雄和值得尊敬的学者,他都不是个好老师!”   “奥,黛,你真是……”汤姆看着黛玉,他眼里充满了惊叹,黛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的抿了口茶,“黛,我真希望你在霍格沃资,那样我该有多幸福和开心!”   黛玉觉得这江心水冲的茶确实要甘甜的多,她紧紧的攥着茶杯,略微不在意的说:“可见又胡说,我哪有这么神奇的作用,再者说,我倒是不信,你那学长,会不赞同你?”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黛玉反问道。   汤姆紧张的扯了扯他的领带,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不一样,有什么‘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这个人,”黛玉摇了摇头,“这说话的毛病,有时候确实让旁人人生气!”   “我又不在乎旁人,”汤姆反问黛玉“你算旁人吗?”   “你管我算不算,”黛玉被他冷不丁一句说得颊上飞霞渐起,一时竟然有些语塞,她无意与汤姆在到底“算不算”这件事上纠缠,便引了旁的话题道:“那可你在乎那位老师是不是?”   汤姆一时便也语塞了,“谁说我在意了!”   黛玉只看着他笑,也不说话,眼睛里满是得意,汤姆被他笑得脸红,强自争辩道:“就算我小时候再意,现在也不会了,我们是对立的!”   “恩,你们是对立的,你不在意嘛!”黛玉慢悠悠的回道,“我明白的。”   两人便这样你来我往争辩起来,只汤姆毕竟失了先机,又不比黛玉口齿伶俐,终于恼羞成怒的问道:“你到底还要不要听我说了!”   黛玉也见好就收,忙敛了笑容,汤姆见她一身的汗,怕她着凉,便催着她回房换衣服,在屋内说,见黛玉似乎不太愿意,便说:“你还担心我跑了不成,我那次不是来了,一时半会也不会走的!”   黛玉知道他关心自己,便命人收拾东西,回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工了,抱歉超过22点了了,希望你们原谅渣作者! ☆、第二十一章   风将窗帘带的轻轻舞动,黛玉收拾好的时候,冬日当空的日头已经西移,被阳光压住的寒意开始活跃起来,她站起身来,将半开的窗户轻轻落下,江上三两的船上开始升起一缕缕袅袅的炊烟,来不及升高便被江风打散,自家船上的人声也开始鼎沸起来了!   她坐下来,仍旧是给汤姆添了一杯茶水,仿佛他可以碰到可以喝到一般,汤姆含笑看着面前的茶杯散发出白色的茶香,开始给我心急的小姑娘将故事。   “我被分到了斯莱特林,说实话当时我真的很欣喜,那会对我来说,只要留在霍格沃资,哪怕是个赫奇帕奇呢!”汤姆似乎也想起了分院时那个懵懂而惶恐的自己,从逼仄的孤儿院出来,然后被带入了一个金色的大厅,那时的孩子多年害怕自己会在最后一刻被告知自己是学校错误的征召,而他没有进入这里的资格。   惴惴不安的孩子并没有注意到分院帽喊出斯莱特林的时候银绿色的长桌上那群坐姿优雅神情高傲的学生难看的脸色和骤然而起的微微喧嚣,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只有在首位的黑发学长的带领下矜持而有度的鼓掌和微笑,然而,从小便敏锐的新生在那克制的欢迎下察觉出即将到来的暗潮涌动!   “当天他们分配了寝室,二人寝,随机分配选原则,然后我获得了一个比普通寝室小很多的单间,当然对我来说其实不算小!”汤姆听着对面女孩略微紧张的呼吸,想象着她此刻的表情,觉得回忆并非那么难以旁人忍受:“我预习过一切课程,知道在我之前斯莱特林都是纯血以及大大小小的贵族,我的出现打破了他们的骄傲,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只有两条路!”   汤姆顿了顿,“要么接受一个混血应该的做法,在斯莱特林沉寂七年,让所有人忽略,然后在毕业后被使些‘小手段’彻底离开巫师界,这样斯莱特林仍然没有‘耻辱’!”黛玉惊讶的看着他,她的西席从来都只教她一个人,所以并不清学塾之中到底有没有这样的事情,但是因为所谓的血统,就将一个人的后路全部封死,这着实让人难以置信。   似乎感觉到了黛玉的惊讶,汤姆向她解释:“这其实很正常,尤其是四个学院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热,斯莱特林的笑话有很多人等着看呢!”汤姆似乎又想起了一年级那时候正面的无视,背后的奚落,然后意外的发现内心一片平静,仿佛这真的只是一个故事,“至少斯莱特林并不会当面给你难堪,甚至可以说非常克制!”   “至于第二条路,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让所有人都畏惧你,崇拜你,那么血统就是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汤姆平静的说到,他以为再次回忆他会满心愤懑,但实际上当你已经取得成功的时候,有些遭遇只是过眼云烟,没有在意的必要,“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斯莱特林的原因,他们尊循丛林法则,信奉实力,受制却不克制,不像格兰芬多,一但错了,就是一辈子错了!在斯莱特林,血脉至强,但是,强者至上!”   汤姆微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想你可以猜的到,黛!我选择了第二条。”   “汤姆,我不知道,你一定很辛苦吗?我从来不知道你这样……”黛玉停顿了一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有人觉得一个混血可以成功,尤其是他还在孤儿院长大,甚至连一般的麻种都不如!”汤姆解释道,“麻种就是父母都是普通人的巫师,一个贫困混血的命运似乎就应该是这样,可是我是一个斯莱特林,我不应该接受这样的命运!”   “黛,你看,二年级我成了首席,而现在,我开始有自己的班底,再过一段时间,我接任整个斯莱特林的领导者,”汤姆并不是在炫耀,他向女孩陈述他与命运抗争的结果,“教授都很喜欢我,其他学院里的学生也愿意亲近我,我有首席专门的寝室,谁能想起一年级那个被分到一个破旧的小单间的男孩会变成这样呢?”汤姆并没有说哪些争斗中彼此并不干净的手段,黛玉是个清净的女儿家,不应该沾染上血腥与阴霾!   “汤姆,你说的对,不努力一把,谁知道命运会变成什么样子的呢?”黛玉似乎也有感触,她认识汤姆时,他就那样厉害,温柔又聪明,好像天生就被神灵所眷顾的人一样,没有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原来他曾经是这样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的。   “所以说我从不曾相信过命运和梅林,因为梅林是过去,而我,才是未来!”这是汤姆从未在黛玉面前展现的,对于黛玉来说,汤姆一直是温柔可靠的,偶尔爱吐槽,可仍旧是个亲切的兄长形象,但是,现在,听着汤姆语气里的张扬和睥睨,她才明白,有些人,天生与他人不同。   “你说的对,总要试试的,哪怕是输了,总比眼睁睁的受着强呢!倒是我迂腐了。”黛玉想着汤姆的故事,汤姆的话,想着自己那番说辞,竟然觉得有些羞愧。   “你哪里说错什么了,我怎么生的,你怎么生的?”他们相处这么久,对彼此熟悉无比,汤姆又怎么会猜不到黛玉在想什么,只是他却不觉得黛玉有什么不对,“你这样的女孩,本来就应该是被世界宠爱的,哪里有需要你去挣输赢的时候?”汤姆摸索着抓住女孩的手,他从来没有看见过黛玉的样子,但在他心里,黛玉必然是世间万物都比不上的奇迹““哪怕是有,自然有人去为你挣,你只要开开心心,幸幸福福就行了!”   黛玉如何听不出这个“有人”是谁,一时间甚至都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一会才抽出手,佯怒道:“我能是怎么生的,竟值得你这样说,可见是闲的无聊,竟拿我解闷了!”   “谁拿你解闷了,我可是字字真心,我发誓!”汤姆连忙叫冤枉,黛玉越大,这心思他真是一点也抓不住了!   “你连神灵都不信,谁知道你发誓是真心还是假意!”黛玉嗔道。   “那又怎样,我便是骗了神,也不会骗你的!”汤姆脱口而出,话一出口自己脸上变红了一半,他原以为自己与黛玉虽然情谊深长,但也无关风月,不曾想原来自己不知道何时竟然已经对这个未曾蒙面的女孩存了这样一段心思,却迟钝到如今才发现,真是羞为斯莱特林了!   黛玉只觉得汤姆这句话说得她心如擂鼓,不过闺阁素来严谨,却不曾想到他处。一时间两人又是无话,只这样坐着,听着水流阵阵,却不知道何时心跳才能缓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还好赶上了,再晚就是明天了那我就失约了 汤姆君是不是情话满分? 用要有人先觉悟嘛! ☆、二十二章   “啧啧啧,春天来了啊汤姆!”安看着汤姆又一次露出惨不忍睹的傻笑,终于忍不住开口调侃道。汤姆猛然抬起头,就看见面前一面书的封面变形而成的镜子映出他的脸,然后被自己未散去的表情吓了一跳,确实……很傻啊!   “学长!”汤姆脸上瞬间布满了窘迫的红晕,“你怎么能这样!”   “这样是怎样,想着佳人傻笑的那个又不是我!”安仍旧是笑眯眯的样子,“就是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美人,能让我们优雅克制的斯莱特林首席也变成恋爱中的傻瓜?”   “学长,你真的不适合八卦的,”汤姆诚恳的建议道,然后摸了摸脸,小心翼翼的问:“很明显?”   “啧!”镜子又竖立在面前,仍然映出那张傻的惨不忍睹的脸,“你说呢?”安好奇的看着汤姆,“也确实到年龄了,我猜猜,是斯莱特林哪位布莱克家的小姐,听说她很看好你!”   汤姆摇了摇头,“沃尔加布学姐不过代表了布莱克的态度,你应该清楚,而且她和奥莱恩已经订婚了!”   “永远纯粹的布莱克,我永远理解不了这种偏执!”安摇了摇头,“那么,听说普林斯家的女孩非常崇拜你?”   “学长,斯莱特林三大贵族家族目前应该都不会考虑我,普林斯也未必不注意血统!”   “千年传承的魔药世家,历代都是魔药大师,谁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手段呢?”安眼睛里满是玩味,“那么不在斯莱特林,拉文克劳?总不会在格兰芬多吧!”   “学长,停止你的恶趣味!”汤姆无奈的打断安作势要猜下去的举动,他知道安并不是真的探听他的隐私,只是打趣他而已,“她不在霍格沃资!”   “well,所以说,真的有一个她?”安挑了挑眉,他倒是没想到汤姆真的会和他分享这么……嗯……私人的事情,看来,初次陷入情网的少年好像有什么困扰呢!   汤姆将面前那面镜子恢复成书封,然后抓了抓自己卷卷的头发,这动作让他难得显露出一些久违了的孩子气,自从他三年级后,渐渐可以完全自己独挡一面之后,安倒是再也没有见过自己学弟这般的样子,此时见了,竟然有些怀念。汤姆露出十分难言的表情,吞吞吐吐的开口道:“她还不知道我……嗯,喜欢她,而且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嗯?”安疑惑的望着汤姆,难得觉得有些意外:“看来我魅力惊人的学弟是在单相思啊!”   汤姆并没有接这句话,反而问安,“学长,你还记得我当初为什么要跟着你学中文吗?”   “当然记得,十分独特的理由,为了一个美好的梦!”安思考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梦境通道?你的梦连接了另一个地方!”他笑话了一下这个事情:“而且,是一个你需要学中文的地方!那么,我的国家?”   “没错,学长,我每次都会梦到那个地方,见一个女孩,或许这都不能称之为‘见’,”似乎想起了那个女孩,汤姆的笑变得温柔缱绻,“我看不见哪里所有人的样子,也碰不到所有东西,因此我没有见过她长什么样子,但是她的声音很美,人也很好,聪明温柔,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安看着汤姆的笑意越来越深,心想这个女孩,对于汤姆来说,应该无比重要吧?   “她是个很有教养的女孩子,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互相看不见,她可能都不会和我说话!”汤姆想着刚开始黛玉的警惕,“用她的话来说,因为我是‘外男’!”   安听到“外男”的时候皱了皱眉,这个避讳,现在应该是不多了,“她父亲是个探花,据说也是个侯爵之后,若是在霍格沃资,怕也能来斯莱特林呢!”听到这里,安脸上轻松的神情渐渐开始消退,他原以为汤姆的梦中情人只不过与他不在一片土地上,但若是没有猜错,怕是还不在一个时空,何况……   “她有些小性子,不过不刁蛮,反而让人觉得很可爱,我还是不太懂你们那边的东西,不过她学问应该很好的样子!也对,她那么聪敏。”汤姆似乎想起什么,渐渐担忧起来,“不过她身体不太好,后来我能碰到她了,她愿意让我偶尔拉她的手,有些瘦,以后得好好调养一下,最近一年她那边遇到很多伤心事,我一直很担心……”干练的男孩絮絮叨叨的像他尊敬的学长诉说他爱慕的姑娘,完全想不到他本身最讨厌啰嗦的人,安也不打断他,只是安静的听他说那个女孩是多么独一无二,然后明白那个梦境的彼端的女孩对于他的学弟来说有多年重要!   “汤姆,你很喜欢她!”安仍旧是微笑的样子,他纤长的睫毛微微垂着,遮盖住眼睛里满满的担忧,“她一定是个很好的女孩子,而且也一定会喜欢你的!”   “当然,我不觉得除了我她还会喜欢谁!”汤姆自信的说些,这会他又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里德尔首席了,不过说完他就又泄了气,“可是,我又不敢告诉她,她还不满十二岁呢,虽然确实有四年级可以和一年级交往的,可是她又不一样!”汤姆困扰的揉他越发凌乱的头发,“我觉得自己真是个……梅林,我应该再等她长大一点,反正这又等不了多久,”他似乎是在对安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我们的时间又不一样,等我六年级的时候她就十六了,那时候……”   “十三岁应该可以订婚了吧!”安慢悠悠的说了一句,见汤姆惊讶的看着他,安终于收敛了笑容,“你知道你们不在一个时间,是吗?汤姆!”   似乎被打破了某些刻意回避的东西,汤姆的表情有一瞬间空白,但很快他又恢复了自然,“我一直觉得你在担心什么,所以是这个吗?学长?”见安点了点头,“你总是那么敏锐,学长,我有时候觉得你清醒的有些残忍!”   他抬起头,见安神色愧疚,似乎要说什么,开口打断了他的歉意,“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所以不必道歉,学长!因为我也一样清醒!”汤姆伸出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我知道我们不在一个地方,不在一个时空,哪怕我知道她家在哪里,她要去哪里,哪怕我一入梦就在她面前,可是,就算我去了中国,我也不能再任何一寸土地上找到她,因为她是过去……对我来说,对这个时间来说………”   “汤姆,会有办法的,魔法素来创造奇迹不是吗?”安忍不住开口安慰他,“梅林让你们彼此相遇,彼此可以触碰到对方,绝不是让你们彼此错过的!”   “我昨晚才发现自己的心意,我有些迟钝,她这样的女孩,哪怕只是声音,也能让人在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心生恋慕!”汤姆放下手,他似乎有些手足无措,“可是我察觉的太晚,我想陪她长大,等她长大了,告诉她我的心意,或许她也和我两情相悦,然后一切都是不会迟,我会找到办法将她接过来,当然,我也可以去她哪里!但是……”   “汤姆,一切当然都还来的及,按照你说的那个时间,十三岁虽然可以订亲,但是不会那么早的,等她到了出嫁的时候,我想你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了不是吗?那时候,你们刚好可以在一起……梅林的恩赐!十六岁!”   “当然,她会是我的新娘,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她是梅林给我最好的礼物!”   “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为了,我学弟的幸福!”安笑道,他也说服了自己,既然是梦境通道,那么,必然有可以走的路,可以使用的钥匙,不是吗?   “我和黛都会感谢你的,学长!”   “黛?”   “她姓林,叫黛玉,其实我不应该告诉你!”汤姆微笑着说,“毕竟你也是‘外男’,但是我希望你知道,她连名字,都很好!”   ……   “怎么了学长?”   “没什么,只是觉得,恋爱中的人还真是不可思议啊,明明刚刚还那么颓废,突然就充满干劲了!”   “学长!”汤姆充满希望的看着他,“我们一定会成功的是吗?”   “当然,我们从不失败!” 作者有话要说:  学长他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你们猜作者会让他们找打通道的钥匙吗? ☆、第二十三章   且说黛玉初进贾府,由几个婆子抬了一顶小轿直接到了贾敏院子,见了外祖母,一身富贵的老太太眉目果真跟母亲十分想象,不由得便想起母亲的音容笑貌来,一时与贾母相对而哭,好不容易止了哭,由贾母带着认了人。等见琏二嫂子一身大红,心中便有些疙瘩,只是她又想着,母亲去了如今也有一年多了,热孝早过,外祖家确实不用着素,又见凤姐言语爽利,对她又关心,说话间又为她母亲哭了一场,心中不郁便散去了,又觉得她性子直爽,便生了几分亲近之意。   只是她生性敏锐,观察入微之处,便能察觉府里规矩与她家大有不同,生活习惯也是两个样子,只她性子素来好强,又不肯让人家笑话她不懂规矩,少不得一一的跟着改过来,王嬷嬷虽然心疼,但毕竟远来是客,她一个奴才又不好多事。除了这些,三春姐妹却是极好的,她从小一个人长在家里,幼弟才得又失,汤姆再好却也是个男的,有些女孩家的玩意他也不懂,私密话也不好对他说,如今多了三个姐妹,又都是极出彩的人物,也是极为开心。   她刚入府时却没有想到府里会来不及给她准备住处,便让她住在老太太屋里的碧纱橱内,这原也没什么,只是宝玉又住在外面,两人第一次见面宝玉便摔了玉,怕是不怎么好。黛玉原本想着怕会有争执,没想到宝玉竟然是个十分谦让的性子,对她们这些姐妹也关心,时常嘘寒问暖的,不时送些精致的小东西,黛玉也便放下心来,只做平常相处。就这样,黛玉在贾府虽说不如家中自在,但既有姐妹兄弟相处融洽,外祖母疼爱,凤姐平日也多为关怀,两个舅母虽不多见,倒也和善。   林如海原本怕她身边人多招眼,贴身的大丫鬟都留在家中看屋子,只带了王嬷嬷和雪雁两个,王嬷嬷年老便觉得精神不济,雪雁原是给她书房伺候笔墨的,不算贴身,又年纪小,算不得贴心。贾母看她身边人少,又给了一个叫鹦哥的丫鬟,黛玉觉得她名字不好,禀告了贾母改名叫紫鹃,从的是她家时身边四个大丫鬟的名字。紫娟在贾母身边被鸳鸯几个压着,算不得出彩,到了黛玉身边才显出本事来,她本就是个忠心的,又见黛玉看重她,连家里带来的雪雁都排在后头去了,因此更感念黛玉“知遇之恩”更加尽心。   紫娟为人细致有条理,又一手好针线,手艺上能比她强的怕只有宝玉身边的晴雯,黛玉觉得她有青莺当年几分样子,对她更亲近,也多几分指点。时日久了,紫娟也不下袭人她们,雪雁也渐渐得用,连凤姐见了,也要羡慕道:“可恨我在老太太身边这么久,也没发现她是个这么有本事的,我身边怕没有比得上的了。”   紫娟只笑不说话,黛玉却是不依:“我看是平儿姐姐不在,你才敢这样说呢!平儿姐姐那样的人才,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凤姐假装哀叹道:“平儿虽好,奈何我这当主子的是个破落户,只得跟我当个泥腿子罢了!哪里比得上妹妹调理出来的,天仙似的呢!”   话音未落,三春几个便都笑了,黛玉也止不住笑:“凤姐姐要舍得,便把平儿给我罢,止不定我调理几日,也能调理出个嫦娥来呢!”   凤姐闻言也笑得肚子疼,指着黛玉道:“好厉害的一个妹妹,我是再不敢说什么的!”又假装拿帕子抹眼泪,“可惜我这人小气,自己是个俗人,哪里容得平儿变成嫦娥呢,只跟着我继续俗着罢!”   说完自己也撑不住了,众人正说笑着,宝玉便进来了,见姐妹几个各个笑得脸蛋通红,云鬓凌乱,忙笑道:“说什么呢?这般高兴,让我也听听!”探春忙将他拉过来,帮他解了一身大红猩猩毡的斗篷,嗔怪道:“怎么没换衣服就过来了,袭人怎么没管你?”宝玉忙道,“我刚从老太太那边过来,听你们都在这里,就过来看看,还没回去呢!不干袭人她们的事!再说,也没得让她们辛苦”   黛玉听了,只笑道:“这才是个会心疼人的呢,如此一比,紫娟也委屈了!”惜春当即便“噗”的一声,探春连斗篷都要扔了,迎春道:“如此看来,我们身边这些,可都是比不上的!”宝玉见她们笑得开心,自己也跟着乐,忙道:“说什么呢?可是我又哪里不对?”说完又打量自己,也没发现什么问题,惜春见他可怜,忙把刚才的事情和宝玉说了,说完自己也看宝玉:“我们说林姐姐会心疼人,倒是忘了还有个更会心疼人嘞的呢!”   宝玉也不恼,道:“女孩儿最是清清静静的,你们便不说,自是顶顶好的,袭人她们也是集了天地灵气的,如今伺候我这须眉浊物便是委屈了,岂能让她们更委屈!”众人早听惯了他这番言语,也不在意,任他在那里抒发一番。倒是宝玉想着姐妹们说黛玉调理人的事,便问黛玉:“妹妹自是极好的,既然允了凤姐,不如也帮我看看袭人晴雯几个?”   说完,自觉此法颇秒,又道:“妹妹是个最天上有地上无的,她们几个便是能得妹妹一两分,都是造化呢!好妹妹,允了我罢,我回去就让她们几个到你那里去!”   凤姐几个见他越说越不像,不由有些面面相觑,她们不过顽笑而已,哪想着宝玉竟然当了真,黛玉当即便变了脸色,道:“这可是折我寿呢,但说袭人一个,天上也没有几个呢,二哥哥这是没事拿我打趣呢!”   宝玉不曾想会招惹了黛玉,却又想不出哪里错了,只一味道歉,黛玉却是不理他,只转过身和一旁的惜春说话,倒是凤姐怕宝玉又犯病,忙道:“今个可算是笑死我了,不过我最是个事多的,便不陪你们了,先走一步了!”复又拉宝玉,问道:“太太那里去过了?”见宝玉摇头,忙拉着他出去了,“正好我过去太太那边,你随我一道请安去!”   这厢经过这一场,众人也没有顽笑的心思,便散了,只惜春留了紫娟画花样子,黛玉便一个人慢慢往回走,便听耳边冷不丁一句:“我也觉得你是个天上有地上无的,谁也比不上!”   黛玉面上不动声色,手却狠狠掐了一把那个看不见的胳膊,听着一声痛呼才松了手,小声道:“他是兄妹不要紧,你也随便进别的姑娘家的闺房吗?我和你说的都白讲了!”   汤姆忙道:“又冤枉我,我不过刚来在外面听到几句而已,”说完有辩解道,“三个女人可是五百只鸭子,何况里面不止三个呢,谁乐意进去?”   黛玉想着别人虽看不见,汤姆进去总归不好,知道他没有进去,心中舒了一口气,谁知汤姆一句话便又把这口气堵胸口了,冷道:“那你便去找什么天上有地下无吧,与我这聒噪的鸭子说什么!”快步走了。   汤姆知道自己一时口快说错了话,忙拉着黛玉的袖子道歉,仗着别人看不见,黛玉却有顾忌,一路上伏底做小,直到了黛玉住处。 作者有话要说:  黛玉生宝玉的气的原因是为宝玉说让黛玉调理袭人几个,这事就是亲兄妹也没有妹妹插手哥哥房里的道理,更何况还不是亲兄妹,宝玉这句话若不是他无心,其实和登徒子无异了! 应该不会黑任何人,毕竟重头是妹妹和汤姆嘛!贾府众人的反应我基本就是按照每人性格度量着写的,但各人想法有异,多少有点差异,但真的不会故意说某某怎么不好什么的,其实我觉得红楼里每个都有其美好和小缺点,因此更加鲜活,只是一颗心全记挂了妹妹而已! 汤姆这算是马屁拍的马腿上了,天知道他只是想说自己…… 话说作者明天考试今天还给你们更新,这么可爱的作者真的不考虑和文文一起收藏了吗? ☆、第二十四章   黛玉回来的时候雪雁正坐在走廊上打络子,见黛玉面上有些不悦,忙放下了手里的活计,上前来给黛玉取下斗篷,忙问道:“可是宝二爷又惹姑娘生气了,毕竟是兄妹,姑娘别呕着了!”   黛玉斜眼看了雪雁一眼,笑道:“可见我心性小呢!”雪雁自知失言,忙闭了嘴,讷讷的现在一边也不动,黛玉知道她没有别的心思,不过年纪小,心性不成熟,也不计较,只让她看着门,又一眼扫到自己腰上的宫绦下端无风自起,更是生气,不由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屋子,身后的人忙跟上去。只雪雁听着这一声,更是觉得惭愧,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坐在廊下抹眼泪。   紫娟回来的时候便看见雪雁坐在一边,打了一半的络子也不做,走上上前去一看,两只眼睛肿得桃子一般,唬了一跳,忙上前问怎么了。雪雁一团孩子气,为人又单纯,黛玉平日里难免多在意了几分,紫娟是个黛玉爱什么她也偏什么的性子,便也对雪雁多为照顾,此时见雪雁这般,难免要多问几句,“可是和外面的人拌嘴了?”   雪雁见紫娟开了,略有些不自在,她原本便心里有些芥蒂。以前在林家,青莺碧雀几个自然是是谁都比不上的,后来那几个走了,又多了丹鹤白鹞几个,她说好听点混了个侍读,其实不过做些书房的杂事,仍旧不是近身伺候的。说到这个,雪雁便是有些酸涩的,原想着只自己跟着姑娘到了这边,肯定是能得看重的,谁知道又来了个紫娟,与不愧是是老太太身边的人,活脱脱又是另外一个青莺,姑娘一心看重紫娟,她自然又是排到后面去的,如今有心出头,却又常常做错事,更加觉得自己不得志。   紫娟多少也能猜到雪雁的心思,只是她们这些人,虽说都是忠心不二的,但贴心的那个就那么一两个,紫娟知道黛玉家中还有几个一起长大的情分,她和雪雁,自然是你有了我就没有的境地,因此虽然知道雪雁心结在哪里,但也做不出退让的事情!   所幸两人虽为此有间隙,但都随着黛玉灵透,明白这是各凭本事的事情,因此都不为此生份,平日仍是亲密姐妹的相处,因此见紫娟问,雪雁也不矫情,把刚刚黛玉的事情说了,自责的说道:“也是我不长记性,明知道姑娘不喜欢听这些,偏偏跟着那伙子人去了!”然后又担忧的对紫娟说到:“我看如今怕是生我的气了,好姐姐,姑娘一个人在屋子里,我不好进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紫娟听了,便笑着对雪雁道:“姑娘不是那么小性子的人,不过今天在三位姑娘那里让宝玉气着了,不是为着你的缘故!”说完想了想,又道:“只是你也该长长记性了,姑娘心疼你,你还能一直这样子不成?”雪雁忙点头,表示再也不敢了,紫娟笑了笑,抬脚进了屋子,听到屋子寂静无声,便转去了卧房,就看黛玉侧躺着,斜斜的搭着被子的一角,也不说话,怕是方才玩笑的累了,午歇下了。紫娟想着黛玉素来不喜欢睡觉时别人在一旁呆着,又素来觉浅,如今难得睡着,便也不忍打扰,只伸手往香炉里添了一把百合香,又把微开的窗户关了,又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黛玉背对着外间躺着,却不是睡了,她不过睁着眼睛,听汤姆在后面絮絮叨叨的道歉,听着听着,想象着汤姆脸上的的表情,笑意越来越深,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音!   这边汤姆正对着黛玉忏悔自己的无意之失,对自己将黛玉与聒噪的鸭子联系在一起的行为做出深刻的检讨,认为黛玉怎么会是聒噪的鸭子呢,她就算是,那也是美丽的天鹅,安静优雅……他这边正忏悔的起劲,就听着黛玉的笑声,便知道她没有真心生气,放下心来的同时又懊恼自己被个小姑娘给骗道了。   “好啊!亏我还担心你生气呢,合着看我笑话呢!”汤姆羞恼道,转身坐在了椅子上,其实他倒是想上去闹一闹黛玉的,只是一来怕黛玉又生气他不尊重,二来他如今心里存了一段心事,也不能像以往一样,显得自己孟浪。   “自己说错话,我晾一晾你,有什么问题?”黛玉一翻身坐起来,“你若是做错事,看我怎么对你呢!”   “那我真要感谢梅林了,没让我这次直接在那里出现!”汤姆委屈道,“这地点又不是我订的,你要真在意,下次估摸着我的时间,别往你姐妹的闺房跑呀!”   “这倒是我的错了,与我又有什么干系呢!”黛玉反问道。   “怎么没关系?”汤姆倒是十分的理所当然,“你在那里,我才会在那里的!”   “你!”黛玉倒是没想到他这么狡辩,一时间有些语塞,汤姆倒是越发得意,觉得怎么以前想不到这些,越发对找到方法有信心了!   两人正斗嘴呢,便听着外面喧哗声起,原来是宝玉回来了,正要进来看黛玉,被紫娟雪雁拦在外面,劝说姑娘午歇呢,让他过会来。宝玉不依,辩驳着要进来,两方正纠缠呢,还好袭人听了动静赶了过来,带宝玉回去了,紫娟和雪雁这才松了口气,想着别吵醒姑娘才好,便又坐在门前做针线。   汤姆听着宝玉:“我和林妹妹吃住都是一起的,怎么看看也不成了了,可见还生我的气呢!”的话,疑惑的问道:“他也住这边?这话怎么说?”想了想,又酸酸的加了一句:“还吃住都在一起,他一个男的住这里干什么!”   黛玉听汤姆语气古怪,不过倒没有深思,只当他心里好奇,道:“不过我开的不巧,屋子没有收拾出来,暂时在老太太这里挤一挤罢了,待开春屋子收拾好了就搬出去!”   汤姆听了,只问:“他们接你来,不提前收拾住的地方吗?哪有这样让人家做客的道理!”   黛玉只道:“都是骨肉至亲的,谁还怠慢了谁不成,如今正在年节上,天气又不好,忙忘了来不及都有可能,我一个人,还住天宫不成?”   汤姆闻言心里也笑自己,便将种种念头略过不提,只是问黛玉:“那你搬到哪里去?我看你那几个姐妹住的地方不是很宽敞,你过去不挤吗?”   黛玉闻言,笑道:“了不得,你一个住宿舍的,尽然也能嫌弃那抱厦挤?”   汤姆也不恼,“我是个住宿舍的,跟人家挤也不在意,你在家里住的什么院子,何况这么多东西,还真和别人挤一个屋子里去不成?那地方我瞧了一眼,就三间,你和谁挤去?”说完又道,“再说了,我一个住宿舍的,也没和别人挤过一个房间!”   黛玉闻言站起来,走到桌边给自己倒茶喝,只是绕过汤姆时无意的踩了他一脚,汤姆猝不及防,疼的“哎呦”一声,黛玉才恍然道:“抱歉,只不过我看不见你,才没有避过去了!”汤姆便知又惹了黛玉,忙接道:“是我不该,你要不再踩踩!”   “我没事踩你干什么?”黛玉闻言嗔了汤姆一句,解释道:“到底是老太太怜惜我,仍旧是住在她院子里的一个小院,我看了一下,尽够住了!”汤姆听了黛玉的话,先是放下心来,只是又想起什么来:“你那个表哥呢?”   黛玉疑惑道:“他,宝玉自小是跟着老太太的,自然该住哪里还住哪里的!”说完看看自己的屋子,又道:“说来,我这也算鸠占鹊巢了呢,这以前是宝玉的地方呢!”   汤姆闻言便有些不高兴,“他一个男生,也好意思和妹妹抢地方住?我看你们这里的男孩都不和姐妹们住在一处的,他怎么不一样?”   黛玉道:“你管他为什么不一样!”又想到汤姆为什么不高兴,知道他担心自己不方便,“这里离外书房近,我住这里才是不方便呢,老太太给的那个小院子在里面,和这里还隔了老太太的屋子呢!”   汤姆这才放下心来,他刚一来就听到宝玉对黛玉的话,心里自然对宝玉不喜欢,总觉得自己八字没一撇呢就有个想破坏的,表示宝玉再讨喜也不喜欢他,又怕他们住的近,自己又不能常常在黛玉身边,自是有所思虑。如今见黛玉住所马上要搬到其他地方去了,又见黛玉对那个宝玉也没什么亲近,心里便长舒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一定要看最后一句话? 感觉紫娟这些,一颗心为着主子是一回事,但做丫鬟也有个等级呢,红楼里紫娟也说过袭人,平儿,鸳鸯是一起的,她次了一等,后来在黛玉那里才起来!宝玉的袭人晴雯争斗更是明显,所以总有些自己的算盘,人之常情,无伤大雅,只是想描述她们更立体一些!虽然是出不了几次场的角色! 汤姆君这口气舒得早了啊有些,虽然隔了屋子还在院子里呢,宝玉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不是吗? 汤姆最起码在作者这里是没有和人住一个房间的,先是“发配边疆”的那个宿舍,但也是单间啊,hp火焰杯也说过级长有自己的浴室,斯莱特林人又少,钱又多,制度又分明,首席住个豪华单人套间没毛病! 最重要的一点:昨天出了点糟心又纠结的事情,所以没时间更新,于是这一章是昨天的,今天的在晚上更新!对于这个你们想打作者还是觉得作者更好了? ☆、第二十五章   “鼻涕虫俱乐部?”汤姆看着手中的邀请函,惊讶的挑了挑眉,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会收到邀请函。这个由魔药大师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作为主办方的聚会素来是这位以为人圆滑出名的教授用来聚拢人脉的场所,受邀者一般都是霍格沃资十分优秀的学生,有前途,有背景的才会得到其“我亲爱的学生”称号。   不得不说,在巫师界,纯血出身确实会有很大的优势,因此这个俱乐部的成员大多数都是有出身的贵族子弟,哪怕是普通人,往上三代,也都是巫师,所以汤姆虽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如这些人的,但是收到这份邀请函还是让他觉得挺……出乎意料的!   “我还以为我们院长并不会注意到我这样的小角色呢!”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汤姆弹了弹手里的邀请函,随手将帖子丢在了面前得茶几上,以一个舒适而不失优雅得姿势靠在了沙发背上,“意料之外!”   “斯拉格霍恩教授素来只邀请最优秀得人参加宴会,说明学长您的实力确实十分耀眼!”有二年级的学弟上前说到,汤姆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那人自觉自己说到了汤姆得心坎上,正欲开口再说几句,便见一只白皙精致得手拿起了茶几上的请帖,翻看了几眼,又随手扔下去,然后一个铂金色头发的男生坐在了汤姆旁边。   造型精致奇特的秘银蛇头杖敲了敲前面的茶几,开口道,“给我一杯白水!”声音华丽的让人想起孔雀尾羽的颜色,音调却带着一股高贵得冷淡与矜持。先前说话的男生见了来人,眼睛更是一亮,忙道:“原来是马尔福学长,真是很荣幸,我是……”   “莱恩斯是吧,代我向你的父亲问好!” 对方抬起眼睛,纤长的睫毛下一双冰蓝色的眼睛,颜色似乎比最纯净的水晶还要纯粹几分。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那人颇有种心里的打算都被看破的心虚与窘迫,只是到底不死心,还想说几句什么,便被一旁的同伴偷偷在后面拉了一把,到底是斯莱特林,虽说不甘心,仍旧是道了声打扰,然后和同伴一起离开了。   “一段时间不见,马尔福学长的魅力还是一如既往啊!”汤姆开口笑道,语气里却充满熟稔,看来倒是关系不错。   对方也并不恼怒汤姆得调侃,漫不经心道:“莱恩斯家族连最后得体面怕都是维持不了了,难怪他们的继承人要各处求助呢!”   马尔福家族除了强势的家族势力和底蕴之外,最为出名的便他们高超的手段和无与伦比得魅力,巫师界一直认为他们除了精灵和人鱼之外,一定还有着远古媚娃的血统,才能有这样如梅林恩赐一般的容貌和深厚的魔力。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就是这样一个标准的马尔福,他有一头马尔福家族特有的铂金长发,颜色不见一点杂色,仿佛月光融化在上面了一样,据说这是他们魔力深厚的象征,当然,稍微有些常识得都对这个传言嗤之以鼻。   贵族特有得苍白皮肤衬得他五官更加完美,你甚至找不到一点瑕疵,但却与脂粉气丝毫不沾边!他身材高挑挺拔,虽然消瘦,却与羸弱沾不上边,偶尔露出的手臂上流畅的肌肉线条显露出这具可以称之为精致的身体蕴藏着多么可怕的力量。而他巫师界第一大贵族的家族又赋予了他高贵与沉稳的气质与作风,而他本身得实力更是让人钦佩和……忌惮!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是一个只能用完美来形容的人。   “意料之外?”阿布抬起下巴朝被随意扔在桌子上的请帖,开口道。   “也算情理之中!”汤姆笑了笑,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希望这不是他苹果酒喝多了的产物!”   “那点度数,相信我,对我们的院长来说不算什么的!”阿布同样透露出了一些信息,这几年他们已经确实拥有不错的友谊,因此也不吝于透露出一些关于这个俱乐部的信息,“你会在那里遇见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的!”   “那么希望你会准时到达!”马尔福站起了身,“我很期待我们在宴会上的相遇。”   “当然,到时候恐怕还要麻烦阿布你帮忙引荐一下了!”汤姆也随之站起来,顺手拿起了请帖,“毕竟我跟期待遇到一些通道中人!”   “再会!”马尔福点了点头,看着汤姆拿着请帖出了门,眼里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芒。   “如雷贯耳啊!”安看了看桌上的请帖,颇有些兴味,“看来我们的魔药教授对你十分欣赏啊!”   “阿布的意思,看来这个俱乐部可不是什么纯粹的学术交流的地方!”在安的面前,汤姆倒没有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时的深沉与优雅,反而十分的放松,“志同道合的伙伴,就是不知道,合在哪里!”   “不管合在哪里,总归是有意义的,”安倒是有些惊异与这两个斯莱特林友谊得进展,实在是出乎意料,“看来这张请帖,马尔福同学功劳不浅啊!”   “你是说,推荐人?”汤姆倒是知道这个,除了像马尔福这样本身就站在顶端得出身,自然是我们那位圆滑得八宝灯笼先生求之不得的,但对于另外一部分,自然需要所谓的“推荐人”才可以,而这个人,还必须得有一定得分量才行。   安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要更进一层,更像引荐人,他既然答应你帮忙引荐,说明他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考量。”   “如果是血统问题,但是阿布拉克萨斯虽然手段高明,但是对于现在的马尔福来说,确实不必要这样!”安苦恼的看着汤姆,感叹道:“斯莱特林的友谊啊!难以捉摸!”   “虽说最开始大家都是出于各自的利益,”说到这个,汤姆倒有些感慨,“但不得不说,阿布确实是个很……斯莱特林的朋友!”   “马尔福的确是标准的斯莱特林,但不得不说,他们对于真正付出的友谊,素来忠诚!”安倒是有些感慨,“我很为你高兴,你应该珍惜这些!”   “当然,我也是个斯莱特林!”汤姆骄傲倒,然后问道:“不过听学长的口气,挺熟悉马尔福的!”   “有几分交集而已!毕竟我们算是一个年纪的呢!”安简单的解释了一句,汤姆见此也不欲多问,又听安说了一些鼻涕虫俱乐部有哪些人哪些方面出众,哪些又值得结识,哪些可以收服,安似乎都略知一些,汤姆对这些似乎都不显得惊讶,只是赞叹道:“听说斯拉格霍恩教授几乎每次都要邀请学长,但是都被拒绝了,看来传言不虚啊!”   “哪有那么夸张!”安摇头笑道,“教授赏识我也很高兴,可惜我志不在此,倒不如少些烦恼!我说的那些人平日里课业上有些交流,不过了解一二,希望对你有些帮助!”   “我有时候真觉得学长应该更适合斯莱特林!”汤姆感慨道,“不过看学长的性子,拉文克劳好像是个更好的选择,看来分院帽虽然看着不靠谱,但真不愧是四大巨头的遗物!”   “你怎么知道它没有让我去斯莱特林的想法?”安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他“不过被我拒绝了而已!”他耸了耸肩,“我自己要求了拉文克劳而已!”   “什么!”汤姆提高了嗓音,“这个也行?”   “为什么不行,它既然能看到我们的特质,必然也可以听到我们的想法啊!”安理所当然道,“何况从11岁就能靠一顶年久失修的破帽子决定终身,不是太不靠谱了嘛!当然得商量商量了吗?”   “所以?”   “所以它虽然极力说我有多适合斯莱特林,但我还是选定了拉文克劳呀,毕竟野心和奋斗这种东西,我确实比较欠缺嘛!”安毫不犹豫的承认了自己的不足,“学生本人的意愿也很重要不是吗?大家都懂吗!”   汤姆看着安投过来的心照不宣的眼神,觉得自己又一次被尊敬的学长刷新了三观,他虚弱道:“不,我们不懂,我发誓除了你所有人都以为分院帽说了算,没有商量的余地!”   “奥,我一直以为……”安摊了摊手,突然就有些尴尬,“我们要不要再聊聊鼻涕虫俱乐部,其实我对斯拉格霍恩教授到底有多喜欢苹果挺感兴趣的,你可以打听打听……” 作者有话要说: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我想要一个安心打字得休闲下午,然而最近不可能了,感觉脸好疼!! 但我一定会补上某天没更的那章的,相信我!! 说剧情: 这个阿布为什么会出现呢!一是因为可能设定学长的时候这个天时地利人和让他定位在一个如兄如父如师的状态,所以汤姆在他面前一直乖很单纯很傻(是有点傻吧!)所以我需要让他回归到V大的状态!二是原因一的延伸,我觉得斯莱特林真正的朋友相处状态以及你们不会以为作者就给了汤姆安一个朋友……吧,不,他俩在学校人缘都很好,这个我应该在某一章暗示过!最后一点,不能说!剧情相关! 说实话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HP亲世代的父辈,就是汤姆那一代,也就是哈利波特爷爷那一代,肯定特耀眼特厉害……布莱克啊,马尔福啊,普林斯啊,包括波特都应该很牛的那种标准贵族!毕竟波特爷爷还去了布莱克家的姑娘呢! ☆、第二十六章   安与汤姆商量好一些事情,见汤姆离开,便拿着拉文克劳院长,魔咒教授苏珊·卡罗尔教授给的通行证去了□□区,这位虽然年事已高,但仍旧利落的老太太对于安这个学生十分满意,大方的给了自己的得意门生属于教授的权限,让他可以畅通无阻,而不必每次都要教授的批条,而且有些东西,即使进入了□□区,教授和学生的权限也是不一样的。   最近安几乎是一直都泡在□□区,翻阅了大量的书籍,包括邓布利多教授严禁的黑魔法书籍,准确的来说,这位智商和情商都高人一等的天才巫师,在认真想要做一件事的时候,她可以在短短的一学期内,翻阅□□区的绝大多数书籍,并且在达到目的之前,并不打算停止,大有翻阅完整个图书馆的架势。   霍格沃兹的教授都认为这位几乎可以称得上他们这一届最优秀的学生是在为五年级的O.W.L(普通巫师等级考试)而忧心,并且为之会心一笑,毕竟虽然大家都觉得安·张虽然有可以直接参加N.E.W.T(高级巫师等级考试)的实力,但学生对于考试,尤其是重要的考试总是心存紧张的,他们也是这个时期过来的,自然明白学生的心态,因此也便大开方便之门,希望能让这位优秀的学生多点底气。   对于安来说,他确实很焦虑和忧心,这些焦虑和忧心甚至让他忘记了本来就没有放在心上的“对每一个巫师来说都非常重要的”考试,老师说,如果不是某天邓布利多教授提醒他不要紧张,并且可以给他开小灶,如果这样他能因此放松的话,他肯定不会想起原来自己也该准备考试了,但是教授们既然都误会了并且因为某种感同身受的理由对他大开方便之门,那他也就从善如流,甚至隐晦的一研究的理由,向教授们大听一些事情,毕竟,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学生,而为了巫师界的未来,霍格沃兹,确实是聚集了各方面最优秀的大师,来教导学生。一段时间下来,安倒是受益匪浅,可他所要查找的事情,却仍旧没有半点头绪。   当汤姆说,他爱上了一个叫林黛玉的女孩那一刻,安几乎觉得自己一瞬间被五雷轰顶,如果不是他心思慎密的学弟在亲近的学长面前只顾倾吐少年粉色心思,那么他一定会发觉安骤然色变的脸色,可是一心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规划中,而忽略了这些。直到自己的学弟一直以来有多么孤独的安在那一刻内心经过无数的斗争,还是不忍心给他巨大的打击,更何况,他怎么忍心告诉他。   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   霍格沃兹毕竟与麻瓜世界脱离太久,而现在的世道,中国有许多东西,就算是英国的麻瓜界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在看到汤姆憧憬的眼神之后,安就下定了决心,有些事情,不能让汤姆知道,尤其是,这种事,只要他不说,身处古老的巫师界的汤姆,身在离中国万里之遥的英国的汤姆,便永远不会知道。   只要他不说,汤姆就不会知道在中国有一本奇书,书里面有一个富贵热闹的家族,家族里有一个美丽的园子,园子里有一群姑娘,其中有个顶顶出彩的,有西子之貌,比干之心,一颦一语皆是天下无双,可姑娘不快乐,她每天流泪,后来姑娘的泪流尽了,便回天上去了,留下书外的看客,为她流了一页纸的泪。   那个姑娘来自一个书画风流的家族,有一对早去了的才子佳人的父母,有一个待她真心实意却娶了别人的表哥,有两个忠心耿耿却为别人洒扫喜房的丫鬟,有个视她为心肝肉真心疼爱却让她故乡路遥的外祖母,有一对与她母亲兄妹情深却让她香魂无归的舅舅。   那本书,叫《红楼梦》。   那个姑娘,叫林黛玉,夭折于她十六岁那年,青春正好。   对于安来说,有些事情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但是现在的关键是,他必须找出方法,将这个姑娘以某种形式,从书里让她活过来,并且,一定要是在她夭折之前。这几个月的搜索以及和教授的交流并非完全没有头绪,总有些蛛丝马迹隐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但是就这一点线索,却让本就艰难的探索变得更加让人纠结,因为,无论是教授无心的透漏,还是某本禁忌的黑魔法书籍隐晦的提醒,都说明了一件事情,无论是召唤还是复活,灵魂都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安只是从汤姆的梦中知道他在意的到底是什么人,但毕竟不是十分清楚,更何况也无法得知汤姆梦境所涉及的地方到底是这本书还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黛玉若是死去,如果香魂消散,无疑会为本来就十分困难的问题增加难度,如果如书中所言,绛珠仙草魂归太虚,那么这涉及到神灵的问题,恐怕就真得找梅林帮忙了!而且,汤姆也说过,黛玉那边时间流逝比这边快很多,时间更加紧迫。   安虽然在汤姆面前看起来胸有成竹,但说实话,他实在是毫无头绪,如果是在他查到某些资料之前,汤姆告诉他这些的话,他可能会劝汤姆放弃这段一眼望去就没有结果的感情,告诉他真相:“你喜欢的那个姑娘现实中不存在,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乃至未来都是不存在的,她只是一个落魄的贵族留在一本书中的剪影,她的命运就是在十六岁那年泪尽而亡。”   说他残酷也好,冷血也罢,但是对于安·来说,清醒是他唯一的活法,所以哪怕汤姆会伤心,会怨他,以安原本以为的汤姆的冷静与克制,哪怕他永远也忘记不了这段感情,他也会活得很好。   但是这件事偏偏在他查到汤姆的身世资料之后,这就不得不让他估计汤姆的情况。他并非没有察觉到汤姆克制优雅下的某些偏执,但是汤姆身世可怜,性格有些缺陷在他看来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无伤大雅,他这几年也一直慢慢影响着汤姆,帮助他克制和改变某些东西,而且并非没有成效。汤姆一直视他如兄如父,他也自当担起这份信赖与责任,他总以为在他离开之前,总能让汤姆变成一个真正强大优雅的斯莱特林。   但是让安·张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份偏执,不仅是来自环境,最为严重的一些,居然来自与血脉的遗传。   自从发现汤姆与斯莱特林的关系之后,他就查找了斯莱特林现存唯一的血脉继承者冈特家族,可在惊喜的发现汤姆的巫师血脉确实来自冈特之后,后续的调查让关于冈特的情况,成了他对汤姆隐瞒的第二件事情。   疯癫的舅舅与外公,用迷情剂与麻瓜私奔然后被抛弃的母亲,最让他惊心动魄的是,那来自血脉传承的偏执与疯狂。   纯血的弊端被隐藏在强大的魔力与权势下面,布莱克对于纯血的疯狂与信念的执着,马尔福代代相传的高傲与深情,以及……死来斯莱特林对于自己看重的东西的执念与疯狂。甚至由于斯莱特林流淌着的极为强大的血脉,那些被掩埋的资料中因为失去而陷入疯狂的巫师,都造成过怎样的动乱。   但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些动乱与安并无关系,但那些几乎算是自寻死路的行为,让他开始担心自己的学弟如果亲眼见到女孩在她面前闭上眼睛,即使有后续的补救方法,安也难以想象汤姆会陷入怎样的不安与疯狂,又会因此让自己陷入怎样的境地,这一切,都是安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一定要在黛玉十六岁之前,让汤姆得偿所愿。   更何况,他终归是要回家的,安也希望,他离开后,有个人陪着这个好像他一手带大的学弟,好好的生活下去,因为他……估计离开后,就不会再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学长那颗老父亲的心啊! 作者今天经历了某个非常重要焦虑的考试,好想要学长的智商! 尽量在这两天补上缺的那两张! 讲真作者觉得学长很苏啊好想加戏你们觉得呢? ☆、第二十七章   安一进禁/书区就看见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正拿着一本书斜斜的倚靠在他最近常常逗留的书架前,手里的书页缓缓翻动,安惊讶的挑了挑眉,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以作问好。马尔福也微微点头示意,依旧漫不经心的翻着手的书,眉眼之间一如既往的冷淡高傲,仿佛出现在这里,真的只是一个无心的巧合。   安看着马尔福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不由得觉得有些头疼,他当然知道马尔福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什么好学者在图书馆的偶遇,霍格沃兹确实以藏书之丰闻名于巫师界,但是对于黑魔法虽然并不遏制,但毕竟不像德姆斯特朗那般开放和宽容,因此对于黑魔法的藏书量确实比不上与霍格沃兹的历史差不多久远的马尔福家族,因此,这位大贵族的继承人无端在他最近常常徘徊的地方出现,在禁/书区拿着一本《尖端黑魔法解读》翻看,要说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谁也不会相信。   只是由于某些原因,安实在不愿意与这位目前斯莱特林实际上的领头羊多做牵扯,但是看现在的情形,明显是我不去就山,山就来就我了,安看着马尔福合上了手中的书,随意的向他走来,素来淡定优雅的人一瞬间有点想拔腿就走的冲动。   “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图书馆查找某些东西,”马尔福完全不在意这个“听说”有多么大的水分,安也只是微微的抬了下眼睛,同样显现出一种漫不经心的姿态。   “我以为,你会寻求一下老朋友的帮助!”马尔福抬起精致的下巴朝着散发着不详气息的那架书籍点了点,“毕竟,有些霍格沃兹找不到的答案,马尔福未必没有。”   安随着对方的视线看像那一架书,这是只有院长才有权限查看的东西,显而易见的,那位魔药大师对于自己不凡的学生十分慷慨,或者可以说,这位不凡的学生,用他的慷慨打动了他的院长,从而顺理成章的获得了某些特权。安不由的在心里苦笑一声,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众所周知,这位霍格沃兹最为优秀的学生和斯莱特林大贵族之间似乎从来没有过任何交集,哪怕他们是同一届的学生,并且拉文克劳与斯莱特林有着不浅的联系,但是两人甚至连公开场合碰到都是极为稀有的情况,为此,学生中有些好事者还称二人是“王不见王”。   “马尔福同学严重了,我不过是对一些特别的魔法产生了好奇而已,不过是拉文克劳的通病而已,实在不用您费心。”安淡定而有礼的回答道,并不对那句会让外人有多么匪夷所思的“老朋友”三个字做出反应,仿佛只是巧遇了一个普通的同学一样。   阿布拉克萨斯的冰蓝色的眸色深了深,终于抬眼看向面前长身而立的的同岁少年,明明是同样的霍格沃茨校服,这个人却从一开始一样,将它穿出了他从故乡带来的清贵风流,几年过去,除了更添了一份优雅深沉,竟然没有沾染上任何一点属于巫师界的特性。就像这个人,哪怕在异国他乡,在另一个完全不同的魔法世界,骨子里的执念与坚持,仍旧将他与他的过去,死死的牵在一起。   霍格沃兹的学生为这份神秘而着迷,教授们为这份淡定而赞赏,只有他,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每每看见那张温柔的笑脸,都只会感觉深深的无力,因为只有他,看到了这个人用笑容立起来的一堵高墙。他一直以为安·张一直就这样了,知道他从某个本来特殊的人的身上,发现了更加特殊的,安·张的影子。   “我一直等着你来找我帮忙,”马尔福随便拉开了一把椅子,禁/书区并不是什么可以人来人往的地方,但他还是随手施了一个静音咒,“现在看来,那个你一手雕琢出来的孩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么?”   安到这里才算是变了脸色,他看着铂金头发的贵族,过了好久才缓缓的开口,“我以为你们知道,那个孩子血管里流的是什么?对斯莱特林意味着什么”   “well,well,不用这么护犊子,我们当然知道,毕竟不是每个学生都会在念错口令之后,还被守门的美杜莎给放进来的。”金发的贵族状似不悦的开口,“斯莱特林的守门画像没那么好说话!”他似对这种反转了的情况十分满意,“我倒是很好奇,身为拉文克劳,并且打定主意要离去的你,如此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劳心劳力看重了什么呢!”   “缘分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安顺势坐在了对面,“合了我的缘,我做什么都是乐意!”   “那看来合你缘的人还真是少!”   安不置可否,“缘分这种东西,多了就不叫缘分了。”他脸上此时没有那种面对别人时的温柔笑意,与面对汤姆时的柔和与耐心更是大相径庭,往日被笑容柔和了的五官锋利而冷淡,一眼望去竟仿若石雕。   “你对我倒是诚实的紧,”马尔福微微的笑了一下,“那么自信不会因为你,有人的路上多几个小障碍!”   “我以为马尔福这点宽容还会有的!”安又笑了,他笑的时候你会觉得有春风吹过,仿佛那种冰冷只是一场错觉,“更何况,我这也是为了你考虑,有些东西,看清楚了,也就没那么美好了。”   “马尔福可不是布莱克,虽然看重,却也不会为有些东西疯狂!”他并不接安的话头,“我想反悔,谁也拦不住。”   “阿布,我以为你们已经是朋友了!”安无奈的打断了面前高傲少年的话,“他是个很好的孩子,也会是个很好的朋友!你向他付出了友谊,并且也得到了一份真挚的友谊不是吗?”   阿布拉克萨斯不自在的转过了头,一瞬间刚刚咄咄逼人的气势全无,安看着已不再稚嫩的贵族不自在的偏了下头,突然想起来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心一软,不由放轻了语调:“这很好,阿布,我总归是要回去的,你们成了朋友,有了你的帮助,我会很放心他。”   马尔福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安下一句话打断,“而你,我让你失去了第一个朋友,还你一个更好的,也可以让我不在那么歉疚。”   阿布拉萨克斯张了张口,终归是在那双黑色的眼睛的注视下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只是伸手将一个盒子推了过去,安看着那个散发着诡秘气息的黑色盒子,上面古老而玄妙的花纹似乎在宣告着它的珍贵,伸手接过去,“这是?”   “你倒是不怕我诅咒你!”马尔福笑了笑,在对方“会吗?”的问句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蛮想的,但不会。”   “看起来像中世纪时期的东西?”   “四大巨头时期的,我知道你最近在找灵魂和召唤的东西!”他看着安投过来的眼神,解释道:“别担心,除了我,没有人会在你翻过的整个图书馆里发现你真正的目的。”   他接着解释道:“这两样都是禁忌,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但是希望你不要冒险。”   “多谢了,马尔福同学!”安看着阿布拉克萨斯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那么告辞,晚上还有宴会。”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冰蓝色瞳孔了的情绪,“我和他也是挚友,巫师界都知道,马尔福从不背叛友谊!”   “鼻涕虫俱乐部?”安笑着看向马尔福,温而又克制,如同他再霍格沃兹每一分每一秒的笑容,“希望你们玩得开心。”   “当然,很遗憾你又拒绝了教授,希望没有我每次都参加的原因。”   “当然不,志不在此而已,”安摇了摇头,看着铂金色的背影,还是说了一句“阿布!”   大贵族停了下来,却并未转身,他听着背后异国少年难得的规劝:“全巫师界都知道,马尔福,家族至上!”   “当然!”贵族理所当然的说道:“马尔福从来不会背叛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为找钥匙寻找助攻 阿布和汤姆的友情。学长对汤姆的心,不要怀疑,本文没有心怀叵测的反派,作者埋几个线头而已! 阿布和学长,这个略提一句,具体可能会有番外或新…… 这个关系是这样的: 儿子(汤姆)的老父亲(学长)和儿子在他们学院最好的朋友(阿布)貌似有旧怨,酱紫! 禁/书区三个字会被和谐吗? ☆、第二十八章   “里德尔学弟,决定好今天晚上的女伴了吗?”高傲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汤姆回头,便看见沃尔加布·布莱克穿着一身华丽的黑袍走过来,长长的黑色卷发高高的绾了一个发髻,一抹红唇将本就艳丽的五官衬的更加明媚,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又迷人的气质,果真不愧斯莱特林黑玫瑰之称,“如果没有,我可以帮忙!”   汤姆笑着上前亲吻了他一下,绅士的为她扶了扶耳侧的碎发,“如果学姐愿意做我的女伴的话,那我可能真的需要帮忙了!”他由衷的看着眼前高傲的女子,却想起了那个同样贵气却温柔的女孩,“可惜的是,我想布莱克学长可能会因此和我决斗!”   不知是被汤姆眼里的惊艳给取悦了,还是被他的话给逗乐了,布莱克家的长女脸上高傲的神情被笑意冲淡了些,这让她看起来平易近人了许多,“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看来,你已经邀请到了一位迷人的女孩子了?”   “是普林斯学妹。”汤姆答道,“她的魔药很不错,我们有时候会说两句话。”汤姆说完,看向沃尔加布·布莱克,“不知道学姐是有什么打算吗?”   斯莱特林的黑玫瑰红唇微启,答道:“没什么,不过是有位痴心的女士对里德尔首席念念不忘,托我搭个桥而已,既然学弟邀请了普林斯家的公主,那只能让她失望了。”   “希望哪位女士可以谅解我,”汤姆看着这朵黑玫瑰,笑意更加温柔,“也希望学姐不要责怪我白费了您的苦心。”   “好了,那我也该去给哪位痴心人一个回复了,晚上见,里德尔学弟!”沃尔加布为汤姆话里的滴水不漏皱了皱眉,但瞬间又回复了她一贯的表情,微微点了下头,就转身离开了,汤姆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的皱了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沃尔加布虽然聪明,但脾气还是太急躁了,容易被人煽动。”汤姆顺着声音望过去,便看见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斜依在楼梯的栏杆上,一手插在口袋,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敲击着雕着精美花纹的银制栏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所幸她对奥莱恩的决定倒还算言听计从。”他随意的像说一些同学之间的小八卦,汤姆倒听得很认真,“布莱克学长和学姐的感情确实让人羡慕。”汤姆接着道,虽然早就收到了布莱克的橄榄枝,但是不同于与马尔福日益深厚的友谊,汤姆与这两位在校的布莱克的联系并没有那么亲密。   两人找了个地方随意的坐下,阿布拉克萨斯照例是一杯清水,也不动,只是那样放着,汤姆见此,摇了摇头,并不说什么。   “今晚过后,恐怕就是奥莱恩学长和沃尔加布学姐了。”阿布拉克萨斯看着汤姆,见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微微的放心下来,“艾伦·普林斯这次也会来,你注意着。”   “普林斯学长不是都要毕业了吗?”听到这个消息,汤姆倒是有些好奇,不过不等对方搭话,他就恍然大悟的笑了,“还没有谢谢阿布你帮我邀请了普林斯学妹,不然我可要头疼了。”   “不用,举手之劳而已,况且我不过牵个线而已。”   “这怎么说?”   “艾伦·普林斯要毕业了,艾琳·普林斯比你还低一级呢!”对于朋友,马尔福素来不吝于分享一些东西,“听说这位普林斯的公主性格有些内向?”   “看来这次的请帖倒来的及时?”听到这里,汤姆了然的笑了笑,“只是斯莱特林有自己的规则,对于这位小姐,我怕是做不了太多吧?”   “他自己也清楚,不过放心不下而已,只要暗中留意一下就行了,”阿布布拉萨克斯倒清楚艾伦·普林斯的想法,他们之间关系不错,“现在这样,与高一年级的首席有不错的交情就够了。”见汤姆放心的点头,阿布拉克萨斯接着道:“他参加这次宴会不过投桃报李罢了,普林斯素来不掺和这些,这次算是破例了。”   “看来我运气不错!”汤姆感叹道,“一般来说总能碰上好事!”   “确实不错,一件运气,顶旁人几件了,”阿布拉萨科斯笑着回了一句,在汤姆投过来的疑问的眼神中接着对汤姆道:“对于那些搞研究的,不得不承认,十个马尔福也不如一个普林斯的介绍有用。”   “魔药世家的影响力?一家子的魔药大师?”对于这些死来特林的贵族,汤姆确实需要一个熟知内情的人的指引。   “可以这麽说,但不止这些,”阿布拉萨克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提醒汤姆,“普林斯素来油盐不进,但是如果你能抓住今晚的机会……”   “一个普林斯比十个魔药大师都管用”汤姆心照不宣的接道。   “不止魔药,普林斯历代专注学术,对于有些东西的研究比任何家族都深,甚至包括,”阿布拉萨克斯看着汤姆渐渐凝重起来的表情,缓缓说出了接下来的话:“巫师的禁忌!”   “提高声望,酿造荣耀,阻止死亡,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阿布拉萨克斯看着汤姆震惊的表情,倒是觉得有些有趣,他拍了拍汤姆的肩膀,“不过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如果不是因为斯莱特林家族素来互有联系,艾伦这个人啊!真是谁都搞不定,不过,你倒是可以找……”   “什么?”汤姆问到。   “没什么。”   见阿布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汤姆也体贴的不在继续,只是道:“这不过是意外之喜,得不得倒也无所谓,今晚还是要麻烦阿布你了。”   霍拉斯格恩教授一直觉得鼻涕虫俱乐部是他最得意的杰作,他以此来炫耀他的“优秀的学生们”,虽然他知道大部分人参加宴会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得意门生”这个名号,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得到他的名望,其他人的到他们想要的,互惠互利,多么完美。   “里德尔学长,我……”黑发的少女不自在的扶了扶自己胸前精致的月光草的胸针,汤姆微笑着拍了拍她挽在自己臂上汗湿的手,以示安慰,女孩清秀的容貌在一众艳光四射的姑娘们中显得有些平凡,只是她黑色的眸子似乎汪了一坛幽深的水,这让她有了另外一种气质,显得迷人了起来,只是,汤姆苦恼的想,“这位小姐有些过分怯弱了,难怪她作为斯莱特林领头羊的哥哥会如此的不放心!”   “进去吧!”体贴的等艾琳·普林斯整理好配饰和心情,汤姆温柔的提醒她,女孩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走了进去,步履优雅稳定,完美的姿态与刚才那个低头紧张的少女完全不同,汤姆有些诧异的看着女伴突然的改变,蓦然就从她身上看到了什么是斯莱特林与贵族。   一曲舞罢,汤姆绅士的送普林斯小姐去休息区休息,女孩脸上笑意不多,但却偏偏显示出一种高贵的矜持来,她拒绝了汤姆的陪同,体贴的表示自己一个人可以,让汤姆可以忙自己的事情。   “我倒是觉得普林斯学长有些杞人忧天了,”目送着少女离开后,汤姆坐在阿布拉萨克斯旁边,感叹道:“看来分院帽没有将她分错学院。”   “再怎么也是千年传承的家族养育的女孩,”马尔福不以为意道,“这点东西还是有的。”   “普林斯家族,的确有趣。”汤姆对着远处向他打招呼的人举杯示意,感叹道:“比我预想的好很多。”   “那你的预想可真够悲观的。”   “谁知道呢!”   一场宴会的结果如何,不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至少对于汤姆来说,等到宴会结束的时候,除了收到奥莱恩学长与沃尔加布学姐的暑假邀请,还有与来自普林斯牵线的一些人的联系,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位看起来不问世事一心学术但却能在自己在校期间压住布莱克成为斯莱特林的领头者的学长,虽然与汤姆有协议,但除此之外的事,汤姆却只能无功而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妹妹好久不出场了,明天得带出来。 普林斯啊!HP我最有好感的那个其实是教授啊。 汤姆的事业终于要有质的飞跃了,可以刷下一年级副本了,再拖我都要忘记他上几年级了。 我发现关于有些cp 你不能想年龄的问题,所以……作者不像你们也别算,答应我,好吗? ☆、第二十九章   凛冽的北风在江面上呼啸而过,将江底的寒意翻起,两岸一片荒凉,不见半点绿意,偶尔有枯黄的叶子被狂风卷上天空,然后重重的落下,无奈的沉入江底,在不见树的影子。   新年的火红还未彻底的散去,然而在炽热的炮竹也抵挡不住这比以往更加寒冷的冬天,在这个肃杀的季节,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安然的窝在温暖的家中享受一年中难得的闲适与安逸,行人都早已归了家,连熙熙攘攘的官道也冷清了下来。   在这样的天气下,偏偏有一支船队从在江面上疾驶,扬起的白帆兜着满满的风,带着仿佛要渗入骨髓的寒冷,笨向了扬州的方向。   船只的方向顺风顺流,又是轻装简行,速度要比平日里快得多,再加上国公府与林家的名号,来往盘问也是能省就省,时间硬生生的被缩短了一半,便是这样,黛玉仍旧是心焦的厉害,不断的催促着再快一些,贾琏等知道他内心忧虑,也不为此抱怨,只是尽力赶路。   汤姆握紧了抓着他的那只柔嫩的手,那只手冰冷的仿佛外面的江水,偏偏却又汗津津的,竟仿佛真的是从冷水里捞出来似得。对方的力道全然不像一个娇弱的女孩,那力道将他手上苍白的皮肤抓出一道道红痕,汤姆却并不在意这些。他伸出另外一只手覆上那双越来越紧的手,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她。   黛玉并没有说话,汤姆也没有出声,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坐着,听着船舱外水面被破开时的裂帛一般的声音,听着冬天的风在江面上的怒吼,只有两双手安静的卧着,哪怕看起来,不过是一只手孤零零的放在桌子上,伶仃的可怜,但是彼此能感受到的温度,却莫名让焦急的心情有了一丝安定。   贾府的新年刚过,众人的喜悦还没有散去的时候黛玉收到了家中的来信,原本谁都没有为这次的来信而紧张,连黛玉也以为是家中例行随着节礼的来信,只是当贾母面色严峻的将信给她的时候,她心里,便当即漏跳了一拍。   拿着信,薄薄的一页纸,只第一句话,黛玉便觉得手里的东西重愈千斤,将她压的脑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冷静的看完信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怎样回到房间,冷静的让打断紫鹃她们的宽慰,将所有人打发出去,只知道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趴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泪流满面。   汤姆今天刚到的时候,黛玉房间里并没有人,汤姆看了看时间,知道她是去她外祖母住的地方请安了,便也没有到处乱走,只坐在窗边的榻上看外面飘雪的样子,顺便等黛玉回来。   只是往常黛玉回来的时间到了,却不见人回来的时候,汤姆便觉得有些疑惑,本来打算去贾母的屋子里看看,但是又想着黛玉的那些姐姐妹妹应该也在,小姑娘素来不让他随意进姑娘们在的地方的,想到这里,汤姆又想起她那个满嘴姐姐妹妹的二表哥,不由的抱怨了一声:“区别对待。”   汤姆这边还在犹豫要不要过去看看,便听着门外一阵嘈杂声,想必是黛玉回来了,便有写庆幸自己没有过去那边,否则又要被这丫头嘲笑了。待声音近了,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黛玉的声音飘忽的厉害,那个叫紫鹃的丫鬟担心的劝了句什么,却仍旧被抵挡在门外,汤姆听着黛玉轻飘飘的脚步声,忙迎了上去,甫一伸手,便觉得黛玉浑身都是无力般的虚软,整个人吓了一跳。   “黛,怎么了?”汤姆焦急的问,黛玉却是呆呆的,也不回答,一点也不见刚刚打发紫鹃她们时的冷静自持的模样,“谁惹你生气了吗?黛!你回答我一声!”   哪怕看不见,汤姆也能感觉出手底下的人的虚弱,他焦急的问了好几句,也不见黛玉回答,更加担忧,干脆将人一把抱起,放在了软塌上。   “黛,”汤姆摸索着扶了扶姑娘耳边的碎发,“我在这里,黛!”   似乎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还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温度,黛玉僵直的脊背缓缓软了下来,她缓缓的靠在旁边的人身上,将头埋在他日渐宽厚的胸前。   “汤姆……”女孩的声音虚弱的仿佛风一吹就没有一样。   “我在,黛,我一直在!”感觉到胸前蔓延开来的湿意,汤姆伸出手,将她收拢进自己的羽翼中去。   “我想回家,汤姆,我要回去……”突然间,女孩儿就如同崩溃般,泪水汹涌而出,她的哭声仿佛声嘶力竭般的难过,却偏偏没有一点点的声音,“我不要待在这里了,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我把我爹一个人留在了扬州……”   女孩手中的信纸飘落下来,落在地上,汤姆扫了一眼,便看见触目惊心的四个字“危在旦夕,”所有的反常终于得到了解释,他下意识的更加用力的环紧了怀中颤抖的身躯,感受着女孩无声的嚎啕。   寂静的房间仿佛被停滞了时间,没有一丝的声音,黛玉的眼泪打湿了汤姆的衣服,汤姆只觉得女孩的眼泪似乎穿透了他的皮肉,让他的心脏也浸泡在她苦涩的眼泪中。他听着女孩仿佛从心里发出的哀鸣,在耳边响起的却只有微不可闻的气声,不知怎么的,就像起他第一次触碰到黛玉的时候,那时候也是这样,她的母亲离她而去,空无一人的房间内,他将浑身发软的女孩锁进怀里,听她哭得声嘶力竭,哭得毫无顾忌。不像现在,只有胸前的咸湿的泪水,让他感受黛玉沉重的悲伤,然后心被纠得生疼,竟比听她哭出声来还让人难过。   林如海病重,黛玉缓过劲来便去求贾母恩典,安排让她回乡侍疾,贾母看她虽然眼睛有些红肿,但行为冷静,举止仍有条理,不由夸赞了黛玉一句有大家气度,又有机灵的在一旁忙奉承贾母教导有方,黛玉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   贾母与众人说过几句,便吩咐凤姐准备黛玉回家的行李,又吩咐贾琏护送。凤姐夫妇二人忙应了,黛玉听贾母列了一堆东西,忙跪下谢过贾母好意,只道是承受不起,如今只希望尽快出发,因此东西都不必费心准备,轻装简行即可。贾母应了,又叫人加快速度准备,趁着顺风好行船,一行人当即出发了。   黛玉思家心切,恨不得立马飞回扬州去,又念着林如海的病情,凭白又添了几分情怯,一路上坐卧不安,短短几天内整个人就消瘦下去了,平时里只一个人发呆,有时候坐着坐着就流下眼泪来,只是不出声。汤姆知道她心结,只能尽可能的给予黛玉一点依靠,时间仿佛又回到了贾敏刚去世那段时间,黛玉握着汤姆的手,只有掌心里感受到那抹温度,才能稍稍安心。   一行人日夜兼程,眼见着就要到扬州地界,竟不想素来温和的江南今年竟然冷成了这副样子,连运河都结了冰,船只被阻,贾琏忙命人开凿,可惜收效甚微。如此耽搁了好几日,竟然没有一点进展,黛玉如何等得,只得央求贾琏准备马车走陆路。贾琏担心换道不变,心有顾忌,两人又僵持几天,等黛玉坐上那车进入扬州时,比预定的时间竟然晚了十几天。   黛玉一进家门,便觉家中人人脸上都十分沉重不安,心理便是一沉,就要去见父亲,好歹在家人的劝慰下洗去了路上的风尘,也顾不得休息,便随着管家去往林如海住处,老远闻着苦涩的药味飘过来,黛玉不由得眼圈又是一红,也不管旁人,只自己一路奔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啊! 不知道说什么,那么就求评论求收藏! 话说真的不考虑收藏一下作者吗? ☆、第三十章   流光容易把人抛,人这一辈子,无论有多此生无憾,临了临了,总觉得时间不够,生命不长,而遗憾,却太多。   林如海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不会害怕的人。他生的骄傲,风流清贵,文韬武略皆是上乘,也活的洒脱,人生起伏,皆坦坦荡荡的走过了。与他而言,少时丧父失母也好,一人挑起整个家族也好,他都不曾怨过命运他她苛刻,十几岁就在家族的人心叵测中保住了自己的家,少年时便在风谲云诡的朝堂中站稳了脚跟,每一步都走得干净利落:等到了中年丧妻丧子,虽然伤心,也宽慰了自己不过是世事无常,年岁到了,每个人都要有这么一遭,因此也并不怨愤。   林如海这一生,走得滴水不漏,哪怕是前往幽冥,也要身后事妥妥当当。他一生子嗣单薄,却并不以为意,只黛玉一个女儿,便也之分满足,如珠如宝的待着,他的女儿也不辜负他的期望,果然长成了珠玉一般的女子。贾敏死后,他便觉身体日渐不如以往,偏偏身处要职哦,读书人忠孝节义压着,却也脱身不得。他将自己的珍宝送往夫人的家中,要她受最好的教养,殚精竭虑的安排一切,就怕自己有个万一,她的女儿也不至于无依无靠。   他将一切安排的事无巨细,任谁看来都万物一失,因此自己才能秉承着林家的风骨,将赴死之路走得坦坦荡荡。只是一颗心既然有所牵挂,有哪里能真的了无牵挂。等他真的在大夫的摇头和叹息中听到了那个或许一直在等待的消息时,也许是他不曾发现的那些自己以为早已消磨干净的怯懦没有了精神的舒服,悄悄的探出头来,竟然让他开始心生惶恐。   林如海在一碗一碗的药汁中开始思考自己的安排,越想便越觉得害怕。有些事情,当你有能力更改的时候,你觉得天衣无缝,当你不得不听天由命的时候,你才无力的发现处处不安。他开始思考自己娇弱的姑娘,没了父母,客居她处,是否会活的开心,累了哭了伤心了,可有人事无巨细的注意到?他的女儿被他教养的清高无尘,是否会与这世事格格不入?没有了父母的陪伴和保护,她又怎样活的自在?他年十里红妆,高堂上少了殷殷嘱咐,又会不会毕生失意?   病中多思虑,忧思又使病中,可对于林如海而言,大夫和仆人隐晦的劝慰他并非不懂,只是与他而言,这一口气,不过撑着为见爱女最后一面,多一天都是苍天垂怜,又怎敢奢求太多。他想到人心难测,又觉得人走茶凉,总觉得自己的托付与安排都似乎成了虚妄,哪里又可以安心的修养?   待估摸着黛玉归家的时间,林如海拖着病体在码头候了三日,他想着当时答应着黛玉要接她回家,为人父亲,又岂可失约与子女?码头边十分的严寒,仍旧是寒冬腊月的天气,比他送走黛玉的那个深秋要荒凉的多,两岸的琴阁画舫也没了往日的热闹。人说烟花三月下扬州,这正月寒冬的扬州,除了心急如焚的归人,又有谁惦记着呢?   “我记得当年送玉儿离乡的时候,这江边还有不知道谁家的琴娘在奏曲,如今这般光景,竟是除了风声,什么都听不到了!”连年的操劳与忧疾消磨了昔日弓马娴熟的样子,一袭青衫空荡荡的挂在身上,消瘦的让背后陪后的老仆忍不住鼻子一酸。   “老爷若是想听,待姑娘回来了,老爷精神好了,老奴去找扬州最好的歌舞班子,咱们啊,好好热闹一场!”林学在林家待了一辈子,他是家生子,自由便在林如海身边做小厮,后来林如海成家立业,他也一直随着,主仆情谊,岂是深厚二字可以概括的了的,如今看着主子这般光景,心中竟是一片荒凉,只强压着泪意安慰罢了。   林如海并不接话,只是望着空无一物的江面,“今个又没到,怕是路上耽搁了,你记得去打听打听,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状况。”话音未落,又咳了几句,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哎,记得呢!”林学担忧的看着面前的身影,劝道:“老爷,回去吧,今个怕是到不了了,天这么冷,别又加病了!”   “哪有这么弱不禁风了,我答应玉儿接她的,没亲自去已经失约了,若再不亲自接着,怕是丫头要生气呢!”似乎想起了女儿还在膝下时的快乐时光,林如海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她要哭起鼻子来,我可哄不下!”   “姑娘最是懂事的,哪能为这个生气的道理,倒是姑娘若知道老爷不顾病体在这里等她,怕才是要伤心呢!”   “你倒是会变着法的说话,今个也确实不早了,怕是到不了了,会吧,明天再来吧!”   许是江边的寒风确实过于透骨,也或许是心中的忧虑过于沉重,林如海在第三从码头回来的时候终究还是倒下了,躺在床上时断时续的昏迷着,整个林家都陷入了一种六神无主的慌乱中,所幸林学还算是个能为的,在最初的主心骨倒下后的手足无措之后迅速的回过神来,将一切安排起来。所以当黛玉一行人到家时,贾琏看着林家一如既往井井有条的样子,饶是他国公府出身,自诩见过世面,也不由得在心里赞叹一声林姑父管教有方。   黛玉听着林学询问路上的事情,话里透漏的消息,又怎样猜不出父亲为何突然病重。既感动于父亲将她放在心间,又责怪自己累得老父病上加病,又忧心父亲的病情,一时间百感交集,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待她到了林如海床前,看着父亲比她离家时更加消瘦的样子,那般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眼泪便再也止不住的滚落下来。黛玉跪在父亲的床边,拉着林如海的手,病床上的人生气渐失,那只手夜失去了光泽,苍老而无力。黛玉看着病床的父亲憔悴的样子,想到油石他将自己高高举起放在肩上时高大挺拔的模样,心痛如绞。   林如海醒来,便看到心心念念的女儿在他床前默默流泪的模样,心中便是一疼,费劲的伸出手去替她擦泪,黛玉正哭得伤心,冷不丁看见父亲醒来,竟是一呆,也不知作何反应。   “刚回来啊!怎么不休息休息去?如今可是越发的呆了!”   一直到林如海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黛玉才回过神来,慌忙胡乱的擦了擦眼泪,强笑道:“这两天在路上睡够了,所以直接过来了,想爹爹了!”   “爹爹也想玉儿,”林如海慈爱的看着眼前已经初显婀婷的女儿,笑容十分满足,“长大了。”   “离家这么久,自然是该长大了!”   “在外祖母家过得可好?”   “好,兄弟恭敬,姐妹和善,长辈慈爱,一切都好!”   “可有受委屈?”   “外祖母偏疼,兄弟姐妹也尽谦让,不曾委屈。”   “下人可尽心?”   “公爵之家,家教甚好,不曾有费心之处。”   “行为可有失礼使人不悦之处?”   “不敢忘爹爹教诲,一举一动,不敢堕门风。”   “好,爹爹的傻丫头真是长大了!”林如海听着女儿的回答,缓缓的闭上了眼,一滴泪从不满褶皱的眼角滑落,“以前哭起来,必定要人人都随了你的愿才好,如今竟也知道不吵醒爹爹了。”   “玉儿已经长大了,自然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不顾仪态了!”黛玉低垂着眉眼,任父亲紧紧的拉着自己的手,眼里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掉在地上,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说了这么久的话,爹爹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也贴心多了,玉儿也去休息吧,你那院子,日日给你打扫着,回去看看是不是和以前一样,明天爹爹给你接风洗尘!”   “哎,”黛玉应了一声,站起来给林如海整理了一下被子 ,又转过身,期盼的望着林如海:“爹爹的病如何了?”   “不过偶感风寒,不碍事的,玉儿不用担心,过两天便好了!”   “哎!”黛玉笑了笑,“那回头我给爹爹做芙蓉糕,就娘做的那种,外祖母教我了,直夸我做的好呢!”   “那爹爹等着玉儿的手艺!”   黛玉刚出去不久,林学便端着药走进来,将林如海扶起,倚在床头,道:“老爷,大夫说这药太凶,对身体不好,如今姑娘也回来了,便换了吧!”   “早一日晚一日罢了,”林如海接过药碗,也不要人伺候,一饮而尽,“如今,哪里能安心躺着等死?”   “我打听了,太太家对姑娘确实不错,老爷还担心什么呢?”林学跪在地上,劝道:“老爷放宽些心,好好养养,指不定明日就好了,到时候一切都不用担心了!”   “这话你信吗?”林如海将药碗给他,“玉儿也说好,可你看看她的样子……”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方才在我面前,竟然也哭不出声,我如何放心得下,到底,是别人的家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些对话,问的人心知肚明,答的人情真意切,不过为了两个字:安心 ☆、第三十一章   第二天的时候林如海意外的精神不错,灰败的脸色也有了光泽,竟然透出一股健康的红润来,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的人居然有力气下床走走,给贾琏等人的接风席上,他甚至饮了两杯水酒,看起来一点都没有病入膏肓的样子。   接风宴散后,贾琏告退,黛玉等怕他病重太过操劳,皆劝着他回去休息,林如海兴致却的高,说是自己如今精神头好,女儿多年不见家中旧景,非让人在园子的一处中暖阁中收拾出来,晚上要好好与黛玉谈心赏景。   林学等熟知内情的人如何不知他到底是个什么光景,只是一来劝慰不下,二来也知道他如今千般不舍皆系在姑娘身上,到底不忍让他遗憾,哽着声音应了,自取准备。   黛玉原本也不赞同林如海的提议,如今天寒,暖阁在好,园子里毕竟水汽重,晚上又是寒意深重,父亲如今这样,如何受得住?只是她虽然不在身边服侍,昨日回家所见种种,又如何察觉不出一点。如今见林如海殷殷切切的看着她,一双眼睛满是慈爱不舍,心里便是一酸,柔声便应了。   “爹爹既然有兴致,玉儿自然是要作陪的,再说,玉儿也确实很久没有见过家中的园子了,也不知道还一不一样,确实怪想的。”   “既然想了,便去看看,爹爹记得你以前也最喜欢哪个暖阁了,说是从哪个窗户看景最好呢!”林如海见女儿应了,也笑着回了一句。   “只是如今天色尚早,爹爹不妨回屋休息休息,添件衣服,也好让他们把东西收拾好。”黛玉抿了抿嘴,笑着道:“昨日还说要给爹爹做芙蓉糕呢,赏景哪里有不要点心的道理,玉儿也好趁这个时间做给爹爹尝尝,看味道对不对!”   “我玉儿都会心疼人了。”林如海站起来,黛玉见了,忙去扶着,两人朝着林如海的住处走去,“点心让厨娘去做就好了,厨房又是刀又是火的,伤者了怎么办?”   “哪里就这么容易伤着了?”黛玉感受着手里那只胳膊消瘦的轮廓,微微颤抖着,竟一点也没有记忆力强健有力的的样子,她下意识放缓了脚步,走得更加平稳一些,“几个点心罢了,费不了什么功夫的!爹爹到时候不要嫌弃就好。”   “我玉儿的手艺,自然是好的!”林如海拍了拍臂弯上那只娇嫩的手,仍旧是娇娇小小的一只,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长成一个大人呢:“你做的那套衣服,爹爹看了,手艺真好,上面的花纹跟活的一样,让人都舍不得穿了。”   “也就爹爹才看着好,玉儿哪里有这么好的水平,也不知道合不合身呢!”黛玉娇嗔了一句,“爹爹若喜欢,玉儿再给您做一套春衫,等天暖和了穿。”   “哪里要你这么费心了,你们女孩子家,也就做个热闹罢了,还真去当绣娘呀!”林如海转身捏了捏女儿小巧的鼻子,宠溺道:“就这一套,我还心疼你废了多少工夫呢!针线这东西,又不是指望着你做了穿,喜欢了做一点,不喜欢也不要紧,针线房又不是白养的。”   “爹爹又说这种话,我乐意不乐意,还要别人说不成,难不成爹爹真嫌弃我的手艺?”   “不嫌弃不嫌弃,今晚就穿出来给大家看看,我玉儿的手艺比得上慧娘呢!”   “又埋汰我……”   父女两人说着话,从大厅到房间的路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黛玉服饰着林如海躺下,见他睡了,才悄悄的走出来,缓缓的向小厨房走去。   小厨房平日并不开伙,这会又不在饭点上,因此只有一个厨娘守着炉子看热水,见黛玉进来,身边也没有带人,连忙殷勤的凑上前去。黛玉劳烦她将材料找出来,所幸地方虽小,该有的倒还齐全,东西准备完,黛玉便拒绝了那厨娘想要帮忙的提议,赏了点东西便让她退下了。   国公府虽是武将出身,但老国公自觉一辈子富贵虽够,到底不如读书人家清贵,因此对子女的课业倒是极为看重,怎料两个儿子不成器,女儿道是一身的书香,不然当年也配不了探花郎。贾敏为人贤淑,又知书懂礼,女工什么的也都了得,只厨艺这点,着实不够精通,贾家老太君担心女儿入门,没有拿得出手的手艺,费劲心思教了这一道芙蓉糕,味道清淡,花样寓意都是极好的。这道点心,贾敏学得不易却也学得极好,便也给林如海做了一辈子,后来有了儿女,素日里逗黛玉开心,也是这道点心。后来贾敏去了,便再也没有这个味道了,父女二人,竟是再也没有吃过一块芙蓉糕。   这糕点还是后来到了外祖母家,一日提起母亲,外祖母泪水涟涟的说起,黛玉才跟着学的,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母亲做出来的,还是不是从外祖母手里学出的味道。   黛玉揉着手里的面团,一点一点的将殷红的果酱加进去,想着母亲和父亲都在的日子。那段时间,母亲不是后来苍白消瘦的模样,父亲也不是如今形容枯槁的形容,她也还是小小的,和她高大挺拔的父亲一起缠着容貌娇艳的母亲要糕点吃,然后呢……   泪水一颗一颗的落在面团上,黛玉慌忙伸出手去擦,脸上便沾了些面粉,看起来竟有点狼狈。然后爹爹会抱着她,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母亲揉面捏花,时不时还要指点几句,这个捏的不好,那个捏的不像,母亲便会过来,喂她一口甜甜的果酱,沾满□□的手在爹爹爹脸上画几道白色的猫胡子。   袅袅腾起的水雾模糊了黛玉的容颜,也模糊了她眼前的一切,糕点的甜香开始缓缓的散发出来,仍旧是记忆里的味道,只是,莫名有一股咸涩夹杂在里面。   橙黄色的暖光从窗户透出来,给这寒冷的夜凭添了一份暖意。林如海穿了一身天青色的袍子,是黛玉亲手做的那套,衣服鞋帽一应俱全,用同色的丝线绣了淡雅的花纹,显得人挺拔如修竹一般。这衣服是黛玉在贾府就开始做的,平日无事便做两针,一直没做完,后来回家路上,倒是加班加点的完工了,虽说算是赶工,活计倒是鲜亮的很。   黛玉打量了一番,长短倒是合适,就是太宽了点。她是估摸着离家时父亲的身形做的,谁能料到竟然是消瘦了那么多。   “如何,玉儿这手艺,把爹爹都衬得年轻了很多呢!”林如海倒是赞不绝口,“没想到我还能穿上我女儿亲手制的衣服。”   黛玉笑了笑,扶着林如海坐下,将芙蓉糕推向他,轻声道:“爹爹尝一尝吧,可还入的口?”   林如海将那精致的糕点捏起,看着看着,眼眶红了,忙将点心喂进嘴里,清甜的味道一瞬间便充斥着口腔,他仿佛没有尝出那不合时宜的咸涩一般,夸到:“玉儿越来越能干了,日后要怎样的龙凤,才配得上我家的珍宝呢?”   “爹爹,又胡说!”   糕点似乎真的很美味,林如海又拿起一块,他看着女儿的模样,眉目似父,玉雕一般的人,如何受得了没有家人的风雨。   “外祖母家,可居?”   “可!”黛玉桌下的手死死的掐在一起,如玉的手上很快便出现了几道刺眼的红痕。   “风雨无常,可过?”   “可!”黛玉看着父亲弯腰,林如海似乎再也忍不住一般,咳了起来,绣着倾注的帕子很快便染了红梅,倒是全了君子之意。她忙扑过去,想要叫人进来,却被林如海制止,只是让黛玉扶着他到一旁的软塌上倚着。   黛玉跪在榻前,握着父亲的手,这只手突然就变得像记忆里一样强有力,她看向父亲的脸,灯光下林如海的脸色有着红润的光泽,珠光模糊了他脸上的沧桑,竟似乎是回到了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为父此生,不愧天地,不愧君国,不愧祖先,唯独,唯独,亏待了我儿!”他看着自己小小的姑娘,倔强的跪在他榻前,不让眼泪流出来,又伸出手,摸了摸她漆黑的头发。   “爹爹疼爱,玉儿铭记于心,不曾觉得亏待。”   “我林如海这辈子,与天斗了一辈子,自觉风光无限,可这人的运气,当真是有数的。”眼泪从那双与黛玉一模一样的眼睛里流出来,“爹爹多想看玉儿长大,为我儿挑选良婿,送我儿十里红妆,爹爹对不起我的玉儿,我的玉儿,这么小,就要一个人长大了。”   “爹地,爹爹……”黛玉泣不成声,拉着林如海的手,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爹爹去后,家中无论何事发生,玉儿都不必在意。”他嘱咐这自己的女儿,内心的无力让他无比的惶恐,“林学等人,自有去处,你好好的住在你外祖母家,好好的长大!”   黛玉的哭声小小的,可听得人却觉得揪心不已,“我儿莫怕,爹爹和娘,在天上护着你,你是林家的女儿,林家的列祖列宗,都看着你呢!”   “嗯,我是林家的女儿,我不怕,我是林家的女儿……”   “到了别人家,一切不能随意了,我儿……”他似乎想嘱咐什么,只是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道“我儿要开开心心的长大,别人说什么,都不必在意!”   “好……我听爹爹的,我都听爹爹的,我不怕,我开开心心的长大!”黛玉胡乱的抹着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脸上的水渍。   “乖,不要哭”他吃力的帮黛擦了擦眼泪,“若是不开心,便回来吧……”   “爹爹,爹爹……”   林如海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便只有气音了,也不知道黛玉是不是听见了,“别人说什么都不要紧,不开心就回家来,家在这里呢……”   千般不舍,万般牵挂,终究敌不过勾魂索的冰冷。   “爹爹……”黛玉看着林如海闭上的眼睛,终于忍不住扑了上去,眼泪滴在林如海脸上,又缓缓的滑了下来,也说不准是谁的悲伤。   “我很怕,爹爹,我其实真的很怕……”门外的人跪了一地,有人敲门想要进来,她充耳不闻,“爹爹,你让我怕着一次好不好,我真的好怕,我不想去别人家,我不开心,我一个人怕……”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林爹爹就这么去了,不要问我汤姆在哪里,汤姆一直陪着呢,作者和汤姆君都说话算话。只是这个场景不太适合他出现。 ☆、第三十二章   一只温暖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用力的将她拥入怀里,黛玉知道是汤姆,也只有汤姆,能在这个时候给她一个拥抱。   “为什么,汤姆,为什么……”她就着这个温暖的怀抱,尽情的挥洒自己的泪水,“我爹爹从不曾做过任何坏事,他做官爱民如子,为臣尽忠职守,他这么好,老天爷为什么不曾垂怜他一点?”   汤姆拥紧怀里的姑娘,她那么娇弱,连哭声都是小小的,只有眼泪是滚烫的,烫的人想要和她一起落泪,“别怕,黛,不要怕,你不是说过吗?你不会怕的!”   “我怕,我没有爹爹了,我很怕……”黛玉紧紧的揪着汤姆的袖子,“我在外祖母家不开心,我遇到风雨会懦弱,我很怕,我想要住在我家,想要我爹和我一起赏花吃芙蓉糕!”   “黛,”汤姆并不知道说什么,他为怀中人的伤心而伤心,可是他不曾经历过任何至亲的离去,因为没有,所以他也不曾在意,所以他只能一遍一遍的向怀中的人许诺:“你还有我,黛,我一直在的,黛!”   “你在有什么用?有什么用?”黛玉似乎是突然崩溃了一般,她知道她不应该责怪任何人,苍天有命,谁能改变得了呢,可是有些时候,你的理智并不会让你平静,反而会让悲伤更加深刻,“你救救我爹爹啊,你救救他啊!你不是会魔法吗?你不是说魔药很神奇吗?那为什么你不救他?为什么你救不了他?”   黛玉狠狠的推开汤姆,自己却反倒摔倒在地上,受伤顿时一片青紫,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伏在地上,“你在能干什么呢?你碰不到这里的一砖一瓦,见不到这里的一草一木,谁也看不见你,听不见你,你在又能怎么样呢?”   或许是最后一个亲人的离去让她惶恐,也或许是她与父亲的感情确实最为深厚,黛玉觉得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无助。弟弟去的时候她伤心,却也能够安慰自己和父母,母亲走时她难过,却也可以在汤姆的安慰下强打起精神撑起内宅的诸事,可是如今父亲去了,她竟是彻底的成了一颗无根的浮萍,竟仿佛时间万物都在她眼里失了颜色,黛玉甚至觉得,既然家已经没了,那她还留着干什么呢?   “我怪你做什么?”黛玉泪流不止,脸上却又笑起来,那笑容落在汤姆眼里,竟是恨不得让她哭才好,“我不也什么都做不了吗?爹爹生病我在和姐妹玩笑,我都没有给他做好合身的衣服,我连一顿饭都没有给爹爹做过,我有什么资格怪你呢?”   桌上的芙蓉糕在她的眼里模糊成了一片殷红的影子,被摆成花朵形状的糕点缺了两块,那圆满的花朵也就失了完美,黛玉回头,看着林如海手里轻轻捏着的那半块,看着看着,就失了神。   “黛”,汤姆看着黛玉这一副神魂尽失的模样,内心是有一片疼痛,哪里还会在意她到底说些什么,他跪在女孩泪水浸湿的地面上,将喃喃自语的女孩搂进怀里。汤姆如此痛恨他的无力,黛玉说的对,他什么都做不了,正因为做不了,才如此惶恐,她的女孩儿要一个人长大了,他要怎样,才能为她撑起一片遮风挡雨的天地?   “黛,对不起,黛!”汤姆手下微微使力,感受到女孩僵硬的身体变得柔软,却依旧微微颤抖的落在他的怀里,“不会再这样了,你最后在怕一次,以后,我都不让你害怕,好不好?”   林如海的葬礼办的格外的体面,他一生为官清廉,又素有学识,此番去了,无论百姓还是文坛泰斗,都自发前来相送,又有宫里圣人感念他鞠躬尽瘁,又素来简在帝心,派了钦差前来吊唁,身后之事,可谓极尽哀荣。   黛玉一身麻衣,在素帘后面对着每一位来宾磕头致谢。她自那日晕倒后,再醒来已是在自己房内,汤姆仍就是如贾敏去时那边,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传来阵阵的暖意。   黛玉静静的躺着,也不出声,屋外有隐隐的走动声传来,她知道父亲是真的离开她了。她想着幼时无忧无虑的生活,想着弟弟和父母笑着的脸,想着汤姆的话,想着那些在她记忆里出现过的所有人。   然后她想起有一年祭祖的时候,按理说女子不可进祠堂,爹爹偷偷抱起她,两人溜进那个不轻易开启的地方。她的父亲指着被烟雾模糊的牌位,向她将祖先们的风骨,她那时听得懵懂,如今才清醒,林家的血脉,便是个姑娘,也要挺挺拔拔的活着。   黛玉伸出手擦干净眼泪,汤姆感受到动静忙上前去查探她好不好,就听到黛玉柔软的声音:“对不起,汤姆,我不该那样说的。”   男孩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个动作让她鼻子又是一酸,“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就好。”   “嗯,我知道。”   丹鹤几个跪在黛玉面前,眼睛红红的,死犟着不说话,黛玉垂着眸子,温声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忠心的,一起长大的情分,我又怎么舍得了?”几人喊了声姑娘,声音里早有了泪意,黛玉示意人将东西一一给她们几个分发下去,“我如今去外祖母家去住,怎么好带你们几个,如今爹爹刚走,倒不如趁我还能做主,给你们几个寻个好出路,何苦随着我熬呢?”   那几人只是跪着磕头,仍旧不说话,黛玉叹了口气,劝道:“便当是了了我的一番心血吧,东西你们一人一份,身契和银两都有,此后脱了奴籍,好好过吧!”   “姑娘!”   “我让林管家找了你们家人来,都随着去吧,日后如何,劝凭自己造化了,终归是我无能,走吧,过几天,怕是连这点主,都做不得了。”   “姑娘照顾好自己,我们几个,在家里等着姑娘!”   “都是傻的!”   黛玉看着几人出去,拍了拍雪雁的手,“可惜了你,无父无母的,只能随着我了。”   此后数日,黛玉只为林如海守灵,旁的一切,谨遵父命,并不过问,她问过林学等人,皆自有去处,也就安下心来,只尽最后一点心意罢了。   汤姆看着眼前的灵堂,黛玉在这里跪了七日,堂前宾客也来来往往了七日,到了如今,黛玉仍在流泪,这堂前,却终于清静下来了。他走上前去,跪在林如海灵前,“你放心,你不在了,我陪着她。”他回头看着正在往瓦盆里添纸的女孩,“我不知道你想要个什么样的人才放心,可是”他停顿了一下,“我会带她到我那里去,让她天天开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能放心吗?”   袅袅的烟雾安静的从香炉飘起,灵堂依旧只有女孩细微的啜泣,“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梅林做证!”   林如海下葬这天,一场大雪覆盖了下来,天地皆白,黛玉坐着素白的小轿,看着这干净的天地,竟觉得,再也看不见家的方向。   烟花三月下扬州,黛玉离开的时候,扬州真正开始热闹起来了,各地的船只都向着扬州敢来 ,看看这个繁华而绮丽的地方。黛玉看着窗边擦过的船只,看着缓缓远了的码头,看着扬州远去。   自此,各处成他乡。 作者有话要说:  丹鹤等人前面提过,黛玉家中的贴身丫鬟,只是毕竟寄人篱下,不好带去。 以后就在贾府了 ☆、第三十三章   林如海的后事办得很是热闹,期间黛玉进退有据,知情识理,所见着无不赞叹林家教女有方,即使一个闺阁弱质,也不堕林家几世的名头。   丧事过后,等诸事了解,贾琏一行人就启程回了贾家,黛玉一如第一次去外祖母般,只带了雪雁并王嬷嬷,外加一个本就是贾家的紫鹃,也算得上是轻装简行,只是她自己心里清楚,这一次,是真的不一样了。   成绩单都发放下来之后,三年级也算是完美的结束了。对于汤姆来说,即使是陪着黛玉经历了一场更为深切的灾难,但是,他毕竟不再是那个会被轻易动摇了心神的男孩了,他已经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更加的完美。   作为一座完全寄宿制的学校,后半学期的霍格沃兹并没有像圣诞节这样特殊的假日可以让学生们回家与家人聚一聚,再加上升级总归是一件值得讨论与分享的事情。对于在学校呆了整整一个学期的小巫师们来说,这学期的期末往往比前半学期更加让人期待,车站上到处都是兴奋的讨论着假期计划的学生们,连教授们常年严肃的脸上都沾染上了一丝笑意。   “那么,假期打算做些什么吗?”   “一切照旧吧,我还得回孤儿院去。”汤姆耸了耸肩,笑着道,“你知道的,成年之前没有被领养的都不能离开那里,而且邓布利多教授应该也在注意吧!”   说道这个,安不由得皱了皱眉,“邓布利多教授是个很有学问的人,这不可否认,但是我还是想说,在有些方面他正的是太固执己见了。”   汤姆不置可否的小了笑,似乎并不在意,“好了,不说我了,学长呢?还是去麻瓜的学校上课吗?”   “这学期有空档,我打算去别的地方看看,你知道,可不止英国有巫师,可能会有些收获?”安冲着汤姆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毕竟为了某人的幸福,我少不得得多操操心嘛!”   “……”汤姆无奈的看着安,阿布撑不住笑道,“好了,说正事,我确实要离开英国一段时间,找线索是一回事,另外还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办,可能有点难联系,猫头鹰估计找不到。”   “辛苦学长了,是我让你费心了。”   “说的什么话,顺手的事情而已,有没有结果还不一定呢!”安和汤姆随便找了个车厢坐下,“你这边……”安顿了顿,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嘱咐了一句:“最近很多眼睛都在你身上,小心一点,不要乱来你,有什么事我回来我们再商量!”   “好了,学长,也就只有你还当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放心吧!”汤姆笑着宽慰了他,“我知道分寸的。”   安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向汤姆示意自己要出去巡视,汤姆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目送他走出包厢。   白色的小蛇从他的手腕上蜿蜒的爬出来,莹白的鳞片显出一股晶莹的纯洁来。是纳吉尼,它在霍格沃兹度过了一个安全无忧的蜕皮期,厨房肥嫩的小羊排和禁林里大个头的老鼠让她比蜕皮前又大了很多,汤姆几乎不能再霍格沃兹养着它,所幸安的助教办公室确实比汤姆的首席寝室要自由的多,才可以让纳吉尼能够在霍格沃兹毫无破绽的度过这段时间。   汤姆点了点纳吉尼娇小的蛇头,看着筷子细的白蛇在顺着他的手臂往上攀爬。这个神奇的现象源于一个奇妙的魔法,来自于某本积灰已久的黑魔法书籍,汤姆和安研究了有一段时间,配合魔药,让这条本身就有着某种神奇的变异血统的黑曼巴蛇有了可以变大变小的能力,不得不说,这让汤姆轻松了很多。   “纳吉尼,你说,学长隐瞒我的,到底是什么呢?”汤姆似乎是在和纳吉尼说话,“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价值呢?”   纳吉尼仍旧在努力的往汤姆的脖子上爬,重新变小的身躯让它有些不太适应,行动也别扭了许多,因此爬的专心致志,听到汤姆的话,只是发出无意义的嘶嘶声,并不作答。   汤姆也没有指望纳吉尼能说出什么话来,他顺手将爬的十分辛苦的白蛇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反正我觉得学长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总归是为了我好不是吗?”   “嘶,”纳吉尼听到学长两个字,也精神起来,“他是个好人,给纳吉尼很多味道好好的糖果和果汁,比汤姆大方多了!”   “蠢东西,”汤姆并没有用蛇佬腔,只是亲昵的点了点纳吉尼的尾巴,抱怨道:“那是他用古法熬的魔药,小白鼠!”   “嘶,他还给纳吉尼吃很好吃的肉肉,比小羊排还好吃!”天真的小蛇还在他的耳边嘶嘶的说着那个他们两个人都无比信任的人的好,汤姆听着,笑容也更加温暖了。   “好了,你也透够气了,要是还想缠在我身上,就到胳膊上去,”门外有敲门声传来,十分规律的声音。汤姆站起身,“不然就躲到行李箱去,我可不能这样顶着你见人!”   “坏蛋,所以学长才不给你做好吃的,”纳吉尼抱怨着从他的领子里滑下去,在胳膊上不会漏出来的地方盘好,嘶嘶声不断从汤姆的领口冒出来:“你太不可爱了,一点也没有纳吉尼可爱。”   “你可以闭嘴了,”汤姆拉开包厢的门:“现在,假装自己不存在。”   “弗拉德学弟,辛苦你跑一趟了。”随着拉开的包厢门,蛇类阴冷的嘶嘶声瞬间平息下来,汤姆脸上又是那种优雅而又矜持的笑容,“受累了。”   似乎是没有想到一心崇拜的学长居然如此的平易近人,弗拉德·莱斯特兰奇一时十分受宠若惊,这让他显得更加紧张了,站在包厢的门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汤姆笑着失意他进门,弗拉德迷迷糊糊的跟着汤姆坐在座位上,直到一杯散发着香甜气息的热可可放在他的面前,他才回过神来,看着对面里德尔学长仍旧是带着包容的笑容看着他,不由得有些脸红。他拿出一份看起来有些年份的羊皮纸卷,动作颇有些手忙脚乱,汤姆也不催促,只是略带安抚的看着他,直到羊皮纸被放在他的面前。   “这是英国目前有巫师居住的所有地区的名目表,按照学长吩咐的,都列出来了。”莱斯特兰奇加的继承人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汤姆,直到看到对方脸上的赞赏,才安下心来,表功道:“这是魔法部录入的最全的信息了,保证没有任何遗漏,要不是我们家在那边有人脉,恐怕也拿不到呢!”汤姆听着对面人的声音,漫不经心的翻了翻面前的纸卷,仿佛他让人千方百计寻来的东西不过是他的一时兴起而提出的难题罢了。   事实上,弗拉德·莱斯特兰奇确实是这样认为的,他没有想到汤姆要这样一份堪称鸡肋的卷宗有什么作用,唯一可以相同的不过是汤姆对于他的投诚给出的一个考验和机会,毕竟,如果有什么是只有现在的莱斯特兰奇可以做到的,也只有这些生僻而又鸡肋的信息了。想到这里,弗拉德心中更是火热,这样看来,这位斯莱特林的新星,是有意对伸出橄榄枝了。   汤姆顺手将羊皮纸放在一边,只是看着面前神情激动的男孩,声音温和:“当然,我一直很信任你的能力,学弟。”他点了点那份被孤零零放在一边的破旧羊皮纸,“事实上,你也确实没有让我失望。”   “当然,您的意愿,弗拉德必将竭尽全力。”男孩激动的站起来,脸色涨的通红。   “那么,希望下学期,我旁边的位子上你会出现!”汤姆笑着向他伸出手。   目睹着男孩离去的难言激动的背影,汤姆一会魔杖关上了包厢的门,同时一连串静音咒混淆咒警戒咒打了上去,然后他翻开了那份破旧的羊皮卷,开始仔细的翻找。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让他直接找你要的东西,还要费这么大的劲,万一里面没有怎么办。”阴冷的嘶嘶声又传出来,白色的毒蛇从他的胳膊滑下来,缠在了他的手腕上,“万一里面没有怎么办?”   “你不懂,纳吉尼,这件事,即使去做的人,也不能知道他做了什么!”汤姆弹了弹小蛇单纯的脑子,“盯着我的人可不少。”   “学长都说了不着急的,是你不听话!”小蛇抱怨道:“不听大人话的坏孩子。”   “我确实没有听他的话,但是……”汤姆继续翻着繁杂的记录,“一个二年级的中等贵族的继承人能做到的事情,学长居然说很困难,那时候我就心有疑虑了。”他看着纳吉尼溜下去,将对面拿杯没有动过的热可可杯一圈一圈缠住,然后将头伸进去,“他一定瞒了我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并且并不打算让我知道。”   “那又怎么样,他总归是为了你好的。”纳吉尼抬起变成了黑色的头,热可可不断从它头上滑到身上,“他肯定有原因的啊,而且这个原因肯定是为了你好的。”单纯的小蛇对它的主人说到,然后继续探进杯子里,将自己沾上更多黑色的可可。   “我当然知道。”汤姆嫌弃的看着被弄得一塌糊涂的杯子,将它连同纳吉尼一起推远了一些,“可我总不能一直在他的羽翼下,有些事情,总归是要自己做的。”   “我是个斯莱特林,无论哪个方面。”他最后说到,然后继续看手中的东西。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对面的可可已经快要见底了,白蛇将整个身体都探进了杯子,然后整个的变成了黑色。汤姆神情复杂的看着面前的羊皮纸,上面的信息似乎通往一个不归的方向   “冈特 小汉格顿”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诈尸一下,希望还有小天使没有抛弃渣作者,考试月撞上没存稿我也很绝望啊,。尤其是看着收藏掉点击降简直心惊胆颤的。真诚的忏悔,真的真的很抱歉。原谅渣作者吧,我也很绝望啊! 最近只能尽量更新,但是绝对不会坑,而且作者也在苦逼的复习和无尽的作业中尽量想办法恢复日更,所以,对你们会原谅咸鱼的作者的对吗?对我有点信心啦!!!!! ☆、第三十四章   贾府今年的新年过的仓促简单,为这省亲别墅一事,一则全家都是人仰马翻的,不说男人们在外几乎要跑断腿,便是几个管家的女人,也是日日不得安歇,哪里有什么心情精力去过什么年,二则元春新晋了贤德妃,又加封了凤藻宫尚书,陛下特意恩准她元宵节省亲,以便与及家人共度佳节,共享天伦,贾府人人皆感念天恩,哪里有心思预备过年?只一腔心思全放在元宵上,务必要做到尽善尽美,才不堕了国公府和贵妃娘娘的名头。   如此情境下,姑娘们虽说不掺和俗事,可难免被这气氛影响了几分,平时行动也都各自拘束了许多。只宝玉一个,因着黛玉回家日久,自是思念,如今回来,自然是上赶着亲近。再加上又来了个温柔可亲的宝姐姐,最是端庄貌美,亦是颇有才情,她为人最是宽和,样子又好,来了不过几天,人人都道她不输黛玉,更比黛玉可亲,宝玉更是喜不自禁,心里难免有亲近之意。   他素日是个无事的,如今诸事繁忙,贾政也顾不得查看他功课,可不由得他自己了么?因此每日只往各个姐姐妹妹处来回跑动,今个带回来一堆精巧的市井玩物,明个又不知哪里淘澄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急急忙忙的带着给众人现宝。如此行为,便是一惯也素喜这些的惜春也要笑话他:   “平日里什么玛瑙盘子白玉杯,说赏人就赏人,说要摔立马就摔了,如今几个泥疙瘩竹根子,倒成了宝贝了。”   宝玉听着,只涨红了脸争辩:“你懂什么,那些金银玉器,不过俗物而已,看似辉煌,实则粗鄙,哪里比得上这些,虽失了材质不足,却是天然一段情趣,你竟是看不懂,可见心态也是俗了。”   惜春本是与他开玩笑,不曾想竟迎来宝玉这一出,她也是个孤拐的性子,又是东府那边的,素来是最不惯着宝玉的,当下便冷了脸,回道:“我自是食五谷餐杂粮的,本身便是个俗人,哪里要人提醒。”   宝玉还要分辩,被惜春一把拉住,那边探春也顺手一杯茶堵住了惜春的嘴,黛玉便将惜春拉倒自己旁边来坐下,将手中刚刚把玩的一个泥捏的鹦鹉塞到她手里。宝玉这性子,探春迎春是轻易不招惹他的,黛玉便是招惹了,她善于辩驳,又处处占理,只有宝玉低头认错的份,。只惜春,这两人算得上旗鼓相当,不是你输就是我赢的,次次都红着脸斗鸡一般,众人时日久了,也就习惯了,见他二人争起来互不相让,最后又好得很,也就泰然处之乐,只关键时刻负责平息战火,其他的却是不管的。   只是宝钗算是刚到府,自是不知道这些关节,她素日守礼,最是贞静,又自觉年纪比众人大一些,便有长姐之责,此时见两人气呼呼的样子,其他三人又不搭理,便笑着上前:“俗不俗物的,都是些身外之物,哪里值得为这些生气,平白伤了兄妹情分。”   惜春一愣,倒是没有想到宝钗会说话,只是她一片好心,便也只是点了点头,宝钗见了,也对着她一笑,极为温柔,又转头说宝玉:“如今可是闲得,你若有找这些东西的功夫,倒不如多看几本书,岂不比什么俗物都有用?”   宝玉刚惹了惜春,这会正懊恼呢,就听着宝钗说教,忍了又忍,还是回道:“凭白看些什么假道学,这才是最俗的呢,没得让自个也沾染上一身俗气。”   宝钗当即便是一愣,她来贾府这些日子,宝玉最是殷勤小意的待她,平日更是谦让关怀,没曾想自己一片忠言,竟是被这般反驳。她再是圆滑,也毕竟年少,当即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也多亏了她素来好涵养,不曾带出来。   三春见了,忙拉宝玉,道:“宝姐姐这是一片好心呢,可是刚才火还没下去,平白殃及了宝姐姐!”宝玉还要再说,便觉手背一疼,一颗瓜子悄无声息的落在了衣服上,正是坐在对面的黛玉:“哪里是为着那个俗物不俗物的,要我看,是四妹妹看上宝玉哪个玛瑙盘子白玉杯了,白玉不舍得,才闹出这一出,可见不是个大方的,宝姐姐还帮他解围做什么?快坐下,你看着小东西,是我带给你们的好,还是宝玉找回来的好。”   原是黛玉今年从扬州回来时,给众人都带了礼物,其中一盒就是这类竹子雕的,草编的,泥捏的小东西,极为精巧有趣,众人都十分喜欢,宝玉这机会各处淘澄,也是因为得了黛玉送的东西,极为喜欢。只是数量有限,各人所得也都有所不同,宝玉得的被好几个人央着要。只是这些物件一来是黛玉所赠,而来确实精致,他自是不愿给人,又不想姑娘丫鬟们失望,便想着自己也淘换一些。   如今听了黛玉的话,刚才种种瞬间被抛到脑后,忙赞道:“自然是妹妹的东西好,我这些,确实粗糙了。”众人也都笑着符合,说只嫌太少呢。宝钗依黛玉的言顺势坐下,道:“扬州那边着根雕泥塑手艺自是极为精巧,别处都是比不上的,林妹妹心思又巧,自是极好的东西,只是宝玉也是一片苦心,我看这些也是费心选过的,一片心意,也是尽够了。”   黛玉拿帕子捂着嘴笑,道:“宝姐姐才是真豁达呢,这才把我们都比下去了呢,宝玉,你该学学。”   宝玉心喜她觉得自己的物件好,知道自己费心,当下便鞠躬道:“是我小心眼了,给宝姐姐赔罪。”宝钗忙躲过了,笑着回不敢,宝玉又朝着惜春鞠躬:“我方才都是错的,四妹妹看上我那个摆件了我立马让人给你送过来。”惜春不闪不避,却是受了这一鞠,道:“我可不敢要什么金银玉器,免得又俗了。”见宝玉讪讪的,话锋一转,道:“可见我是要学着做个雅人了,听说你前些天得了一刀上好的澄心堂纸,与我些练画,让我也好好风雅一把,就不知道舍不舍得了。”   宝玉忙应了,“四妹妹喜欢,都个给你便是,我平日练字,哪里用的上这么好的纸?平白埋汰了好东西,倒不如给四妹妹作画,才是物尽其用呢!”   宝钗顿了顿,到底没说什么,那边宝玉便已经和惜春说好回去就让人送到她那里去,又觉得不能厚此薄彼,便又问别人可看上他的什么,一并送来。诸人推辞不过,各选了一样,宝玉一一应了,也不见心疼。探春看了宝玉一眼,她要了支上好的御品狼毫,这东西虽珍贵,宝玉却是不缺的,对宝玉道:“我们可不白拿你的东西,你那双鞋子,我可费了好大的功夫,二姐姐那里,你的香囊扇套也快得了。”   宝玉忙着道谢,又想着黛玉宝钗都没有要东西,又去询问,宝钗知道自己一向不喜欢这些,便不让宝玉破费了,黛玉却问:“你得了澄心堂,可有没有薛涛笺,若有,便与我一些。”   宝玉忙应了帮她去寻,黛玉也笑:“我也不白拿你的东西,我那里还有一些宋纸,拿给你做扇面,或是要送人,也算不讹你。”   一旁惜春忙叫道林姐姐有好东西也不给她,说笑间,袭人便进来了,缘来是她看着天色不早,过来寻人了,一时间众人各有人来寻,便也就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们的鼓励和等待,接下来一段时间得空了所以可以日更了。 不知道是浏览器还是网页的问题,作者这边好几天了一直不能回复评论,但是留言都有看到奥。 发现大家都蛮关心学长,统一说明一下目前学长还不会下线啦! 最后求评论求收藏抱抱各位小天使! ☆、第三十五章   无论如何,元宵节还是如约而至了,一大早天还未亮,贾府就开始喧闹起来了,紫鹃进来的时候,就见黛玉早就醒了,此时正倚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忙忙上前两步,给黛玉掖了掖被子。   “姑娘怎么醒的这么早,可是外面的人吵着了?我出去说说去,姑娘再睡会。”紫鹃说着,转身就要出去,还没迈步,就被黛玉给叫住了。   “今个这日子,怕是阖府都醒了,没得让人说我轻狂呢!”说着便掀了被子,从床上下来,“怕是老太太待会也要叫了,还是先梳洗吧。”   紫鹃见黛玉只穿着寝衣就从床上下来了,忙拿了一件袄子给她披上,嘴上道:“姑娘也不注意点,这么冷的天,哪里能就这么下来了?今年药才停了不就,再着凉了,那可怎么办?”   黛玉含笑听着她唠叨,紫鹃边絮叨边伺候着黛玉梳洗了,两人在梳妆台台前坐定了,紫鹃梳好了头发,选了好久,拿了一支金镶玉的绯花蝴蝶簪给黛玉戴上,“这簪子还没有带过呢,今个日子好,配姑娘新做得那件石榴裙,肯定好看。”   黛玉看了看,还是伸手取了下来,又让紫鹃取了支白玉芙蓉镶宝簪给她戴上,才道:“不是有套天青色的绣竹纹的衣裙么,把那个找出来,配这簪子。”紫鹃看了看,这簪子也是黛玉家了带来的,上好的羊脂玉雕的东西,黛玉平日嫌太扎眼,也没有戴过,只和三春戴差不多的,今个戴上,乌黑的发间莹莹润润一段白,衬得黛玉更显清丽,紫鹃也不由在心底暗赞一声自己姑娘堪称绝色了,只不过,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平日也罢了,今个贵妃娘娘省亲,我听说怕是要见见各位姑娘,大好的日子,怕是太清淡了。”   黛玉听了,不过一笑,道:“我如今还带着孝呢,虽说没能正经守一天,却也没有穿红带金的道理,这样就可以了。”见紫鹃还要说什么,黛玉又道:“那件天青色的衣服,当时绣得费劲,虽然素淡,却也极为精致了,还是我在扬州做得呢,再者我也不算的正经的贾府的姑娘,这身尽够了。”紫鹃本还要再劝,听着黛玉语中苦涩之意,心下一酸,忙应着去寻那件衣服。待取出来一看,果然颜色绣纹都极为素淡,剪裁精致,绣工精美,明暗两绣相互辉映,再加上那衣料也不知是什么,极为飘逸秀丽。紫鹃见了,心道,这料子绣工,怕也只有老太太那里才有了,心里却放下来,想着黛玉这打扮虽是素净,却也不会失礼了。   这边梳洗刚好,就听着屋外鸳鸯问雪雁姑娘起了没有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紫鹃忙叫了声鸳鸯姐姐,忙出去把人让进屋子里,上了茶。“姑娘刚梳洗好,想着老太太今个怕是起的早,正打算用了早饭就过去呢!”   鸳鸯听了,忙笑道:“还是姑娘知道事,我刚去了宝二爷那边,可还睡着呢!”说怕就见黛玉出来,一身天青色绣翠竹样的对襟袍子,配着玉色的留仙裙,也是绣着翠竹,头上一根精致的白玉簪,另有几点装饰,衬得整个人越发超逸了,她心中觉得这般素淡不妥,只不过不好说出口,只是忙赞道:“姑娘这一打扮,竟是九天的仙女下凡了呢!”黛玉忙笑道不敢,又听说贾母要她过去陪着用早饭,忙应了,吩咐紫鹃掌了灯,便与鸳鸯一同出去了。   到了贾母处,老太太一身诰命服饰,只未上妆装饰,看了黛玉的装扮,却是夸道:“好巧的心思,到底还是扬州的手艺好。”说着忙把黛玉拉过来,搂在怀里:“你穿这样很好,你如今没有出孝,是该素净些,只是到底是娘娘的好日子,不能怠慢了,这身选得好,有你娘的风采。”说着似乎是想起了贾敏,眼眶便红了,只是想着大喜的日子,到底忍了。   黛玉一旁与贾母吃了饭,三春并宝玉宝钗便过来了,皆是一身大红的喜庆颜色,连素日半新不旧的宝钗也是一身新做得大红牡丹裙,头上戴了金叶牡丹发饰,更衬得她脸如银盆眸似水秀,富贵逼人。   贾母见了,乐呵呵的夸众人打扮的好,待各人坐定,宝钗才笑着对黛玉说:“林妹妹这身倒好看,以前没有见过,只是难免素净简单了些,怕是娘娘怪罪,还是换一身吧。”黛玉只低头喝茶,并不答话,那边惜春却口快道:“林姐姐这身可都是好东西,哪里简单了?再者说,林姐姐孝期未过,自然该素净些,娘娘与她嫡亲的姑表姐妹,再没有为这个怪罪的道理。”   她说得痛快,宝钗听了,自知失言,忙红着脸要向黛玉赔罪,黛玉伸手止了,对着惜春说:“我回家那会,宝姐姐还没来呢,如何知道什么?”说罢又看着宝钗,大量了一番才道:“平日不见宝姐姐这样打扮,如今见了,才知道什么叫牡丹真国色呢!着艳压群芳的尽头,我可不敢与之争辉,没得出丑呢!”   众人听了,都忍不住笑,宝钗红着脸道:“好一张伶牙俐齿,真真是没有比得上的。”   姐妹间一时笑笑闹闹,贾母乐哈哈的看着,一时间热闹无比。   待到中午,众人等得心焦,也没什么心思玩闹,草草用了午饭,好一会传信的太监才来报信,说是戌初起身,贾母等才放下心来,待打发了太监,又重新梳洗,按品大妆,早早的候着了。   待元妃到府,果然是皇家气派,威仪非常,只是一下车,竟是顾不得其他,见了老太太等,执着手就掉眼泪,好容易劝住了,才入了大观园赏景,一路上虽是言笑晏晏,黛玉看着,却也颇觉不是滋味。   一时间戏也唱罢,词亦填完,执事的太监便催着回宫了,元春恋恋不舍的拜别家人,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黛玉环顾四周,竟只有宝玉面色凄楚,眼含心疼,其余诸人,虽诸多不舍,却也难掩得意风光之态,不由得有些觉得难过,又想起林如海身后圣恩深厚,更是悲伤。这世间有多少人能品出,这天恩浩荡,到底让人有多举步维艰。   元春省亲之后,花费甚巨的大观园便封了起来,算起来,竟是只用了七个时辰。黛玉在自己家中,诸事也是接过手的,原想着至此府里怕是有段艰难,必会俭省一些,不曾想因着贵妃的缘故,奢靡之气更甚,黛玉每每忧心,却见连贾母都不以为意,也不愿多说。   贾府大事一过,众人便都清闲了下来,恰巧哪里贾母见诸人打扮的好看,心里欢喜,没人又给了不好好料子做衣服,贾母素来偏疼黛玉,见黛玉穿那件天青的实在好看,除了别人都有的,又偷偷给了黛玉一份极好的青色料子,上好的碧青色,里面混杂了银线直接织成影影约约的云纹,看着便好。原是贾母压箱底的宝贝,当年只得了两匹,一匹与少女时的贾敏做了衣服,一匹如今特意找出来给了黛玉,黛玉得了东西,见老祖宗看着自己满是慈爱,心下一软,撒了老半天的娇。   那料子着实不错,黛玉看着也欢喜,不知怎的就想起汤姆说起关于斯莱特林,银青色的学院时的骄傲语气,想着料子剩的还有,心下觉得这颜色很适合汤姆,鬼使神差的,明知道他拿不到,黛玉还是决定与他做套荷包香囊并扇套,又想着汤姆不用扇子用魔杖,不由得提醒自己,下次一定要问清楚他魔杖的样子尺寸才好。   黛玉的荷包花样还没画好,元春再宫中想着大观园空放着实在浪费,便下纸让诸位姑娘和宝玉一起搬进大观园居住,黛玉爱潇湘馆幽静淡雅,便选了那处,虽然地方小了点,却也觉得舒心。诸人各选了心仪的居所,在春花初绽的时候,搬进了群芳荟萃的大观园。 作者有话要说:  搬到大观园了! 话说,魔杖弄个套子还能用吗?挂个香囊也觉得怪怪的,想象一下: 大V:(拿出魔杖)阿瓦达…… 然后下面一个绣着花草的坠子一晃一晃的! 对手是憋笑憋死的吧! ☆、第三十六章   “这地方倒是幽静,有几分你以前住处的味道,难怪你喜欢!”汤姆看着窗外几杆翠竹,掩映着一曲栏杆,看着便有几分区趣味, “虽说不如那架紫藤来的有趣,不过,倒应该蛮和你心意的,就是地方小了点!”   “就你话多,地方大小,都是人家的地方,我能住心意便满足了。”黛玉坐在一旁,手边的针线篮子了正放着那个做了一半的荷包,汤姆突然出现,她又来不及收起来,只好顺手将一把线放在上面盖着。   汤姆倒是没有注意这个针线篮子,在这个地方来反了这么久,他也清楚女工对于黛玉这边的姑娘来说是必修的功课,虽说黛玉以往在家时因着林如海的教导,并不是时时针线不离手,但也是做得,因此并不好奇。   “我说真的,这院子虽说归你一个人了,跟你住在你外祖母哪里时确实自在多了,但是你看看,这书一摆东西一放,哪里还有地方。”汤姆四处转了转,他自是明白黛玉所谓文人思想,必定是爱这翠竹石径,这地方看着也符合她的气质,要个懂得人来说,必定会夸,连这潇湘馆的名字都适合黛玉。只是汤姆自觉是个没有什么生活情趣的人,看东西可素来不管这些,只看实在的东西。   “我知道你选这里肯定是喜欢,可你看看,你身体又不太好,这地方我觉得有点潮湿了,而且住的太挤对身体也不好,更何况……”他想起刚刚在外面看的时候,发现那个老粘着黛玉的什么表哥住的地方理黛玉居然只有一座桥,这种明显“近水楼台”的情况,一定要杜绝,只是这个理由,便不要让黛玉知道了。   “更何况什么?怎么不说了?”黛玉偏这头听他说,这话若是别人这样说,对她挑的地方挑三拣四的,这会早就生气了。可不知怎的,听汤姆这样说,黛玉不仅不觉得生气,反而心里莫名涌上一股子甜意来。   “没,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这里住多了对身体对心情都不好,你们古人不都说吗?什么情景交融的,你住在这里,时间久了,止不定心里郁闷呢?”   “你少说两句,我就绝不会郁闷了。”黛玉听他越说越离谱,不禁有些想笑,只自己又忍了,“说得一套一套的,你一个住宿舍的,每次都嫌我的地方小,哪里来的底气?”   汤姆一口气便噎住了,张口张了几下都没有说出话来,正纠结着,黛玉又发话了:“再者说,你不是说你们学院一切装饰都是银青色吗?自个还住湖底呢,倒找起我这几杆翠竹的不是了!”汤姆顿时无言以对,郁闷的坐下,想喝口水缓解一下,手却从面前的杯子穿过去了,不由得更郁闷。   黛玉想着他此时的反应,觉得肯定是有趣至极的,忍了老半天,终究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听着汤姆恼羞成怒的一句“黛!”不禁想知道他脸上此时是怎样的表情,心里便不由有些遗憾见不到他得样子,想着又反应过来,脸上发烧,暗暗啐了自己一口:“想什么呢,你一个闺阁,哪里来的脸面想着见一个男子的样子?”这般想着,更觉不好意思,一时便只顾着脸红了。   只是汤姆哪里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自觉自己在和黛玉纠结房子的问题,恐怕还有一堆话等着他呢,他素来知道论斗嘴,自己在黛玉这里是没有任何优势的,因此也不过郁闷一会,换个话题,仍旧是逗黛玉,然后又被说得哑口无言,简直乐不此疲。   两人正闹着,便听着外面雪雁一声:“宝姑娘来了!”汤姆此时也不好回避,只好安慰黛玉:“反正我也看不到人,影响不了你那些姐妹的闺誉。”黛玉伸手便要打他,汤姆忙起来道:“我到窗户那边去可以了吧!保证不回头!”说罢就起身往窗边走去,还不忘提醒黛玉:“杯子收一收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么大人还玩过家家呢!”   黛玉收了杯子,刚要说他,便见宝钗手里拿着一包东西走进来,到口的话只得咽下去。   这厢黛玉忙让宝钗坐下,又吩咐雪雁沏了新茶来。宝钗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赞道:“果真还是妹妹这里的东西好!”黛玉并不接她的话,只是问道:“什么风把宝姐姐吹来了?”   宝钗便与黛玉说起自己家里铺子新得了一匹上好的燕窝,老太太,太太,就连宝玉都说好,想着黛玉今春咳症,就给黛玉送过来一些。宝钗将那包燕窝往黛玉面前一推,笑道:“我想着这燕窝最是润肺,你吃着正好,每日让人给你炖了软糯的粥,岂不比吃什么药都管用?”   黛玉笑着收了,感动道:“还是宝姐姐心疼我,什么都想着我,倒叫我生受了好东西。”宝钗忙拉着她的手,安慰道:“说得什么话,我们两个,最是同病相怜的,不过比你好在有个妈妈,哥哥虽说混了些,到底可以依靠,我若不想着你,岂不是白得了你一声姐姐?”   两人又拉着手说了半天体己的话,黛玉顾念着汤姆听得见,到底没说太过私密的话,免得宝钗女儿家的心事,被外人知道了,她虽是不知道,可也是尴尬。黛玉与汤姆自幼相识,又算得同渡风雨,与汤姆自然算得上没有秘密的,只是宝钗却又是不同,黛玉自然该多考虑些。   两人说了会话,宝钗眼尖,瞅着黛玉放在一旁的针线篮子,便伸手拿过来,笑道:“平日都不怎么见你动针线,今个倒碰个正着,正好让我看看手艺怎么样!”   黛玉阻拦不及,便被她翻出了要做的东西,所幸她做东西素来不爱赶时间,这荷包又想着做的精致些,因此如今也不过裁了样子,连大型都不见,因此也没有太过紧张,见阻拦不及,也就大大方方的让宝钗看。   “这料子倒好,不算辱没了妹妹的手艺。”宝钗放下篮子,感叹道:“不知道妹妹想做个什么样的。”   黛玉笑道:“我不过做着玩罢了,还能做出个什么宝贝来??不过是这两天还是吃着药,出不得门,拿着解闷罢了。”   宝钗听了,劝道:“我们姑娘家,平日里诗词玩乐,终究不可太过沉迷,还是要以女工针黹为要。”黛玉含笑听着,宝钗便问:“我看是个荷包的样子,可是给宝玉做的?”   黛玉奇道:“我没事给他做的什么东西?他还缺我一份针线?”   宝钗便说到前些日子三春都与宝玉做了东西,宝玉极为高兴,“我想着姐妹们都做了,我也不好不给,便给赶工赶了一个扇套并扇坠,最是粗糙。只是没见着妹妹的针线,方才见了,还以为妹妹才做呢!”   黛玉笑道:“我说为着什么呢,前两天还巴巴跑到我这里炫耀,那扇套手艺真精致,我看着都眼馋呢,不想原是宝姐姐赶出来的,可见宝姐姐的手艺,我们都及不上。又道:“这东西,我自己做着玩,可不给他!”   见宝钗貌似还要说什么,黛玉道:“二妹妹她们不过是那次拿了他的东西,当时说好不白拿,早就许了给他做的,我虽要了薛涛笺,可也给了宋纸。倒是宝姐姐,什么没拿,白白送了两样心血!”   宝钗忙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也不用算得那么清。”说完也不提这事了。两人又说了会闲话,宝钗便起告辞了,黛玉忙叫紫娟包了新茶,送宝钗回去。   这厢宝钗前脚刚走,汤姆就出声了:“你这新来姐姐,可真厉害,要在霍格沃资,都能进斯莱特林了!”黛玉一伸手,准确的捉到他胳膊,狠狠就是一拧:“哪里来的毛病?姑娘说话,也是你听得?”   汤姆疼的跳脚,“是我自己愿意听的吗?地方就这么大,我能听不见吗?”   黛玉回了一句:“最好这样!”转头收拾东西,汤姆看着那个小巧的针线篮子,里面的东西被翻出来,还没收好,虽然只是个样子,但汤姆总觉得不是黛玉自己戴的风格,开口问道:“你真给你那表哥做东西了?他有什么好的?还要你生着病给他做东西!”   “我哪里生着病给他做东西了?你别胡说!”黛玉顺手将东西盖住,放到一边,不让汤姆看!   “刚才你那姐姐说的,说你又咳嗽了!”汤姆回道,又想着自己这边担心不已,人家不仅不开窍,反而撑着病给什么表哥做东西,不由得觉得胃里泛酸,一路酸到了心里。   “我是说我哪里说给他做东西了!”   “你平日里东西都清雅小巧的,这看着就不是自己用的!”汤姆质控道,说完自己还觉得委屈,嘟囔道:“我认识你多久,他才认识你多久。你都没想着给我做东西。”   黛玉没想到他一个冤枉人的,自己倒先委屈上了,不由回道:“你和他比什么?他有什么和你比的?你们两个一样么?”   说完自觉失言,脸上飞霞骤起,汤姆听着这话,先是一愣,然后心里又是一甜,甜意太过浓烈,不仅连胃里的酸意都压下去了,汤姆觉得连空气都变甜了,见黛玉不说话,忙问道:“哪里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   黛玉没想到这人还不依不挠了,转头不理他,没想到汤姆更加来劲,一定要个答案,不禁有些恼羞成怒,道:“你管什么不一样呢!再啰嗦,就出去,我这屋子小,容不下你了。”汤姆这才消停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对呀,到底哪里不一样呢? 春天来了,孩子们都长大了呢! ☆、第三十七章   这是一座极为普通平常的村庄,和这个时代的所有村庄一样,房屋零落的分布在每一个地方。此时正值傍晚,太阳的余晖将天边映衬出一片红色,炊烟从小小的农院里升起来,在红色的天空留下淡淡的烟火气息,然后又在风中散开。有农家的姑娘穿着洗的发白的围裙唱着歌捧着水罐缓缓从小路上走过,与路过牵着马的大叔热情的打着招呼。   “很美好的地方,不是吗?纳吉妮。”汤姆此时站在一处高地上,哪里有麦子随风翻出金色的浪花,农人来来往往的从他身边走过,却没有一个人看到幻身咒作用下的巫师,明明肩膀都可以碰到,却仿若两个世界。   汤姆安静的看着眼前的景色,莫名生出一种想要退却的欲望,白色的小蛇没有缠在他的身上,反而安静的盘踞在他的肩膀上,蛇类无机质的目光看着他,在夕阳下透出温柔的味道。   汤姆想起黛归家的时候,明明一路上心急如焚,却在扬州城外畏缩不前,想起学长明明可以申请国际门钥匙,却在望着东方的时候放手叹息,那是他不曾理解过这种心情是怎样的一种小心翼翼。但是现在,他的双脚已经踏上了这片他血脉来源的土地,却同样的不敢向前,这是,他才明白这两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东方人共同的情思:   近乡情怯!   “这个地方真不像巫师住的地方?”毒蛇微微的吐出了鲜红的信子,冰冷的头亲昵的蹭着汤姆的脸。   “蠢姑娘!”汤姆依旧看着眼前的景色,“你知道什么是巫师住的地方吗?”   “霍格沃兹那样的!”刚从巫师界的摇篮出来的小姑娘美滋滋的回想着美味的小羊排和禁林里鲜活的老鼠,嘴角挂上了可疑的水迹。   “傻!”太阳已经只剩下小半张脸还搂在外面,天边的红霞已经开始渐渐褪色,汤姆终于还是抬脚往前走去。他不知道学长为什么隐瞒了这个消息,也清楚既然值得被隐瞒,那么结果可能并没有他曾经想的那般完美,但是,无论怎样,他总是要个结果的。   “去哪里?”冷不防被骤然移动带来的震动差点弄得滑下去的小蛇环上他的手腕,懒洋洋的开口问道,“去一个能听到很多消息的地方!”汤姆将几根头发扔进水晶瓶中仍旧泛着泡的泥浆中,将刹那间变了颜色的液体灌进嘴里,幻身咒撤去,一个平凡的引不起任何注意的异乡人走进了村庄唯一一座小酒馆中。   对于辛苦了一整天的农人来说,没有什么比一杯虽然劣质却劲头十足的烈酒更让人快乐了,而当一个大方的异乡人表示你可以尽情的喝酒,二代价只是一些奇闻异事的时候,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说到这个,你可算是问对人了,这村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上了些年级的农人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汤姆从善如流的给他添上一杯,农人便满足的笑起来:“还是您大方。”   “那么,这里真的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异乡人缓缓的开口,他心不在焉的转着酒杯,看浑浊的酒液被转出细微的泡泡,仿佛真的是个好奇心过盛的路人一般。   “有那么一家人在,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会发生。”农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厌恶的东西,皱了咒眉头,又喝了一大口酒:“说起来也是蛮腌臜的事情,好多年的事情了,除了我们这些老家伙,知道的也不多了。”   “我不过好奇而已,您就说罢,我若喜欢,这些都是您的!”异乡人伸出手,那只手带着一个普通的鹿皮手套,什么特点也看不出来,他动作轻柔的将面前的两大瓶就推到农人面前,仿佛没有看到那农人一瞬间亮起来的眼睛。   “我们这里,民风也算好,大家都是正正经经的农人,只有一家人,历来神神秘秘疯疯癫癫的,也不和我们接触,我的爷爷也说过,这家人是魔鬼的信徒,告诫我们不要与他们交往。”农人向异乡人讲述他的故事,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让人遗忘的故事,有一天会价值两瓶酒馆里最好的酒。   “我小时候,那家人就只有三口人了,穷的厉害,但也活该,我从来不见他们做农活的。”桌上的杯子空了又满,农夫话匣子也算是彻底打开了。“那家一个父亲带着一儿一女,没见过女主人,想来不是死了就是跑了,也是,他们家能有什么好日子,男主人疯疯癫癫的,每日也不知道做什么,他那个儿子也一样,看着就是个小疯子,姑娘倒是正常点,可在家里看着就不好过,整天脏兮兮的,连话都说不利落。”异乡人在农人的诉说衷缓缓的握紧了暗处的那只手,他原以为他们及时没落,也依旧体面,却没想到原来早已陷入泥潭,甚至连这些最为卑微的麻瓜提起他们时也一脸不屑。   “可就这样一个女孩,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法子,迷惑了里德尔家的少爷。”半醉的农夫并不知道对面的异乡人内心如何翻腾起波浪,“您可能不知道,里德尔家是我们这里最大的乡绅,他里德尔少爷,奥不,现在是老爷了,年轻时那是有名的俊朗,家里又有钱,姑娘们做梦都想嫁给他呢,可惜啊,人家早就定亲了,未婚妻是那时候十里八乡最美的姑娘。”   “里德尔?”异乡人开口问道,他原以为是父亲的血统,现在看来,是他猜错了。   “看到半坡上那最最大的宅子了吗?那就是里德尔宅,可气派了!奥,对了,里德尔老爷全名叫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农人羡慕的看着远处的宅子,像是在看着一个梦,但最终他的眼睛还是回到了桌上的两瓶酒上。“谁也没有想到,这样的里德尔少爷,居然和冈特家那个脏兮兮的小丫头私奔了!”   “私奔,他爱上了那个穷苦的姑娘吗?”异乡人问道,怀着某种自己也察觉不出来的期望。   “怎么会,没有哪个上帝的子民愿意和魔鬼做亲的,您还是太年轻了。”农人摇了摇头,他说话已经开始大舌头了,但所幸思维还算清晰,“我们起先也都以为不过是对年轻的小情人,在男方婚姻之前私奔了,虽然难看了点,不过就像你们说的那个什么……灰姑娘,大家议论一段时间也就放下了,当年那些看着里德尔宅流泪的姑娘们也都嫁了人。”   异乡人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他希望这个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为爱私奔的年轻人到了一个新的地方,看是新的生活。即使辛苦,却也甜蜜,然后有了爱的结晶,即使他们死于苦难,可那个孩子,是在爱的期盼中出生的,被他硬撑着的母亲赋予父亲的名字,那是父母对他的期盼与祝福。然而他的理智却狠狠的将他钉在一砸上,听异乡人用不屑的语气描述那段肮脏的过去。   “谁知道啊,几年后里德尔少爷居然自己回来了,冈特家那两个个疯疯癫癫的男人去找他要自己家的姑娘,结果被打出来了。”农人看着异乡人,眼里满是一种莫名的得意与不齿:“都让人说不出口,那个姑娘看着不声不响的,居然和魔鬼做了交易,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迷惑了里德尔少爷,迷惑他和她私奔了。”   “真的假的?”异乡人似乎很好奇。   农人的意识已经被酒精模糊了,耳边的声音似乎有些远:“当然了,里德尔少爷亲口说的,他说冈特家的姑娘是个恶毒的女巫,用魔法控制了他,直到她怀孕了那个魔法才消失,他才能够恢复清醒,连忙跑回来了,也对,谁知道一个可怕的女巫能够生出什么样的怪物呢?”   “那现在呢?”   “现在,里德尔家娶了新的姑娘,也是个大美人呢,总有好姑娘愿意安慰被巫婆俘虏的公子哥的。”农夫羡慕道,“冈特家的老头那之后就死了,估计被打的不轻,那个儿子本来就是个疯子,现在在郊外搭个窝棚,也不知道死了没有,要我看啊,早死也好,我们这些人也不用担心什么时候被诅咒了。”   “很有趣的故事。”异乡人站起来,拿起自己面前一直没有碰过的酒杯,缓缓的浇在了农夫的身上。“谢谢你的故事,我很满意,这是你的报酬。”冰凉的酒水并没有唤起农夫被酒精彻底麻醉的意识,他喝的太多了。   异乡人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悠远,农夫不由自主的看进一双幽深漆黑的眼睛里,哪里仿佛翻滚着血色的雾气,农夫呆呆的看着,耳边的声音如同塞壬的歌声:“你今天什么人都没有见过,只是捡了钱,所以才在酒馆喝多了,你什么都没有说过,知道吗?”   农夫呆呆的应了一声,缓缓的趴在桌上,似乎要醉过去了。异乡人抬脚往外走去,周围依旧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收回迈出的脚,再次抓起讲故事的农夫,缓缓的说道:“生活真是太无常了,所以,总会有掉进河里淹死的时候对吗?尤其是,你还喝多了,对吗”   那双浑浊的眼睛似乎有恐惧闪过,只是最终,他还是答了一声:“对!”   异乡人满意的向外走去,酒馆依然热闹,没有人知道角落发生了什么,又有谁来过。 作者有话要说:  汤姆君的身世揭秘,没错学长隐瞒的就是这一段过往以及另外一点东西下章会提到。 作者觉得其实一开始汤姆虽然是孤儿但是对于自己的身世他还是怀有一定的期待的,我记得原着好像说过小时候的他骄傲的说过自己的血脉来自父亲,太久远了不太记得清了。然后后来是什么让他对于自己的麻瓜血统那么抵触呢,应该就是一段他不能接受的真相吧! 所以学长不想让他知道,拖着汤姆,想要找到一个解决方法或者粉饰的手段,但是他低估了汤姆的执念于手段,当然这可能和汤姆在他面前一直很……学弟的原因吧。 就好像他绝对不会在黛玉面前说一些阴谋一样。不是说隐瞒,而是因为珍惜,才想展现在对方面前是最好的一面吧。 但是他还是大V啊,还是个斯莱特林啊。 ☆、第三十八章   “嗨,老麦克,今天喝的不少啊!”酒馆里的人都是彼此熟识的,当看到上了年纪的老农夫提着两瓶酒,带着浓郁的酒气往外面走去的时候,有好事的人喊住了他,目光垂涎的盯着他手里那瓶颜色并不怎么清澈的酒。或许对于有钱的老爷们来说,这样的酒连看一眼都嫌弃费事,但对于农人们来说,这已经是酒馆里最好的酒了。   农夫提着酒瓶子,醉眼惺忪,他湿透的衣服上散发出啤酒的味道,仿佛整个人都被泡在酒桶过一样,听到问话,憨厚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也不知道哪位老爷今个把钱袋丢在我的田边了,我等了好久,不见人来,索性就当上帝请我喝酒了!”   “好运的老麦克,让我们也沾沾你的好运吧!”更多人叫起来,醉酒的农夫意外的好说话,抛弃了他的吝啬,大方的分出一瓶酒给酒馆里的同乡们,然后拿着剩下的一瓶酒,边喝边向外走去,“你们,慢慢喝吧,我先回去了!”   他向着每一个熟悉的人说明天见,然后走近了已经漆黑的夜空,手里还紧紧的攥着那瓶酒,这是他这辈子喝的最好的一瓶酒。   干净的鹿皮靴子踩在曲折的小路上,脚步声规律的仿佛,每一步都是计算好了一样。本就偏僻的村庄,郊外更是荒凉,夜色有些浓重,阴云不仅遮挡了月亮的光辉,甚至脸星光也暗淡无比。这样一个夜晚,行人只会想急匆匆的赶回明亮的家中,或是窝在热闹的酒馆,没有人愿意在郊外流连。   但是这个异乡人并不在意,他气定神闲的走在杂草丛生的田野边,优雅的仿佛是走在晚宴的红毯上。   “我们要去哪里?”蛇类特有的嘶嘶声在荒凉的田野里响起,汤姆伸手安抚的拍了拍不断扭动的袖口,复方汤剂的作用还没有消失,那张引不起任何注意的脸上有种奇异的冷硬,仿佛他第一次踏上这块土地时的温和都随着阳光而消融。   “去看看我的舅舅!”即使饮用了复方汤剂,即使夜晚的郊区了无人迹,他仍旧伸手加固了一下身上的幻身咒,确保自己的行踪不会暴露在任何人眼里:“看看斯莱特林遗留于人世的最后一个纯血血脉,到底是什么样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纳吉妮没有在说话,它安静的将自己盘在汤姆的手腕上,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眼前的小屋七扭八歪的立在那里,让人担心它似乎下一秒就要散架,然而汤姆知道,这个甚至不能称作屋子的窝棚,除非遭遇了强劲的魔法,否则任何狂风暴雨,都不可能将它变成废墟。   “然而这又有什么用呢?瞧瞧这四面透风的样子!还需要在被摧毁吗?”心底有个声音似乎是在嗤笑:“看看你引以为傲的血统,甚至比你的麻瓜血统还可笑。”   “那又怎么样?”另外一个声音在反驳,“没有这些支持我照样会走向顶峰,我只不过是想看看而已!”   “愚蠢!这个地步了,还有这么天真的想法,你还指望着他会承认你的血统吗?”那个嗤笑的声音越来越大,每一声都似乎敲击在汤姆的心上,“想想那个农夫说得,你是一个多么耻辱的存在。”   汤姆没有理会越来越大的笑声,他伸出手,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走了进去,幻身咒渐渐散去,他站在了那个蓬头垢面的男人面前。   “什么人?”看起来像个乞丐一样的男人抬起了头,但也仅仅是抬起了头,他仍旧像个烂泥一样躺在地上,即使面对一个不知来意的陌生人。   汤姆摘掉斗篷,露出那张复方汤剂下平凡的脸,缓缓的蹲在他的面前仔细的打量面前的男人,莫芬·冈特,他的舅舅,他们体内,共同流动着最伟大的斯莱特林的血脉。   然而现在,这珍贵血统的完全拥有者躺在地上,“真像一坨被丢弃的垃圾!”有什么人在他耳边这样说着,他只是皱了皱眉,认真的看着他。   疯癫的男人这辈子似乎也没有被如此细致的打量过,他开始有些不自在,畏缩的往后退去,然而他的神情却是狂躁的,嗜血的,汤姆甚至能在他的脸上,看到纳吉妮遇到强敌时的样子。   男人似乎怕极了,他不断后退着,嘴里发出貌似无意义的嘶嘶声,从他沙哑的嗓子出来,这声音听起来就像风箱的破碎声,无论谁听到,都会觉得面前这个疯子怕极了,怕到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地步。   他面前的陌生人似乎也是这样以为的,因为他什么动作都没有,甚至看起来放松了下来,疯子的眼里有诡秘的光芒,似乎有恶魔在得意的嘲讽凡人的无知。   “现在,你还有机会向我换取你生存的价值。”悄无声息的爬上他面前的陌生人肩膀的毒蛇僵硬的掉下来,在他的面前溅起一些微小的尘土,一条莹白的蛇闪电般的缠绕在疯子的脖子上,尖利的毒牙昭示着它拥有怎样的毒性。陌生人发出同样的嘶嘶声,疯子却惊恐的发现他听懂了他的意思:“毕竟,作为我的舅舅,我愿意给您一份宽容!”   “梅……梅洛普……你是,你是……”他脸上开始冒出一粒粒豆大的汗珠,在这凉爽的夜晚打湿了他本就肮脏的衣服,他从面前这个应该是个少年的成年陌生人的眼睛里,看到了蛇类冰冷的光,即使他言语温柔,笑容甚至满怀善意。   “梅洛普?那是她的名字吗?”汤姆用温柔的声音念出这个名字,这来自那个在寒冷的冬日挣扎着将他生下的女人,他一直对她一无所知,知道现在,他从和她有着一样血脉的男人口中,知道了可能是她留在世间唯一的印记。   “我以为你可能会忘记自己有这样一个妹妹。”陌生人依旧蹲着,视线明明是与莫芬·冈特齐平的,但是他却偏偏觉出一股居高临下的以为来。莫芬·冈特僵硬着脖子,白蛇冰冷的体温透过他的脖子蔓延到全身,他听着面前这个陌生人用一种清淡的语调与他谈天一般对话,心里的弦却越来越紧。   汤姆回忆着农人口中那个毫无存在感的姑娘,“毕竟,对于你来说,她不过只是个烧饭的丫头,却是不值得在意。”白蛇开始在莫芬·冈特的脖子上缓缓的移动,似乎在找一个舒适的位子,“尤其是,她已经离开这里了不是吗?她逃离这里多少年了?嗯?”   “当然,当然,为什么要有人在意她?一个连话都不敢说的哑炮?”似乎终于受不了这种危险的气氛,又似乎是他的疯癫让他失于理智,莫芬·冈特终于爆发了。他不顾脖子上随时有可能咬下来的毒牙,大声的笑起来。   “尊贵的冈特,最伟大的斯莱特林的后裔,居然有一个哑炮的女儿?多么耻辱。”他看着陌生人显而易见的僵硬,一把推开了他,站了起来,他的笑声在黑夜里犹如猫头鹰的悲鸣一般回荡着。汤姆似乎早有准备一般躲过了他的推搡,也跟着站直了身子。   “看看,看看你的样子。”莫芬指着自己的外甥,仿佛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甚至笑出了眼泪,细小的珠子顺着他布满污垢的皱纹流下来,没入了脏兮兮的胡子。“你以为自己很优秀,很高贵,你怎么敢这样看着我,我是个纯血,我是斯莱特林最后的血脉!而你……”一支脏兮兮的魔杖不知从什么地方伸出来,直直的指着汤姆,魔杖的主人似乎感受不到脖子上骤然绞紧的力道,他鄙夷的看着面前优雅得体的男人,“一个哑炮和麻瓜的产物!”   汤姆的目光骤变,他盯着这个和他有一半的血脉相同的男人,目光中充满了凛冽的杀意。   “可笑!可悲!”他充满恶意的看着自己的外甥,“你以为那个叛徒会有人爱?那个哑炮会有什么魔力?”莫芬的目光越来越粗俗,这个被人唾弃的疯子似乎找到了什么乐趣一般,“肮脏的,迷情剂的产物!看看那里!”他指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大宅,夜枭般嘶吼着:“没有了迷情剂,她就只能烂在泥里,可是别人呢?摆脱了肮脏的女巫,依然是人人尊敬的老爷!被魔鬼劫持不过是个让人同情的遭遇!”   “住口!”紫衫木的魔杖指在了他的面前,脖子上的力道无视了他命令的嘶嘶声,越收越紧,莫芬放弃了挣扎,“驯养的不错嘛!”他的脸色开始涨的通红,白玉的项圈将他的脖子勒出青紫的颜色,“可你也只能这样了?用魔杖?小朋友,踪丝去掉了吗?”   汤姆看着面前这个人得意的目光,突然觉得自己血脉里有些东西开始躁动,他一脚踢倒了这个因为常年的困窘而缺乏攻击力的男人,缓缓的拿起那根脏兮兮的魔杖。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渣作者一直觉得巫师的纯血们都不怎么正常,虽然确实强大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布莱克,没有黑谁的意思啊!但是根据科学来说近亲结婚却是不太好啊而且巫师界那么小纯血基本都有血缘关系了吧? 学长就是担心汤姆受刺激啊,不知道有没有小天使们记得渣作者提到过关于纯血下各个家族的一些弊端,应该在二十六章。 其实小汉格顿之行本来打算这一章完的但是貌似不可能了明天再在这里待一章! ☆、第三十九   “多谢你的提醒!”他用那根魔杖将它的主人石化,然后轻飘飘的漂浮起来,朝着门外走去,出门的一刹那,一个幻身咒将两人隐去了踪迹。“多谢你告诉我这些真相,我想作为你唯一的亲人,我应该给予你我的信任。”汤姆朝着那座在这个村庄唯一一个可以称得上宅的地方走去,“那么,我想你也愿意陪着你唯一的亲人,去看看另外一个人会给他什么样的交代!不是吗?”   “你疯了,你这个疯子!”漂浮着的疯子大声的喊道,他徒劳的挣扎着,然后被带进了那个正和乐融融的大厅。   “Well!晚上好啊,各位!”长相普通的异乡人友好的朝着警惕的打量着他的一家麻瓜打招呼,仿佛只是在友人家做客一般自在。他缓缓的抬起头,脸上的五官似乎融化了一般,渐渐散去,然后变成了一个英俊的少年。   他友好的看着那个和他长得极为相似的中年麻瓜,温和而有礼的自我介绍道:“我是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魔鬼,你这个魔鬼的孩子!”人到中年依旧英俊无比的乡绅老爷突然仪态尽失,他指着面前和他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少年,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厌恶恐惧的东西。   “你居然敢找上我,你们这些被上帝诅咒的家伙,恶魔的信徒!”他颤抖着,仿佛回想起什么肮脏的记忆一般。他美丽的夫人扶着他,厌恶的看着这位不速之客:“你要干什么,难道还想和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妓/女母亲一样讨什么好处吗?”   “你给我滚出去!魔鬼。”和他同名的中年男子突然爆发,拿起一只花瓶扔了过来汤姆不闪不避,任由那只花瓶砸在了他的额角,然后他舔了舔唇边的鲜血,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藤蔓束缚!”他看着在黑色的藤蔓中挣扎的几个人,“我本来想好好和你们谈谈的,但是现在看来不用了,你说对吗?舅舅。”一旁的冈特呆滞的站起来,从汤姆手中接过那个破旧的魔杖,走了出去,然后寂静的宅中开始传出各种声音。   “所以为什么要招惹魔鬼呢?”他仿佛神父般露出了悲悯的笑容,看着浑身颤抖不已的几个人,哪里有他生命的来源者,但现在,这并不重要。“惹怒魔鬼的后果,你们想过是什么吗?还是说?有恃无恐?麻瓜可笑的自信!”   冈特带着一身血味走了进来,夺魂咒下呆滞的眼里居然有着诡异的血色,汤姆接过那个破旧的魔杖,认真的把玩着他,犹如把玩什么珍品。   “我果然不是什么好人的料子啊!真遗憾!”叹息着感慨道,听得人闻着那浓郁的腥味,颤抖的更加厉害。汤姆看着远处的夜色,眼神温柔,今天他的眼神一直这般温柔,“真的,很遗憾!”他低声道。然后缓缓抬起了魔杖。   “作为曾经被当做污点抛弃的存在,我对你的想法深表赞同!”老汤姆看着他忠实的老管家在绿光中倒下,拼命的挣扎着,所有看见这个代表他被魔鬼迷惑的耻辱的证明的孩子的愤怒这一刻都变成了恐惧。   “不,这和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趾高气扬的夫人开始苦苦的哀求着生机,但恶魔从来都不懂的怜悯为何物。“对于一为受人尊敬的先生来说,一点点的污点都是不可忍受的,一个乡绅能懂得道理,一个斯莱特林怎么会不懂?”哀求声停止了。   老汤姆的嘴唇剧烈的颤抖着,他的挣扎更加有力,但看似柔弱的黑色藤蔓却将他束缚的紧紧的。“放过我,儿子,我是你的父亲,放过我,你的母亲爱我,梅洛普她爱我,放过我,她会伤心的,儿子……”   “我和你有同样的名字!”魔杖的绿芒渐渐平息,老汤姆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多么平凡的名字,在一个贵族云集的地方让我受尽耻笑,我当然不喜欢这个名字,但我以为它至少是有意义的。”   “当然,儿子,只要你放过我这里都是你的,里德尔的一切都是你的!”老汤姆迫切的抬起头看着那张他年轻时候的脸,但心里却没有一丝恐惧之外的想法,“我是你的父亲,是你母亲最爱的人!”   “我的母亲?”他又笑了,老汤姆发现眼前的少年似乎无时无刻都在笑,他迫切的点着头,不放过一切的生机。“她很爱你?”   汤姆看着面前的乡绅急切的点头,问道:“那你呢?”   “我爱她的,我当然爱她,我也爱你,我的儿子!”   “奥,那你的妻子呢?”汤姆看着倒在旁边的犹如睡着的女人,不禁感叹阿瓦达实在是一种过于仁慈的咒语,没有任何痛苦的死去,多么安逸而美好!   “那是家里逼我娶的,我不喜欢这个女人的,我也是没办法,我不想失去梅洛普的!我不知道那时候她有了你,不然我,我一定会……”男人辩驳道,他太害怕也太想活下去了,但他也太自信了,他以为这个魔鬼的孩子不过为得到里德尔家而回来,然而海里的霸主如何会看得上浅浅的水洼?   “你让我恶心!”魔杖发出红色的光芒,钻心咒持续的施加着,“我居然和你有一样的名字,多么让人嫌恶,即使是魔鬼,也不会希望自己与蝼蚁般的垃圾为伍!”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父亲在地上挣扎求饶,混合的液体打湿了地毯,空气中有异味在蔓延,然后所有的挣扎都开始平息。   “你这个疯子,疯子!”旁边有人在大声喊着,汤姆挑起眉,由衷的赞叹道:“不愧是斯莱特林的血脉,即使这般境地了,还有这样的能耐!”汤姆缓缓拉上黑色的斗篷,浓黑的布料遮住了他大半章脸,唯一露出的美好的唇形带着温和优雅的笑容,他转过身看着眼前大喊大叫的人,疯子的身上沾着血迹,眼睛里有着诡异的血色,“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们不都是疯子吗?别忘了,我体内有一半血和你是一样的呢!”他轻轻的叹息道,“一个疯子做出什么,都不足以为奇不是吗?”   “你要做什么?”莫芬警惕的看着汤姆,汤姆发出嘶嘶声,莫芬脖子上的白蛇含糊的应了一声,回到他的肩膀上。   “这根魔杖今晚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他的主人应该也要承担一些责任吧!”汤姆将魔杖对准面前唯一的活人,“有些记忆太过复杂了,对一个疯子来说实在是不需要的东西!”然后他缓缓的念动了咒语。   看着莫芬渐渐迷茫的眼神,汤姆伸手拔下他的头发,将它丢进泥浆一般的药剂中,然后一口饮下!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醉酒的守门人拖着一条瘸腿走出房门,然后疑惑眨了眨眼睛,他似乎看见了冈特家的那个疯子的背影,然而那有别平时的平稳的步履却又让他心生疑惑。守门人便摇头边超前走去,然后……   听着背后惊恐的声音,莫芬·冈特又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他淡定的回到那个破旧的窝棚,将疯疯癫癫的男人放在了破旧的床上,然后将搽干净的魔杖放在了他的手心,然后动作轻柔的关上了门,似乎怕惊扰谁的美梦。然后他的身影缓缓的消失在了空气中。   “这是什么?纳吉妮?你又乱吃东西了?”   “才没有!”阴冷的嘶嘶声渐渐远去了,“刚刚那个也会和纳吉妮说话的家伙给的。”白蛇将黑色的戒指吐在了主人手中,“他肯定想噎死纳吉妮,还好纳吉妮没有咽。”   “是吗?”   “对呀,他当时还说什么死亡,复活之类的,不过就说了两句他又拿着魔杖发那种绿色的光去了!”   “是吗?但愿他有个好梦吧!”汤姆将戒指收进手心,继续向前走去。   身后的破旧的屋子在晨风中摇摇欲坠,疯子还在做梦,他露出了和刚才的冈特一般无二的温柔的笑容,缓缓的叫着梦中人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花瓶引起的血案!讲道理在花瓶之前汤姆君绝对没想着动手的。 渣作者觉得汤姆变大V之前绝对是一个足够缜密的人,所以小天使们有没有发现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见过汤姆长什么样子。 每个人都有被原谅的权利,但同样的,每个人也都有不原谅的权利,所以汤姆的遗憾是真的遗憾。 这一步迈出去,一切都就不一样了。 突然感觉最坏的是渣作者。 ☆、第四十章   阳光缓缓的落了下去,收敛了最后一缕光芒,天边的云霞还未散去,仍旧是那般灿烂的红色,只是随着阳光的消散,云霞的边缘也开始慢慢浸染上黑色的轮廓。   黛玉看着,缓缓的叹了口气,只觉得连日来压着的烦闷越发明显,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入了夏,着天边的彩霞自汤姆上次来后就一直红彤彤的,看着刺眼极了。黛玉心里只觉得不详,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心思敏感,这般平常天象也做异像,一股没有来的不安只在心里憋着。   紫鹃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黛玉倚在窗边,看着远处的天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微风穿过窗户,从她黑色的发间穿过,扬起一个柔软的弧度。紫鹃见了,忙拿了一件外衣过去给黛玉披上,劝道:“这两天虽说天气好,但晚上毕竟风凉,姑娘怎么不穿件外衣,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黛玉正出神呢,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听声音才道是紫鹃,又听着她絮叨,便随着她的话离了窗边,看着紫鹃将窗户掩了,又转身给香炉添香,不由得笑道:“好个丫头,越来越能干了。”   紫鹃闻言,手上动作不停,又给黛玉换了热茶,道:“姑娘倒是尽会埋汰我。”说罢看了眼黛玉,劝道:“姑娘这两天我看着心情不太好,有什么事不能说呢,好歹还有老太太呢,何苦自己憋着,又伤了身子,可怎么办?”   黛玉奇道:“我那里又心情不好了,你可真是越来越神了。”紫鹃见她这般情态,也不追问,只是劝道:“这两天姑娘一直待在屋子里,宝二爷三姑娘那里请了好几次也不去,直说天热惫懒,宝二爷问了好几次可是病了,我只说冲了暑气,只是要我说,哪怕真是天热泛滥呢,园子里清爽的地方多了去了,找个好地方转转,散散心也是好的。”   “倒是越来越啰嗦了!”黛玉笑着抱怨了一声,见紫鹃满目关怀的看着自己,心下一软,觉得连日的烦闷似乎也去了几分,当下软声安慰着:“我哪有那么娇气,你多心了,只是这两天天刚热起来,觉得有些烦闷罢了,放心吧,明个要天气好,我们出去走走?”   紫鹃见她听进去了,当下惊喜的万分,“哎~”的答了一声,道:“雪雁那丫头这两天也担心的很呢,今个守炉子守了一天,想着给姑娘炖点汤,这会估计已经好了,姑娘喝点?”   黛玉知道自己这两天心中有事,胃口自然不好,怕是这两个丫头都担心坏了,当下便应了:“刚好我也有点饿,你去看看她做好了没有?”   紫鹃刚想出去,便见雪雁端着个汤盅进来了,刚进来就闻着一股极好的味道,待汤放到黛玉面前,黛玉不由赞道:“你这手艺,可也是越来越好了,只闻着味,便觉得有些饿了呢,做得什么?”   雪雁掀开盖子,两人只见清清透透的一盅清水似的汤水,里面只有极嫩的白菜心并切的碎碎的火腿,看着清爽,却是浓香扑鼻,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雪雁笑着给黛玉盛了一碗,道:“姑娘这两天胃口一直不好,我想着是天太热,府里又吃的太过油腻的缘故,只是老是白粥素菜的也不是个办法,还是要吃点荤腥的呢。”   黛玉拿着勺子尝了一碗,觉得鲜美异常,又不显油腻,当下也觉得胃口大开,忙问:“我尝着有点像鸡汤,可却爽口的多,怎么做的。”雪雁见黛玉喝的开心,自己也开心,忙回道:“知道姑娘不喜欢油腻的,刚巧那边厨房送了上好的三黄鸡,拿小火煨了一天呢,油也拿宣纸清了好几遍,配上嫩嫩的白菜心,岂不滋补又开胃,姑娘喜欢,就在多喝两口。”   黛玉也喜欢这个,喝完又让盛了一碗,紫鹃雪雁二人见了,心里也松快了许多,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笑意。黛玉喝着雪雁精心煲的汤,不知怎么的又想到汤姆和他抱怨学校里的南瓜汁难喝的语气,心里便不由得想着,“若是他在这,也不知道馋不馋”又想着汤姆只能碰到自己,别的东西一概碰不着,又觉得遗憾,“他既然碰得着我,何不能叫他也能碰着我做得东西,且不说那个荷包,若是他也想尝尝这样的汤,我便亲自给他做着,也是可以的。”   这样想着,又想到若真是这样,哪怕是一直看不到这个人的样子,可这样相扶相携的,看不见对方又怎样呢?黛玉出神的想着:“反正哪怕我是个丑八怪,他……也定不会在意的,哪怕他不好看,与我而言,又有什么问题呢?”更何况,黛玉想着那人好听的声音,骨节分明的手,脸上便有些泛红:“他那样的人,怎么会不好呢?”   紫鹃二人见黛玉喝着汤,便又出了神,不由有些担心,忙唤了声:“姑娘可是困了?”黛玉回过神来,一边心里暗骂自己,喝个汤还惦记着那个不知道敢什么去了的混蛋做什么,一边忙放下汤碗,回道:“这两天看来是真懒坏了,竟觉得精神不济了,喝着喝着,竟想着怎么自己偷师做汤呢!”   雪雁忙笑着应道:“姑娘要喜欢,我天天给姑娘做,哪里还要姑娘偷师呢?”黛玉只道太费工夫了,心意领了,偶尔做做罢了,其余还是跟着厨房吃。两人知道她顾虑什么,心里一酸,也将话题换了过去。   三个人说笑了一会,紫鹃见天色不早了,忙去点了灯,又与雪雁服侍黛玉洗漱了,正收拾东西呢,雪雁又想着黛玉刚吃了东西,这会歇了怕会积食,又忙着要去做点消食的茶汤,黛玉忙忙的拦住了。   “刚才了一肚子汤水,你在做,别说消食了,今晚我还要不要睡了?”   雪雁想着黛玉说得有道理,又担心她积食,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是和黛玉商量:“要不,我和紫鹃再陪着姑娘说会话,消遣消遣?”   黛玉摆手拒绝了,只是说:“你们还一堆事呢,何苦在我这里折腾?”又让紫鹃将那盏琉璃的灯点了:“我看会书,做会东西,都是打发时间的,哪里就非要人陪了?”   紫鹃忙点了灯,怕待会天色深了不够亮,又移了一盏立在不远处,一切收拾停当了,两人才一并拿着东西出去了。   黛玉拿着本书,翻来覆去的折腾那几页,也不知道是真吃多了还是怎么的,她原本是极为能静下来的性子,这会一页都看不进去。   随手将书放在一边,又觉得手里空落落的,也不知道到底缺了什么,只是转了几圈,外间有小丫头问是否有什么要的,黛玉知道是紫鹃留下来守着的,忙开口拒了,只是一不留神,又往窗户那里望过去。   汤姆这次一直没有来,黛玉估摸着时间,怕不是说为着什么事睡晚了,而是一夜没睡。他二人相识已久,又都是聪慧的性子,汤姆到她这边的时间自然是有规律的。因着汤姆是入了梦才到这边来,总一直就隔着他那边一个白天的功夫。他若是睡得早,便早来几天,若是睡得晚,那时间也晚几日,黛玉父母走的时候,汤姆借着生死水不分白天黑夜的入梦,那段时间便一直陪着她。   只是这时间虽然不稳,但毕竟都是那几天左右的日子,却从不曾向这次一样,她等了这么多天,那人竟是第一次一直没有出现,估摸着日子,也不知道是他在那边一晚没睡,还是这梦……   想到那个可能,黛玉一个激灵,不敢在细想,又坐了回去,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未完工的翠青荷包,又捻了线接着绣花样。那荷包样子新颖,上面的花样扎的和真的一样,可见是费了十分心思做的,正是黛玉想着给汤姆做得那件香囊。   黛玉边绣着东西,又不自觉得往窗口那边看去,以往汤姆来了,最喜欢的就是倚着她的窗户和他讲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的这样一个习惯。黛玉虽然说是看不见他的模样,却总是能想着他站在窗边的模样,定然是俊秀的一个模样,眉眼含笑的样子,无论是衬着她扬州窗外的藤罗雪,还是老太太院子里的海棠花,定然都像潇湘馆外的竹子一般挺拔干净,极好看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以往他虽然也不是时时在,但是心里知道他总会按时过来,便就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如今他不过就这样失约了一会,心里便总觉得空落落的,总是念着。喝完汤也想着,看个夕阳也放不下,也不知道是真的,总觉得那边肯定也是心情烦闷,遇到不好的事情了,也不知道是真心有灵犀了呢,还是相思无状了。   黛玉低头看着那个荷包,还剩一点就要做完了,这小玩意费了她不少功夫。因着不是给宝玉做,她一个姑娘家做男孩子的东西,叫人看见怎么都不好,只能是放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趁着没有打扰做几针,好好的东西弄得和做贼似的。她又有心做的精致一些,也算是倾尽所学了,一针一线都是斟酌再斟酌,因此做了不少日子,心血也耗了不少。   只是,黛玉叹了口气:“有什么用呢,他什么都碰不到,哪里拿得到这番心意,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这样想着,又看着关的紧紧的窗户,心里又是担忧又是埋怨。忧是忧他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不然断不会是失约,也不知道他还好不好;怨又怨他便是有事,上次也不知道与她说一声,让她在这里不知原由的担心着。   她这般胡思乱想,手里没个准头,一不小心便戳了手,一滴殷红的血珠子冒了出来,黛玉生怕沾染了荷包,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又拿着帕子按住手。看着帕子上渐渐透出点颜色来,又想着汤姆若是在这里,知道她绣花扎了手,也不知道是安慰她呢,还是笑话她?又想着他那德行,肯定是笑话她这么大人了还被针扎手,指不定还要借机再发挥几句呢!   这样想着,黛玉心里更是委屈,她做了这么多年针线,除了刚学那会,还没扎过手呢,如今为这个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她放在心上的恶人,可谓是什么滋味都受了。   这般情境,黛玉看着那荷包都觉得像某人那般可恶,眼不见心不烦的又给收起来,径自上床躺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边的红霞啊,请你告诉我,到底是心有灵犀呢还是相思无状呢还是两者兼备呢? 莫名就惹到黛玉的汤姆君让你不要不睡觉干坏事看坏事了吧? 关于喝汤其实一开始不想写那么多的但是渣作者怨念啊快被学校食堂虐死了翻来覆去就那几个菜哪怕给换个拍黄瓜呢! 又想到母上大人说最近吃什么什么真是好心疼自己,想到以前喝过的汤就写上去了,但那汤其实是买的渣作者并不知道怎么做,只知道清汤小火炖,所以做法并不知道对不对。 发现吧,吃食堂这种事,是这样的:在家嫌排骨肉多,食堂全是骨头,在家嫌饭菜没味,出门全是油盐。 一句话:家里给你惯的 以上为渣作者自己吐槽,与正文无关! ☆、第四十一章   天已经渐渐亮了起来,汤姆将那枚戒指挂在项间,肩膀上,细小的白蛇抬起头轻轻的蹭他的脸。   “汤姆,不开心吗?”   “没有,纳吉妮,我很好!”   “骗人!”   “我说真的,纳吉妮。”汤姆摸了摸胸口那个简陋的戒指,冷硬的石头意外的很快就被体温捂热吗,然后暖暖的贴着胸口,“其实突然感觉挺好的。”   “你昨晚好可怕。”另人心生畏惧的冷血动物娇气的抱怨道,“那家人是坏人,你不要理他们!”   “我才是坏人,纳吉妮!”汤姆好笑的弹了弹护短的小姑娘的头,“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才不是,汤姆最好了!”纳吉妮伸出猩红的信子舔了舔弹它的手指,“纳吉妮喜欢你,玛格丽特也喜欢你,我们都不喜欢那些人!”   “傻姑娘!”汤姆笑了笑,对宠物天真的话语感到有些好笑,心里却放松了很多:“你们的喜欢不算数的!”   “为什么?因为我和玛格丽特都不是巫师吗?”纳吉妮追问道,见汤姆点头,纳吉妮又道:“那学校很多人也那么喜欢你,也不算数吗?”   汤姆继续点头:“比你和玛格丽特的喜欢还不算数!”   “那学长呢?他那么好,对纳吉妮也好!还有你说你做梦……”   “有人喜欢就是好人吗?纳吉妮!”   “当然啊,因为喜欢的人会说你好呀!就像纳吉妮,汤姆说纳吉妮好,纳吉妮就是好蛇嘛!别人说纳吉妮是有毒的坏蛇都不做数得。”   “蠢蛇!缠紧了!”汤姆笑了小,将天真的毒蛇拉到自己的手腕上。纳吉妮不舒服的动了动,仍旧乖乖的听话将自己紧紧的缠在汤姆的手腕上,“干嘛!”汤姆拿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管,触动咒语:“不能用魔杖,当然是用门钥匙回去睡觉了,缠紧别甩丢了!”   小汉格顿某个无人的角落,空气微妙的扭曲了一下,然后归于平静。   黛玉刚从外面回来,就知道汤姆来了,这段时间一直悬在空中的心当即便回了原位。说来也怪,虽然看不见汤姆的身影,又没有听见他的动静,但只要汤姆站在那里,黛玉便知道他在。就像现在,虽然屋子里看起来安安静静的,什么也没有,但是黛玉就是知道,汤姆此时一定是倚着窗户,看着外面那几杆翠竹。   不知道为什么,黛玉总觉得汤姆这次沉默的有些过分,往常他一来,有的没的,总要逗着黛玉和他闹一闹才好,倒没有像今天这般的情境倒是极为少有的。黛玉见着,心下想着定是他那边有什么事情了,又不好直问,只是见他这般状态,心里又着实但心。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了一句:“今个来的时间我看着不太对,你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汤姆正靠着窗户看着外面出神呢,他起先并不喜欢潇湘馆这个地方,总觉得过于清冷又过于凄静,对黛玉来说不是个好地方,后来见黛玉真心喜欢这里,有时候他看着窗外,望着那摇曳的翠竹,感觉仿佛还在斯莱特林似的。“他和黛玉连住的地方都那么像!”这样隐秘的心情和喜悦他也因为心中喜欢的那个姑娘开始喜欢上姑娘住的屋子了。有事没事的时候也就喜欢靠在窗边,倚着她喜欢倚着的地方,看她喜欢看的景致。   昨晚小汉格顿的每一件事情他都做得淡定而果决,甚至可以称得上每一步都缜密无比,他不觉得害怕也不觉得愤怒,因为汤姆自己明白,他血脉中流淌的,就是这样的东西。但是站在潇湘馆,看着着一片凤尾森森,龙吟细细的清透场面,四周一片寂静,他来的时候黛玉不在,他听不到女孩清甜的声音,也闻不到那股她身上独有的气息,这不大的地方安安静静的酒只有他一个人,仿佛突然就广阔了很多。不知怎的,汤姆心里突然就生出一种惶恐,总觉得自己似乎,站在这里,都成了一种格格不入的存在。   听到黛玉问他的声音,汤姆这才回过神来,那种轻飘飘没有着落的感觉一下子就没有了,整个人似乎重新踏在了地上一样。汤姆定了定神,才笑着回道:“昨天那边有点事,一晚上没睡。”说着就离了窗边,往黛玉旁边走去,“这不一处理完我就立马过来了么,怎么,没见着我想我了!”   “油嘴滑舌,我还指望着你说出什么好话?”黛玉皱了皱眉,总觉得汤姆今日不同于以往,必然是有什么事的。着总归不会是他那边一夜就能发生的事情,前段时间就有所端倪。黛玉心里清楚,她若是非要知道,汤姆必定不会对她有着丝毫隐瞒,只是他既然不愿题,必然是压在他心口的隐秘,黛玉自然也不愿意让他为难。若是连这点默契都没有,岂不是白费了这么多年的交情?   “怎么油嘴滑舌了,这可是欲加之罪啊!我这一处理完就来找你了,还不够忠心耿耿啊!”汤姆转身向往常一样坐在黛玉的对面,依然是那副没理也要抢三分的样子。   黛玉也不问什么,只是同往常一般和他说话,讲讲这段时间过得如何,又哪里觉得不好,哪里觉得开心。汤姆在旁边听着,觉得心里仿佛汪了一滩水,清澈明亮,可以洗掉他所有的原罪。   “你呢?”   “嗯?什么?”汤姆回过神来,反问道。   “我说你呀,最近怎么样?”   汤姆倒是没想到黛玉会问这个问题,于黛玉而言,他们是隔了好多天的时间,但是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白天,能有多少趣事呢?上学时他还会讲讲他的课程,黛玉也爱听,但是假期就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黛玉自己也清楚这一点,以往他也不主动问这些,他们相处,该说的不该说的自由默契。但是这会黛玉总觉得汤姆身上萦绕着一股郁气,虽说是没有来的感觉,但是着实让她有些担心。   “我,我……”汤姆也不知道该是如何诉她,他不愿意对黛玉有所隐瞒,但是他要怎么告诉他干净剔透的姑娘,他用一晚上的时间夺走了他亲生父亲一家的生命,然后毫无破绽的嫁祸给了他的舅舅?若是私园,这中间还有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农人的生命,又该如何说给她呢。   最终,汤姆只是轻描淡写的告诉黛玉:“有人告诉我家人的消息,我就过去看了下,连夜赶路没有来得及睡觉。”   “是吗?”黛玉知道汤姆这么多年来虽然不说,但是血脉亲缘一直是他的心结,如今这般情境,按理来说是应该为着他高兴的,只是听汤姆的语气,黛玉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了。   “那,你见到了吗?”   “见到了,还有一个舅舅,一个父亲!”汤姆也听出女孩口气里的小心意义,心中那滩水似乎温热了起来,“不过父亲已经再婚了,我去的时候他们出意外全死了。”汤姆模糊了那个出意外的时间,继续向女孩讲述他寻亲的经历:“舅舅好像不太喜欢我,而且他要去另外一个地方了,所以我和他呆了一个晚上就回来了。”   “汤姆!”黛玉听着汤姆似乎满不在乎的语气,自己却有些为他难过,“我……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汤姆笑着安慰莫名愧疚的黛玉,“我都不在意的,其实”他冲着对面看不见他的女孩笑了笑,他不知道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有多么难过,“其实要真说起来,也是我该对不起他们才是。”黛玉虽然看不见他的笑容,但是却知道他心里一定没有他的语气那般轻松,心里也不由得沉重下来。   “汤姆,没关系的!”一只细细软软的手搭上了他握魔杖的手,女孩晶莹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手上,滚烫滚烫的,汤姆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他呆呆的看着那些泪水从他的手上流下来,仿佛那些罪孽也被洗清了一样。   “你在为谁流泪呢?黛,为我吗?”他轻轻的用另一只手托起一颗泪珠子,细小的水滴在他的手指上散发出细碎的光芒,脆弱的轻轻的颤动都可以让它一瞬间失去踪迹,但是汤姆却想起传说中可以拯救灵魂的塞壬的眼泪。   “没关系的汤姆,不要难过!”黛玉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流泪,明明汤姆的诉说的语气里还笑意满满,她却那么难过,难过的仿佛把汤姆的那份也一起难过了一般。   汤姆缓缓的将指尖那滴泪送到嘴边,咸涩的味道仿佛是从他的身体里泌出来的一般,“黛,不要难过,因为我并不伤心,所以你也就不需要因此流泪!”他反手握住女孩白鸽一般娇小的手,温暖的气息不断在相握的手间传递着,汤姆紧紧的握着这只拉着他的手,仿佛即将坠入地狱的恶魔拉着天使给予他最后的救赎。   “汤姆,我还在!”仿佛回到了那个彼此还稚嫩的时候,男孩对着绝望的女孩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我在!”又仿佛光阴倒转,女孩拉着已经长成挺拔的少年的男孩,告诉他:“汤姆,不要怕,我一直在!”   汤姆突然伸手将黛玉抱到怀里,他干净剔透的姑娘啊,总是那般善良而又柔软的样子,这般玲珑的模样,让他怎么放得开,怎么放得下!   黛玉愣愣的被汤姆抱着,他们并非没有牵手,也并非不曾拥抱,但是黛玉知道,这一次,和那些泪水浸满的拥抱并不一样。黛玉明白这个拥抱有多么可怕,她曾因为《西厢记》的一句诗词而被宝姐姐罚跪,而她一句也辩驳不得,因为这是错的。她心里也清楚,若是别人知道了,会怎样评价这样的出格与违逆。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情之一字,自古又有几个人堪得破呢?”这样想着,黛玉伸出手,缓缓的抱紧了那个抱着她的人,轻轻的叫他的名字:“汤姆!”   汤姆没有想到自己可以得到这样的回应,他清楚的知道这一份回应,对黛玉来说是多么艰难,也清楚的明白,这一份回应,到底是怎样的交托。他紧紧的拥抱着那个娇小的身影,仿佛拥抱着他的世界。   “我喜欢你,黛!”汤姆倾诉着他沉默已久的感情。   “嗯!”怀里的姑娘回答的声音轻的仿佛被一阵风就能吹走。   “我想和你在一起,就那么一直一直在一起,然后埋在一个坟墓里!”   “嗯,我知道!汤姆”姑娘的声音细细小小的,一不留神就听不见了,可每一个字都仿佛砸在了他的心上,“我亦然,汤姆!”   “我很开心,黛,这是我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候!”   清幽的潇湘馆中,他抱着怀中的女孩,仿佛抱着他的全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窗户纸终于捅破了,但是只有拥抱!不过好歹发糖了呀!所以小天使们要不要考虑一下把发糖的作者和文文一起打包带走? 论找一个古人媳妇苦逼之处,四十一章汤姆君才算正式有了女朋友渣作者都忍不住怜爱他了! 这章真的是写到脑子打结! 关于纳吉妮那段话和后面的有些话,作者其实是想说,只要有一个他在乎的,在乎他的人还在,还说他好,那么汤姆就愿意去做个他们心中的那样光明的天之骄子。 总感觉作者这章FIAG立得飞起!把持住自己! ☆、第四十二章   “里德尔同学,留一下!”变形课刚下课,学生们三三两两的往外走去,汤姆冷不丁被在课堂上还收拾东西的老师叫住了名字。他朝着旁边等着自己的斯莱特林通学抱歉的点了点头,露出一个颇有些无奈的笑容,然后在其余人略带同情的目光中朝着他们的变形课老师,格兰芬多的院长,打败黑魔王的英雄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走去。   “邓布利多教授,找我有事吗?”汤姆恭敬朝着邓布利多微微的欠身,言语间丝毫没有下课后被无缘无故叫住的不耐烦。   邓布利多看着眼前这个举止优雅言谈得体的学生,他的一举一动就如同一个真正的斯莱特林贵族一般。而且对于斯莱特林内部的消息,虽然他属于格兰芬多,但也是有所耳闻,这个男孩已经在短短的几年内隐隐有成为那帮心高气傲的贵族子弟的下一任领头羊的趋势。   想到学院里大多数教授对眼前斯莱特林的赞赏,以及学生们的崇拜,邓布利多的心情有些复杂。他还记得当初作为这个男孩的领导者去孤儿院接他时的场景:阴鸷、具有攻击性的孩子,放满他所谓“战利品”的柜子,还有其他孩子口中那些邪恶的攻击与抱负,那是,他眼里尚且稚嫩的孩子便与另外一个人的影子隐隐重合。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学生谦恭有礼,行动之间挑不出一丝过错,但是邓布利多总觉得,他身上另外一个人的影子越来越重,那个,给巫师界带来浩劫,被称为黑魔王的男人——盖勒特·格林德沃。   即使心里百般思绪,但邓布利多脸上仍旧是和蔼慈祥的笑容,配上他已经逐渐变成白色的头发和胡须,颇有些无害的老爷爷的味道,就连他的语气也如同关爱后辈的老爷爷一样:“啊,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看你这学期来心情很好,想问问你暑假过得怎么样?”邓布利多看着汤姆,眨了眨他蓝色的眼睛,“时间过得真快,我记得我去接你的时候,你还是孤儿院不会笑的一个小孩呢!”   “谢谢您的关心,我想,对于学生来说,每一个假期都是非常愉快的!”汤姆仿佛没有听见邓布利多提起的孤儿院的记忆,事实上,关于他的出身,以前知道的人不多,如今还会提起的就更没有了。汤姆抬眼看了看邓布利多,他仍旧挂着轻松的笑意,“教授,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还要去趟图书馆!”   “我亲爱的孩子,要知道,爱学习是好事,但是偶尔也要放松放松吗!”邓布利多似乎没有听出对方话里并不想继续下去的意味,仍旧拉着汤姆谈天:“偶尔和我这样的老头子谈谈心也不错的嘛!”他眼镜后面的蓝眼睛弯成了两道蓝色的月牙:“毕竟对于小汉格顿的事情,虽然很抱歉听到这个消息,但是我很担心你的心情啊,汤姆!”   “小汉格顿的事情!”汤姆略有些不解,“您是说一个巫师杀死一家麻瓜的事情吗?听到这个消息我也很吃惊,毕竟我们一直提倡保护麻瓜,但是……我听说那个杀人的巫师已经被在阿兹卡班□□终身,也算是的到了惩罚,但其他的我确实不清楚。”他疑惑的望着邓布利多,“您知道的,我假期回麻瓜界,这件事是开学后才听说的,而且,这有什么您需要对我说抱歉的吗?”   “汤姆,这并不是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我希望你能明白,源头和过于都是无法掩盖的事情,只有未来才充满了可能!”邓布利多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开口劝道。   “我确实不太清楚,教授!”汤姆回道:“您是想对我说什么吗?”   “关于你的家人,汤姆……”   “教授!”汤姆打断了他的话,男孩的脸上罕见的带了怒气,甚至有一些伤心的味道:“我想没有人比您更了解,我没有家人,我是一个孤儿!”他看起来就像被冒犯了一样,再也维持不住那股淡定,“您的话,实在羞辱一个没有家人的学生吗?”   “抱歉,汤姆!”邓布利多似乎也有些惊讶于他的反应,他安抚的像汤姆笑了笑,诚恳的像他道歉:“年级大了,总有些事情会弄混,希望你原谅一个老人的糊涂!”   “当然,您值得被原谅!”汤姆的脸色仍旧不太好,他生硬的接受了道歉,向邓布利多点了点头:“那我可以走了吗?教授,我还有事!”   “当然,希望没有对你造成什么影响!”邓布利多看着汤姆走出空无一人的教室,他看起来连背影都充斥着怒气。那双蓝眼睛里闪过复杂的光芒,最终一切被鼻梁上扶正的镜片挡住。   若有所思的老师并没有看见他转身愤然离去的学生嘴角挂着的诡秘的笑容,然而看见的画像却都一致选择了闭口不言,沉默的看着他朝着等着他的同学走去。   “怎么样,里德尔,那个老狮没对你做什么吧?”等待的斯莱特林见汤姆出来,围上去关切的问道,他们的表之夸张,仿佛他刚刚闯过了什么龙潭虎穴一样,而他们则担忧的情真意切。   “没有什么,邓布利多教授只是关心一下我而已。”汤姆微笑着回答道,“毕竟他是我入校的引导老师,偶尔关系一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言罢,不再多言,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声:“走吧,不是要我补课么!”   汤姆被斯莱特林们簇拥着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仿佛遗忘了刚才的不愉快,同时也似乎忘记了另一份来自图书馆的邀约。人群中不时传出各种嬉笑的声音,仿佛这个年纪每一个志趣相投的小团体一样,让看见的上了年纪的老教授们似乎都会心的微笑起来。   “加入虾蛄灯泡后搭理搅拌,很多人总会有觉得使劲就行了,但是这时候最重要的除了力道,平稳也是非常重要的,你需要保持每一次搅拌的力道和弧度都是相同的……”作为很多已经毕业的巫师也无法熬制成功的福灵剂,汤姆在这场别有用心的补课中一开口就就让有些别有心思的人停歇了心中的想法。   “里德尔首席,你已经成功的熬制过福灵剂了吗?”斯莱特林历来在魔药方面颇有天分,甚至每一位院长都在魔药方面颇有建树,但是四年级就能熬制福灵剂,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件让人十分震惊的事情,如果汤姆真的做到了的话……   在场的斯莱特林心里开始翻江倒海,汤姆看在眼里,却并不戳破,只是谦逊的回道:“侥幸而已,当然,只要你试过,你就会发现,成功与否,欠缺的不过是一点点耐心而已!”汤姆对面前的同学轻松的笑了笑,仿佛熬制福灵剂确实只是一件需要一点点耐心的东西一样!   “太厉害了,里德尔首席!”几位斯莱特林的表情颇为精彩,“据我所知,哪怕是全笑闻名的那位拉文克劳的学长,也没有四年级就配出福灵剂的事情!”其余众人纷纷点头,心中思量纷纷,年轻的脸上却又掩盖不住的崇敬和叹服隐隐透出来一点。   “你们知道些什么?”汤姆不喜欢他们提起另外一个人时不尊重的语气,心里仿佛有声音在嘲讽这些人的无知:“他做出魔药大师级别的福灵剂时,你们连祛痘药水都不会做!”他突然想起那瓶让他遇见人生中最幸运的事情的福灵剂;想起制作者想他讲述它的制作方式时的事无巨细;想起他欲言又止时的担忧的目光;想起暑假里某个村庄红色的晚霞;他甚至因此想起那竹影横斜的夕阳里落在手背上的的眼泪,口袋里那张被忽视了的邀约似乎又烫了起来,他几乎要动摇了,但是……   他最终只是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伸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水晶瓶,里面金黄色的液体在仿佛在发光一般,“既然说到福灵剂,作为今天补课的奖励,谁先写完论文,这个就是谁的,如何?”   “天哪,首席,您真的是太慷慨了,本来就是我们劳烦您补课!”几位斯莱特林站起来像他行礼,“没想到还让您用这么珍贵的东西做鼓励,我们真是深感荣幸,不知道该怎样报答您的慷慨才好!”   “一点小事而已,我想若我有什么请求,诸位也会这样的”汤姆看着面前穿着银绿制服的学生们纷纷点头,知道这一场彼此的试探算是有了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这些人,身后所代表的,虽然不如马尔福等顶级势力,但是也颇有分量,而这种不上不下的尴尬,让他们即不会像那些小贵族们一样主动的扑上来,却也不会像大贵族们一样拒绝任何依附关系。而目前他们所考量的,不过是一个值不值得的问题……   而值不值得,除了他们一开始想要知道的东西之外,作为一个慷慨的斯莱特林,汤姆自然愿意给这□□付了一半忠诚的人更大的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  不想搞事的汤姆不是好lord! 其实想搞事的是渣作者! 突然断网真的好绝望! 小剧场: 汤姆:我们的目标是…… 渣作者:没有蛀牙…… 大V:阿瓦达…… ☆、第43章   白色的小蛇从桌脚蜿蜒而上,三角的头上繁复的花纹象征着它有怎样的剧毒,而迅速上到桌子上的速度也体现了它拥有怎样的力量。很快,它就出现在铺满羊皮纸的桌面上,莹润的鳞片被微黄的羊皮纸衬托出一股冰冷的美感,仿佛那条代表着银青色荣耀的高贵的象征物从斯莱特林的徽章上爬了下来一样!   然而此时无人能够静下心来欣赏着突然出现的美丽生命,出生蛇院的贵族们僵硬的看着这速度和毒性都超出认知的白色毒蛇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内,蛇类黄色的眼睛如琥珀般清透,无机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犹如盯着什么美味的猎物!   这些称得上优秀的巫师们仿佛忘记了自己还有魔杖的事实,也忘记了脑海中各种可以帮助他们脱困的咒语,在这种莫名的危险氛围中,涉世未深的小巫师们只能僵硬的看着它朝着他们冲过来,白色的身躯在空气中留下模糊的残影,只有嘴里阴冷的嘶嘶声昭示着它路过过哪些地方!   “嘶,纳吉妮,回来!”同样阴冷的嘶嘶声想起,一只骨节分明的的手伸出来,将已经迅速回过头的毒蛇放在手腕上,然后刚刚还气势汹汹仿佛朝着猎物扑过去的毒蛇变得慵懒,柔软的蹭着那只手腕,然后在另一段嘶嘶声之后乖巧的缠在手腕上,像将自己缠得像一只好看的手镯一般。   “诸位,没事吧!”汤姆特有的优雅声线将愣神的几人唤醒,见几人都直直的看着自己的手腕,他抱歉道:“纳吉妮确实太过顽皮了,我代她像诸位道歉,希望没有冒犯到你们!”   “当……当然……这位……”说话的人停顿了一下,他的甚至有些结巴,然后在汤姆“纳吉妮是位可爱的小姐”的介绍下,继续道:“纳吉妮小姐,是您的宠物吗?”   “当然,她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是我的好伙伴!”汤姆亲昵的点了点蛇头,毒蛇伸出信子舔了舔那只点它的手指,似乎有些不满的抬起头,汤姆又发出嘶嘶的声音,仿佛与它对话一般,然后毒蛇缓缓的又盘了回去,“当然,我希望你们能够保密,毕竟,蛇类不属于可带入的宠物范围,但是纳吉妮不会随意伤人的,她素来是个讲道理的姑娘,我的话,她都愿意听得!”   “您是说,您可以和她对话吗?蛇类?”有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这是我们的天赋不是吗?”汤姆毫不在意的说道:“,每一个巫师都有和一种动物对话的天赋,并且让他们听从他的任何命令。所以着并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这是我的父亲告诉我的,他会很多奇怪的魔法,可惜去世的早!”   “里德尔首席,谢谢您的帮助,纳吉妮小姐的事情不会有人知道的!”几个斯莱特林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急匆匆的朝着汤姆行礼,“我们还有些事情,暂且先走了,失礼了!”   汤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他看着那几个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桌子上,被遗忘的珍贵的福灵剂仿佛凝固的金子一般耀眼。   “一群胆小鬼!”纳吉妮懒洋洋的甩了甩为尾巴,洋洋得意道:“居然被纳吉妮吓跑了,纳吉妮还什么都没有做呢?”   “傻!”汤姆笑了笑,“他们可不是为这个跑的。”   “那为什么?”   “说了你也不明白,傻丫头!”   “臭汤姆,你要找不到女朋友的!”纳吉妮愤愤的回道,看起来不满极了,汤姆无所谓的挑了挑眉,眼睛里满是得意和喜悦:“诅咒无效,纳吉妮,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金色的细线被细细的捻进红色里,然后被一双灵巧的手拿着左右交叉,不一会儿,一条样子别致的络子就显出了雏形。黛玉一群人或坐或立,不过却都朝着一个地方看着。   “好个莺儿,倒是藏的好本事,我们道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手艺!”眼见着那络子精致可爱,探春忍不住赞叹道,又回头看坐在一旁摇扇子的宝钗,“宝姐姐倒是好福气,身边藏了这么个能人呢!”   莺儿忙笑着不敢当,宝钗在旁边也只是谦逊的回道:“哪里有三妹妹说得那么好,搭个络子罢了,几位妹妹身边那个不是能人?没得抬举她!”   众人正说着话呢,莺儿手里的的络子整个形状已经出来了,是个极为精巧的样子,陪着红线倒是好看的紧,黛玉见着喜欢,问道:“这是个什么样子,竟是没有见过的?”三春也看向莺儿,迎春春将那络子拿到手里,奇道:“要说这络子,我原以为什么新奇的花样都算见过了,没想到还有没见过的,莺儿不仅手巧,心思也巧呢!”   莺儿见众人好奇,忙解释道:“也不算什么好花样,这个其实原是同心结的花样,我见着别人带着好看,改了改,打成了这个样子得络子,拿着装印章装配饰什么的,看着比梅花的精致些呢!”   黛玉正拿着那根络子细细的看手法呢,听莺儿说到同心结,不由得愣了愣,就听着莺儿说道这个由来:“原是我老家的一种法子,这络子看着精巧,其实改的都不好了,也是我手艺不到家呢!”   众人都安慰她这样已经很好了,别人再没有这样的心思的,又看着莺儿打其的花样子,惜春年纪小,见着欢喜,嚷嚷着要拜师学艺,宝钗见大家喜欢,又拿了盒子,以往打的那些,每人装了两根喜欢的样子。   黛玉方回到潇湘馆,便见着紫鹃迎出来,只一眼便看见了雪雁手里的盒子,奇道:“不过出去一会,姑娘这是收了那家的礼?”黛玉也不答,只笑道:“你不是素来会见物识人么?自己看看是那家的!”说完便让雪雁打开盒子,紫鹃往里面一看,只见平躺着着两条络子,一条葱绿色的柳叶结,一条桃红色的攒心梅花,都是极好的手艺,笑着回黛玉:“是宝姑娘身边莺儿的手艺吧?除了她,没人再有这样的手艺的!”   黛玉点头,这是说她对了的意思,雪雁笑道:“除了紫鹃姐姐,别人也没有这样的本事!”紫鹃便要去拧她的嘴,笑闹一番后,紫鹃又问黛玉:“怎的今个拿了这个回来?”黛玉将去宝姐姐那里,正巧见着莺儿打络子的事情说给她听,又叹道:“我原先只以为她做事稳当,是宝姐姐的风范,没想到心思也灵巧!到这是宝姐姐厉害,我却是不及了!”   雪雁见了,笑着说:“姑娘哪里说是自己不及宝姑娘呢,分明是说我们两个不及莺儿姐姐呢!”紫鹃也假哀叹道:“可见不只是庄稼,丫头也是别人的好呢,今个碰到个会打络子的,我们便不如了,明个有个会打金子的,我们可怎么比得呢?”黛玉如何见两人一唱一和,也回道:“可见是人外有人的,若真有一个会打金子的,我还要两个只会做女工做吃食的干什么?还不忙忙去换了来,只可以人家怕也要个会打金子的姑娘呢!”   晚上黛玉梳洗完,靠着床坐着,想了想又拿起做了许久的那个荷包,这荷包做的日子不算短,实实在在算是做大半年才得的,如今还差几针就完了,黛玉却颇有些茫然。   做这东西的时候黛玉只是想着这颜色适合汤姆的紧,因此哪怕明知道汤姆拿不到,黛玉还好费心做了,如今东西还差一点才完工,着做东西的心情却变了。   黛玉想着,又穿了线,细细的绣了几针,细腻的花纹渐渐的开放在她的指尖,“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是在看书呢?还是和他的同窗在一起呢?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像我一样……”   这般想着,黛玉脸一红,暗骂自己不争气,绣个荷包也能想起汤姆来。又觉得自己与汤姆是在不公平,为什么他那边不过一天一夜的功夫,她就得在这边好多天的才见着一面!   黛玉想着,又低头绣荷包,只是这思绪一起,就连那荷包上一朵半开的芙蓉,都能让黛玉想起汤姆的笑来,一时间又是思绪翻飞,在这颇为清冷的夜里,脸上的红霞竟是迟迟退不了颜色!   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过流畅的弧线,汤姆一手漫不经心额翻书,一手在拿着笔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留给旁观者一个无比认真的身影,然而……   “嘶,这就是你的女朋友吗?”纳吉妮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羊皮纸上那个模糊的剪影,然而出来自身的额因素,那模糊的样子确实只是一个简答的轮廓,只能隐隐看出一些秀美的样子。纳吉妮眼睛都快瞪出来都没有看到什么,只好抱怨道:“你画画的水平真烂,那个女孩到底看上你哪一点了?”   汤姆微笑着看着纸上那个模糊的影子,他的女孩儿,他的黛,岂能是普通笔墨能描绘出的美好呢?   “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吧!”汤姆回答道,然后得到蛇类一个鄙视的眼神,难为纳吉妮能做出这样的表情,然后好奇的蛇姑娘问道:“那她呢,她好看吗?”   “好看极了!”   “有多好看?”   “比你见过的任何好看的女孩子加起来都要好看,而且她还会很喜欢纳吉妮!”   “那她肯定很聪明,喜欢纳吉妮的人都聪明!”惊喜的小蛇缠着他的主人撒娇着要见见未来的女主人,汤姆一边无奈的应付着撒娇打滚的宠物,一边想着黛玉如今不知道在干什么有没有想他。   “应该没有吧!”男孩忧郁的戳着白蛇的尾巴,“她那样害羞,怕是想起我都觉得自己犯错了吧!”   “该死的闺阁规矩,我总会带黛到这边来的!”男孩愤愤的在心里暗暗发誓,然后提醒自己要更加努力。手底下纳吉妮奋力的挣脱“魔爪”,然后又被汤姆抓回来“欺负”。一人一蛇正斗的不亦乐乎,汤姆便听见周围传来一阵阵骚动,周围得人无论男女,都一副压抑要尖叫的激动模样,满含崇拜的望着他的身后。   汤姆心中当即“咯噔”一声,知道自己开学以来一直刻意去忽略和逃避的事情,终于…… 作者有话要说:  熊孩子做了坏事就逃避家长,抓住了要打一顿的 ! 该来的总会来的,汤姆君…… ☆、第四十四章   “里德尔学弟,”年长的拉文克劳露出了一个温润的笑容,四周有明显的抽气声传过来“方便打扰一下吗?”   “当然,绝对不会打扰你太多时间的!”沐浴在周围人崇拜的眼神下的年轻助教似乎感受不到周围有些蠢蠢欲动的气氛,修长的手撑在光滑的桌面上,即使姿势有些慵懒,却莫名让人觉出一股君子的矜持之气来。   “当……当然,学长,我的荣幸……”汤姆盯着诸多“为什么不找我谈”的羡慕嫉妒和“为什么找他谈”的疑惑不解的目光站起来。迎着安·张沉静犹如深潭的眼睛,汤姆莫名有些不自在,但是安已经一句话不说的往前走,汤姆也只能跟在后面。   他开学之后就一直躲着安,因为他自认有些事做的并无不妥,但内心仍知道不对,对待被人尚可因着利益纠葛而无所顾忌,但是就如同黛的眼泪一样,学长的眼睛是他做错事情后最不愿意面对的。   况且汤姆自己也清楚,他这次闹出的动静虽说并不算大,但是对于有些之情人来说,却着实太过急躁,学长素来心思缜密,他能明白的事情,学长不可能不清楚。前段时间他躲的顺畅,怕也是学长在给他善后,无暇找他算账,否则邓布利多这关不会是几句话的功夫就过了的,但是,现在着情形……   一张报纸被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中间的头条新闻正变化着各种造型想要引起读者的注意力,汤姆扫了一眼,果不其然是暑假的日期:“预言家日报报道,近日,小汉格顿发生一起疯狂巫师残忍杀害麻瓜家庭事件,巫师莫芬·冈特违反禁令,杀害麻瓜,违反《麻瓜保护法》,已被奥罗执行司迅速抓捕归案!”汤姆翻了下报纸,发现日期居然是那天过后的一星期,不由得嗤笑道:“魔法部的执行速度,也能用迅速着两个字?”   话音未落,另一份报纸已经被扔到面前,上面带着镣铐的的莫芬·冈特正疯狂的大笑着,得意的样子与那晚面对他时一般无二,:“预言家日报报道,莫芬冈特杀害麻瓜一事已经审判完毕,根据闪回前咒,已确定莫芬·冈特使用包括不可饶恕阿瓦达,钻心挖骨,黑魔法‘粉身碎骨’等违禁咒语,其对所有罪行供认不讳,威森加摩法庭宣布,莫芬·冈特罪行累累,判其终身囚禁阿兹卡班!”   汤姆看着那个人带着恶意的笑容的脸,仿佛又听到那晚疯子的笑声,体内的血液仿佛又在灼烧。他抬起头,看着面前静静的看着他的年长者,出口的话语却无比的尖锐:“所以呢?学长是想说什么?让真凶去认罪,成全无辜者吗?”   “汤姆!”安无视了他尖锐的自嘲,依旧充满了耐心,“你到底清不清楚你在做什么?我以为你最起码……”   “没有什么最起码,学长!”汤姆仿佛没有安眼里的翻滚的情绪,他强迫自己抬起头,眼睛却不敢去看那双从他一年级起就温柔而鼓励的注视着他的眼睛,“不需要的东西,还留着干什么?”   “汤姆!”安的语气开始严厉起来,“我并非为这件事来问责你,哪怕在我看来,这件事你确实做得太过于冲动!”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了,还是下意识的放缓了声音,“但是我希望无论你处于什么阶段,你对生命应该有最起码的敬畏。”   汤姆低头看着桌面,安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表情,着应该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开始有分歧和隔阂。安不由得有些懊悔,他最开始隐瞒了一些事情,便是像着再等一段时间,等到汤姆可以认识一些事情,接受一些事情。除了这点,也是为了能够有时间去查清楚真正额情况,让事态不至于像如今这般,但是,安计算好了一切,唯一没有想到得是汤姆的速度居然这么快,或者说,他低估了汤姆的执着!   “所以呢?”汤姆抬起头,“敬畏生命?凭什么?”   “汤姆!”   “我不需要什么敬畏生命!”汤姆看着面前面容温和的年长的拉文克劳,他的表情已经没有了面对那些利益纠纷时的优雅与淡定,但同样不是安所熟悉的平和与欢喜。   “我讨厌被生命所挟持,就如同所谓的命运一般可笑!”他的脸看起来有股奇异的冷酷,眼睛里却有火光在燃烧。安看着汤姆,仿佛看见了他血脉中流传的千年前哪位巫师的骄傲,还有,末徒的疯狂。 然后,安嘴里所有的责备与劝告都仿佛失了力道。   安坐在汤姆的对面,一只扶着额头,他身上第一次出现了深深的疲惫,汤姆突然觉得那些被压抑在内心深处的遗憾与不安仿佛在蠢蠢欲动,然而,他依旧压抑了那些即将破图而的东西。   “这就是斯莱特林继承人之名最近迅速在某些地方流传开来的原因吗?”   “为什么不?”汤姆抚摸着手腕上纳吉妮莹白的身体,“有资本不用,那也太不斯莱特林了不是吗?”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难道不明白吗?这个名称就是把双刃剑,然而现在的你并没有驾驭它的底气!你以为……”   “以为一个名头就能让别人臣服?以为别人就没有什么胖的心思?”汤姆打断了安的话,他从来没有对自己尊敬的学长这样无礼过,“我当然明白,但是那又怎么样,既然本来就是互相利用,那么谁利用谁,不过就是那个技高一筹的问题而已!”   “看来我是说服不了你了,汤姆!”安看着汤姆,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当年那个孤僻而聪慧的学弟已经自己成长了起来,长成了一个斯莱特林的样子。   “你是个拉文克劳,即使你比大多数斯莱特林都斯莱特林,你仍旧是鹰的灵魂,而我不一样!”汤姆举起自己的左手,纳吉妮正懒洋洋的吐着信子,“我是个斯莱特林,从里到外,不折不扣的斯莱特林!学长,我很感谢您对我的教导,但是……”已经长成的斯莱特林语气诚恳:“我自己明白我该做什么!”   “你说的对,我不应该因为因为自己的想法,就随便干涉你的选择。”安顿了一下,目光平和而温暖的看着汤姆,“我只是希望,当你决定步入一条无归的路时,能够回头看看,还有人在这边牵挂着你,我,还有那个愿意为你流泪的女孩子。”   他站了起来,看着仍旧坐在原地的汤姆,阳光洒在深色的桌面上,犹如每一个安逸的相处时光。他犹豫的看着他的学弟,有些遗憾,有些没有来的愧疚,但最终安只是嘱咐他:“我帮不了你太多,汤姆,希望我曾经真的帮助过你。”   汤姆没有说话,直到安转身离去,他没有再开口,或许他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汤姆以为学长会对他失望,会对他生气,或许很久之后才能原谅他。   然而安还是心软的,他甚至没有为汤姆的失礼和尖锐而愤怒,那般轻易的就平息了心中翻腾的情绪,他甚至在为自己已经无法帮助他而感到遗憾和愧疚。   然而汤姆明白,即使一切似乎没有变化,但是从蛇佬腔显露在那群斯莱特林面前开始,他就明白自己选择了一条和学长期望的截然不同的道路,他自己选择了方向,便放弃了被同行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校园男神安学长上线! 没有决裂只是理念出现问题而引起的争执,没有决裂只是理念出现问题而引起的争执,没有决裂只是理念出现问题而引起的争执!重要的话说三遍! 另外要说一件你们可能要打渣作者的事情,渣作者还有最后一门试,考完就上了火车,期间路上耗时两天,所以……这次最迟七号恢复更新!我发誓这次之后!绝!对!日!更!到!完!结!!! 不要抛弃渣作者,回家后立马回复更新,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上次长时间没更的时候渣作者也很绝望啊! ☆、第四十五章   “总感觉时间过得真快,那叫什么来的?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汤姆靠在窗边一张软塌上,支着下巴看外面的景致,冷不丁冒出这一句话来。黛玉正在调试琴弦,前些日子她收拾东西的时候翻出了幼时的一张旧琴来,多年不用,那琴竟然没有什么折损,仍旧是父亲交到她手中时的样子。   她原本想着多年没有碰过了,一时间又起了兴致,也不麻烦别人,自己试着调整,汤姆也不打扰她,只是坐在一边听她琴弦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然后慢慢成调。香炉里的香上升出袅袅的烟雾,然后渐渐消散,风吹过竹叶的声音从开着的窗户外传出来,两人就这般坐在一起,虽然不是话语不多,但也别有一番温馨。   只是黛玉倒没想到汤姆在一旁发呆也能发出这样一番感悟来,手上的动作一顿,心下得解,她自己是个见花落泪闻鸟伤心的性子,又时候有些感慨也不稀奇,只是汤姆确实一贯没有什么有些不风花雪月的情趣,也不见会有伤春悲秋的心思,如何会发出这般感悟?不由得好奇道:“怎么突然又有这么一番感悟?要我看,你是在我这里呆的度日如年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两个词语什么意思我还是分的清的!”对中文接受良好的英国巫师颇为骄傲的挑了挑眉毛,对自己的学习成果分外得意。他看着看着外面叶尖已经开始失去绿意的竹子:“我上次见这些竹子,还是翠意盎然呢,这回见叶子间都有些泛黄了,想着这一场变化,不过一天的功夫,怎么不能生出些感慨!”   黛玉闻言,放下手中的琴,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已经显出颓式的竹林,回道:“你不过是过了一天,自然觉得突然,这边可不止一天,又正值夏秋之交,可不正是翠色渐退的时候?”说完想了想又笑道:“可见你确实呆的度日如年了,以前我院子里紫藤雪落一地,也不见你在意过,便是以前住老太太院子里时那株芭蕉,可也没看见你感叹它的时候!怎的这竹子就高贵几分,能引得你这样的感慨?”   汤姆反驳道:“紫藤雪且算我当时幼稚,不懂风情,只见得窗里人,看不到外面的景;那株芭蕉不过生在角落,又没长在你的窗前,既不与你日日相对,也不算陪你春夏秋冬,我又为什么要去看?”黛玉不曾想他居然是这番言论,一时间竟有些心如擂鼓,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便听着汤姆又理直气壮的接着道:“更何况,我好不容易才与你心意相通,有一分一秒都是珍贵的,这时间既然珍贵了,可不就跑得快了?”   黛玉哪里想到他大大咧咧的就是这样一番话,竟是气都不带喘一下的。只觉得原本就乱跳的心都要挑出嗓子眼了,颇有些气息不畅,连带着喉咙也痒痒的,仿佛想将那颗心要咳出来看看是不是住了一个小兔子在里面,不然怎地这般乱动。她勉强稳了稳心神,将喉间那股异样压了下去,却也讷讷不知说什么,绕她一贯伶牙俐齿,却也只能挤出几个字来:“你这人,真是……”   “所以说度日如年又怎的了?度日如年才是真真正正的好呢!我还希望度日如年呢!”一个温暖的怀抱靠了上来,将黛玉圈进他已经变得坚实可靠的双臂间,黛玉脸上迅速的红了起来,颇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却没有挣脱,而是小心翼翼的往后考了靠,将自己倚进身后人的怀里。   自从两人互明心意以来,汤姆顾虑着黛玉的心情,并不敢太过唐突,但是毕竟气氛不同以往了。他总爱将他的姑娘圈进怀里,就这样抱着她,和她说说话,或者即使不说话,但是看着同样的一片景色,心里也是幸福的。   黛玉原本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她从小到大,别说未成婚的姐妹们,便是自己的父母等人,她也没有见过他们做过这样亲昵的动作。但是她心里虽说羞涩,却也是极为欢喜的,因为那个人抱着她时,珍惜的仿佛抱着什么多么珍贵重要的东西,而那个怀抱,仿佛为她圈出了一个世界一般安全。   “度日如年又怎样好了?只有煎熬的时候才是度日如年!”黛玉伸出手,拍拍那个规规矩矩圈在自己腰上的手,“可见话还是没学好!”   “怎么没有学好,你昨天还夸我呢!”汤姆抱着怀里那个散发着馨香的身体,将下巴轻轻的靠在她的法顶,他看着窗外的竹叶渐渐飘落下来,笑容男的的恬淡:“我想和你一起的每一刻,都像一年那么长,这样就等于我们可以在一起一百年,一千年,多好,对不对?”   “那里有人能过一千年的,可见还是胡说。”黛玉听着汤姆的话,自己也禁不住微笑起来:“两个人相对一千年,可不是要生厌了?”   “怎么会厌呢?一千年多短啊,我还嫌不够呢!”汤姆的手紧了紧,“我们一起在窗外种一颗竹子,一起看窗边的竹子长成一片竹林,看到我们头发一起白了,多好!”   黛玉听着汤姆的话,觉得美好极了,如果两个人一起,能够看一颗竹子长成一片竹林,看的头发都一起白了,那该是多么难得,多么值得羡慕的一件事情啊,“那我可没有你这么贪心,我不祈求度日如年,也不需要一千年。我就希望那颗竹子长得快一点,可以在我们头发都白了的时候长成竹林,这样我们就可以有许多新鲜的竹笋了!”她在哪个温暖的怀抱里转了个身,问她看不见样子的恋人:“你喜不喜欢竹笋汤,我可以给你做!”   “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即使看不见,汤姆也能想象出,黛玉此刻眼睛必定是亮亮的,仿佛有星星被揉碎了洒在她眼睛里一般,只是这般幻想,汤姆便觉得自己的心里软成了一团。   “黛,我想带着你去我的地方,去霍格沃兹,去魔法界!”汤姆感受到怀中的身躯一颤,知道自己这话说得过于孟浪了,但是他想说给黛玉听,告诉黛玉他的期盼,他的欣喜,告诉她,不止她在等待,他也在努力。   黛玉听着汤姆的话,心里先是一喜,然后又是一酸。他们两人,虽则心意相通,但是这么久的时日以来,竟是除了可以触碰到彼此之外,连对方是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   汤姆来去,都是一梦的结果,看起来犹如上天的垂怜一般,可谁也不知道这份垂帘怜什么时候便被收了回去,有时黛玉只是偶尔一想,心里便空荡荡的。   她这一生,自打父母皆去了,便一直小心翼翼的活着,在这偌大的府中,只是当个客人,不好多说一句,不能做错一步。最大胆的事情,便是不顾未来如何,一心只想和陪她长大的那个人在一起。   黛玉不知道汤姆的想法,两人在一起时甜蜜无比,但是他们汤姆不在的日子里,她有时候想到这些,便更添忧虑。她长在外祖母身边,性子又敏感,贾母对她2和宝玉有什么心思,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只不过装着不懂不在意而已。   她有时候想着,若是外祖母真下了决定,无论是府内还是府外,她都是不能肯着。再不济,她一直是有病的,便是别人不在意,她为着病清清白白的去了,几全了林家世代的清名,也全了与汤姆一番真情,这般想着,连病都是喜事了。   所幸自打宝钗来了后,她为人贤惠大方,又是珍珠如土的薛家,府中竟是没有不喜欢她的。又为着一个和尚给的金锁,不久就传了金玉良缘的风声,她虽然厌恶那些一双势利眼的小人,心里却着实长舒了一口气,既然舅母他们都喜欢宝姐姐,外祖母也不能越过人家的母亲去。   只是黛玉心中又隐忧,却不知道汤姆心里是否有这般想法,却不知道,汤姆从一开始,就想着,要带她到他的世界里去。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黛玉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汤姆个问题来的太突然,她几乎都没有也不敢想过还有这个可能。她挣脱了汤姆的怀抱,快步走到桌边,兀自倒了一杯水来掩饰自己心中的波涛。   “不是突然,我从一开始就想带你去我的世界!”汤姆站在他的身后,“自打我知道心里住了你,我就想带你离开这里,去另外一个地方,尽我最大的能力,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额!”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我知道,你在这里不开心,不自在,因为这里不是你的家,你的家没了,我想给你一个新的家。何况,我在你爹爹的灵前发过誓的,我答应他让你好好的!”   “你这人,怎么……”黛玉没想到他居然那般早就下了承诺,羞涩不已,语气也带了些娇嗔。   “你那么好,黛!”汤姆将黛玉的手握在手心里,“我想带你去魔法界,哪里有很多神奇的东西,连画像都会说会笑,你再也不用怕无聊,我可以陪你去对角巷,给你买冰激凌。你可以在我们的庄园里种各种你喜欢的植物。如果你住不习惯,我们可以建一座东方的园林,和你的家一模一样的!”   “你这人,真是的……”   “你愿意吗?我的追随者会称你为主母,尊敬你像尊敬我一样,他们会喜欢你超过对我的服从,然后你就可以让他们给你找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们会很乐意的!”   “谁,谁答应你了,你就没想过我不想跟你去吗?”黛玉听着汤姆的计划,未来的每一天里都有她的存在,就像她过去的每一天都有他一样。   “你会愿意的,因为我在那里,”他又将女孩抱进怀里,“到时候我出去工作,你要是喜欢,可以出去走走,若是有空,可以替我熬一碗汤,不过汤偶尔做就好了,我舍不得你太辛苦,家养小精灵们也会哭的!”   “那……”黛玉此刻几乎要羞的说不出话来了,可是她也不由得随着汤姆的话想象以后的生活,竟觉得真的要背井离乡也是可以的,“怎么去你哪里呢?去了,我还能回来看看吗?”   “当然!”即使知道她不会拒绝,但是没想到黛玉竟然这么快就接受了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女孩柔嫩的脸蛋贴在他的心口,呼吸声和他的恶心条似乎融为一体了一般。汤姆欣喜若狂将女孩抱起来,像那些恋爱中智商为负的蠢狮子一样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在女孩的惊呼和欢笑中又重新将她锁进怀里。   “很快的,黛,我已经有头绪了,很快的,只要再等等,我就可以带你去一个新的世界,开始新的生活。只要你想,我会带你回来,我们去扬州,去见你的父母。” 作者有话要说:  度日如年什么的,想想还是蛮美好的! 汤姆君你这样就卖了食死徒真的大丈夫? 渣作者还是说话算话的嘛!说好的七号恢复更新奥! 一趟长途几乎可以去掉半条命,来自快废了的渣作者吐槽! ☆、第四十六章   斯莱特林继承人之名在霍格沃兹愈传愈盛,起先只是斯莱特林内部的消息,然后延伸到与斯莱特林教好的其他学院的纯血家族。一时间所有知情的人都在讨论这位失传千年后横空出世的伟大的黑巫师的血脉传承者,而汤姆不负众望的优秀显然让他获得了更加进一步的拥护。   荣耀带来的不只有光明,同样也有背后的阴暗。汤姆无比清楚的知道自己身边那些围上来的“合作伙伴”与“追随者”到底有什么打算,但他并不在意这些。没有什么东西来的无缘无故,哪怕四斯莱特林再世,也不能保证每一个斯莱特林都会不顾一切的追随他,更何况他不过只有一半的血脉,甚至这一份血脉并不一定来自于萨拉查·斯莱特林。   哪怕因为他自己和某些“有心人”有意无意的引导,人们已经忘记这为成绩优秀,长相俊美的继承人阁下不过是一位混血的孤儿。但是汤姆仍旧清醒的周旋在各种有意无意的示好与追随之中,他明白自己得到的并非全是忠心,但同样有热血的青年愿意奉以信仰。而对于汤姆来说,这一切已经足够了,筹码已经上桌,而剩下的,不过就是博弈而已,而无论是斯莱特林,还是汤姆·里德尔,都从来不会失败。   所以当那本从未见过的《高端黑魔法解密》出现在禁/书区汤姆经常查阅的地方之后,汤姆看着这本散发着古老和神秘气息的书籍,即使放在书架上,都能让人觉得充满了力量,而具有灵性的黑魔法书籍仿佛认定了契合的主人一般,在汤姆第一次忽略了他以后,锲而不舍的出现在汤姆的视线范围内!   汤姆颇具意味的挑了挑眉,顺应人心的从书架上取下那本浑身充斥着“我能给你力量的诱惑”的书籍,心里倒是有些意外,他倒是不知道,自己居然已经能让有些人如此忌惮了吗?他看着这本颇为珍贵的,只存在与霍格沃兹图书馆历史记载的书籍,无声的嗤笑,“倒真是下了血本了呢,真是不胜荣幸,,以及……”。他施施然的将书带出图书馆,正直的图书管理员似乎忘记了禁/书区书籍无学院院长签字禁止带出图书馆的规定,微笑给他盖了章。汤姆同样回了一个美好的微笑,优雅的道谢:“不胜感激!”   所以当他们除了鼻涕虫俱乐部,并没有什么作为教授的传导授业解惑观念的院长斯拉格霍恩教授出现在正在翻阅一本明显是黑魔法书籍的汤姆面前,而素来胆小谨慎的斯莱特林院长居然没有因为学生研究“不应该看的东西”严厉指责,反而颇有兴致的询问学生有什么问题的时候,汤姆便毫不犹豫的将困扰自己多时的一个问题抛给一脸倾囊相授的教授。   然后他在这位即使性格有所缺陷,但学术方面确实有着巨大成就魔药大师的口中,轻而易举就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秘密:魂器,永生和强大。   “魂器啊,那是力量最奥妙的通道,它带来的,不仅是无与伦比的强大,还有最令人羡慕的东西!”有着海象一般胡须的胖教授语气甜腻的仿佛他自己挚爱的苹果酒,神秘的语调仿佛透漏了多么惊天的秘密一般。   “确实是很大的秘密啊!”汤姆侧耳认真的倾听者教授的科普,修长的手指敲击着平整的书面,仿佛在认真的思考教授的每一句话,脑海中却映出了另外一个人严肃的语气:“灵魂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汤姆,你要记住,力量的传承来自血脉,但是力量的源泉却始于灵魂!”   长袖善舞的魔药大师语气仿佛伊甸园里引诱了夏娃的蛇,用学术的权威向他的学生科普本应该深藏于历史的的东西:“巫师的力量只能靠天赋和血统,但是以生命为献祭,将灵魂收藏,每一份灵魂都有将带来成倍的力量,这股力量会让人十分强大,拥有的人将会站在巫师界的顶峰!”   记忆中温和的少年神色珍重的告诉他初次接触黑魔法学弟:“尤其是对于巫师来说,灵魂的完整与强大是巫师强大的根源。黑魔法之所以被巫师们所摈弃,就是因为它造成的很多伤害是直接作用与灵魂的。”   “那么,为什么除了这本书,没有其他的关于魂器的记载?”好学的学生向他解惑的恩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与好奇,然后得到了解答。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做魂器的,强大的根源同样是强大,而魔法的奥妙是永无止境的!”这位有名的八宝灯笼圆滑的向他的学生解释道:“魂器的一个作用就是提纯并且激发血脉的力量,那么血脉自然也是能否制作魂器的门槛!”他意味深长的的看着自己的学生,仿佛不经意般的脱口而出:“不是谁,都拥有四大巨头那般纯粹而有力量的血脉的!”   汤姆微笑,落在别人眼中仿佛是一个惊喜的弧度,耳边温润的声音仍旧在回响着:“就那阿瓦达来说,能一瞬间置人于死地的魔咒虽不算多,也不能说没有,但是为什么阿瓦达索命咒是三大不可饶恕咒之首,因为它不仅是夺走生命,更是泯灭灵魂,或者说,三大不可饶恕咒之所以四禁/咒,就是因为,它们的伤害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这才是最不可饶恕的!”   “魂器属于黑魔法的范畴,因此很多巫师四不愿意尝试的。”斯拉格霍恩朝着汤姆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但是规则是规则,不能违反,但是可以利用不是吗?”   “变强的方法很多,就像邓布利多教授,他是诶大的白巫师,但没有人可以否认打败了黑魔王格林德沃的英雄的强大,这样看来,魂器也不是那么的厉害!”汤姆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院长脸色一僵,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头上不存在的汗水。   “黑巫师很多以疯狂闻名,以疯癫致死,不仅是因为人民所说的本性的问题,魔法没有正邪之疯。而造成黑巫师大多数疯狂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在利用黑魔法的同时,因为不能驾驭,反而被黑魔法伤害了灵魂,着才导致了黑巫师的神志,性情都出现问题,乃至自己被自己害死!所以汤姆……”年长者黑色的瞳孔幽深的犹如一潭深泉,他告诉自己的学弟:“黑魔法确实强大,但这是一柄双刃剑,你如果要使用它,必须先学会驾驭它,不能被所反伤,在你学习黑魔法之前,记住我的话,任何收益巨大的黑魔法,都不意味着你付出的代价会更大,有的代价来源于其他,但有的,只能你自己付出。”   “当然不是,魂器最重要的是”教授神秘兮兮的透漏道:“它可以带来永生,你要知道,只要一个魂器还在,那么这个巫师就不会死去……”   目送走哪位因为自己说漏嘴而泄露了不应该让学生知道的东西因此恳求他的得意门生为此保密的教授,汤姆抚摸着书籍黑亮的封面,眼神晦暗不明。纳吉妮终于从他的口袋里探出头来,好奇的绕着书面上几个鎏金的大字转圈,然后把自己打了一个死结。   汤姆看着纳吉妮犯蠢的样子,越挣扎越吧自己捆得越紧的白蛇一点没有最近被奉为斯莱特林的象征,地位直逼那条传说中的蛇怪的威风样子,汤姆一边帮撒娇的纳吉妮揉尾巴,一边问它:“你说,我们这位教授,是不是把我当成傻子了!”   “汤姆最聪明了!”被揉的舒坦了的小蛇谄媚的讨好道,汤姆几乎被它抖笑了:“要不是着可能有空间联通的信息,谁愿意听他糊弄!能驱使动我们这位教授,他背后的那位,可是有心了!纳吉妮,你说,永生怎么样?”   “那是什么?有小羊羔和小老鼠好吃吗?”在得到汤姆那部书好吃的的回答后,纳吉妮不感兴趣的摆了摆尾巴,“一点用都没有,要它干嘛?嘶……我想吃学长的炖排骨!”   “确实不怎么有用,”汤姆回道,然后他又嘟囔道:“毕竟我可是要和黛白头到老的,永生这种东西,除非我疯了……”他笑了笑,意有所指:“也只有没有伴侣的那种,才会觉得别人会感兴趣吧!”   “纳吉妮,你要去哪里?”汤姆看着那条纤细的白色细长条向远处滑去,开口问道,头也不回的白蛇留着口水道:“我要去找学长要好吃的!”   然后它的尾巴被一只手按住,再也不能向前一步,只能回头抱怨道:“你和学长闹矛盾,纳吉妮可没有,凭什么不让纳吉妮去?”   “我没有和学长闹矛盾!”汤姆将纳吉妮拽回来,“学长最近很忙,不要去打扰他!”   “他在干嘛?”   “他要考试!”   “他才不会为考试忙,说谎的坏孩子!”纳吉妮反驳道,汤姆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鄙视。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为考试忙,但是他确实很忙的样子,不过要是确实有要事,为什么不找我帮忙呢?”   “因为你上次让他生气了!”   “都说了没有了,闭嘴!学长才没有你那么小气!” ☆、第四十七章   “外面的雪还没停么?”黛玉看着紫鹃端着药碗进来,不由得皱了皱鼻子,“我都说没什么了,天天喝着劳什子做什么?熏得我屋子一股子味道,你去开开窗来!”   “雪还没停呢,如今这般,哪里开得窗户?”之间紫鹃手上一个精致的托盘,里面一碗漆黑的药水盛在瓷白的碗里,散发着袅袅额热气,一股极为涩苦的味道便散发开来。   “姑娘可是越大越任性了,前些日子要不是和云姑娘她们跑去吃什么烤鹿肉,今个也用不得喝这个!”紫鹃走上前去,见黛玉靠在床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又给黛玉批了件衣服,“也不是我逾越,姑娘自己也该注意注意了,那地方本就湿冷,又大雪天的,一群人还是鹿肉,姑娘尽凑了热闹,也不看看云姑娘什么体格,从小到大病都没生过几回。这下好,当时热闹了,这会又是风寒又是积食的,可不又是折腾好几天的功夫!”   “好个嘴利的丫头,好的坏的都让你说尽了,这般能耐,怎的不做个大夫去?”紫鹃见心情和她打趣,心里安稳不少,这两天天气寒冷,黛玉本就是有些旧疾,一到换季就换了,偏偏又添了症状,一群人差点担心死,这会看她脸色有些血色,人也精神许多,这钓了好几天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   “姑娘若是健健康康的,我做什么都乐意!”紫鹃端着碗坐在床边的脚踏上,伺候着黛玉吃了药,见她苦得直皱眉,又拿了刚端进来的一叠点心,给黛玉压味。   黛玉尝着那点心,不是特别甜腻,却也别有一番清爽滋味,倒是极为难得,忍不住又吃了一块,才觉得嘴里的药味压下去了,这才笑眯眯的问道:“这是雪雁做的?怎么不见她,大雪天的跑哪去了?”   紫鹃见她吃了两块,忙顶着黛玉不满的目光将点心盘子撤了,这才答道:“这药苦的厉害,大夫又不让吃蜜饯果脯什么的压味,雪雁可不得费心做不冲的东西么,只是也不敢给姑娘多吃呢!”说着又给黛玉递了一杯白水,黛玉肠胃不好,尤其是吃药的时候,茶是万万喝不得的,“她原本做了糕点也想和我一块过来看看姑娘的,只不过琏二奶奶说让去拿什么东西,便让我先伺候着姑娘吃药,她自己过去了!”   “这两天也辛苦你们了,既然雪大,你待会给她弄点姜汤,别生病了。”黛听了,嘱咐道,又吩咐紫鹃:“你们自己也顾着点,穿厚实些,炭火也足着,不止我这边,你们自己也顾好暖。潇湘馆确实是湿冷了些,若那边给的不够,你找我拿钱,托你哥哥在外面买也是可以的,不可在这上面省了。”   “我们自己知道的,哪里要姑娘劳神,姑娘少想着些,自然好的快呢!”这边紫鹃将东西收拾好,回道:“我和雪雁都健壮着呢,哪里就一阵风吹倒了?再说炭火,老太太那边念着呢,从她的例里又分了一份,除了宝二爷那边,就单单心疼了姑娘呢!倒是二太太又说宝姑娘屋子大,怕炭火不够,从她的例里又出了一份给宝姑娘,如今园子里,也就属咱们三处炭火足呢!”   “是吗?”黛玉笑了笑,冷不防捂着嘴又咳了起来,紫鹃忙上去给黛玉拍背顺气,劝道: “姑娘就是心思太重了,不然一个小伤寒,可不早好了?”   “哪里是着凉,我自己什么光景我不清楚?年年这么一遭,我都习惯了!”黛玉听着紫鹃的话,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靠在床上,好一会才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往年里,我就是不想哭,为着什么小事,眼泪都要出来,今年倒也怪,连眼泪都像是少了,竟是轻易都不能流出来了,倒像是什么任务完成了一样,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哪有什么是好是坏的,姑娘不要多心。”紫鹃见黛玉神色恍惚,劝慰道:“眼眼泪少了,可不就是心情好了吗?今年姑娘心情一直好,有时候自己一个人也笑,我们看着也开心呢!”   “是嘛,有这么明显吗?”黛玉听紫鹃这样说,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原来以为自己掩饰的还算得当,不曾想竟然全在脸上了,想到那个“好心情”,黛玉便觉得连日来卧床的烦闷也要消除了。   “可不是嘛!”紫鹃说到这些也开心,“姑娘要一直这样才好呢,心里不装事,身体也好的快呢!”   “你倒真比大夫了!”黛玉嗔怪一句,又感慨道:“我原想着,这病也就这样了,多一天少一天的,又有什么要紧的呢?只是现在想着,还是好了的好,人生在世,总要活过了才不亏损。”   “姑娘这么想就好呢。”紫鹃听黛玉这样说,眼圈当即便有些泛红,忙低下头,装着整理手上的东西,“等过些日子天气好了,姑娘病好了,这药也就不用吃了。”   “汤姆!”阿布拉克萨斯朝着坐在沙发上翻书的汤姆答了个招呼,汤姆闻言合上手中的书本,冲着不经常出现在公共休息室的大贵族点头示意,言语间颇为随意:“阿布,难得见到你!”   “那是因为你太忙了,里德尔首席!”大贵族随意的坐在他的身旁,对那本明显属于黑魔法领域的书本视若无睹,反而说起另外一件事情:“你听说了吗?拉文克劳最近出了一件大事!”   从一样淡定的阿布拉萨克斯嘴里听到“大事”这两个字,汤姆显然有些惊讶,尤其是这件“大事”汤姆并没有耳闻的时候,他不由得挑了挑眉,笑道:“看来我真的是沉迷书本太久了,以至于消息闭塞到这种地步了,那么,亲爱的阿布,乐意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吗?”   阿布拉萨克斯罕见的拒绝了他,“我想当事人可能会比较想当面告诉你,我不过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说完他站了起来,“有人要我给你带句话,说是……老地方见!”阿布拉克萨斯凑近了汤姆,蓝色的眼睛剔透的如同水晶一般,“我很想知道,老地方是哪里,以及,你们居然会有如此隐秘而深切的交情么?”   “既然是隐秘了,那么自然不能让别人知道。”汤姆其实心里更加好奇,安为什么无缘无故的竟然会让阿布送口信,他压下心里的疑惑,没有问眼前显然比他更加好奇的人,“那么,我去赴约了!”   汤姆走到的时候,安正坐在宽大的桌子后面,空无一人的角落只有窗外微风吹过树梢的声音,他意外的没有穿学院的制服,只是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衬着他黑色的眸子,显得更加的沉静稳重。   “学长!”汤姆有些不自在的朝着安打了招呼,就坐在了他常坐的地方。安看着汤姆难得拘谨,知道他还在为那次的称不上争执的争执而尴尬,不由得笑了笑,将面前的小碟子推过去,里面放着几块精致的饼干。   汤姆有些怀念的看着那些东西,他还在一年级的时候明知是一个被隔离的混血孤儿,霍格沃兹自然不会让学生饿着,但是比起斯莱特林其他新生那些从猫头鹰寄来的家里的味道,孤零零的汤姆就显得有些可怜了。那时候每次见面,安就会这样为他准备各种美味的小零食,不多,刚好能满足正在长身体的男孩学习后补充精力的要求和解决馋虫的数量,所以那时候,对于那些明朝暗讽他没有母亲邮寄糖果的行为,他没有丝毫的不满或者受伤。   现在,看着眼前的点心,汤姆难得有些脸红,二年级以后,在自觉长大的他的抗议下,安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些哄小孩子的点心了。安看着汤姆难得的脸红,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那个他从图书馆捡到的小孩子已经五年级了。他笑着道:“吃一些吧,长大了的里德尔先生,没人笑话你的。不过记得给纳吉妮留点。”   汤姆咽下一块饼干,将迫不及待朝着盘子冲去的纳吉妮放开,才在安带着笑意的眼睛下开口:“学长,马尔福学长哪里?”   “阿布也算我的一个老朋友了,我们也算一起进的霍格沃兹了。”安知道汤姆想要问什么,回答道:“马尔福对朋友还是不错的,不是吗?”   “确实不错!”拥有同样的友谊的汤姆点头答道,“只是有些好奇,毕竟依照你以前说的,我以为你们可能有些……嗯……”   “旧怨?”安接着汤姆不好说出的话,解释道“一点隔阂而已,时间久了,也就释然了。”   汤姆点点头,仍旧不是很理解安让阿布送信的含义,安解释道:“我只是希望除了你们本身的友谊之外,他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你更加照顾一些,也希望你应为我。对他也照顾一些。”   “学长!”汤姆心中隐约有些不安。   “我以前有些事情对不住他,因此一直心怀愧疚,而你,汤姆,我几乎看着你长大,因此分外放心不下。”他看着汤姆,眼睛里有让人看不懂的情绪,语气依旧温和而清淡,他诚恳的对着他的弟弟一般的学弟说着可能已经嘱咐过另外一个人的话:“我希望我离开后,你们能够因为我,而互相成为彼此最信赖的人和依靠。”   汤姆怔怔的看着安,几乎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安叹息了一口,看着面前的男孩:“我申请了提前毕业,我要离开英国,回我的国家去了,汤姆!”   汤姆张嘴,好半天他才听到自己艰难而干涩的声音:“我听说麻瓜那边一直很不太平,尤其是那边,你……”   “这就是我要回去的理由,汤姆。”他眼睛很亮,“我的家,我的亲人,我的仇人,我的信念,都在哪里!”   “学长!”   “我已经在这边呆的太久了,久到我都忘记了我该干什么,汤姆,巫师界是个很平和很美好的伊甸园,而我,不属于这里。”   “学长,连毕业都等不了了吗?”   “我在麻瓜那边的课程已经结束了,而这边,对我来说也已经够了!”安垂下了眼睛,没有看汤姆的眼睛,“所以我分别找了你和阿布,就是为了想亲自告诉你们,校长那边的手续办好后,我就要走了。”   “我知道了,学长,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为我费心,现在你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我应该支持的。”   “我本来打算为你找到那件事的方法,但是我高估了自己,所以汤姆,我为你找了另外一个方法,去找灰夫人,拉文克劳的王冠蕴藏知识。”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这个时间点,按照我理解的HP的时间点,盖勒特·格林德沃应该是一/战到二/战之间崛起,二战期间一代黑魔王的势力达到顶峰,涉足麻瓜界,所以是大动乱。 然后邓布利多打败一代黑魔王不旧,汤姆入学,所以邓布利多对黑魔王阴影深重,比较警惕汤姆,到学长离开,巫师界虽然恢复和平,但麻瓜界世界范围内还属于动乱阶段,所以汤姆说不太平,而学长却一定要回去。 ☆、第四十八章   安离开的时候,汤姆和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一起去送他,常年湿冷的英国少见的阳光明媚,他拎了一个常见的手提箱,难得的换下了学院的制服和日常挺括的白色衬衫,穿了一件天青色的长衫。   那件衫子上有着寥寥数笔构成的兰花,不是巫师界那种绣上去便活灵活现在衣服上动来动去的样子,而是淡淡的写意手笔,用同色略淡的丝线绣上的暗纹。当安穿上这件衣服的时候,他们才真正的明白,他身上那股霍格沃兹的学生们称赞不已的所谓“神秘气质”,是他从来处带来的,所谓的“君子之风!”   这是汤姆第一次见他穿这属于他来的地方的服装,在霍格沃兹的时候,他见到的安一直穿着巫师们的服饰,即使他的气质明明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但是他仍旧有本事将自己融入其中。而如今他要回到自己的世界,汤姆这才发现,原来他从来,都不属于英国,也不属于巫师界,安·张这个人,属于另外一个世界。   马尔福没有说话,从一开始他就保持了沉默。说来也也奇怪,汤姆与阿布拉克萨斯也是关系非常亲密的挚友,两个典型的斯莱特林拥有的十分斯莱特林的友谊关系让他们之间的联系超过了绝大多数人。但是他们彼此之间却是第一次因为另外一个关系更为特使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一起出现。   “好了,就到这里了吧!”霍格沃兹高大的校门其实十分的华丽,不过乘坐各种工具进入学校的小巫师们显然从未注意过这个入口,汤姆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仔细的观察这坐巫师们摇篮的入口,恢弘的建筑仿佛一个沉默的守卫,每一个站在下面的人都显得如此的渺小。   千年前,四大巨头在走过了巫师的荆棘与苦难之后,将一座孤零零的城堡变成了巫师们的摇篮。从此,这座神秘而古老的建筑成为了成为巫师界最牢固的一座屏障,几乎所有英国的巫师都毕业于霍格沃兹,它不经是一座学校,也是所有巫师们的摇篮与归宿。   “可是不是我的归宿,而我即将归去!”安仰头看着这座建筑,霍格沃兹,这是英国巫师界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安乐的世界。   安站在门前,他的身后站着真正属于霍格沃兹的送别者,对比送他的两位斯莱特林难得的不复优雅的凝重表情,他仍旧是一贯的优雅而温和的样子,安看着身后的两个人,目光温暖。   整个霍格沃兹都在为这个千年来第一个申请提前毕业的风云人物而震撼,对于安·张这个人的讨论充斥着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但是,人们奇异的发现,即使他的名字在霍格沃兹如传奇般贯穿了他在霍格沃兹的每一段日子,但即使是拉文克劳内部,也没有人和这位有着任何可以称得上的交集。   他就像画像里老学究讲述的故事,故事跌宕起伏,主角让人崇拜,每一个听故事的人都为他惊叹,甚至在心里想着:“我若是认识他该多好啊?”但是故事只是故事,听完故事的人们会讨论主角的荣光,却不会有人想着与主人公有所交集。   等着老学究换了新的故事,听故事的人便会讨论新的主角,以前的故事,或许会有人记得,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一个与生活无关的故事而已,能抵得过多少新故事的更替,抵得过多少时间的流逝,又能留下多少痕迹呢?   阿布拉克萨斯神情复杂的看着安:“我没有想到我居然还会有亲自送你的一天。”马尔福家的继承人蓝色的眼睛有些黯淡,仿佛纯净的宝石蒙上了一层阴影。   安难得叹了口气,他认真的凝视着面前的斯莱特林,他曾经希望他也是听故事的人,而不是站在为他送别的门前。但是很多事情,有时候再高的手段,也无法达到目标,安开口,却只是叫了一声:“阿布……”   “我明白,有的事情,时间久了,自然就放下了。”阿布拉克斯笑了笑,将手中一个精致的项链递给安,“魔法部的国际门钥匙,单程,一次性的。落点据说在某座山脚,但是应该离城市很近,他们只愿意定到那里。”   “已经很不错了,你知道的,现在回国的飞机很难坐到,谢谢了!”安结果门钥匙,看起来十分精致而贵重的东西,和魔法部平时破手套烂鞋子的风格简直天上地下,完全不像一个一次性消费品。他淡定的收了门钥匙,向阿布拉克萨斯道谢,确实,如果不是马尔福家族的介入,这种联通两个洲的国际门钥匙,确实很难拿到。   汤姆一直没有说话,无论他已经变成多么成熟而又富有魅力,但是在安的面前,他一直是当初那个懵懂而无知,因为一句并不完整的诗句就跑到不正确的地方寻找线索的莽撞的孩童。而现在,那个给予他人生第一份善意,在他的成长中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将他的人生带上正轨的人就要离开了,并且归期渺渺,即使素来能说会道,汤姆也不知道说些该什么。或者说,处于一种别扭的心思,已经长大成熟的少年并不想开口。   安看着肩上顶着白蛇的汤姆低头站着,不言不语的别扭模样像他还是个一二年级的小鬼的时候一样,那时候他每次生气也是这个样子。安怀念的伸出手摸了摸汤姆柔软的卷发,笑着问他:“不和我道个别,为我祝福一下吗,比如说祝我平安长命百岁什么的,我亲爱的学弟?”   纳吉妮发出嘶嘶声,亲昵的抬起头碰了碰安的手指,汤姆紧紧的抿着唇,仍旧不发一言。安伸手为汤姆理了理他本就整齐的领带,将一卷羊皮纸塞到他手里,“这个东西上次忘记给你了,是一个魔法阵,里面很多的东西都比较难得,所以不知道可行性怎么样,但是这是唯一的办法了。”略高的拉文克劳低下头看着正在飞速成长的斯莱特林的眼睛,“汤姆,我要走了,照顾好自己,做事情多考虑考虑!”   汤姆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悲伤仿佛鱼骨一般卡在了他的喉间,他连忙闭上了嘴,将不该出现的声音咽回心里。安看着阿布拉克萨斯,又揉了揉汤姆的头,将少年整齐的头发揉得如同鸡窝一样才罢手。   踏上归程的旅人温柔的看着送别的人,最后嘱咐道:“要好好的相处啊,你们两!”被叮嘱的人看着他潇洒是挥挥手,消失在门钥匙扭去出来的空间中。阳光被空间的涟漪折射出水一般的波纹,安的身影如同化在了阳光里一般渐渐消失。   他的脸上的笑容安逸,汤姆和阿布拉克萨斯看着他与巫师袍截然不同的飘逸长衫,突然明白过来,或许对于安来说,在巫师界的日子,哪怕收获再多的荣耀,他依旧是个旅人;霍格沃兹的生活在怎样安逸,他依旧在漂泊。   所以安·张温和而疏离,哪怕只要他愿意,他能够得到任何一个巫师的信赖与友谊,但是他却不着痕迹拒绝与任何人产生联系,拒绝在任何事情上留下他的痕迹。   他从来到英国,来到巫师界,来到霍格沃兹开始,就在准备离开,就在准备被这个地方遗忘。只不过一开始多了马尔福一个意外,当他以为自己完美的处理了这个意外的时候,又多了汤姆这个意外。然而,即使如此,什么,也依旧改变不了。   对汤姆二人而言,此刻,安是离去,是道别,但是对于安而言,他不过是踏上了归途。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本来打算几百字带过的,但是学长果然真爱,所以单独给他一章送别,顺便解释一下前面的一些东西,比如辣么优秀的学长为什么拒绝鼻涕虫俱乐部啊,为什么学长好像除了汤姆和阿布没有什么朋友啊,为什么阿布和汤姆都不知道原来他们还有个共同的“朋友?” 学长这个人,一开始渣作者也说过,给汤姆一个朋友+导师+亲人长辈的角色,但是作为新手,写着写着,就压不住了,渣作者在写紫雪二人的时候也说过,渣作者希望自己的每一个角色都是有血肉的,有意义的,哪怕只是个丫鬟,只是个配角。笔力虽然不及,但是心意是有的。 渣作者一开始没想着会越写越喜欢这个角色,但是他的基调是一开始注定了的。给他的名字就决定了这个,为什么姓张,HP这边大家应该都可以猜到,安这个名,一开始就是基于这个时间点的一个美好的寓意,给他起名的人希望他一声顺遂,平安喜乐,也是一切终将安宁的意思。 好了,说得有些多,学长算是正式下线了,在出现就是快结局了,但是不要忧伤,渣作者这么这么喜欢学长肯定有番外的啦! ☆、第四十九章   大观园的冬天今年颇有些寒冷,大雪时断时续,还不到年节,府中又没有费心装饰,整个大观园竟是第一场雪以来一直被白雪覆盖着,倒显出与以往繁花似锦不同的干净来。   潇湘馆仍旧是一贯幽静雅致,黛玉喜静,这几日咳症又一直不太好。大夫吩咐了要静养,姐妹们虽然有来探视,但大多数时间也不变打扰,免得她劳累,衬着外面万物肃静的雪地,倒更显出几分幽静来。   汤姆仍旧坐在窗前的软塌上,听着窗外积雪簌簌的从沉睡的竹枝上落下的声音,最近因着各种事情而烦闷的心便奇异的平静下来。   他刚来的时候,黛玉正歪在熏笼旁的榻上看书,他常坐的地方惯常放着一杯香茶,想必是知道他该过来了。屋子里,一股清淡的兰香从一边的香炉里袅袅的升起来,倒让屋子里炭火的燥气散了几分,不过兰香毕竟清淡,还是有股涩涩的味道若隐若现。   “吃的什么药?可是又哪里生病了?“汤姆闻着那股被掩藏的味道,便有些担心,当下便走到黛玉身边,伸手探她的额头。   “前些日子吃了烤鹿肉,有些积食罢了,哪里有什么大问题。”黛玉听得出汤姆口中的焦急,笑着答道,“不是什么大问题,哪里值得这么紧张?”她伸出手将自己额头上搭着的那只手放下来,觉得有点冰,便放在自己捂手的捂子里暖着,嘴上却嗔怪道:“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哪里来的习惯?你能看出个什么来。”   汤姆觉得她额头的温度正常,心里才稍稍放下一些来,不禁有些后怕的上前拥住黛玉。将头靠在女孩泛着香气的肩上:“还好没事,不然我怎么办呀?”   黛玉难得看见汤姆这般寻求依靠的模样,汤姆的头靠在她的肩上,对方软软的卷发在颈子间带出的痒痒的感觉。即使看不见,黛玉也感受到汤姆浑身散发出的不开心的气息。   黛玉感受着肩上的重量,一直以来,都是对方将她拥在怀里,安全得仿佛为她圈出了一个世界,这般柔软而依靠的样子,倒是十分难得一见。“所以,这是在撒娇吗?”黛玉心里不知怎么的就冒出一个撅着最要宝宝的小人儿来,当下心中软成了一团。   她伸出手回抱着汤姆,甚至安慰的拍拍他的后背,声音柔软而温暖,“怎么啦在你们的学校里委屈了?”   “没有。”闷闷的声音从肩膀上传出来,黛玉耐心的问:“那则么么啦?”   “我今天中午送学长走了,他还是离开巫师界了!”黛玉听着汤姆和她说巫师界那边的事情,“我都没开口和他道别,现在想想真后悔,学长肯定希望我能和他道别的!”   柔嫩的手摸着汤姆卷卷的头发,安慰着懊恼而难过的少年,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以前他比她大好几岁,但是时间的不同速度造成了最完美的相遇,现在,她都快和他一样大了呢。她再也不是那个在汤姆怀里无助的哭泣的小姑娘了,现在,也可以成为汤姆的依靠给予他安慰了呢。   黛玉素来是个喜散不喜聚的性子,因为人们相聚,哪里又有不散的时候呢?与其到时候伤心,倒不如一开始不聚,心里也落得清净。   但黛玉也能够明白汤姆的难过,她无数次听着汤姆提起他的学长,就像她在汤姆面前提起爹爹一样。对于这个只听说过的学长,黛玉的内心是感激他的,汤姆年少失孤,一个人孤零零的,即使有她,也不过梦里见着而已。在那边的世界,有个人做他的朋友,做他的长辈,陪伴他,教导他,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黛玉如今心里眼里都是一个汤姆,有人对汤姆那般好,对黛玉来说,比对她自己好还让人心生感谢!   “那你一定很不开心。”肩上毛茸茸的头点了点,黛玉开口道:“那你就不开心一会吧!”   “你就这样安慰我吗?”汤姆不满的抬起头,将手伸到黛玉腰间,一使劲就将黛玉抱到了自己腿上,将那个娇小的身子圈在自己怀里,只是声音仍旧十分委屈。   黛玉冷不防被他抱了一下,轻咳了两声,这才开口道:“你那里要安慰啦?”说完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缓了口气才接着道:“等不开心完了,你就开心起来吧,你的学长肯定也不愿意你不开心的时间太长的。”   汤姆轻轻的将下巴顶在黛玉的发顶,“那我只不开心一会!”黛玉在汤姆怀里,听他这样说,连忙点了点头。   汤姆就这样抱着黛玉,幽幽的兰香沉浮着,一片静谧。良久,汤姆才开口道:   “黛,我刚才听见你咳嗽了!”   “谁让你突然来那么一下子的,吓得我都呛住了!”黛玉听他这样问,嗔怪道:“下次不要这样了。”   “你要好好的,学长给了我一个魔法阵,我正在研究,马上就有头绪了!”   “我知道,你不要着急!”黛玉靠在汤姆胸前,听着他胸口传来的沉稳有力的心跳,脸上红霞遍布:“我总归,是在这里等着你的》”   汤姆抱着黛玉坐在黛玉刚坐的地方,熏笼发出暖暖的气息,让人颇有种现世安稳的感觉。黛玉身上有一股很美好的味道,不同于任何的香料香水,仿佛是从她骨子里露出来的味道。汤姆觉得,可能是因为这个姑娘有世界上最好的灵魂,所以她才带着世上最没得味道。   黛玉被脖子之间的气息宁德有些痒痒,温热的气息一点一点的打在她的脖颈间,那一片白皙的皮肤很快也和脸上一样染上了红色。黛玉觉得颇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揪着那人的耳朵将他的头揪远一些。   “做什么呢?这般不尊重!”   “我觉得你越来越香了!”汤姆龇牙咧嘴的把自己的耳朵拯救出来,语气倒是颇为诚恳,只是出口的话让黛玉又想揪他的耳朵。   只是手伸到一半,汤姆一躲,那只柔嫩的手边落在了汤姆的脸上。两人同时一怔,黛玉羞涩的像将手挪开,被汤姆一把拉住,放在自己的眼睛上。黛玉只觉得手底下汤姆长长的睫毛在自己的手心里扑闪,像小刷子一样,几乎要刷到心里去了。   “你睫毛倒是长。”良久,黛玉才冒出这么一句,只是手却一直放在汤姆的眼睛上,不曾挪开。   “是吗?”汤姆的声音带着愉快的笑意,问道:“那眼睛呢?”   黛玉便顺着在汤姆脸上的手缓缓的抚摸过这张脸,纤长的手指划过他饱满的额头,浓密的眉毛,细长的眼睛,然后顺着高挺的鼻子落下,像一片羽毛一样划过他的薄唇,   “说来也好笑,我们认识这样久,竟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黛玉用手观察着汤姆的脸,心里随着动作,描绘出汤姆的脸来。他一定是有双剑一般挺拔利落的眉毛,一双形状优美,带着桃花的多情眼睛,鼻子挺直而坚毅,嘴唇薄薄的,仿佛一道线。   她身处闺阁,自然没有见过多少男性。在见过的人中,父亲的五官总是清雅和煦的,别人说她生得好,其实她就长得像父亲;至于宝玉,却像他的名字,长了衣服好样子,却也是玉一般的温润美好。不像汤姆,每一处,都仿佛是深深的刻出来的一般,轮廓锋利而冷淡,但是皮肤确实温暖的,妥帖的。   他薄薄的嘴唇总是带着笑,黛玉想着不知道谁说过,薄唇的人总是最薄情的,可是拥着他的这个人……   这般想着,黛玉的脸颊上的颜色变更加的艳丽了,“这个人完全不是那样呢!”他想着汤姆对自己的好,想着他还为一个人的额离去而伤心,便觉得那句话真是胡说八道。   心思跑到别处,手上的而动作便停了。汤姆感受着轻柔的停在自己下巴出的手,觉得刚刚拂过嘴唇的羽毛落在了心尖上,让人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将它震落了。   “喜欢吗,黛?”   “啊,什么?”黛玉被汤姆的问句叫回神来,颇有些不理解汤姆的话,疑惑的问道。   “我说,喜欢你手底下这张脸吗?”不等黛玉回答,汤姆便洋洋得意道:“你肯定很喜欢,不然怎么摸这么久都不舍得放手,可见我的脸还是很得你的心的。”   汤姆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这张脸,因为他来自于一个他无比厌恶的人,这个人代表了他的存在是多么的不被期待,也象征了他的来处是多么的卑微而肮脏。但是他又是感谢这张脸的,因为没有人能够否认这张脸的完美与吸引人,他不需要一张迷惑人心的脸为他带来多么大的好处,但是……   他的女孩那般的美丽,他怎么能用一张惨不忍睹的面目去与她相配呢?即使知道无论他生出什么模样,黛玉都不会在意,但是他心里,却是在乎的。每当这时候,汤姆又会觉得,这张脸,其实也没有那般的不好了。   黛玉被他这样一说,当下便有些窘迫,仿佛什么小心思被撞破了一般,嘴上却逞强道:“有什么喜欢的,不过两个眼睛一张嘴,平平无奇的,也没有比别人好看到哪里去,我有什么喜欢的!”   “那可怎么办,”汤姆的而声音似乎有些难过,“你都不喜欢!”   黛玉被他的语气弄得有些紧张,实在是汤姆言语里的委屈实在太过浓重,一时间手足无措的安慰他:“其实也不是那么不好,其实挺好的……”她的声音小了下去:“怎样我都是喜欢的。”   汤姆久久不说话,黛玉心里便有些惴惴,刚要开口,边听着汤姆闷闷的笑声穿出来,当下便有些羞恼。   两人闹一会,汤姆抱着怀里的女孩,声音珍重无比:“黛,我就剩一个你了!”   “嗯,我在!我陪着你!”   “那你要一直陪着!”汤姆觉得女孩简单的回答温暖得让人想要落泪,他缓缓的底下头去,感觉到他的接近,怀里的身体有些僵硬。即使看不见,汤姆也知道女孩的脸上此刻肯定满是紧张和羞窘,只是她依旧没有躲开。   汤姆心里一软,将黛玉拥的更紧,然后轻轻的将唇落在黛玉散发着清香的发间,轻的仿佛一朵花飞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喜欢文文的时候也沙鸥仓一下渣作者嘛!(汤姆撒娇脸) 给个小剧场, 汤姆:女人,还满意你看(摸)到的吗? 黛:不满意,退货! 写到文中某一段是特想写这句,但是渣作者还是有节操的! ☆、第五十章   作为以雄鹰为院徽的学院,拉文克劳的塔楼一直是霍格沃兹最高的建筑,甚至比唯二的塔楼之一的格兰芬多的塔楼要高出一大截,不得不说,对于一部分学生来说,这样的地方一直是他们夜游或者探险的好地方。   但是奇妙的是,塔楼顶端素来人迹罕至,毕竟有兴趣夜游和探险的格兰芬多更青睐于禁/林或者其他更富有传说的地方,而不是跑到别人的地盘搞破坏从而挑起某些不必要的矛盾;而作为地盘的拥有者,拉文克劳们明显更喜欢呆在他们独有的图书馆中与智慧交流,而不是在高高的塔顶吹冷风然后由于防护不当而被医疗翼暴躁的主人灌一杯口感难言的感冒药剂。   因此对于常年常驻与塔顶的幽灵灰夫人来说,即使这里的安静很符合她已经沉淀了千年的心情,但是狂风吹过的声音伴随着了无人迹的孤寂,总是会让这个变成幽灵的时候还十分年轻的拉文克劳感到十分孤独。   不属于拉文克劳的来客不请自来的踏上这四周空荡荡的塔顶的时候,拉文克劳美丽的幽灵正小心翼翼的看着一朵不应该在顶楼出现的粉嫩的小花。那朵花被种在一个小小的,瓷白的花盆里,盆壁上有着青色兰花静静的开着。   汤姆站在入口处,安静的看着幽灵莹白透明的手指一次又一次的穿过那多似乎是准备绽开花瓣的娇嫩花苞,她或许只是想摸一摸那个细小的生命,又或者是想试试这上面是否还有哪个给她送花的人的温度。但是无论为着什么样的原因,即使她仍旧还可以看见这个世界,能够在世界上留下自己的影子,她仍旧只是作为亡者存在的灰夫人,生者的世界,已经与她分离了。   “很美的花,不是吗?”女幽灵的目光仍旧没有离开那朵花,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是汤姆知道她是在与自己说话。他走上前去,目光看着幽灵的手指散发出莹白的光芒,轻轻的贴着花朵的边缘,仿佛在抚摸着花的精灵一样。但是他们都清楚,这一切不过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假象而已,汤姆想起那杯他永远端不起来的在他面前缓缓蒸腾出清香的茶水,仿佛理解了这股绝望。   “确实很漂亮,很配你,美丽的夫人!”闯入拉文克劳的塔楼顶部的斯莱特林语气诚恳,拉文克劳的幽灵被他夸奖的语气逗得嘴角翘起明显的弧度。她的眼睛终于离开那朵花,看向这个英俊的斯莱特林:“你真会说话,比你们学院的那个巴罗要可爱的多,所以我说他是个斯莱特林的异类嘛!”   已经被称为夫人的幽灵抱怨着,她的脸上有着少女般的欣喜和抱怨,语气里有着没有被世事侵扰过得天真和美好,这和她刚才看着画的样子截然不同,“我知道你!”幽灵的语气轻盈的仿佛春天里飞过花朵的蝴蝶,“你是斯莱特林的里德尔先生,来找我打听一件只有我知道的事情。”   汤姆有些诧异这位素来以性情古怪闻名霍格沃兹的幽灵,灰夫人在霍格沃兹甚至是比皮皮鬼还让人难以招惹的存在,这个塔顶的人迹罕至也未尝没有这里是灰夫人的地盘的原因。汤姆作为一个斯莱特林,自然没有与一个拉文克劳的幽灵打交道的道理,不过……汤姆倒是有些惊讶与这位夫人与传言相差甚远的优雅与大方。   “你很好奇是吧,我怎么知道这些的!”幽灵似乎看见了汤姆的惊讶,满意的笑着。即使已经死去,她依旧有着拉文克劳对于解答难题和创造难题的兴趣。汤姆看着那个小巧精致,比一个茶杯大不了多少的花盆,终于说出了他踏上塔楼的第一句话:“本来蛮好奇的,不过看到这多花,就什么也不好奇了。”   灰夫人也看着那朵花,听到汤姆这样说,她的笑容更加的温暖了几分:“他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很有趣的孩子!”   汤姆挑了挑眉,对孩子这个形容词有些不置可否,“你们很熟?和这朵花的主人?”   “这里是个很安静的地方!”灰夫人回答道:“恰巧他是个需要安静的人。”汤姆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幽灵的目光却又回道了那朵花上:“他是个很好的人,每次都会为我带来一朵即将盛开的花,然后花开的时候他会放下书本,陪我一起看。他真的是一个很难让人不喜欢他的人不是吗?”   “……”汤姆没有说话,灰夫人也不准备一定要他的答案,一人一幽灵又低下头去,看那朵粉红色的花苞在月光下轻轻的晃动,然后紧闭的花苞缓缓的裂开一口子。   “真的是今晚开花呢!”幽灵的语气冲满的惊喜,她回过头,发现寡言的斯莱特林似乎被她吓到了,俊美的脸上满是疑惑,不由得有些对刚刚失态的羞涩:“他说这朵花会今晚开呢,不过不能陪我看了!”   灰夫人的话让汤姆有些恍惚,或许是那个年长的拉文克劳依旧不放心他斯莱特林的小学弟,为他做了诸多安排;又或者是这个人留下的痕迹是在是太过深刻,汤姆总会忘记那个对他而言亦师亦友的人已经离去,而因为他的任性,他们之间,连一句道别都没有。   “不够他说会有人陪我看的,而且同样会有人给我带花的,他说的那个人是你吗?”幽灵期待的问道,有求于人的斯莱特林在那双意外的充满生机的眼睛的注视下艰难的点了点头,换来聪慧的幽灵明了的笑容。   “我会告诉你你想要的消息。”小小的花朵,只有几片薄薄的花瓣,此刻它已经完全绽放了,在月光下的样子仿佛看见心上人的少女颊上的薄云,纤细而脆弱,却因为纯洁而美丽。   幽灵脸上少女般的活泼不知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花开了,她又变成了传闻里那个忧郁而神秘的亡者,“你和他很像,你也是个很难让人不喜欢的人,只要你愿意,可你们又是不一样的。”   汤姆对对她的结论不承认也不否认,他只是说:“你只要这种花,还是其他的花都可以?”   灰夫人仔细的看着汤姆,她知道斯莱特林都是什么样的,冷血,疯狂,为了自己的目标可以利用所有能够利用的,不会有一点的怜悯;但他们同样的固执,深情,只要他们觉得值得,便能够牺牲所有,包括自己。   “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呢?”幽灵并没有回答汤姆的问题,只是直白的提出自己心里的疑问。汤姆这才真正的感受到一股惊讶和不可置信,他的喜欢是个秘密,知道秘密的人已经离去。但是在场的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他们之所以可以如同老朋友一样的交谈,就是因为花盆的主人,但是汤姆没有想到,这个秘密会被一个幽灵知道……   “你不要误会,他没有提起过这些,他都没有提起过你!”灰夫人看着那个瓷白的花盆,青色夫人兰花挺拔而舒朗,“他只是说有人会代替他为我送花,希望我可以给他一点点帮助!”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这么做!”汤姆对于灰夫人急急忙忙的解释有些不满,这个幽灵,凭什么会觉得他会因为一句话去对一个他永远都不会怀疑的人心生芥蒂。   “你这样倒像是个孩子了,就好像……”见多识广的幽灵绕着他飞了一圈,笑容又活泼了起来:“我说你哥哥坏话了一样。”   汤姆有些懊恼,他对于这个幽灵琢磨不透的性格颇有些头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默认了她口中的事实。幽灵见他神情无奈的样子,倒觉得他像个真正的少年了。   眼前的斯莱特林的名声早已充斥着整个霍格沃兹,甚至身为霍格沃兹的幽灵,她还能察觉出别的什么,这些察觉让她对这个真正的斯莱特林有种十分矛盾的感受和亲近。他是千年前的斯莱特林遗留于世间最后的血脉,而她是罗伊娜留在霍格沃兹最后的牵挂,从某种意义上,飘荡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幽灵对这个少年时亲近的,就如同这座几乎有了生命的城堡一样,亲近与一份流传了很久的血脉,并且希望她重回荣耀。   灰夫人带着汤姆朝风吹不到的角落里走去,汤姆才发现这里有个小小的茶座,样子精巧而干净,虽然看起来年代久远,却一点都不显斑驳。他在灰夫人的示意下坐在一边,幽灵笑眯眯的告诉汤姆给她带花的孩子也喜欢坐在这里看各种各样奇怪的书籍,然后在汤姆放松下来的时候,又继续她刚才的问题。   “你的心上人是什么样子的呢?”幽灵看起来好奇极了,“她是个温柔漂亮的小姐呢?还是个英俊聪明的先生呢?”她眼睛里有着每一位拉文克劳都会有的求知的光芒,但是寂寞太久的亡者却将它闪现在打听人间烟火的路上。   看见汤姆不回答,灰夫人美丽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你不会喜欢你的哥哥吧?”   “我以为,以为优雅的淑女既不会打听别人的隐私,也不会揣测一些不实的东西!”汤姆忍不住打断幽灵的猜测,与他而言,有些东西,容不得别人有一点点的编排。   “可是我已经不是个优雅的淑女了啊!我已经死了,你看”幽灵张开她的手指,很美的一双手,骨骼纤细,形状优美,能让人想起她之间拂过的鲜花的香气和书页的芬芳,除了那泛着珍珠白的光芒与隐约可以看见手掌对面的半透明的质地,没有人可以否认这是一双很美丽的双手。   灰夫人看着这双手,幽灵早已经失去作用的泪腺酸酸的,她收起手,又带着少女般天真的笑容看着汤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消息呀,而且我还敢说我知道的东西整个巫师界都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们两个互相交代一些东西,不是很公平的事情吗?”   汤姆自然明白有些东西的得来肯定要付出应有的代价,甚至可以说他有些惊讶与灰夫人对他的亲近与慷慨,他看了看那朵盛开着的小花,发现灰夫人的眼睛也在看那个。   “你不要觉得有他的花就够了!”优雅的夫人这般对他说,“你拿故事换一个位置,拿以后给我送花换一个方法。而这朵花的主人,就是我愿意和你做交换的原因,秘密换秘密,这样才公平!”幽灵顿了顿,看着他:“即使是斯莱特林,也要明白等价交换的道理!而不是想着像糊弄格兰芬多那样糊弄一个存在了千年的拉文克劳!” 作者有话要说:  灰夫人是拉文克劳的女儿没错吧……?反正这里是,所以拉文克劳的额女儿对于四大巨头遗留人世的最后的血脉还是蛮亲近的! ☆、第五十一章   “姑娘今个精神倒是好多了!”雪雁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便见着黛玉披着件衣服伏在案上写什么,连日来汤药不断,黛玉整个人都消瘦了很多,本就是个风流袅娜的体态,如今倒越发显得弱不胜衣起来了。   “天气好了,人自然也就精神起来了!”黛玉笑了笑,脸色还有些苍白,雪雁见了,忙上前去帮着黛玉整理衣服,劝道:“就是精神头足,姑娘也该好好躺着才好呢,人家说养病养病,病了,可不得是要好好的养着!”   黛玉却不听她的话,若是以往,她自然也是要遵医嘱的,但是估摸着汤姆来的日子,她再怎么也是要挣扎着起来的。这段日子以来,汤姆每次来的时间都要晚很多,人也不怎么精神。黛玉心里想着他本就处境艰难,如今又是一个人孤军奋战,哪里在愿意让自己的病给他添什么烦忧?   因此每次估摸着汤姆来的时间,都只是强撑着起来,只求着瞒过一时便是一时罢了。她瞒的拙略,有时候来不及,处处便是破绽,所幸汤姆心里信着她,她说什么,他便深信不疑,情深至此,再敏锐的眼睛,便也失了作用。   雪雁见黛玉不乐意躺着,便也笑着道:“其实要说起来,园子里一些花也都开了,这两天天气好,姑娘要是乐意出去走走,透透气,也是养病呢!”黛玉见雪雁手上麻利,说话也有理有据,心里倒有些恍然。   自打到了贾府,她身边一直伺候的便是紫鹃,一是为着是外祖母所赐,自当看重,二来紫鹃也确实贴心稳重,颇得黛玉的心。因此黛玉虽然也看重雪雁,但身边倒是紫鹃接手的多。倒是没想到平日虽然对雪雁这丫头有所忽略,这丫头竟然也长成了这般伶俐的性子。   “好丫头,倒是愈发机灵了!”雪雁听着黛玉的夸奖,心里自然是喜不自禁,只是想着自己如何这个时候在黛玉跟前来,倒有些踌躇。黛玉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自是知道她要说什么的,只是她原本极为生气,这会虽然心绪平静,但总归有些着恼,道:“你们倒姐妹情深的很!”   “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再怎么着,一颗心都是为着姑娘的!”雪雁倒是不怕黛玉生气,只是劝道:“紫鹃姐姐也是为着姑娘,虽说做得有些欠考虑,但毕竟……”   雪雁说道这里,见黛玉的表情有些冷冷的,自己也讷讷的闭了嘴。她是跟着黛玉从林家来的,自然不是走的贾府的风气,因此很是能理解黛玉的心情。紫鹃自己擅自去试探宝二爷,结果一句姑娘要回去生生的让宝二爷犯了痴病,偏偏府里本就是处处紧着宝二爷的,可不是闹得满府风雨?也不知道那些嘴碎的背后怎么说呢!   黛玉心里何尝不知道紫鹃是怎么想的,她出自贾府,宝玉便是贾府的半个天,平日里又素来能够伏低做小,任谁看着都像个两小无猜的良配。只不过且不论她心里没有这般心思,一心一意的念着另一个人,便是单论紫鹃的自作主张,也不是一个姑娘的丫头该做的事。   “我便是平日里太纵着她了,才什么事都敢做呢!”黛玉本就为着病中神私不属,如今想着那些碎事便心里烦闷。这府中那个不是一双势利眼一颗富贵心?她原本就不想妄生争端,便是这样,都有人为着什么“金玉良缘”的宝姑娘来编排她这个林姑娘什么刻薄小性的话呢。   如今紫鹃是她的丫头,引得宝玉闹了这么一出,谁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呢,竟是硬生生将她林家的名声往地上踩呢!她是林家的姑娘,如何能这般看着自家的名声让人家那般的编排?   雪雁倒明白黛玉的顾忌与想法,也知道自家姑娘既然无心,自然也就无意,只是为着紫鹃如今整个人因着懊悔无比,憔悴了一截,便来劝几句。如今看黛玉的样子,也知道黛玉不过是让紫鹃警醒而已,怕也是过两天紫鹃认个错便不追究了的态度,一次心理也便放下来,便也不再开口相劝。   “你和你的丫头吵架了吗?”雪雁前面收拾东西刚走,后面汤姆便过来了。黛玉下意识看了一眼香炉,见最近都点着去药味的兰香刚刚续上,屋子中只有股清淡的香气和略略的苦涩味道,心下倒是放松下来。   “我和丫头吵什么架?没得这样诬赖人的!”黛玉回过头来,收拾了案上的东西,拿帕子压了压嘴角,这才回道:“你今个倒是开心的很?”   汤姆确实心情不错,甚至可以说是欣喜若狂,只是到了黛玉这里,他心里反倒是不着急了,“我自然是高兴的很,你素来聪明,倒是猜猜我为什么开心呢?”   “我又不是什么千里眼顺风耳,有着那般神通,哪里知道你为着什么开心!”黛玉见汤姆买关子,心下思量着这事必定是与两人都有关系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为着什么,便打趣道:“难道是遇着个绝色的大美人,还对你青睐有加?”   “这话虽不中,但我确实遇到了个绝色的大美人,还是个特别聪明的没美人!”汤姆顺着黛玉的话逗她,“我还答应人家等她的花谢了,就给她送新的花呢!”   黛玉心下一怔,她自是听得出汤姆是在逗她,却也明白他言之属实,当下心里便涌上一股子酸涩来。她自是信赖两人的感情,只是不知道是病中多思的原因,还是别人说她刻薄小性多了,就真的生了小心眼的掐算吃醋的性子?只是听着汤姆这般带笑的话,竟是一口郁气涌上心头,好容易一直压着的咳嗽,竟是再也抑制不住。   黛玉心里明白自己不该这样敏感小性,只是心里清楚是一回事,心里怎样想便又是另外一回事。她一边想着汤姆与自己也算是分隔两地,那般优秀的人,他们那边又是那样的风气,哪里能不沾上片叶?一边又想着自己病体支离,也不知道能撑到几时,到时候汤姆一个人,又让人心疼。当即也不知道是咳得还是喘的,泪水也布了满面。   汤姆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随便一句玩笑话,竟然引得黛玉这么大的动静,这厢听着黛玉又是咳又是喘的,顿时吓得什么调笑的心思都没有了,忙上前去搂过黛玉清瘦的身体,缓缓帮她拍着顺气,又止不住的道歉。   “好黛儿,是我错了,我不该说这些话的!”汤姆见手下的身体又消瘦不少,知道她最近肯定不怎么好,当下更是心疼。   黛玉趴在汤姆怀里,感受着那股温暖的气息,身后的手正一下一下的耐心的帮着她顺气,整个人也慢慢平息下来,只是想着汤姆刚刚温柔无比的样子,又想着自己如今一日不如一日的光景,心下更是悲伤,又不忍说什么,只是悄悄的将手里开着桃花的帕子又收的紧了些。   “我不过就是逗逗你,有了你,哪里还有女孩子能在我心里占美人两个字呢?”汤姆见黛玉不在咳嗽,忙忙过去倒水给她,又道:“哪位夫人是个亡者,都去世千年了,学长和她有交情,我是找她帮忙!”   黛玉接过水喝了两口顺气,觉得胸口不在憋闷,便要将杯子放下,只是突然想到这杯水怎么来的,手上动作不由得一顿。   汤姆还在继续解释:“学长以前见她一个幽灵挺孤独的,所以常给她送要开的花,我这不是只有给她继续送花,她才会给我我需要的东西吗?”感觉到怀里的身躯又是一僵,汤姆连忙解释道:“我怎么会随便给别的女性送花呢?这不就找你请示来了吗?你要是不愿意,我就不送了!”   “汤姆!”黛玉的声音闷闷的,还有些轻微的颤抖,汤姆连忙回了一声,就听着黛玉问:“水,你能碰到了?”   汤姆闻言一愣,将黛玉手中的杯子接过去,瓷器特有的润滑腻凉切切实实的在手心里,在不是以前那般如同一个可悲的幽灵一样无法触碰的虚无。   汤姆将杯子放下,一把将黛玉搂在,心里除了狂喜,竟然隐隐生出一股挥之不去的忧虑。他不知道那股让他与黛玉相遇的力量到底来自何方,这般举动又是何种意义,但是回顾以往,他才发现,每次他以为的更进一步,不过都是悲剧之后的补偿。   他第一次可以与这个娇贵的姑娘说话,是她被自己家的留言困扰,娇生惯养的姑娘一个人默默的流泪,他们第一次可以触碰到彼此,是女孩的母亲最终抛下了她还没有长大的姑娘,一个人去了黄泉的彼岸。   汤姆曾经为着每一次的改变而欣喜,只是如果说这些是等价交换,那么每一次的代价也太大了,而这次的改变……汤姆心知肚明,绝对不是毫无由来的,只是为着什么原因,他竟然一时一点头绪都没有。   “你刚才是为着什开心呢?”汤姆正在思考,冷不防被黛玉的声音唤回神来,“是为着这个吗?”   汤姆见思路被打断,也想起初衷来,他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莲花的发饰,放进黛玉的手心里,“我那时候看见她,就想着肯定适合你,只是一来那时能力有限,而来又不能带给你,”汤姆想起那时他看见发饰时欣喜的心情和窘迫的状况,一时便有些感慨。   他那时囊肿羞涩,又实在心心念念,原以为就此错过了,没想到这件东西倒与他有缘,时过境迁,最终还是到了他的手里,“前几天我才拿到了它,想着给你,便一直贴身带着,没想到竟然真的带进来了。”   黛玉仔细的看着手里的发饰,看着是个簪子的式样,也不知道汤姆那边是怎样找到这样的东西的。整体是朵莲花的样子,雕的栩栩如生,可爱无比,材质非金非玉,倒有股水晶的透彻,想来无论哪个女孩子看见,都会想着将它带到发间的。   黛玉小心翼翼的拂过那朵半开 的莲花,便看见那朵花动了动,竟然将花瓣紧紧的合上了,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巫师们的神奇,不由得小小的惊呼一声。   “这多花晚上会合住,白天随着时间慢慢就开了,中午的时候就开盛了,然后就又慢慢合上了,什么样子都有,你摸摸它还会害羞呢!”汤姆拉着黛玉的手轻轻的挠了挠,便看那朵花怯怯的张开了花瓣,露出了娇嫩的连心,然后又嗖的一下闭住了,黛玉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汤姆听着黛玉的笑声,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拥着黛玉,笑道:“等花开了,你带着出去,你的那些姐妹们肯定要羡慕你。”他想着他的女孩带着那朵和她那般相似的莲花的样子,心里又甜又软:“下次我看能不能把魔杖带过来,给你变戏法看!” 作者有话要说:  汤姆发现的问题,小可爱们猜黛玉能不能有所发现,所以她为什么打断汤姆的思绪! 想要这样一个发饰! ☆、第五十二章   汤姆站在女生盥洗室的门口,夜晚的霍格沃兹十分的我安静,也有的小子们肯定不会对这种地方感兴趣,因此就连守门人也不会带着他的宠物光顾这里,可谓是夜游最安全的地方了。   然而同样的,这肯定也不是夜游最能够选择的地方。汤姆的表情有些难看,要不是因为灰夫人只是给了提示,找路的是他自己,他几乎要怀疑那位貌似有些神经质的幽灵在和他开玩笑了。   “事实上现在我确实以为她在和我开玩笑!”汤姆嘟囔了一声,硬着头皮推开了门,空无一人的盥洗室让他稍微的不那么尴尬了。虽然明白这么偏僻的地方,不会有人冒着被夜游发现的危险跑到一个洗手间来,除了他,但是汤姆仍旧不放心的为自己施加了一个幻身咒,这才开始寻找。   “拉文克劳的冠冕自然是拉文克劳智慧的象征了!”幽灵的语气理所当然道,“虽然是遗物,但是既然让它们遗留下来,自然是有原因的!”   “所以呢?”年轻的斯莱特林问道:“我当然知道这些,我的意思是,你肯定知道他的线索不是吗?”   “应该在海尔波哪里吧!”幽灵的语气有些不太确定,“我记得我好像把它扔到海尔波的头上了,我本来先找时间拿回来的,但是……”灰夫人的语气突然低落了下来,她低头看着自己泛着珍珠光芒的半透明的身体,“后来就不需要了!”   “抱歉!”斯莱特林瞬间明白了她那句不需要了的意思,对于滞留于人世的幽灵们而言,生命应该是最遗憾的事情了吧《因为心有执念,但是时间却无情。   “没什么?”灰夫人露出了一个笑容,“时间太久了,我都忘记自己为什么会变成幽灵了!”她一直是个神秘而忧郁的存在,带着天之骄女的矜贵与疏离,但是在熟悉的人面前,却一直是一个天真和豁达的性子,仿佛千年的时光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依旧是那个受尽宠爱的女孩。   雕刻着蛇形暗纹的水龙头在阴暗中折射出冰冷的光,汤姆发出嘶嘶的声音,一道暗门应声而开,看着眼前不知深浅的地道,汤姆不清楚里面到底是否有危险,他只是想着黛玉清甜的声音和消瘦的身体,毫不犹豫的一跃而下!   逼仄的空间有细微的风从前面传来,汤姆顺着管道的方向向前走去,脚底下的土地粘腻而肮脏,污浊的空气中属于毒物的腥味浓重无比,唯一的访客却仿佛走在光亮的大厅,优雅而从容。   脚步声在尽头停下,终点是一个大厅一样的地方,意外的竟然保持着干净的原貌,一个巨大的石像立在那里,面容枯槁的老人神情严肃,不远处的石柱上,金色的王冠安静的挂在那里,仿佛被哪个不懂事的孩子随意丢弃的玩具。   汤姆站姿巨大的石像下,属于千年前伟大巫师的石像高大而威严,他的眼睛仿佛在仔细的打量着每一个不请自来的拜访者,让人的灵魂似乎都会受到拷问。汤姆别开了眼睛,将目光转向那个看起来颇有些暗淡和陈旧的冠冕,然后伸出了他的魔杖:“拉文克劳的冠冕飞来!”   作为鹰院象征的传说中的遗物乖顺的顺着魔咒的力量向汤姆的手中飞来,一切来得太过于轻巧和容易,仿佛夜游的学生顺手的到的战利品一般,除了需要考虑守门人的追捕,再没有任何的困难,以至于东西到手之后,汤姆竟然有种这就结束了的不真实的感觉!   因此当身后猛烈的腥风伴随着陌生的蛇语从身后快速的传来的时候,汤姆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恐惧或者警惕,而是一股诡异终于来了的安宁。   石像沉默的注视下,汤姆迅速的向旁边闪去,惊险的躲过头上有着肉冠的巨大青蛇的碾压。纳吉妮迅速的从他的兜帽中出来,落地的一瞬间筷子粗细的毒蛇以一种诡异的速度长大,体积客观的白色挡在它的主人身前,朝着对面比它如今的体型还要高大一倍的巨蛇发出威胁的嘶嘶声。   “蛇怪!”汤姆几乎瞬间就明白了攻击者的身份,他拉上兜帽,盖住自己的眼睛,在发现自己那条智商堪忧的宠物高度不过人家的一半因此根本无法直视到蛇怪的眼睛时微微的放下心来。   两蛇一人紧张的对峙着,蛇怪巨大的头颅缓缓的底下来,鲜红的肉冠在它的头顶微微的颤动,金黄的竖曈死死的盯着来犯者。显而易见,这条已经存在了太久岁月的魔法生物十分明白,除了有力的身躯和无解的毒药,它的目光有多么大的杀伤力。而对于眼前两个在它的眼里无比弱小的来犯者,任何一种手段都显然可以让它不费吹灰之力的获得胜利,即使它已经年迈。   直到它从眼前的人类口中听到熟悉的,已经一千年都没有再从任何一个人类的口中听到的话语:“请等一下,海尔波,我们无意冒犯,不过受人所托,取回一件东西而已!”   蛇怪冰冷的眼睛似乎第一次感受到了温热,作为一条被离开主人太久的宠物,它还以为自己将守着这个和他的主人一点都不像还不会说话的石像走完对于一条蛇来说已经太过漫长的岁月。但是梅林终究对他的子民心存怜惜,那双带来死亡的眼睛注视着穿着银绿色制服的少年,冷血动物的兽曈竟然带着些温柔的意味:“萨拉查……”   纳吉妮已经将汤姆一圈一圈的环绕在它的身体里,作为同类,黑曼巴反而更能直观的体会到面前生物的威胁和压迫,兽类的本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它逃走!然而它只是将自己肯定跑不快的主人放在它认为最安全得领域,然后毫不畏惧的竖起身体。   “我不会伤害你的,带着萨拉查味道的小不点。”蛇怪将它巨大的头颅放在对面唯一的人类眼前,“你可以放心的睁开眼睛,蛇类从不伤害蛇佬腔,海尔波也一样!”   它凑近的举动让纳吉妮莹白的鳞片一片片的炸了起来,汤姆伸出手安抚的摸了摸纳吉妮紧绷的身体,抬手将遮住自己视线的兜帽放了下来,露出了一双黑色的眼睛!   眼前的蛇怪身体盘旋出一个温柔的弧度,它头顶怒张的头冠温顺的立着,汤姆感受着血脉伸出传来的亲近和巨蛇身上传来的欣喜,伸出手摸了摸它鲜艳的头冠,露出了一个蛇怪感到无比熟悉额笑容:“你好,海尔波!”   任何东西,无论它本身资质如何,千年的时光也能够赋予他常人所不能拥有的阅历,更何况作为一条仅存于世的蛇怪,而它的主人曾经是最伟大的黑巫师。   海尔波所提供的信息实在是太过于珍贵和难得,即使它只不过是在复述它在漫长的时光里所不断回忆的,它的主人的言论。但显然,这些它最珍贵的东西,对于别人来说也同样的难得,哪怕是同样存在了千年的灰夫人,怕也不能知道的更多了!   汤姆在灰夫人的帮助下开始研究拉文克劳的冠冕所蕴含的丰富的信息的时候,纳吉妮终于找到了愿意带着它的朋友和长辈,汤姆在海尔波孤独的眼神中将纳吉妮留在了海尔波的蛇窝中。这条传说中令人畏惧的蛇怪千年来一直守着它的主人为它建造的栖处,固执的等待着一个永远离去的巫师。   它已经寂寞了太久,如今它已经走向了年迈的终点,而已经拥有魔法特性的纳吉妮的陪伴显然让海尔波觉得时间终于不再是日复一日在管道中毫无目的穿梭着等待终结的迷茫!   拉文克劳的冠冕和海尔波的信息将安留下的魔法阵的可行性和激发魔法阵的材料的信息掀开了冰山一角,但就是这一角,包含的难度便让望而生畏。作为一个无论哪个方面讲都是标准的拉文克劳的灰夫人第一次开始畏惧一项研究。   她想着劝汤姆放弃,但是对斯莱特林的了解让她数次咽下了到口的话语。因为交易,她第一次知道了汤姆的爱恋,年轻的斯莱特林说起他异时空的姑娘时眼里的光芒那般好看,让她想起千年前她还是个捧着书本无忧无路的小姑娘时每日清晨盛开在她的窗前的玫瑰的露水。   渊博而又聪慧的拉文克劳的幽灵第一次不知道如何开口去劝服汤姆放弃这个看不到前路的希望,因为塔顶千年不息的风告诉她,这是比绝望更为沉重的悲伤!   或者是对斯莱特林的了解让她明白一切的劝解都不过是徒劳,又或许是汤姆带着玫瑰芬芳的眼神太过于美好,让她这颗已经停止跳动千年的心也不由得想去争一个奇迹。   灰夫人看着汤姆无论多忙,都会每天晚上准时去见他心里的那个女孩,他偶尔会分享那个美丽的园子里那个有着同样美丽的名字的女孩的点点滴滴。   已经成为霍格沃兹男学生会主席和斯莱特林真正的领头羊的男孩无论多么游刃有余的优雅周旋于各种势力的纠葛和或者永无尽头的资料中沉沉浮浮,当他提起他心中的珍宝窗外那开始泛起新绿的竹林的时候,总会让每一个人都不忍心不去祝福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三章   暮春时节,花褪残红春杏小,大观园整个进入一种衰败与繁华交替的场景,新绿消散,浓荫却开始大片大片的占据的视线,显现出一种更为强悍的生命力,园中各处也都开始筹备着换了清凉的夏装,显出一种熙熙攘攘的热闹来。与之相对的,潇湘馆在一片绿竹越发浓郁的阴影里却露出一股无法掩饰的颓然与衰败,愈发显得与这繁花似锦的大观园格格不入起来。   紫鹃从外面进来的时候,见春纤正在走廊上训斥两个小丫头,样子似乎是气急了的情形,忙快走了几步,上前去拉住春纤,问道:“什么事情,要你发这么大的火,也不怕惊动了姑娘!”   春纤红着眼睛不说话,她比雪雁还小几岁,性子确实最敦厚温柔的,与紫鹃素日稳重不轻易与他人计较不同,她是真的宽和的性子,素来不骄不争,对着底下的小丫头也不肯动怒,如今这般情境,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   紫鹃见下面两个丫头低着头站着,也看不出脸上是什么情形,只看记得应该是洒扫的粗使丫头,平素都不在跟前来的。她拉着春纤,方觉她连手都是抖的,大热天的手心里冷冰冰的,果真是气得狠了。当下只是劝道:“姑娘平素最爱你性子宽和,等闲不与人生气,何苦为着两个小丫头,把自己气成这样子?”   春纤到黛玉身边尚短,她本是后来园中又分丫头,才到了黛玉身边,黛玉喜欢她性子敦厚,又有一股子痴气,身子还好的时候便提了在自己身边伺候。又因着她家里困难,虽是二等的名头,月钱却从黛玉这边补了一等的例,因此春纤心里最为感激不尽,更是一心对着黛玉。   此刻她听着紫鹃问话,眼眶更红,强忍着不掉出眼泪来,只拿手指着那两个丫头,道:“紫鹃姐姐,不是我耍威风,你听听,她们说得什么混账话,仗着主子宽厚,什么话都敢编排?”   紫鹃听了,心下觉得有些不妙。年前为着她自作主张试探宝二爷一事,姑娘生了好大的气,园子里又起了不少闲话,弄得她为着此事又是懊悔又是羞愧,好不容易风波平息了,可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若真是这样,也怨不得你们春纤姐姐说你们!”紫鹃问道:“你们说什么了,话仔细的和我说清楚!”   那两个小丫头此前被素来宽和的春纤教训了一顿,如今见着紫鹃也一脸的严肃,更加害怕,抖得和鹌鹑似的,哪里还能说清楚,紫鹃还要再问,便见着雪雁提着篮子从外面进来,也是一脸怒气,眼圈发红,只是到底顾忌着里头的黛玉,只是压低了嗓子说话:   “还能为什么话,姑娘还没怎么呢,老太太也在,怎么敢就这么编排起主子来!”说着抬眼看黛玉的窗户,新欢的霞影纱还是鲜艳的颜色呢,想着姑娘如今的光景,鼻子便是一酸:“竟然说什……说姑娘怕是得了癔症,或是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怕是要疯了!”说完,终究是忍不住,眼泪便流了下来,再说不齿什么话来。   紫鹃听了大惊,忙看向春纤,见她点了点头,流着泪别过脸去,心下当即明白,着两个丫头此前说得怕也是这是。黛玉病者,她和雪雁两个伺候着不得空,春纤也脱不开身,到今天才知道这些,只是看情形,这些闲话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当下便拉下脸来,对着着两个小丫头道:“姑娘病着,倒让你们失了管教,没想到你们竟然连这话都说敢说,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快点说清楚,不然看我绕不饶你们!”   两个丫头忙跪下来,一个略小的颤颤巍巍的回道:“紫鹃姐姐饶命,这也不是我们随意编排的,只是府中如今都传便了,说……说……”,见她实在说不下去,另一个接口道:“是园子里的婆子们说的,说看见姑娘开着窗,坐在窗前,梳妆得整整齐齐的,和人说笑,一点也不见病中的样子!”   雪雁秀眉一竖,骂道:“别人不知道,你们也不知道?姑娘虽然病者,但最重仪态,不说精神尚好好的时候起来坐坐,便是在床上也都是整整齐齐的,何况还有客人,难道蓬头垢面的才正常吗?”   那回话的丫头被一训斥,练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了:“可……可她们说……说姑娘的屋子里没有人啊!”那两个丫头一脸鼻涕一脸泪的,也不一个个的说了,谁能说出口便接两句,听到紫雪春三人心里发冷。   “本来也有人说指不定是没看见姑娘屋子的人呢,只是又说那天老太太叫人赏景,大家都在老太太那边,没得可能是姑娘来客了!”   “后来又有送东西的从窗户里看见过两次,都说……说根本没人……”   “住口!”紫鹃怒道:“那些婆子平日里吃多了酒浑说,你们也不知事不成?那个有规矩的下人送东西的时候会往姑娘的屋子里面看?安得什么心思?”   两个小丫头闻言都不肯说话,紫鹃见着更加的心凉。她自己是贾家的家生子,如何不知道这里面曲意逢迎,捧高踩低的风气?只是心疼黛玉一个客居的姑娘,竟然也能陷到这烂泥里,没得污了一身清白。   雪雁瞅着时辰,拉了拉紫鹃:“紫鹃姐姐把人拉远点去处理,这些话也不知道传了多长时间了,再让她们说下去,指不定要给姑娘安个什么名头呢!”说罢又擦了把眼泪:“也不知道哪个的手段,姑娘如今都这样了,碍着谁的眼了能?”   紫鹃伸手捂住雪雁的嘴,见她你说了才放下手,点了点头,嘱咐春纤将潇湘馆的丫头婆子都叫过来问话,又拉着那两个小丫头往旁出去了,又嘱咐雪雁:   “姑娘也该吃药了,你一个人小心伺候着,若问起我,你就说晴雯找我给她画花样子,别的不要说!”雪雁哎的一声应了,抬脚便要去端药,又被紫鹃一把拉住:“你把自己拾掇拾掇,这样红着眼睛,姑娘又要操心了,别让姑娘看出什么,没办法我找琏二奶奶去,再不济还有老太太呢,没得让姑娘又伤心!”   雪雁点头应了,见紫鹃往后头去了,自己忙去旁边的屋子梳洗了,又扑了眼睛,瞅着不见一丝痕迹,这才端着药往屋子里去了。   刚进屋子,便听着床上传来几声咳嗽,雪雁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快步走上前去,便见黛玉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此时正挣扎着起身。一张脸竟是一点血色都不见,整个人又清减了许多,雪雁心里又是一疼。自家姑娘自打冬天就一直病者,开始也以为不过就是例年要犯的节气病,没想到竟要到了这般光景;又想着黛玉虽说一直病着,但真正起不来身也不过就这几天的功夫,哪里能想到那些眼皮子浅的就按捺不住了。   雪雁手上不停,给黛玉身子底下垫了个靠枕,又调整了个合适舒服的位置,让黛玉靠着,这才去端了药来,见黛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笑道:“姑娘看我做什么?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人呢?”   黛玉冲着她微微一笑,她的病恶化的太快也太疾,竟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前几天她还能自己起来转转,如今竟连笑起来都让人觉得颇有些吃力了。她冲着雪雁手里的碗看了看,一碗乌黑的药汤子散发着格外浓郁的味道,皱了皱眉:“这药味道越发的重了,熏得屋子都不好了,怎么不点香了?”   雪雁拿着勺子喂黛玉吃药,见她虽然嘴上嫌弃,却乖乖的一勺一勺的吃了下去,想必也是想着自己的病快点好的,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太医说香料冲药性呢,吩咐不让点了,姑娘要是嫌难受,琏二奶奶刚送来一批香果,味道闻着也好,待会我摆上几个?”   黛玉吃了药,又拿白水压了压味,她如今连蜜饯果铺都是不能动了,听雪雁回话,不由得有些忧虑:“那果子平日倒是清香,只如今这满屋子的药味,怕是就不顶用了!”   雪雁只得安慰她:“姑娘忍忍罢,等病好了想点什么香都好,只如今真不行,那香果子要不然我多放几个?”   黛玉便恹恹的有些不高兴,雪雁心道姑娘这一病,性子倒是越发小孩子气了,当下只是轻声安慰她,却也不松口点香的事。吃了药又过了半个时辰,方才服饰着黛玉吃饭,一碗燕窝粥炖得绵软,黛玉却只进了两三口便够了,雪雁哄着又吃了一点,总共加起来也不过小半碗的量。   吃完饭,黛玉见又是雪雁自己收拾,完了又过来陪她,便问道:“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忙?”   雪雁忙答道:“紫鹃姐姐被晴雯拽走画花样子了,我回来的时候春纤刚被平儿姐姐叫走了,小丫头们又粗心,还不如我一个人来呢!”   黛玉见她这样说,只笑话她:“我都没想到,你还有嘲笑别人粗心的时候!”雪雁红着脸又些不依,见黛玉面上没有什么怀疑,也不再追问,便缓缓的放下心来。   黛玉靠着床坐了会,便有些不舒服,让雪雁扶着她起来走走。雪雁也知道老躺着,好好的人也得给躺坏了,便搀扶着黛玉在屋子里走了两圈,出了出汗。   “你说这两天,潇湘馆倒是越来越冷清了!”黛玉勉强走了两圈便有些精神不济了,只好又回到床上。雪雁打了水给她擦汗,便听着黛玉这般感叹:“以往我便是病了,来来往往的人总是不得清净,没想到这几天倒是冷清下来了!”   雪雁心下一咯噔,也不知道黛玉看出什么来没有,只是糊弄道:“前几天不是让姑娘们帮着管家么?怕都是忙着呢!姑娘又病着,怕是不想打扰姑娘吧?”   黛玉听她这样说,也只是笑笑,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小学生作文一般的开头,这章写的真纠结 ☆、第五十四章   女生盥洗室清晨发现一名死亡的拉文克劳的事情在算得上太平盛世,最大的新闻无非是那个格兰芬多夜游被抓或者今天餐桌上的居没有南瓜汁的霍格沃兹掀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当医疗翼这位名叫桃金娘的平时安静内向因此受到同学的孤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与同学的矛盾或者争执的女生并非自杀并且死因诡异,并不太像出自巫师之手后,思维活跃的小巫师们开始脑补出各种类似于#霍格沃兹盥洗室的神秘鬼影##杀人的神秘魔法生物##千年的报复#等一系列的故事,并且大范围的引起学生间的混乱和恐惧。   作为学生会的主席,汤姆和拉文克劳的级长作为少数几个有资格和教授们查看女孩死因的学生,在初次到达发现桃金娘死亡的盥洗室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次的事情,和海尔波脱不了关系了。   偏僻的盥洗室里亡者的躯体已经被覆上白布送往医疗翼,带着厚重眼镜的幽灵梳着两条笨重的辫子,哭哭啼啼着语无伦次的抱怨,饶是再怎么努力的分辨询问,最终也只得出了她临死前只看到一双巨大的眼睛,以及幽灵用梦幻的表情描绘出的那个出现在女生盥洗室让她倾心不已的高大身躯。   相关人员分头散去寻找那个可能是某个危险的魔法生物的杀人凶手,汤姆正要回斯莱特林安排一些巡逻,身后已经是副校长的邓布利多叫住了他:   “汤姆,我亲爱的孩子,你觉得这场悲剧,会事什么造成的呢?”   汤姆回过头,他自然之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即使这让他也十分懊恼,但是不得不承认,一条在密室等待了千年的杀伤力巨大的蛇怪搭配一条无法无天的剧毒黑曼巴,所产生的后果确实让人十分的措手不及。即使没有来的及问责它们,汤姆也能想象出好动的纳吉妮到底用怎样的语气诱惑海尔波去禁林享受一下美味的老鼠,而在盥洗室哭啼的拉文克劳又是怎样猝不及防的直面了蛇怪那双触之即死的眼睛。   汤姆甚至知道,作为作为学者的典范,邓布利多多少会有所怀疑,但是蛇怪的踪影已经消失了千年,谁又敢说它还存在于人世间呢?   “教授,”汤姆的表情十分的遗憾,仿佛在为这样的意外而悲哀,“无论是什么造成的,我们都会尽力的找出凶手!”他在泪眼模糊的新晋幽灵堪比蛇怪的凝视中稳如泰山的淡定回道:“以此告慰亡者!”   被提醒自己已经不属于人世的幽灵发出一阵心碎的抽泣,竟然比她知道自己成为幽灵还要伤心的多,她头也不回的钻进盥洗室的水管中,随即爆发的哭声昭示着这个地方成为她的地盘。   汤姆朝邓布利多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去,身后年长的教授摘下了自己的眼镜,神情复杂的看着学生的背影。他似乎突然发现,这个当初他亲自接引到孤儿院的小孩已经长成一个优雅而强大的巫师。   可惜……他似乎依旧是那个坐在孤儿院的破木板床上,神情骄傲而阴冷的孩子。   拉文克劳的死亡案件发生的让人措手不及,而同样的结束的也迅速而果断,深夜杀手的身影和盥洗室诡异的声音不再出现,流言开始在学生会和各个级长的安排下渐渐平息。   由某位不愿意透漏姓名的知情人士检举,里德尔会长一手查证得知,副校长一力担保才进入霍格沃兹就读的混血巨人海格在众人不知道的时候收养了一只八目巨蛛,并且将它养到足有一个大号的行李箱那般巨大。   即使这位三年级就已经有着小山般块头的格兰芬多泪眼朦胧表示这只“小可爱”不过是个无辜又可怜的“小毛毛”,绝对没有任何的杀伤力。但是有点脑子的巫师都清楚这拥有格外强大的繁殖能力以及毒性的蜘蛛可以长大到多么令人望而生畏的尺寸,并且会对巫师的生命造成怎样的威胁。   结合幽灵最后记忆里巨大的眼睛,以及活生生的“杀人证据”,即使仍旧有着一部分与海格亲近的学生认为这个傻大个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事实往往胜与任何的雄辩。即使他不是故意的,但是私自豢养八目巨蛛是事实,念在他未成年的情况下,学校并没有将他送往法庭,只不过是折断了魔杖,并且将他开除。   而作为破案的功臣,那尊篆刻着汤姆名字的特殊贡献奖的奖杯和他主人的照片被一起存放在霍格沃兹的奖杯陈列室中,这是学校给予每一个对学校有着巨大贡献的巫师的最高荣耀。   汤姆对那位无辜的女孩心怀愧疚,同样的,他也为自己在这场无形的硝烟与交锋中大获全胜而得意不已,然而当他踏入潇湘馆后,屋子里弥漫不散的苦涩味道让他心中的情绪一瞬间都消散无踪,只剩下没有来的惶恐与不安。   不大的屋子寂静无比,虽然汤姆每次来这里都很安静,但是与黛玉不让人进来打扰的静谧不同,这种安静压抑而空旷,让人似乎都无法呼吸过来一样。   汤姆当时脚下一软,似乎站都站不稳,他勉强扶着桌子让自己站稳,定了定神,才朝着那帘幕重重的窗边走去。   抑的咳嗽声不断的从那边传来,只听着,便能感觉到声音的主人到底承受着多么大的痛苦。汤姆只觉得那咳嗽声似乎每一声都砸在他的心上,将他跳动的心一点一点的砸的沉了了下去。   他甚至有些茫然,明明于他而言,不过前一天,他的黛还好好的,怎么不过那么一会会,就成了这个样子呢?   床上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汤姆忙走上前去,将那小小的一团身子揽进自己的怀里。他伸出有些哆嗦的手,摸索着抓住怀中人的手,就这般一拉,放方知道什么是形销骨立。   “黛,黛!”他下意识的将手臂环住,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无措的喊着待遇的名字,再也没有刚刚完美的扭转了一项本对他十分不利的的场景时缜密精明的样子。怀里的人却不能再像以往一样任他紧紧的抱着了,她似乎不能承受一点点多余的力道,撕心裂肺的咳出了声。   怀里的身子咳得浑身发软发抖,汤姆手足无措的拍着黛玉的背帮她顺气,他想为她取杯水,但是臂膀间的黛玉软得似乎他一放手就会倒下去,一时间,汤姆的脑中竟然是一片空白。   一声急切的“姑娘,怎么了?”拉回了他的神智,也拉回了黛玉的精神。紫鹃并雪雁二人端着药急忙的冲了进来,黛玉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在二人到她跟前来之前将身边的汤姆推到了一边。   等汤姆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站在旁边,听声音,应该是那两个一直跟着黛玉的丫鬟在帮着黛玉顺气擦汗,浓郁的苦味从一旁的碗中散发出来,融入屋子里同样苦涩的空气中。汤姆突然想起,不久前闻到的那股,压抑在清雅的兰香下面不和谐的,隐隐闻到的涩味,与这味道,似乎……如出一辙。   这边紫鹃和雪雁二人伺候黛玉用了药,知道自己家姑娘好洁,方才咳了一身一头的汗,此时定然不舒服,又帮着黛玉净身擦面,整理的清清爽爽的。   诸事处理完毕,见黛玉半阖着眼睛,二人知道她即使在病中,这个时候身边也是不喜欢要人的,只是轻轻道了声:“我们在外面守着,姑娘要是不舒服,就叫一声?”见黛玉点头,方才放心的悄声出去了,却也去的不远,只搬了凳子,守在廊下。   汤姆站在一旁,听着床上传来的喧闹的动静,第一次这般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甚至一时间连脚步都不能上前一步,似乎又有什么东西从心里长出来,然后深深的牵住了他的脚步。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见我这个样子吓傻了?”还微微带着点喘的声音拉回了汤姆的神智,听着声音里的无力和虚弱,汤姆忙将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甩出脑海,忙上前去将黛玉扶住。   “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了,明明上次还是好好的!”手下的身体就那么小小的一团,汤姆的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   “病来如山倒,哪里能有什么征兆!”黛玉倒是很平静,许是病得久了,什么别人看不开的,自己都在塌上想透了:“能健健康康的,自然是好,若是不能……”   “没有什么不能的!”汤姆打断了黛玉的话,“你一定会好好的,你忘记了吗?我还要带你去霍格沃兹看看呢!”   说罢也不等黛玉说什么,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放到黛玉手心里:“每次只能带一样东西过来,我原本想着,带魔杖给你变戏法看,可是又想立马把这东西给你!”   黛玉看着手心里的东西,小巧精致的一个盒子,看起来似乎是个坠子的样子,银青色相交的颜色,上面刻着活灵活现的蛇形,倒是十分好看的样子。   “你又给我带这些做什么,我又不缺戴的东西!”黛玉看着那盒子上的小蛇笨拙的将自己打了个结,心下莞尔。又想起那个莲花的发饰,以为是汤姆从逗她开心的东西,只是嘴上这般说着,手上却小心翼翼的拿着。   汤姆伸出手托着黛玉拿坠子的手,轻声解释道:“这是我的家族传承了一千年的东西,我想将它交给你,从此,我的未来,我的荣耀,我的一切,都将与你共享!”   黛玉听着汤姆这般话,心下先是一惊,又是一喜,接着确实浓浓的悲哀。惊的是这东西这般珍贵,汤姆竟然就这般给了她,喜的是由此可见,她二人之间,皆是情深似海。只是黛玉想着,若是她还好着,受到这般东西,虽是羞涩,却也一定是满心期盼的样子,只是如今这般光景,竟是……这般想着,心里竟然觉得,若这般情分,一开始就不曾有过,倒也干净。   汤姆见黛玉不说话,握住她的手,道:“黛,一切都会好的,是不是,我回去就找药或者魔法,我们那边,连长骨头都是一会会的事,你一定会好的。”   黛玉心里知道他说的不假,却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他诉说事情。这段日子,她眼泪渐渐没了,竟像是了了一件压了她一生的心事般。这身子便就突然撑不住了,她心里想着汤姆,一心挣扎着想要活下来,只是诸般药材下去,竟然丝毫用处都没有,竟是不像被她用了,倒好像是着天意,硬生生要她断了尘缘一般。   汤姆见黛玉不说话,心下更是惶恐,又叫她几声,声音竟是充满哀求之意,黛玉心下不忍,掩着泪意,笑着回了他一句:“我知道,这病不过看着眼中,会好的。”   也不知道说给哪个听。 ☆、第五十五章   汤姆拿着书走过黑湖的时候,夏日灿烂的阳光正好穿过湖畔山毛榉的叶子缝隙细碎的洒在湖面上,带起一片粼粼的碎金班的光泽,在大雾常年弥漫的伦敦天空上投射出一片难得的明朗风情。   然而汤姆的心情却十分的不明朗,这片魔法的天空第一次与黛玉所在的世界拥有了同一个季节的阳光与花朵,但是无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都没有心情没有为着这难得的重合而感叹和欣喜。   随着夏天的到来,所有的生命都那般热烈的盛开着,唯有黛玉,就仿佛冬日里雪地里的花朵一般,慢慢的失去她生命里的水分。而更让汤姆无力的是,因为他甚至再也不能像曾经一样,每日在霍格沃兹沉睡,然后配合他日渐羸弱的女孩儿。因为他必须日复一日的在图书馆与医疗翼之间来回,并且联系包括圣芒戈多在内的治疗大师,以寻求一个希望。   汤姆只能竟可能的让白天忙碌的时间缩短再缩短,这样在每一个入梦后的时间才能够多陪伴黛玉一些时日。他们心中影影约约都有些忧虑与不安,只不过一个强忍着不说,一个死撑着不认,日子,便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那般平静的过着。   然而再平静的海面下也从来都不会缺乏不安的暗涌,一个又一个的治疗师对着他描述的症状摇头叹息,一个又一个魔药大师对着高额的报酬神色为难,这些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拯救任何一个只要不是中了禁咒或者被魔法生物的剧毒的医生们神色各异表情与黛玉面前面孔不同的摸着胡子叹息的太医们重合到了一起,无数不同的声音带这相同的遗憾在他的耳边回响:“治得了病,救不了命!”   那些叹息仿佛一条坚韧的绳索,绑在他的心上渐渐收紧,硬生生的要在那颗铁石心肠上勒出血来。汤姆生生的受着这份煎熬,平静的面孔下的那颗心越发绝望。   没有一种咒语可以诊断这种突如其来的衰弱,没有一种魔法可以挽救一个没有任何魔力的女孩,同样的,再伟大的魔药,在一个没有魔力的麻瓜病人身上,都只能变成致命的□□。谁也说不清楚,魔法界的手段,用在另一个世界的人的身上,会不会变成更加催命的诅咒。   汤姆终于还是讲那本鎏金的黑色封皮的书又一次翻开了,他曾经对这样拙劣的陷阱嗤之以鼻,甚至在心里嘲笑对方赔了夫人又折兵,平白为他送了助力。然而再次重新翻开这本书,汤姆心里却在小心翼翼的祈求,哪怕这一步真的是万劫不复,他不过祈求里面能够有着一点点的真实,能够让他,留住一个生命。   一场夏雨的洗刷过后,潇湘馆的竹子倒是来的越发的青翠可爱了,小小的竹笋争先恐后的冒出尖尖的头来,衬着细细的石径两边未扫尽的落叶,倒是显出一番虎头虎脑的生机来,衬得日渐沉寂的潇湘馆也热闹了起来。   黛玉透过开了一条小缝的窗户朝着外面望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的景色,周围没了往日总是人来人往的嘈杂声,少了人气的侵扰,这番景色,看着倒是让人欣喜。   只是这般看着,不知怎么的,竟然想起了她幼时院中那架藤萝雪来,这般天气,便是纷纷扬扬的一地雪白,走在下面,一步小心,便好像被染白了头发……   “姑娘想什么呢?”身后有轻巧的声音传过来,黛玉回过头去,便见着紫鹃俏生生的站着,一身素净的衣衫,倒衬得鸦羽似的头发越发的好看了。   黛玉只看着她问:“这衣服做了久了,不是说不喜欢这个颜色么?怎么又穿了?”紫鹃只是笑着回道:“天太热了,穿的素净些清爽,上次她们也说这身好看,就又穿出来了!”黛玉便不说话了,沉默了良久。   紫鹃见了,心里也是一叹,府里什么风气,不过心知肚明罢了。如今流言风雨的,碍着老太太,那些人明面上不敢表现出来,只是老太太管的了馆里的份例是不是够了,难道还能管的了丫头的夏衣是不是合心意?所幸她们以往也不缺这种东西,如今,又哪里来的心思计较?   手里的东西一字排开,一碗燕窝粥,几个小菜,倒也清爽,黛玉略一看,就知道事雪雁的手艺。自打上次大厨房“失误”送了当日的荤腥,又一味说府上大家都是这个例之后,雪雁就再也不让她碰着那边的东西了,只是自己在馆里弄了厨房,日常给她做些东西。   黛玉拿着勺子搅了搅碗里,燕窝倒是上好的东西,只是细细碎碎的,切得倒是规整,可见费了不少心思。黛玉拿着勺子,在紫鹃惊喜的目光下将一碗粥吃了一打扮,这才放下勺子。   见紫鹃因着自己不过就多吃了两口,就一副欢喜的样子,黛玉心下一软,拉着她好言安慰:“这里如今是个什么光景,你们不说,我却也不糊涂,只不过不在意罢了,你们也不要放在心上。”紫鹃还要说什么,就被黛玉打断了:“你自幼长在府里,日后怕是还要在府里的,不要为着这些小事惹得争端!我素来看不惯这些,如今一朝想通了,便什么也入不了眼了。”   紫鹃红着眼睛应了,黛玉便吩咐她去取梳妆盒里的钥匙,又吩咐她:“自己选好看的挑了,自己做衣服去,哪里缺那几尺布了!”确是让紫鹃开了她放扬州带的东西的屋子。那里面原本也是大箱垒着小箱子的,这几年被家里又借又送的,除了书籍之外,其他的倒少了一半。   紫鹃应了声,又将黛玉扶到床上靠好,正要出去,又听见黛玉吩咐她:“还要劳烦你一件事,我记得里面有个紫檀的箱子,你去开了,里面有匹织金的云锦,你看着给我做身衣服,仔细着些!”   紫鹃一愣,不解道:“姑娘怎么想起这个了,织金那般贵重的东西,到我手里怕是糟蹋了,要不我找琏二奶奶,求她找个手艺好的绣娘做出来?”   黛玉靠在床上,微阖着眼睛,听到紫鹃的话,只是淡淡的笑道:“你在这个上面谦虚个什么?府里除了晴雯,谁能及上你的手艺?我原本就想着让你俩做这个,哪里想到,如今就只有你一个人受累了!”   不提倒还好,提到晴雯,两人想着她的境遇,既遗憾又心痛,黛玉念道:“我当时昏昏沉沉的,知道也晚了,只是没想到宝玉竟然也……”说道这里,自知失言,也不肯多说,只是惋惜道:“可惜了晴雯了!”   紫鹃见黛玉伤怀,自己也顾不得为着姐妹伤心,在旁边劝慰了好一会,黛玉才回复了些,又嘱咐紫鹃道:“这料子还是母亲在的时候给我寻的,比寻常的织金还难得些,就是府里,怕也不多见了,你认真的给我做一件好衣服,我有重礼谢你!”   紫鹃忙回了不敢,见黛玉似乎是乏了,才拿着东西出去了。   黛玉靠在床上,窗外的竹叶随着吹过的微风响起美妙的声音,她却突然格外的想念那架藤罗雪落在地上的声音,仿佛母亲拿着那块宫里也找不到几块的织金,微笑着对她说话的声音。   “这手艺倒是难得,给我的茵茵留着,以后遇到如意郎君,做了衣服穿着见他,让他觉得自己娶了个仙女才好呢?”   那时候她是个什么神情呢?黛玉闭了闭眼睛。年幼的姑娘还听不懂慈爱的母亲话里的期盼与祝福,却已经知道“如意郎君”四个字的羞涩,不依不挠的扑到母亲怀里撒娇,连看着那块仿佛天上的织女织成布料也碍眼的不肯多看几眼。   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为夏天无端的带来一丝安逸与清爽,汤姆修长的手指划过散发着不详的书页,在某个禁忌面前久久的停留。   如果说夏天是勃发,秋天才是真正收获的季节,那么汤姆的秋天仿佛提前到来了一般。这个步步为营,万事稳妥的年轻领导人似乎失去了他一贯的稳扎稳打与不急不缓,手段开始如一些人所愿一般开始凌厉而激进。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这个名字在这个夏天开始正式进入巫师界最顶端的那一层次。而就他甚至还没有真正拿到毕业证的年纪来看,哪怕再没有眼色的人都不难看出这个年轻人的前途无量。   DEATH EATER的成立从最开始在少部分人中流转,到成为一种荣耀的代名词,这个名字为一些人带来一股隐晦的期待与欲望,让人不由得趋之若笃。   而如同一个全新的开始,记得他继承与那个无人知晓的麻瓜父亲的名字的人越来越少。健忘的巫师们开始遗忘那个一年级时候弱小而又无力的混血,记忆中的他仿佛一开始就是那个优雅强大的斯莱特林继承人,带着最尊贵的血统和最神秘的蛇佬腔。人们开始称呼这个仿佛为奇迹二字而生的年轻人为Lord Voldemort。   而一开始视他为敌的人不待欣慰与一些一开始就脱轨的存在终于回到愿轨,就开始苦恼于如何阻止一台高速前进的列车,然后遗憾的发现,目前……无能为力。 作者有话要说:  记得自己这篇文已经完结了,结果大纲翻开发现居然还差的远?真是对不起小可爱们了 所以完结倒计时,估计加上番外十章之内就完结了 重申一遍,绝不坑文!!!!!!! ☆、第五十六章   紫鹃手里的衣服改了好几次,终于还是做成了。确实是难得的东西,紫鹃拿到手便感受到了,流水一般的触感,轻柔好看的仿佛不是人间的东西。“这样的东西,别说如今府里,哪怕是老国公还在的会后,怕也是极为难得的吧?”紫鹃这样想着。   黛玉自打开始让紫鹃做衣服,本就不好的精神便急速的衰减下去,原本就消瘦的人如今更加憔悴,衣服改了好几次,腰身竟然都略微的宽了些,不甚合身的样子。   黛玉却对这件衣服格外的执拗,她素来长相过人,什么都遮不住的好看,心性又高洁,不爱这些俗物,因此对身上的东西也都不愿意费心思。这还是紫鹃第一次见黛玉为着一件衣服这般细细叮嘱的样子,不能有一点不和心意的地方,连首饰也要跟着衣服配好。   也多亏紫鹃手艺高妙,又肯花费心思。便是黛玉格外艰难的要求,也做得出来。待修修改改的完成,紫鹃看着手里不似凡物的东西,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样的东西竟然是从自己的手里出来的。   府里的留言愈加的昌盛,黛玉整日缠绵病榻,既不在意,也无力去管。宝玉又失了他的通灵宝玉,每日浑浑噩噩的,癔症时好时坏,竟是让阖府的人都绕着他转。老太太每日围着这个心肝宝贝转,自己身上也不好,竟然也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去关心另外一个心肝宝贝了。   大观园夏日的阳光与霍格沃兹湖面倒映出的碎金一般的耀眼。自打两个人的时间终于在某个夏天重合之后,时间的流速都开始基本上趋于一致,就如图殊途的两个人终于走上了同样的一条轨道。   汤姆走过霍格沃兹阴暗的走廊,黑袍下掩盖的脚步声悄无声息一如死神脚边黑猫的轻盈。已经废弃的女生盥洗室里隐隐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声,霸占了她死去地方的桃金娘泪眼模糊的看着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梦中情人冲她露出温柔的微笑,恍若梦中。   汤姆神情冷漠的看着中了夺魂咒的幽灵晃晃悠悠的飘进旁边的单间,心里却再也没有曾经的遗憾和内疚。雕着蛇形暗纹的暗门应声打开,汤姆熟门熟路的挑了进去。   额头上顶着鲜红的冠子的巨蛇犹如慈爱的长者,在教导着对它来说太过娇小的白蛇属于蛇中的王者的生存方式,汤姆听着纳吉妮欢快的嘶嘶声,嘴角略微的弯起一个弧度。   “我活了很长的时间了,小汤姆!”青黑色的蛇怪看着纳吉妮莹白的身躯朝着远方游走,似乎从它游走的轨迹都能感受出它对于自己被支开的不满与生气。   “我在萨拉查的目光中出生,”海尔波摇了摇它的冠子,“萨拉查都走了很久了,连你都要离开霍格沃兹了,但是我仍旧活着,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活着是一种什么样的的滋味。”   “可是你活不了很久了!”汤姆随意的坐在海尔波巨大的蛇头附近,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活了那么久,时间突然就走完了,不觉得遗憾吗?”   海尔波阴冷的嘶嘶声仿佛带着巨大的笑意:“没有啊,虽说对比千年来说没有多少时间了,不过剩下的百年多的时间对于巫师们来说,也算是比较漫长了吧?而且这么长久的活着,也很孤独的呀!”汤姆对于海尔波的话有些不置可否,只是问它:“所以,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吗?关于最伟大的黑巫师曾经做过得研究?”   “小汤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与这些!”海尔波摇了摇极大的蛇头,无机质的目光显得十分的温柔,“但是我活了那么久,还是想告诉你,生命与灵魂,从来都是不嫩触碰的禁区!”   “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无论是生命,还是灵魂,海尔波!”汤姆像个肆意的格兰芬多那样毫不讲究的躺在海尔波的身上,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有什么不对:“你遇到过那样一个人吗?或者哪位大人遇到过吗?那个,哪怕你付出一切的代价,都想让她活下去的人?”   “哪怕即使所有代价都付出了,一切都还是白费力气?”海尔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反问道,“这可不符合一个斯莱特林的处事原则!”   “在这种事情上,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区别!”汤姆并没有在意海尔波的回避,安走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倾诉过任何事情了,有些事情压在心里,真的会让人窒息的。“我有,你知道吗,海尔波,我遇到了这样一个人。”   年轻的斯莱特林说话的声音温柔的仿佛害怕自己的声音会惊飞一只不存在的蝴蝶,“我想让她活着,她还那么小,她前半身甚至没有走出一座不属于她的园子。”汤姆这样告诉这只活了千年的长者,时光赋予它的除了沧桑,还有睿智与淡定,而蛇佬腔赋予的联系,则可以让汤姆肆无忌惮的诉说有些他的心情:“我想让她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活着,然后走出那个园子外面去看看,像她的父亲还在的时候一样,去听听姑苏城外寒山寺的钟声。”汤姆的语气里有种萦绕的幸福,“我还想带她到巫师界,她住不惯城堡,我的庄园已经建成了她故乡家中的样子。我想带她去吃蜜蜂公爵的玫瑰果糖,蟑螂堆和冰老鼠就算了,她喜欢干净,这些样子的东西断然是不会碰的。”   “你一定很喜欢那个她,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会那么喜欢一个人的斯莱特林了。”海尔波的声音充满了忧虑,“但是汤姆,你知道的,没有……”   “没有人成功过,我知道,海尔波!”汤姆走到海尔波放下的头前,这只千年的蛇怪是多么的巨大啊,即使已经算是高个子的汤姆站在他它平放的头前,也显得有些矮小。他伸出手拂过蛇怪的眼睛,这双带来死亡的眼睛在蛇佬腔和斯莱特林的血脉前显得意外的柔和,“我有时候想着,什么是活着,如果我的人生有太大的遗憾,那活着与死去有什么区别?”   他将脸亲昵的贴在蛇怪的头上,语带安慰,“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像你一样走过漫长的光阴,可是如果她连头发都白不了,那么我只想走到我的头发还黑的时候。”   蛇怪小心翼翼的伸出性子舔舐已经长成男人的孩子的脸,仿佛在舔舐一只刚刚破壳的幼崽,“血脉真是神奇的东西,我很开心能看到这样小小的斯莱特林!汤姆,只要你不后悔,蛇类永远不会背叛它的信仰!”   怡红院本就富丽堂皇的装饰最后一抹喜庆的色彩装饰完全的那一天,整个府里似乎都从愁云惨淡中恢复过来。老太太最终还是送了口,众人欢欢喜喜的开始筹备着一场天赐的“金玉良缘”,阖府一副精神焕发的样子,似乎这一场姻缘,能够带来多么大的奇迹似的。每个人都那般期待而满足,除了一个浑浑噩噩不知情的“痴人”,和一个清清楚楚不关心的“病人”。   宝玉大婚,处处人手不足,周瑞家的算下来,竟然只有潇湘馆还有人手空置,几个笑脸便调走了本就不多的几个丫鬟婆子,又要个熟悉的人调度,硬生生拉走春纤。待到中午的时候,又借口新娘子身边搀扶的只有莺儿一个,不成双不和美,林姑娘做妹妹的,也该为着嫂子出分力,拽走了眼泪汪汪的雪雁。来来去去的,竟然只给留了紫鹃一人。   黛玉的精神仿佛也收了喜气的支持,在这一天内突然就那般好了起来。整日卧床的人突然有了力气,可以行动自如了,连素日只有一两口的饭也多进了两碗。苍白憔悴的脸上充斥着红润的光泽,肌肤也白皙润泽,整个人竟是从未有过的艳光四射,紫鹃看着,任是多年伺候着这张脸的主人,此时都有些目眩神迷的感觉。   黛玉只觉身上竟是从未有过的松快,她心下清明,能起身便叫着紫鹃让给她梳妆打扮。又要那件新做的衣服,又要陪衣服的整套收拾,素来嫌弃脂粉污了颜色的人,破天荒的在唇间点了胭脂,更显得整个人娇美万分。   紫鹃红着眼睛给黛玉收拾好了,黛玉透过镜子,见紫鹃一副愤愤的样子,开口安慰她:“我知道你为着我难过,只是那边如何,我心不在这上面,自己都不难过,你遗憾什么?”   紫鹃只低头喃喃道:“姑娘和二爷那般的情分不说,但是这样要人,便是欺人太甚!”   “我俩不过一场兄妹缘分罢了,哪有什么情不情的?”黛玉伸手将头上的朱钗拨正,镜子里的人好看的她自己都有些陌生,“再说了,周瑞家说得也差不多,我既然送不了什么上好的贺礼,做妹妹的,这点心意还是出得起的。”   见紫鹃还要说什么,黛玉抬手阻了,吩咐她拿妙玉那里送来的雪水烹了一壶好茶来,又拿了羊脂玉的茶杯在桌上放了两只,瞅了瞅,又有些不足,又去取了玫瑰清露,照例是极好的杯子,放了两只。   见紫鹃一脸疑惑,黛玉伸手拉她的手,道:“你虽然说是到了这边才跟着我的,却最是贴心,我心里,也最是亲近你。”   紫娟忍了许久的眼泪当即便流了下来,哽咽道:“姑娘对我好,大家都知道,连雪雁都排到后面去了,我何德何能……”   黛玉伸手给她擦了擦眼泪,笑话她:“傻丫头,别人还夸你稳重,这般爱哭!”紫娟红着眼睛和脸蛋擦眼泪,就听着黛玉说:“你为人稳重细心,我也放心你,实话和你说,我与宝二爷,不过兄妹情分,自是清清白白的祝福。只是心里确实与另外一人存了违逆的心思。”   紫娟心里一惊,待要张口,黛玉却没有给她张口的机会:“我知道你疑惑什么,他不是这园中的人,你素来知我心意,我也知道你不会为这这事觉得我这姑娘有什么不妥当,说句不当的话,我自觉与那人发乎情止于礼,既没做什么西厢勾当,自然也不让你做什么抱枕红娘,别人也说不得我什么!”   紫娟讷讷的叫了一声姑娘,仍旧是震惊,黛玉见她神色里却没有什么鄙弃厌恶,心下安定,又道:“至于我如何识得这样一个人,你今日独在馆里,听到什么都不要进来,心里却也会清楚了。”   紫娟为黛玉收拾好陈设衣着,转身正要出去,又被黛玉叫住,她往日也不多话,今日却是频频叮嘱:“外面林家以前的一个银号,我寄存了些东西,这票据你拿着,过段时间记得取回来!”   紫娟仔细收好票据,应了一声,拿着东西往出走,就听着黛玉又嘱咐一句:“你素来与雪雁几个除得好,日后姐妹之间,也互相照应着些!”    ☆、第五十七章   汤姆站在安谧平和的潇湘馆,窗外的竹林传来沙沙的声音,杂夹着几声清澈而欢快的鸟鸣和廊前鹦鹉带着愁绪念诗的声音。屋内的桌上,已经倒好的香茶正飘出带着清香的白汽,形状优美的玉瓶里隐约透出玫瑰露红润可爱的色泽。阳光透过开着的窗户洒进屋子里,带来难得的清新的夏日的味道和明亮,一碗碗汤药带来的苦涩而压抑的味道就这样一扫而空。   汤姆站在这样的潇湘馆里,恍惚间觉得黛玉病重的那段时间仿佛是一场绝望的大梦,梦醒了,潇湘馆里仍旧是清新干净的模样,而黛玉也依旧那般俏生生的坐在桌子旁边,伴着两杯香茗,巧笑倩兮的对着他说:   “你来了!”   汤姆听着黛玉一如既往清甜的声音,心下不知怎么的,觉得似乎是飘到了空中,晃晃悠悠的不得安定,但一瞬间又仿佛被什么抓住,稳稳的落在腔里,生出一种淡定来。   “嗯,今个怎么样?”   汤姆走上前去,坐在他曾经常坐的地方,面前的杯子曾经无数次在他的眼前散发出迷人的香气,然后慢慢的变冷,冰冷油腻的茶汤似乎在嘲笑他不过是一个无关的过客。   汤姆伸出手,稳稳的握住了那只瓷质白皙细腻的杯子,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握在温热的杯子上,有种相得益彰的美感。“我倒是一直想尝尝你的茶,可是一直到如今才有这种机会。”他端起杯子,将那杯梅花树下雪水煮成的茶送进嘴里。   “牛嚼牡丹,只这一次,便够我心疼的了!”黛玉看着那只杯子空空的放在桌上,嘴上抱怨着,手上却又给他续了一杯。   汤姆却不再端起杯子了,他还带着茶杯温热气息的手抓住黛玉微凉的手,又一次认真的问她:“黛,你怎么样?”   “今个好多了!”黛玉任由汤姆抓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轻轻的盖在汤姆的手上,“你看不见,今个气色确实是好很多了,人也松快了不少,不然也没有那个经历整治这些东西!”   汤姆眼眶微涩,笑着道:“那我就放心了!”   “我还骗你不成?”黛玉微嗔道,故作不悦的将手抽出去。汤姆心里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气,却也急忙走到她的身边,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好了……”他顿了顿,接着道:“我很开心,真的!”   黛玉微微的应了一声,感觉到汤姆放在她肩上的手传来的温度,脸上不由得微微的红了气来,忙转身去收拾东西。冷不防被汤姆一把搂进怀里,坐在了窗边的榻上,“劳心收拾这个做什么,我们两个好久都没有好好的说过话了!”   黛玉心下一软,乖乖的坐在汤姆的怀里,听他说话,偶尔也说一两句,时间似乎也在这间屋子里放慢了脚步一般,黛玉听着那人绞尽脑汁逗她开心的话,蓦然觉得,这般一坐,若是一生,那该有多好?   不远处影影约约的传来喧嚣的声音,汤姆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相隔不远的两个地方,连鼎沸的声音都能听见一点。   “那边在做什么?怎么这般热闹?”汤姆听着那边的声音,不禁有些不解。他今日一进门,便觉得潇湘馆中安静异常,并非以往那种静谧的感觉,而是真正没有人生的寂静。如今不远处又是这般的喧嚣,不由得让汤姆有些多想。   “宝玉今日成亲,能过去的,都过去祝贺了,自然也就热闹几分了!”黛玉倒是清楚汤姆是何用意,解释道:“这般大事,府中人手不够,从我这里借去了几个人,权当我一番心意了!”   汤姆听了,也不继续追问,只是颇有些好奇:“你那个天真烂漫的表哥?不知道是你哪个姐姐妹妹嫁的她?”   “你倒是会猜?怎么不会是其他人家的女孩?”黛玉拧了他一下,听到汤姆故意发出的痛呼声才弯着眼睛放开,“是宝姐姐,金玉良缘,也可谓是天赐的姻缘了!”   “我们才是天赐的姻缘,他们算什么?”汤姆搂着黛玉,对黛玉话里的意思颇有些不满。黛玉笑了笑,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说话,眼睛里的笑意仿佛要变成水溢出来一样。   两人就这般坐着,听着那边的声音越发的鼎沸,热闹的仿佛连潇湘馆都跟着热闹起来了一般。   “我在巫师界那边的庄园建好了!”汤姆突然开口,黛玉冷不丁听他说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颇有些不解,只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可能没有你们家以前的那个园子精致,毕竟那边有这样的手艺的人很少,审美这种事,就是魔法也很难办到的。”   “那没关系,我们两个可以慢慢的修改。”汤姆心里那句等你住进去,再慢慢改成你喜欢的样子还没有出口,就听到黛玉带着笑意的声音,“也不用都改成以前加里的样子,要我们都喜欢,才是最好的呢!”   汤姆将下巴抵在怀中人散发着清香的发顶上,拉着黛玉的手,听他这样说,自己也跟着笑了。他仿佛回到了自己情窦初开的那个年纪,突然就有些结巴害羞起来了,“我那时候就想着,你这样好的女孩子一定要世上最好的东西才能够相配。”   他接着说:“那时候我什么都没有,你却是清贵的书香世家的千金,那时我就发誓,我一定要给你同样的生活,比以前更好的生活。”他的声音仿佛是在叹息:“现在我做到了,黛,虽然还不是很好,但是我总有一天,会带着你站在巫师界最高的地方。”   黛玉听着汤姆鉴定的心跳声,一声一声的,震耳发聩,仿佛惊雷一般的响在了他的心上:“现在你已经做到了啊,你一直都很厉害,比任何人都厉害。”   “我有时候想着,命运真的是件很奇怪的事情,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算的上是个四角俱全的呢!”   “倒是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学生。”汤姆接着黛玉的话,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刚进入斯莱特林的孤立无援的混血,谁能够想到,他现在能够成为食死徒的主人,前途无量。   “现在一无所有的那个人成了我了,你倒是四角俱全了!”黛玉笑着道,一时间倒有些感慨:“就好像我们的遇见都不合时宜是的!”   “胡说什么?”汤姆打断她的话,强硬的说道:“你有我就够了,别说四角,无论多少角我都给你!”他握着黛玉的手紧紧的,似乎是抓住了他自己的灵魂:“从来都没有什么不合时宜,我遇到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合时宜的事情了。”   黛玉听着他的话,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你这人,一点幽默都不懂,我就那般随便一说,你怎么就当真了?”   “你说的话,我都当真!”汤姆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耳边响起。黛玉心里又是一软,她不想煞风景,便侧过了身子,待眼里的酸涩过了才娇嗔道:“那我说什么,不管对不对,你都听呀?”   汤姆忙发誓道:“当然了,你说的,都是对的,我一定坚决完成到底,梅林作证!”   “不许骗我?”   “黛,”汤姆认真的对着黛玉说道:“我不是个好人,真的,我走的那条路,好人活不长的!”黛玉安静的听着汤姆说话,一字一句,比誓言更要坚定:“但是只要你想要我去做的,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做到!”   “黛,哪怕我对这个世界背信弃义,可我不会骗你哪怕一丝一毫!”   “那我可就当真了!”黛玉笑着说道,抬眼瞅着窗外。   金乌已经西斜,红彤彤的太阳将天边的云彩燃烧出一片火海,看着既让人想起嫁娘头上喜色的帕子,溢满了一股幸福的味道,却又让人想起哪里来的血色,泛着股不详。   汤姆答了一声,怀抱又紧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阳落山了的缘故,他觉得黛玉的身上似乎开始泛着夜晚的凉意,心下莫名有些不安。   “那你可要听我的话,以后要好好的生活,好好的活着!”怡红院的喜乐开始正式的奏了起来,似乎是迎亲的吉时到了,黛玉听着那个声音,有些遗憾,她与汤姆,怕没有奏这个乐的机会了。   “有你在,我自然会好好的活着,我还想要和你一起,活到头发都白了,活到儿孙满堂的时候呢!”   “还说什么都听我的呢,现在不又和我顶嘴了?”黛玉不满的摇了摇汤姆的手,“这个可是你说的,什么都听我的,还做不做数了?”   “做数。”   “那你记住,无论我在不在,你都好好活着,活到头发白了,活到长命百岁的时候,潇潇洒洒,随心所欲的活着,开开心心的活着!知道吗?”   “……”汤姆红着眼睛,不答话。   耳边突然传来剧烈的咳嗽的声音,汤姆的心揪成了一团,黛玉的声音还不依不挠的要他一个答案:“你答应我不?”   “我答应你,我说过,我就算对整个世界背信弃义,可也不会骗你一丝一毫!”   “我答应你,黛!”汤姆的声音依旧那般的温柔,温柔的让黛玉连泪水都忍不住,一颗一颗的砸了下来:“只要你想要我去做的,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做到!” ☆、第五十八章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最好了,遇到你,我上辈子该修了多大的缘分啊!”黛玉拉着汤姆的手,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累了,连勾起嘴角,都似乎费了太大的力气。   怡红院的新嫁娘似乎已经到了地方,乐声便显得更加的清晰了,似乎想将那份喜庆传递到每一个地方似的。黛玉怔怔的听着,眼泪便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   “真好,汤姆!”她将自己更深的依偎进那个坚实的怀抱里,竟然觉得有些羡慕宝玉起来了,“这声音怪好听得,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额,你若是喜欢听,等有时间了,我给你弄个能一直奏这个乐的魔法球。”一直没有开口的汤姆听着黛玉言里的遗憾,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安慰她。   “真是傻,认识我这么久,东方的有些东西,你还是搞不明白!”黛玉伸出葱白的纤指点了点汤姆的眉心,颇有些好笑道:“这样的乐,一辈子能为一个人奏一次,便是极为幸福的事情了,谁还要听十遍八遍不成?”   “只要你喜欢,黛,只要你喜欢,只要你欢喜!”汤姆的声音仿佛喟叹。黛玉只觉得自己先前被泪水打湿的脸上又掉下一颗又一颗的水珠,仿佛是天空下了雨一般。   “你哭了吗,汤姆?”黛玉看着手指上哪滴晶莹的水珠,鬼使神差般的将哪滴水放进了嘴里,苦苦的,带着股不甘的涩意。   汤姆受惊一般伸出手擦了把脸,带着鼻音的声音闷闷的穿了过来:“没有,我怎么会哭呢?”   头顶的天空随着汤姆的动作似乎雨停了一般 ,黛玉看着仍旧湿润的指尖,微微的笑着道: “也对啊,你这样的人,哭起来该是什么样子,真是让人一点都想象不到呢!”   “还能是什么样子,肯定和其他人都一样,丑丑的,看也看不得。”   “这可不一定,说不定还是梨花带泪呢!”黛玉调笑了他一句,这才认真的对汤姆说道:“所以以后若是我看不到的时候,你可一定不能哭!”   “……”   “我是个小气的姑娘,最见不得自己的东西给别人看去了,你这样难得一哭,以后不管哭起来丑还是好看,都不能让别人看去了。”   “……”   “所以以后若是我不在,你一定要得是笑着的,开开心心的样子,就你平常的样子一般,知道吗?”   “我若是一直笑着,开开心心的样子,你见了,欢喜吗?”   “自然是欢喜的啊,”黛玉微笑着回答他,“就像是以前一样,无论我看得见看不见,只要你开心,我都是欢喜的!”黛玉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都笑得弯起来了:“我还记得你第一次当上首席时的样子,笑容里那般意气风发的样子,让人听了,也跟着开心起来。”   “那我答应你!”汤姆认真的回答她,“以后我一直笑着,意气风发,开开心心的样子!”   “真好,”黛玉靠在汤姆的肩上,“能一直下去该多好。”   “会的,黛!”汤姆似乎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水晶瓶。剔透晶莹的瓶身干净的没有任何的瑕疵,若是有魔法界的人在此,怕是会惊呼这样珍贵难得的魔法水晶居然会被用来当做盛放魔药的水晶瓶。   然而当发现这里面盛放的是即使一个魔药大师耗尽毕生的心血,也无法制作出来的,能够代替魔法石延长寿命的药剂——梅林的礼赞,的时候,所有为这个水晶瓶子而觉得暴殄天物得人,都会觉得是值得的。   “黛,喝下去吧!”汤姆将那个瓶子放进黛玉的手心里,魔药的颜色的流动的银色,仿佛是将月光收敛进一个瓶子里一般。汤姆的动作小心的仿佛那瓶月光是一个珍贵的生命一般,“喝下去,你就好了。”   汤姆忽视掉将药剂推到他的手里时艾伦·普林斯疲惫至极的神情,和他冷淡的忠告:“看在安·张的面子上,里德尔学弟,我还是要警告你一句,生命和灵魂,从来都是无法触碰的禁忌。”   “即使普林斯家族制造出了他并且珍藏千年,但是……”   “我知道!”汤姆打断了他的话:“生与死从来相伴而行,没有人知道梅林的礼赞喝下去,到底是会拯救生命,还是会夺走灵魂!”他看着艾伦的眼睛里有种孤注一掷的绝望,语气却无比坚定:“我既然能打听到这种药剂,自然该知道的,都会知道!”   “但是,汤姆,”艾伦看着眼前冷静的斯莱特林,却能深切的感受到他的疯狂:“你要知道,即使是普通的魔药,一个也不是一个麻瓜能够承受的,何况……它可能会得到反效果……”   “多谢忠告,一切的后果,我都会去承受,哪怕……”汤姆看着手里的东西,“我只是想求一个希望,哪怕失败,以为意味着我的余生,都将背负着永远也无法洗清罪孽!”   “哪怕这个希望只是个传说,微小得让人看不见?”   “哪怕!”汤姆点了点头,拿着瓶子站起来,“多谢!”   “交易而已,”艾伦看着汤姆,笑着掉了点头:“祝福你,Lord Voldemort!”   黛玉仔细的看着放在手里的东西,她知道这就是汤姆经常说的魔药,听了这么多次,倒是第一次见到实物的样子。手里的东西流转着晶莹光芒,即使是一点也不了解魔法的黛玉,都能感觉到它的珍贵,以及,危险。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神灵的祝福,喝了他,你就好了!”汤姆仿佛在描绘一个美好的梦,“等你好了,你就不会再生病了,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   黛玉听着汤姆期待的声音,看着那个瓶子,久久的看着,却一直没有打开。   汤姆可能已经忘记了,但是黛玉一直记得,那时他初学魔药,什么都想和她卖弄一下。黛玉还记得自己那时候听汤姆说那些魔药神奇的功效,羡慕不已,甚至想着自己学一些的时候,汤姆为难的解释:“虽然不用魔杖,但是魔药其实还是魔法,不是巫师,不仅不能制作,甚至不能用的!”   “用了会怎么样呢?”   “教授说麻瓜身体里没有魔法,对巫师们来说,哪怕是感冒药水,都有可能会造成很大的伤害,”。汤姆随口答道:“不过没有麻瓜喝过魔药的记录,所以这也只是基于事实的一种推理而已。”   黛玉心里清楚自己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怕是仙丹吃下去,偶没有用的。两人心意相通多年,她又如何听不出汤姆语气里的决绝?这瓶东西听着那般神奇,拿到它,汤姆付出的是什么代价?喝下去,能有几分机会?若她喝了这药,却仍旧,或者立时……汤姆此生又要背负着什么?   黛玉从未有过一刻这惶恐,手里的东西甚至不像是什么希望了,倒像是一只要将她二人都拉入绝望的泥潭的手一般。   汤姆等了很久,都不见黛玉动作,心里正有些着急,边听着黛玉说:“也不知道是什么青蛙眼睛癞□□做的东西,你知道我一向最受不了这个,就不喝了吧!”   “黛,”汤姆有些着急,“这不是那些东西做的,你听话,喝了就好了。”   黛玉仍旧是不愿意,嫌汤姆骗她,又嫌气味不好,又怕味道难喝,两人一个来来去去,汤姆着急之下,拉着黛玉的手就想给她喂下去。   黛玉哪里不知道汤姆一番心意,哪里有愿意辜负了这一腔情义意?只是命到了这里,何苦再让另外一个人此生都不得安稳?   两人争执着,黛本就强撑着,此番再一费力,终于还是忍受不了,一直压在胸口的咳嗽,终究还是出来了。   这一咳嗽,便是惊天动地的动静,汤姆一时间也顾不得魔药的事情了。忙一使劲,将黛玉抱到床上,扶着她坐好,待好不容易顺好了气,汤姆拥着黛玉,声音哽咽:   “黛,喝了吧,喝了药,你就好了!”   “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不喝,汤姆,喝了,我真的就好了吗?”黛玉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汤姆的手上,“汤姆,你告诉我,若我喝了它,没有什么用,或者这一口药下去,立时就……”   “别说了,黛,别说了,不会的,不会的!”汤姆语带哀求的打断了黛玉的话,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他如何不知道,黛玉这样的女子,如何的通透灵秀,又有什么看不透呢?   黛玉忍着心痛狠着心继续问他:“你告诉我,你不会为着这件事觉得是你的错,你不会一辈子都觉得这是你的错,你若是做得到,我就喝下去,汤姆,你说,你能做到吗?”   汤姆的连沉默都仿佛是咸涩的,他顿了好一会,才回道:“会,我会做到的……”   “你又骗我,你这个人!”黛玉笑着嗔骂他,眼泪就这样流着:“你这人,说话一直不算话,你说过不会骗我的!”   她伸手推开汤姆,又咳了起来,那一声声的声音,似乎是要讲心都咳出来一样。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开始弥漫,与打开的水晶瓶中散出的味道交融在一起,汤姆眼睁睁的看着那块染血的帕子落在床上,怔怔的伸手抓住。   一只葱白的手拉住了他抓着帕子的手,汤姆抬起头,眼前的姑娘浑身似乎都发着光芒,眉目如画,就这样笑意盈盈的望着他。   汤姆这样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姑娘,一双带着惊喜与深情的含情目,细腻如玉的脸庞,似乎还带着红润的光泽,清雅美丽的仿佛他第一次在林府里见到的莲花。只那一瓣染血的唇,带着股奇异的艳丽,微微翘起,仿佛将生命燃尽一般美丽。   一双娇小白皙的手落在了汤姆的脸上,微凉的触感在他的脸上游走,黛玉的眼睛带着泪,仔细的看着面前这个英俊无比的男子。她原本以为此生都不得见一面,虽然不要紧,到如今却毕竟遗憾,却不想,如今倒了了这样一桩心事,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死而无憾了。   “我一直想着,你该是什么样子,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这般英俊好看的模样!”   “你一直是我心里的样子,”汤姆颤抖真伸出手覆盖住自己脸上那只手:“美好的世间的一切,都及不上你分毫。”    ☆、第五十九章   瓶中的月光似乎随着开启的瓶盖一缕一缕的流出来了一般,缓缓的散开,汤姆看着那个打开的水晶瓶中的药剂一点一点的减少,最终化成一室奇异的香味。   黛玉就这般靠在他的怀里,容颜清晰的仿佛是一个不敢去深思的梦境。“说起来真神奇,这么久了,我们竟然才算是见了第一面,真不敢想象。”   黛玉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汤姆,心里也开心无比,若这就是所谓的神灵的祝福,那她真的要感激神灵了。   “你若是一开始就看的见我,必定不会理我的。”汤姆看着黛玉笑,自己也艰难的扯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真丑,”微凉的手覆上他的唇角,纤细的手指轻轻的将汤姆嘴角的弧度抚平:“以后可不能这样笑了,这么丑,人家会笑话的。”   “除了你,谁笑话我?”汤姆将那只作乱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眼里就那么水润润的看着黛玉。   “时间过得真快,就好像我小时候刚在家里遇见你,突然就看到你长大后的样子了!”黛玉仿佛看不够一样看着汤姆,似乎要把人刻进心里一样,“这样想还蛮可惜的,你小时候该长什么样子呀?”   “又瘦又丑的,一点也不好看。”   “那我也想看,真是的,越说越遗憾了!”黛玉伸出一只手捂住汤姆的眼睛,另一只手帕子按住眼角,不让汤姆看自己流泪的样子。   汤姆乖乖的任由那只手挡住他眼前的视线,挡住了他泛红的眼睛,长而直的睫毛快速的扇动,一下一下的扫在黛玉的手心里,也一下一下的,将眼底的潮意扇进了自己的心里。   “怪痒的!”黛玉抽回手,汤姆眼里又是那个笑意盈盈的姑娘了。姑娘笑着,看着他的银青色的衣服,看着那个学院的服装上刚被她挂上去的东西,“好看吗?”   汤姆低头瞅着那个挂在腰间的香囊,青色的布料,明明暗暗的配了银色的花纹,精致的让人叹息。明明是非常有东方特色的式样,挂在腰间却没有一点的突兀,可见做的人用了什么样的心思。   “好看,”汤姆低着头,布料落下一两点的深色,他慌乱的用手去抚,却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红色的穗子。   “我那是候听着人说同心结,总想着与你也绑一个,又不敢问人学,只好自己琢磨,只是却一直不得机会完工。”黛玉看着那个穗子,还有一些没有结上,她从针线篮子里找出一把剪子,绞了一段头发,又望向汤姆。   汤姆低下头,任凭黛玉的见到在自己的头顶剪下一段头发。   “如今这样,倒是正可以完工了。”黛玉拉着汤姆的手,一束直似情,一束卷似缘,两束黑发和在一起,密密的编进火红的丝线里,缠绕出一个精致的结来。火红的同心结仿佛一把小小的锁,连住了两个人,黛玉仿佛了了一桩心事般心满意足:“那次你吃醋之后,我这辈子的针线,可都给你了。”   汤姆闷闷的应了一声,抬手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收拾整齐,乌黑的发丝间,一只莲花正在缓缓的闭上它的花瓣。他就这样拥着黛玉,看着水晶瓶里不断升腾的月光慢慢散开。   “我真想家,”黛玉靠在汤姆的怀里,怔怔的看着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远处似乎还能够听到鞭炮的响动,烟花也放的金碧辉煌。可潇湘馆还这般安静,甚至连给院子里挂灯的人都没有了,只有竹子的暗影静静的立在夜的暗影里,好像一个个沉默的人影。   “真的,汤姆,我想扬州了,想那个你掉进水里的园子,想爹爹教我读书习字的书房,想我屋前那一架藤萝,”身后的怀抱那般的温暖,可是窗外的风却这么冷,“我这一辈子,就这么十几年,可除了在家那段日子是属于我的,其他什么也不是我自己的,连眼泪,都是别人的。”她问身后的人:“汤姆,你还记得扬州吗?”   “记得,”汤姆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仿佛被什么哽住了发声的器官一样:“我记得那个池子的荷花很美,你在池边念诗,念的是‘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我记得你爹爹很博学,什么都懂,我在他的灵位前发誓要照顾你一生一世,我记得那架藤萝的花白的像雪,”黛玉听到汤姆的话,眼里仿佛就出现了那个园子,还有园子里穿着青衫的男子和着了花裳的女子,他们牵着小小的她,一起给那架藤萝起名字。   “花开的时候,人走在下面,一阵风便白了头,你那时字写的好丑,却还是捏捏歪歪的题了字,那个石碑后来被你藏在海棠从里,不肯叫人看见藤罗雪三个字。”黛玉只觉得那些流不出来的眼泪似乎都倒灌进了心里一样,不然心里怎么会这样又酸又涩,仿佛被盐撒过的一样疼。   “那时候只嫌它繁琐,可是现在,我真想回去看看,”黛玉的唇角似乎更加艳丽了一些,脸上的颜色也依旧那般好看,可是她只觉得身子越来越沉,整个人支撑不住的全部靠在了汤姆的身上。“就看看那架藤萝,看它雪白的花瓣飘得纷纷扬扬的,仿佛天空下了一场雪,走过的人,便都走白了头。”   汤姆颤抖着的手似乎掏不出怀中的魔杖,他不知道这时候老天对他到底是太过温柔还是太过残忍,曾经不能得的,今夜一个个的都实现了,可唯一不能失去的,却拼死,也留不住。   “便是看一眼,也够了,可是,我去哪里再看一眼藤萝呢?我去哪里,再去给一架藤萝取个名字呢?”   漆黑的窗外似乎被什么照亮了一般,那个温柔的光缓缓的透进窗户,洒在黛玉的眼睛里,窗外,一架雪白的藤萝开的热热闹闹,直把一丛素净的颜色开的热热闹闹,开的艳丽的仿佛燃烧的火焰。   造型奇特的紫衫木的魔杖被放进了黛玉的手心里,以凤凰的尾羽做芯的魔战手感也温润的让人心生柔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手抱住了黛玉拿着魔杖的手,不大不小,刚刚好,仿佛天生契合一般。   汤姆抓着黛玉的手,缓缓的抬起,一下一下的,在空中写下藤萝雪三个字。黛玉看着那三个闪着光的字缓缓的飘向窗外的花,好像吹过了一阵风,纷纷扬扬的落了一地洁白。   “真好,汤姆,真美,比潇湘馆的竹林要美得多。”黛玉看着窗外的景色,那架花还盛开着,飘零着,美好着。   “如果有来生,我真想一开始就看看你,看你是不是又瘦又丑的,一点也不好看。”   “那你见了,还喜欢吗?”   “喜欢,什么样我也喜欢,缺鼻子少眼睛我也喜欢。”   “那我记住了,如果我缺鼻子少眼睛了,你不喜欢了,我可不依的。”汤姆伸出空着的手握住拥紧黛玉,听着她越来越小的声音,心似乎空了一块。   “哎,我要是说话不算话,就罚我把一辈子都许给你。”结着发丝的同心结缓缓的落在汤姆的手里,轻如片羽,利如刻锋:“结发为夫妻,下辈子,我也许给你,可这辈子,你一定要好好的。”   “好……”汤姆低下头,缓缓的吻上黛玉含笑的唇瓣,温软的一如他梦中的感觉,一滴泪缓缓的渗入两个人相贴的唇瓣,苦涩的让人再不想尝第二次。   他们认识这么久,相知这么久,相恋这么久,可只有这一面,这一个吻,一触而过,再没有以后。   紫鹃看着屋外瞬间绽放的藤萝,风将那些花瓣吹起,纷纷扬扬的落下,又一点点的消失,在这片不属于它们的土地上留不下一点的痕迹。   屋里那一开始让她惊心不已的声音开始一点的消失,紫鹃站在屋外,却再也没有没有任何的惊愕与惶恐。她只是死死的捂住嘴巴,不让那随着泪水一起流出来的哽咽,打扰到屋里的那场相会。   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紫鹃轻轻的走进屋子,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那年看西厢,红娘也就这般走进一个闺房。可惜她的姑娘,没有崔莺莺的年岁,活不到要她抱枕的年纪。   屋内抱着黛玉的陌生人警惕的看着紫鹃走进来,魔杖发出隐约的绿光。紫鹃红着眼跪在他的面前,看着黛玉温柔带笑的脸庞,和高鼻深目的汤姆眼底的疯狂和紧紧的怀抱,一个头磕了下去。   “公子,放开姑娘吧,让奴婢为她整理衣妆。”   汤姆认识这个女孩,她他的黛身边最贴心的丫头,他也听得懂她话里的意思,只是,他一点也不想听,一点也不想懂。   “紫娟知道公子不是此间中人,可无论您是神仙还是精魅,姑娘却还是这人世间的人。”丫鬟的额头一下一下的碰在地上,那声音也仿佛钟声一样一下一下的砸在汤姆的心上:“姑娘如今去了,身后事却还会要外人办的,您这样,岂不是让姑娘走后,都不得清白?”   那双手缓缓地将已经闭上眼睛的女孩放在床榻上,汤姆冷淡的声音传过来:“该叫谁去叫吧,我会给她整理的,你放心吧!”   紫鹃还要说什么,却终究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去找老太太他们。远处的天边似乎传来一阵仙乐,窗前的藤罗雪似乎开到了极盛,然后一瞬间凋谢,消散,再没有留下一点痕迹,空空的水晶瓶似乎也失去了光泽,在一直形状完美的手里渐渐化为粉末,然后,随着月光一起消失不见。   眼前的女孩还想她活着的时候一样美丽。   汤姆伸手将她美丽的不似人间所有的衣服整理整齐,梳理好她的头发。   可是她再也不会为她烹一杯他碰不到的茶,再也不会笑着嫌弃他的中文学得又烂又不好。   汤姆的神情认真的仿佛在创作一幅绝世的画作,清扫峨眉,淡涂胭脂,活色生香。   而斯莱特林,食死徒,还没有见到他们的女主人,便永远的失去她了。   汤姆将黛玉脖间的挂坠盒取出来,学着黛玉刚刚的样子,用两人的头发缠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同心结,放进了这个传承了千年荣耀的盒子里。   外面凤姐的声音传了过来,脚步匆忙。汤姆看着仿佛只是小睡一会的黛玉,那个总是称呼她为心肝宝贝的外祖母没有过来。   他施了一个幻身咒站在旁边,看哪位琏二奶奶指挥着人安排东西;看紫鹃换上雪白的麻衣;看所有与她好的不好都在这里嚎啕大哭;看天色亮起来;看她迟来的外祖母撕心裂肺;看她的容颜被掩映在漆黑的木板下,看白布缠绕的写着她的名字的排位钱的水果慢慢失去光泽。   看她终于还是回了那个有藤萝如雪的地方。   汤姆坐在那个小小的墓前,想起他们的相遇,想起他们的不见,想起他们的相见,想起他们的别离,想起扬州到大观园的那道江水,想起黛玉从嚎啕大哭到哽咽无声。   这一场相遇,到底是梅林的厚待,还是上天对他带着罪孽而生的惩罚,汤姆已经没有心思去追究了。   他突然想起那会还小,黛玉曾经教他念的那句诗:“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那时候只觉得隔河而望的两个人太过可怜,现在想想,日日相对,也是一场幸福。   不像他与她,   何止隔了银河?   又何止,   隔了奈何?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黑魔王来说,低下头任一把剪刀在头顶动作,就是最大的爱情。 这么多的岁月,两人只见了一面,只有一个吻,是相遇,也是离别。 他们之间,盈盈一水,是时间,是空间,是生死,是命运 虽然本文还没有完结,但是……其实他们的故事已经结束了。 后面会有几章正文以及学长的番外,阿布的番外,黛玉的番外,汤姆的番外…… 保守估计还有五章…… ☆、第六十章   “明天我就要走了,离开霍格沃兹,开始新的生活。”密室宽阔的地面上,汤姆随意的靠坐在海尔波庞大的身躯上,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还蛮舍不得的,虽然说并不是一切都愉快,但是没有霍格沃兹的话,完全想不到自己会怎么样呢。”   巨大的蛇怪伸出蛇信温柔的舔了舔他的脸:“你还在难过,小汤姆。”   “我不难过,海尔波,”汤姆的目光透过密室巨大的柱子,看向一个未知的远方:“我会开开心心的,没有什么可以让我难过。”   他低下头问这条已经垂垂老矣的巨蛇,时光让它宽厚而温柔,对于它喜爱的后辈,总有着长者特有的慈祥与宽和:“和我走吗,海尔波,我可能有段时间都回不来了。”   “毕业都是这样啊,小汤姆加油。”海尔波火红的冠子动了动,“我还以为你会留校做个教授呢,毕竟你那么优秀。”   “可惜没有机会了,”汤姆摸了摸蛇怪冰冷的鳞片:“给纳吉妮用来变化大小的药剂还有,你愿意和我出去吗?去看看霍格沃兹之外的地方?”   “不了,”蛇怪摇了摇硕大地头颅:“再好的地方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了,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就想留在这里,一直留在这里。”它阴冷而无机质的眼瞳好像两块上好的宝石,被细微的灯光折射出暖黄色的光芒:“霍格沃兹是个很好的地方,从这里开始,然后在这里结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呀。”   “我会想你的,海尔波。”汤姆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起身站了起来,额头轻轻的碰了一下蛇怪狰狞的头颅,“好好地活着啊。”   已经成为校长的老人长长的胡子和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雪白色,月牙形的眼镜遮住了他作为打败黑魔王斗士的锐气,赋予了他另外一股岁月带来的属于长者的睿智。   可他的骨子里仍旧是那个斗士,当他对一个人怀有敌意的时候,他身上就不再有一个学者的而平和以及老人的淡然。   邓布利多锐利的眼神透过镜片看向坐在对面笑的高贵而典雅的青年,他很优秀,说实话,在邓布利多经历的岁月中,遇见过像他这样优秀的年轻人的数量可以说是屈指可数。这样一个前途远大的年轻人愿意放弃他更加光明的未来,留在母校做一名教员,身为校长,按理来说他应该是欣喜若狂的,尤其是前任校长即使临退休的前一天,仍旧还心心念念的像将这位年轻人留下来的时候。   然而。   “我很抱歉,汤姆,”邓布利多的眼睛里满是遗憾,“很高兴你这样优秀的毕业生有任教的心思,但是,目前我们并不缺教师。”   “我听说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今年刚好离职,这门课应该很难招到合适的人才是,还是说?”汤姆微微的顿了顿,余光扫了眼面前粘腻的加多了蜂蜜的红茶,意味不明:“您找到了比我更适合的人。”   “确实是这样的没错,刚好我们招到了老师,总不能因为你是我们的优秀毕业生就失约于人家不是吗?”邓布利多笑眯眯的端起自己面前那杯似乎已经被蜂蜜凝固了的红茶,心满意足的眯了眯眼睛:“更何况我们做老师的,也不希望耽误学生的远大前程嘛!”   “看来您确实是铁了心了?我真想认识一下哪位比我更适合的教授。”汤姆站起来,有些感慨的看了装饰的稀奇古怪的校长室:“说实话我很遗憾,毕竟这个地方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是个能够开开心心待下去的地方,可惜没有机会让我在这里安度余生了。”   邓布利多随即也站了起来。语气似乎略带安慰:“我也很遗憾,汤姆,但做一名教授可能不太适合你,毕竟你的前途实在是远大不是吗?”他的话语里的意思有种赤裸裸的不留情面:“做一名教授除了学识,更重要的是要有爱,我想,你可能不太懂这个。”   汤姆微微一怔,随意笑了笑:“谢谢您的指点,我很遗憾,那么,再见,教授。”他点了点头,笑着向他告辞:“如果有空职的话,欢迎您来联系我。”   汤姆转身走了出去,邓布利多湛蓝色的眼睛里那股从他刚入霍格沃兹就伴随着他的警惕让他分外的遗憾,毕竟,霍格沃兹对于他来说,从来不止是一个学校,这个地方让他摆脱了那个贫困而凉薄的孤儿院,拥有了另外一段人生。   可惜了,他是真的想在这里当个教授的。   那只巨鹰带来异国的消息的时候汤姆觉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安离开霍格沃兹,离开巫师界已经有七年,而他也早已不是那个穿着银青色的校服走过走廊的学生了。   还知道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这个名字的人已经寥寥无几,Dark Lord 和他的Death Eater 在巫师界迅速的崛起让人再也我发忽视这个被称为斯莱特林继承人的强大与手段,哪怕是他的敌人,也无法不承认他的睿智。   那只有着少女花名字的巨鹰似乎还是它离开时的样子,以骄傲为名的它黑亮的羽毛让每一个人都会想起拉文克劳徽章上展翅欲飞的象征。   它降落在汤姆的新庄园时,那些忠心或不忠心的追随者们正在纳吉妮小姐垂涎欲滴的目光中颤颤巍巍的汇报着主人想要知道的消息。唯一放松的阿布拉克萨斯的目光在听到猛禽的长啸声后骤然绷紧,冰蓝的眼睛里第一次又着不可思议的紧张,然后可怜的属下们只来得及看见巨型的白蛇迅速的缠上这位从天空降落的不速之客,就被同样表情紧绷的主人回手赶出了庄园。   除了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被当做信使的巨鹰带来了遗失了七年的消息,汤姆看着鹰爪上的包裹,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敢下手去取。握着魔杖发出禁咒都不会颤抖的手几乎解不了那个牛皮的袋子。   马尔福纤长的手指伸出来,稳稳的解下包裹。巨鹰收回巨爪,亲昵的用尖利的喙啄了啄纳吉妮巨大的蛇头,曾经细小的白蛇已经可以轻松的缠住这只曾经的庞然大物,而玛格丽特的时间似乎被凝固在它还被称为小姑娘的时候。   严密的牛皮袋子被打开,并没有太多的东西,一本书,一份信,还有一个表明了给马尔福的精致小盒子,就总结了这七年的时间。   汤姆伸手拿过那本书,装订精美,干净,却又不是崭新的,看着倒像是某个爱书人士珍藏已久的书籍,封面上干净利落的写着《红楼梦》三个字。   汤姆下意识想翻开那本书,却不知为什么,停了手,打来了那份薄薄的信,而另一边,马尔福怔怔的看着那个打开的盒子,本就白皙的脸上仿佛冰冻一般失去了颜色。   在汤姆疑问的眼神中,阿布拉克萨斯拿起了盒子中的东西,精美的吊坠在透过窗子进来的阳光中熠熠生辉,精致而珍贵。汤姆记忆中有着这个坠子,七年前安神色安然的从马尔福手中接过这个所谓的“魔法部给的国际门钥匙”,两个人的表情都淡定的仿佛接过了魔法部惯常用来制作门钥匙的破鞋子一样。   信已经被打开了,不是熟悉的羊皮纸和羽毛笔的痕迹,却也是汤姆熟悉的东西。雪白的宣纸上由乌黑的笔墨落下端正的小楷,笔迹锋利而流畅,一切就如同那个七年前离开他们的人真正的样子。   “亲爱的汤姆:   见信如唔,多年不见,可还安好?   我想着你应该长成了一个特别优秀的巫师,实现了你的野望,因此先恭喜你。   当初我们研究的事情太过于艰难,这几年我对于巫师界唯一的遗憾就是再没有能力和力气去帮你追寻你的幸福,因此深感愧疚,总觉得自己没有尽到学长的义务,希望你已经有所突破,并能够得偿所愿。   我不知道在哪个梦境里你经历了多少,又知道了多少,思虑良久,还是决定将这本书寄给你,里面有所有你想知道的东西。这本书到你手里,不知道是对是错,但是我觉得,你们都有权利知道所有,希望你不要责怪我的自作主张。   我想你和马尔福应该还保持着很好的友谊吧,如果是,那我会很开心,为你们两。请帮我将盒子送还给马尔福,告诉他,礼物太重,张安一生浮萍,承受不起。希望他可以有一个幸福的人生,妻子温柔贤惠,子女可爱聪敏,家族兴旺连绵,这份礼物,也该留给该给的人。   同样的,也希望你能够心想事成,挚友相伴,挚爱永随。   如果可以的话,替我照顾好玛格丽特,我记得它和纳吉妮感情还不错,不胜感激。   张安留。”   汤姆看了看署名处那个似乎被涂改了的墨迹,默默的合上了信封。马尔福仍旧仔细的看着那个保管的仔仔细细的门钥匙,仿佛从没有见过这个从他的手里送出的东西似的。阳光将吊坠的图案反射的纤毫毕现,汤姆闭了闭眼,似乎并没有看见那和马尔福胸前的装饰如出一辙图案。   “学长他……”汤姆顿了下,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手中的东西递给阿布拉克萨斯。铂金色头发的巫师沉默着接过去,沉默着看完,然后将东西交还给汤姆。   “谢谢您了,”马尔福优雅的道谢,汤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信件收好。“想必您也很好奇这本书,那我就不打扰了。”   汤姆看了眼那本应该会有“所有他想知道的”东西的书,顿了会,还是说道:“我送你出去吧。”   院子里已经将自己收拾好的玛格丽特小姑娘显得精神奕奕,巨鹰锐利的眼睛看见走出来的两个人,聪明的天空王者便清楚,自己的任务完成了。   它低低的飞到这个它印象中还很小的一只,带着条小小的白蛇来跟着主人来禁林的已经长成一个成熟的巫师的斯莱特林面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亲昵的啄了啄他的头发。   汤姆看着这只巨鹰,他那位颇有些恶趣味的学长最喜欢亲昵的称呼它为“小姑娘”,然后他伸出手,摸了摸它光滑柔顺的翅膀:“小姑娘,以后,多多指教了。”   巨鹰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有,它只是又啄了啄那只伸出来的手,然后张开了它矫健的可以飞过海洋的翅膀,哀鸣一声,飞向了天空。对于玛格丽特来说,即使万分疲惫,但是它总是要回去的,飞过大海和群山,飞过魔法和枪炮,飞过鲜花与硝烟,飞过鲜活与寂灭,然后,飞到它的主人身边去。   汤姆和马尔福脸色一变,接住了这位故人的宠物留下的一片痕迹,仿佛有腥咸的味道从天空落到了脸上。   “你对生死怎么看?学长?”   “每个人都畏惧死亡,但每个人都会有比生命更重要的坚持,汤姆。”   “汤姆,知道吗?哪怕早已离去,这只要有一个人还将你记在心里,你就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句话是十二章最后一句话。 学长一直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呀,我觉得。 渣作者蛮喜欢玛格丽特小姑娘的,学长也是,所以希望它在汤姆这里,在巫师界火的好好的,然而对于一只被驯养的鹰来说,哪怕飞过生死,总要回道将它养大的那个人身边的。 ☆、第六十一章   神秘人再次卷土重来的恐慌席卷了整个巫师界,时间过得太过于迅速,简短的不足以让人忘记十多年前那些穿着黑袍带着恐怖面具的黑巫师们带来的噩梦。   即使邓布利多信誓旦旦的保证救世主会打败黑魔王,结束一切,但对于大多数已经离开霍格沃兹的巫师们来说,那个成绩并没有多么高明的还未长成的孩子并不能抵消卷土重来日渐威势与变本加厉的残忍带来的恐慌,每一个地方都日渐萧条。   但是对邓布利多无比信任的霍格沃兹的孩子们是没有多大的感觉得,他们年轻,天真,却又富有勇气,有着让每一个心怀善意的长者都会心一笑的蓬勃朝气,当然,这期中并不包括那个连名字都不能说的黑魔王。   即使如此,对于还是学生的小巫师们来说,黑魔王带来的恐惧感远远没有霍格莫德日的吸引力来的大,因此三两成全的少男少女们出现在这个好不容易才获得教授的签名才能来的地方然后点一杯无论如何也比南瓜汁美味的多的黄油啤酒,怎么想都是一件极为让人开心的事情。   “并且非常值得。”张秋看着对面绅士的为她请一杯昂贵的鸡尾酒的年轻男子,秀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这个自称来自德国的巫师有着属于英国的绅士与法国的浪漫,配上他英俊的脸庞,简直无可挑剔,当他挑起形状完美的唇角的时候,简直让人想尖叫。   所以即使并不想来一段浪漫的邂逅,但是当他微微的俯下身子,伸出手的时候,秋·张仍旧红了脸,像个公主一样将手交给他,答应他共进一顿午餐的请求。   他身上有着令人不由自主想要相信臣服的气质,神秘而强大。尤其是当他有着高超的谈话技巧的时候,他简直可以知道他想知道的任何事情。   “也就是说您从小在英国长大吗?”陌生的异国巫师颇有些好奇:“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很难在英国的巫师界看见亚洲的面孔。”   “当然,我并没有觉得您的冒犯,很多人都这样觉得。”黑发黑眼的姑娘浅笑着端起面前颜色绚丽多彩的鸡尾酒杯子抿了一口,又顺了顺头发,竭力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淑女一些:“也不算是一直,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家里是在香港,那时候爷爷还在,不过后来爸爸为了生意家里人就移民到英国了。”   女孩笑了笑,脸颊上起了个浅浅的梨涡,眼睛微微的弯起来,对面的异国人愣了一下,就听她接着说:“刚受到通知的时候以为是恶作剧呢。我还以为自己能让东西飞起来是因为我像超人一样有超能力,家里也一直小心翼翼的瞒着,怕被发现了抓去做实验,像电影里一样。没想到是巫师,而且还有专门的学校。”   “可以理解,毕竟,即使在英国,巫师在麻瓜界也是一个传说而已,普通人并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何况是出生中国的您呢?”异国人体贴的安慰眼前额姑娘:“但是您的家人很开明。”   “收到通知书时爸爸倒是淡定得很,因为他说家里以前有过巫师。”热情天真的像一个格兰芬多的拉文克劳完全没有将自己家底都交代了的自觉,“是一个堂伯祖,当年也是他抚养了爷爷,给了他姓氏,并且送他到了香港,所以全家人一直很感激他。”   “那你哪位长辈没有教导你关于巫师的东西吗?”异国人有些好奇:“我是说,好歹不会让你那么恐慌。”   “他早就去世了!英年早逝,走的时候只有二十三岁。”姑娘摇了摇头,也有些叹息:“爷爷说他是个极为优秀的人才,还是剑桥大学的高材生,是个极为厉害的医生,救过很多人,而且身手也厉害的狠,简直能文能武,完美。”姑娘颇为遗憾的叹息:“我听说过他的很多事情,一直很崇拜他,所以在上霍格沃兹之前一直希望能学医生,如果能上那座大学就更好了。后来听说他也是霍格沃兹的,觉得这样也很好啊。可惜,霍格沃兹也没有他的留影,毕业生名单里也没有他。”   小姑娘嘟着嘴抱怨:“我有时候觉得家里人肯定觉得我崇拜他,所以才这样骗我,好让我乖乖来霍格沃兹上学,其实他根本不是巫师,只是个很厉害的普通人。”   “即使是普通人,他也比很多人都要优秀不是吗?”异国人安慰道,女孩又露出了自豪的表情,正要说什么,就听到远处有人喊她。   看到姑娘对远处呼唤她的朋友招手,对他歉意的笑。异国人点头示意她先走,自己结账。   “我也很崇拜他,他几乎改变了我的人生。让我走上另外一条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查一个普通的拉文克劳的行踪,然后假装偶遇,甚至发挥多年前的手段,只为了听一段谁也说不明白的过去。   仿佛最后一丝牵着他的线也断了。或许他早知道断了,不过没有证据,便一直心存侥幸。   如果秋张再次回头,就会看到双纤长美好的手开始泛起一股蜡质的惨败,兜帽下英俊的脸仿佛伏在上面的一层扭曲的面具。他缓缓的站起来向外走去,淡淡的叹息声从空气中传来,又消散于空气:“可惜他们都死了。”   时间可以让人忘记很多的事情,有意义的,没有意义的,值得铭记的,值得遗忘的,都会在时间中渐渐消散,只留下一个模糊的痕迹,最后连痕迹也不会留下,甚至连面目,也会在时间里渐渐全非,被灵魂腐蚀成另外一幅样子。   Lord Voldemort知道自己忘记了很多事情,那些事情在他的脑海里留下模模糊糊的印记,偶尔会像昙花一样绽放,比如他看到那个黑发黑眼的姓张的小姑娘的时候,另一张即使是黑魔王想起来都只有崇拜两个字的脸会在他的脑海里微笑,然后他会想起那个无论何时都风淡云轻的拉文克劳。   那个人优秀的仿佛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间,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做到。他教会了一个叫汤姆的孩子很多东西,将他从一个绝望的孤儿变成了一个优雅的贵族,汤姆一直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他那么好,但是这并不重要。   这确实不重要,因为他那个人优秀的仿佛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间,所以他就真的不存在了。他叫什么,长什么样子,Lord Voldemort已经不太记得了,汤姆是谁,黑魔王也不记得了。   但是大多数的时候他脑海里什么都没有,因为那个留下来提醒他记得的人也死了很多年了。汤姆有时候看到那个站在他手下恭敬的铂金色身影会想起另一个很像的影子,那个影子有着比他生命的延续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更加纯粹的冰蓝色的眼睛,神情冷淡高傲,仿佛什么都不会看在眼里,你有时候觉得接近他,都是一种亵渎。   黑魔王偶尔也会想起这位老朋友后来的时光,后来他就没有那种欺霜赛雪不可侵犯的气质了,好像从哪一天起,那个一直没有结婚将马尔福家族一手推上更高的顶端的大家主就仿佛想通了一样结婚生子了。作为主母的妻子温柔贤惠,作为继承人的儿子可爱聪敏,算上他那个娇生惯养的孙子,家族也算兴旺连绵。   然后他开始很风流,向每一个贵族的家主一样,家中有大度的主母,外面有体贴的情人,多情无比,红颜无数,不缺爱,也不吝啬于给予爱。   他重病的时候黑魔王屈尊降贵的去探视了他,他还未成年的儿子向他心里,神情拘谨,他安然的躺在床上,神情放松,将那个据说是给马尔福最为挚爱的妻子的吊坠交给他的儿子,叮嘱他给心里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   他从没有戴过这个吊坠的妻子神色空白,他的情人没一个在他的身边,他的儿子哭的的像个格兰芬多的波特,他的孙子懵懂无知的笑。   黑魔王觉得那个吊坠很眼熟,仿佛在那里见过,心里又一瞬间恍然大悟,却不知道为什么恍然大悟。   他看了一眼他如今的主上,眼里没有尊敬和畏惧,满是悲悯。   再然后,他就死了。   救世主二年级的时候那个一直拒绝着进入的城堡突然又为只有一残魂苟延残喘的Lord Voldemort敞开了大门,甚至体贴的将他送到了一个宽敞的密室里,如同它曾经为他提供的每一次便利一般。黑魔王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又”这个字,毕竟在神秘人的记忆力,这座该死的城堡一直拒绝着明明有着斯莱特林血脉的他的靠近,想一个顽固不化的老古董。   黑魔王漂浮在这个无比眼熟的密室大厅里,听他的魂器和那个戴眼镜的救世主掰扯,不知怎么的觉得这个中二的魂器肯定不是他的少年时期。他的少年时期英俊又体贴,温柔又暖心,勤奋又好学,不然也不能得到一个天仙一样的女孩的倾心。   只剩下残魂的黑魔王突然有些疑惑并不缺各种倾心和投怀送抱的Dark Lord为什么要得意并满足与自己被一个女孩倾心的这件事。   然后他看见一只巨蛇冲出来,好大的蛇怪,鲜红的冠子,有力的身躯,还有那双带来死亡的眼睛,谁见了都要害怕。   可是Voldemort知道那双眼睛已经不能带来死亡了。   还是这个密室,仍旧英俊的汤姆皮肤惨白的仿佛蜡像,漆黑的眸子是不是泛出血一般的红色。   大厅中间花了一个繁复的魔法阵,无数的花纹弥漫开来,连接着金色的冠冕,金色的杯子,黑色的日记本……第七条线连接了一个一看就是假的银色的挂坠盒。   那是他的魂器,他记得自己生生撕裂灵魂的时候很痛,痛的想立刻死去,可是他还是坚持下来了,因为魂器可以带来强大,带来永生,还可以……   还可以是最好的献祭品。   那些连接着他最珍贵的魂器的线条向中间聚拢,在最中央的那本书上汇聚。书上放着一个血红的同心结,黑色的发丝在里面缠缠绵绵,卷得直的,似乎融为一体了一样分都分不来的样子。同心结下压着一个青色的荷包,英国的巫师们都没有见过这个,上面有银色的花纹,明暗交错,精致的最高明的编制魔法也弄不出来。   Lord Voldemore 觉得汤姆很舍不得书上的东西,不过情有可原,毕竟这样精致东西,万一弄坏一点,就算是富有的黑魔王也要心疼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他遗忘了一切,他铭记着一切! 为什么会不断的换称呼,因为渣作者觉得每个名字代表了每个时期。 信件来自于学长离开后的七年后,霍格沃兹学生毕业于18岁,学长提前两年毕业,也就是十六岁,七年后他刚好二十三岁。年轻,富有才华,生如夏花。 马尔福大家长貌似是病死的顾计似的时候蛮年轻的。 ☆、第六十二章   他记得这本书,好像是那个他最为崇拜的人送给他的,黑魔王想起这个的时候有些惊奇,因为他想不通什么可以让无所不能的黑暗公爵尊敬并崇拜。至于那个人是谁,他好像忘记了,只记得很好看,很厉害,笑起来像有春风扶过,声音清爽而温柔。   但绝对不是那个白胡子的老头,那个白胡子的老头也给过他一本书,不过不是他亲自给的。他原先挺不喜欢的,后来就才觉得那本书是个宝贝。   “当然是个宝贝了。”飘在密室的残魂想:“那个白胡子的老头肯定想不到,伟大的黑暗公爵在里面发现魂器的秘密,从此获得了永生和无人能敌的力量。”   书好像是一本东方的奇书,书里面有一个富贵热闹的家族,家族里有一个美丽的园子,园子里有一群姑娘,其中有个顶顶出彩的,有西子之貌,比干之心,一颦一语皆是天下无双,可姑娘不快乐,她每天流泪,后来姑娘的泪流尽了,便回天上去了,留下书外的看客,为她流了一页纸的泪。   那个姑娘来自一个书画风流的家族,有一对早去了的才子佳人的父母,有一个待她真心实意却娶了别人的表哥,有两个忠心耿耿却为别人洒扫喜房的丫鬟,有个视她为心肝肉真心疼爱却让她故乡路遥的外祖母,有一对与她母亲兄妹情深却让她香魂无归的舅舅。   她还有个很厉害很厉害却治不了她的病救不了她的命的心上人。   她的心上人别人都看不见,她自己也只有死的那天才见了一面。她的心上人也不能日日陪着她,他很长时间才能出现在姑娘的面前,其余时间姑娘就等他念他。   她的心上人不等她不念他,因为对他来说,那很长时间不过是一个忙碌的白天,着很不公平。   她的心上人是个懦夫,还是个骗子。他总告诉姑娘我马上把你接到我那里去过好日子,让你做人人尊敬的公爵夫人。那姑娘真傻,这么虚无缥缈的话也信,他连让姑娘早点看到自己都做不到,怎么能实现这些誓言。   最终她还是回到了她的天上去了,她自己还了她欠下的眼泪,就去当仙女了。这个懦夫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他怯懦的甚至直到她死,才敢吻他一下。   Lord Voldemort很看不起这个姑娘的心上人,太弱小了,也太懦弱了,哪里像他,强大,肆无忌惮,无所不能。   那只巨大的蛇怪发出嘶嘶的声音朝着戴眼镜的救世主冲了过去,想一个无脑嗜血的怪物。它巨大的身躯扫过大厅,将那个魔法阵的痕迹毁坏的一干二净。   它看起来那么厉害,但是飘在空中的残魂知道它要死了。这条蛇怪活了很久,要是在东方,就是一条法力高深并且能继续活下去的千年蛇妖,但是这是西方,是巫师界。   所以它不可不避免的衰老,失去力量。哪怕它挥向敌人的尾部那么有力,游过时带起的风有着腥咸的气味,它对面据说可以打败黑魔王的敌人被逼得节节后退,险象环生。   可是只有残魂知道,它要死了。它紧实的皮囊下的骨头早已腐朽,庞大的身躯下的血肉也已经失去活力。它已经那么老那么老,安静的在霍格沃兹呆了千年,成为一个真正的老人,它喜欢霍格沃兹,也喜欢这些孩子。它在这里出生,最大的愿望是在这个它的主人为它建造的巢里盘成一个卷卷,安静的睡去。   那只凤凰飞了下来,它的翅膀带起巨大的热浪,像燃烧起的金红色的火焰,映的飘在一边谁也看不见的残魂眼睛里一片火海。   魔法阵里的火焰一直燃烧起火焰开始渐渐的微弱,失去了大部分灵魂的汤姆知道祭品不够,他似乎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理智,咬牙朝着魔法阵走去。   那只蛇怪巨大的尾巴拦住了他的脚步,汤姆回过头,那时候蛇怪还拥有那双带来死亡的眼睛。   “冷静点汤姆,如果成功了,那个姑娘孤零零一个人在这里,你让她怎么办,让我这个快死掉的怪物照顾她吗?”   汤姆的眼睛里的红色越来越盛,他看着海尔波,眼睛里的感情仿佛在快速的退却:“我只是想让她活着。”   “你魔障了,小汤姆,这本来就不是成功率多高的事情,代价太大了。”它小心翼翼的将已经一只脚踏进魔法阵的青年带出来:“而且你的灵魂已经不够了。”   海尔波看着这个几乎付出了一切的孩子,他血脉中的偏执与疯狂,魂器的后遗症,还有那股执念让他已经失去理智。蛇怪抖了抖它鲜红的冠子,蛇尾将汤姆小心翼翼的圈住。   “我已经很老了,霍格沃兹很安全,我也不用出去。”它突然开口,汤姆不解的看着它,海尔波舔了舔他的脸:“蛇怪只有一只,它是美杜莎脖颈上的爱宠,它的眼睛是美杜莎的恩赐。”   它低下头,那双比禁咒更加可怕的眼睛看着汤姆:“蛇怪的眼睛很珍贵的。”金色额光芒从它的眼眶里飘出来,朝着魔法阵飘去,海尔波那双琉璃一样的眼睛渐渐浑浊,变成普通蛇类一般的颜色。“不过对于蛇类来说,眼睛并没有多么重要的。”   光芒落在魔法阵上,火焰又重新熊熊的燃烧起来了,似乎比刚才更加的猛烈。阵中的同心结和荷包似乎融化了一般进入了那本剧烈翻动的书里,然后一个秀丽额身影出现在了书本上,晃晃悠悠,仿佛一股轻烟凝聚成的一样稀薄,落在汤姆的眼里,却让他想要流泪。   以携载着力量的魂器为奉献,以世间独一无二的蛇怪自愿奉献的眼睛为祭品,以带着所召唤之人气息的物品为引导,以记录她存在的书本为媒介,打开时空的通道,召唤一个希望。   那本书在剧烈的翻动,汤姆眼睁睁的看着那股轻烟又散去,然后凝结出一个又一个景象,那些他不曾见过的景象。   他的黛对月垂泪额样子,她小心翼翼的埋葬一捧花的样子,她和姐妹们雪芦联饰时的样子。那些他不曾参与的额,错过了的,他的女孩儿在大观园过得好的,不好的时候就这样出现在面前。   汤姆安静的而看着,看着书本的快速翻动,然后渐渐的平息下来,那缕厌恶再次变成女孩的模样。汤姆跨过燃烧的火焰,走到黛玉面前,艰难的露出一个微笑。   黛玉也看着他,眼神温柔而神情,踮起脚尖,轻轻的吻上面前留着泪微笑的青年的眼睛,仿佛是一个回来讨要那颗没有给她的糖果的孩子。   糖果讨到了,孩子也就该走了。   那缕厌恶在汤姆伸出的手里消散,只留下一片翠绿的叶子,就像汤姆最后的梦境里,那颗迎风摇曳的仙草。   再高明的魔法,再沉重的代价,又怎么能带回来一颗已经去了神灵呆的地方的仙草?这一面,也不过一个执念而已。她的生命为还一份甘露而来,她的生命注定消失于她十六岁那个夜晚,然后她会变成一个功德圆满的仙女,这就是命运。   火已经熄灭了,再也没有燃烧起来的可能,书本安静的变成一捧灰烬。蛇怪的眼睛和最后消散的烟雾抵消了绝大部分的代价,让魂器中的灵魂还有一丝一毫的留存。   汤姆将手中的叶子放进嘴里,味道清甜的仿佛女孩的声音。他将她融入骨血,从此再也不见。   蛇怪死了,在它生命开始的地方,它的身下是一片狼藉,看不到任何魔法阵的痕迹。残魂飘到它的面前,它的牙齿被当做战利品带走,残魂轻轻的喊了一生海尔波,却没有的到回答,他很好奇,它要是听到了,会叫“小汤姆”还是“萨拉查”?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好奇。   日记本被随意的扔在一旁,残魂觉得自己应该愤怒,他们破坏了黑魔王永生的一件珍宝,那是他第一个魂器,他将自己年少时候所有的美好记忆都珍藏到里面。他疑惑的摇了摇自己的头,黑魔王的年少有什么美好吗?   但是他突然忘记生气了,好像永生出现纰漏是件小事似的,或许吧,毕竟他还有其他的魂器。   他忘记了很多事情,但是并不重要,因为被遗忘的,肯定都是无关紧要的,而对黑暗公爵来说,紧要的,只有永生和巫师界而已。   最终的决战还是来临了,神秘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在这里,或许是因为这个地方见证了他的落魄,所以也应该见证他的辉煌。   那个带着眼镜的孩子站在他的面前,黑暗公爵的心中是十分愤怒的,因为这意味着有人背叛了黑暗公爵,对于黑魔王来说,背叛,就意味着死。   那个所谓的黄金男孩,站在那里愤怒的讽刺他之所以被背叛,是因为“不懂得爱。”他听着这个和那个白胡子老头如出一辙的论调,嗤笑不已。   黑暗公爵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你们这些人,凭什么说他不懂爱。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死,虽然魂器之后他的记性就不好了,但是他记得自己要强大,要肆意张扬的活着,要开开心心的活着,要长长久久的活着。   当他被自己的索命咒反噬的时候,他甚至有些茫然,有些惶恐。   “离去从来都不是真正的死亡,真正的死亡是遗忘,如果全世界没有一个人记得你,那么该多么可怕!”   “同样的,哪怕早已离去,这只要有一个人还将你记在心里,你就活着!”   Dark lord此生最畏惧死亡,所以为了活下去,他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如果汤姆能够永生,那么是不是你们都会和他一起永生?在他的记忆里一直活着。   可是他死了,汤姆死了,所以没有人记得这些了。Lord Voldemort也死了,现在黑暗公爵也要死了,所有的痕迹都要消失了。   “我在不在,你都好好活着,活到头发白了,活到长命百岁的时候,潇潇洒洒,随心所欲的活着,开开心心的活着!知道吗?”   Lord Voldemort活的很好,他站在巫师界的顶端。他活的随心所欲,活的唯我独尊,他忘记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活着,可他想这样活着,活到长命百岁的时候。   黑魔王的身体重重的倒在霍格沃兹大厅的地板上,激起一阵尘土飞扬,周围的人们在断壁残桓中大声的庆祝,和他入学那年的声音很像。   那时候的大厅干净整洁,他们在欢迎他,现在,他们在送别他。   汤姆躺在一切开始和结束的地方,纳吉妮的头颅还在不舍的看着他,黑魔王已经死了,他似乎想起了一切,又似乎依然忘记了所有。   “你看,黛,我多听你的话,活到了长命百岁的年纪,可惜没有头发了,看不出白了没有。”   汤姆闭上了眼睛,他有点希望头发还是黑的,毕竟他的姑娘走的时候,青丝如黛。 作者有话要说:  汤姆死于魔法阵彻底失败的那一刻,Lord Voldemort死于他生命的所有都离去的时刻,黑暗公爵死于最终的决战。 一切从霍格沃兹开始 一切从霍格沃兹结束 正文到这里就完结了。 嗯 意思就是 BE了 (顶锅盖)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番外(慎入)   马尔福,家族至上。   这是整个巫师界都知道的事情,这个巫师界顶尖的家族并不想布莱克一样子孙众多,更遑论比之韦莱斯,铂金家族是众所周知的一脉单传。   或许正是因为所有的资源都倾斜到一个人的身上了,巫师们这样想着。也或许正是这种家族至上的思想,让马尔福们将所有的东西耗费在了家族的兴旺上面。这些没有经历过继承人争斗的历代家主们往往有着比那些争斗里厮杀出来的家主们更为精妙的手段和力量。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记忆里母亲的形象已经很模糊了,唯一的印象就是他还很小的时候,那个温柔典雅的女子身上浅浅的香气,和她柔软的怀抱。她会用好听的声音叫他:“阿布,累了吗?快来吃点心。”   只有这些印象,年幼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个女人的样子记到自己小小的,已经充斥了很多普通家庭的小巫师们还没有接触的东西的脑子里,有一天,她就突然不见了。   他并不知道这种不见意味着什么,只知道父亲越来越沉默,那个本来有着马尔福张扬华丽的男子变得严肃而内敛,哪怕他仍旧是那个冷静而手腕圆滑的马尔福家主,仍旧会对着自己的儿子微笑。   没有人知道马尔福的家主失去了什么,包括他还年幼的儿子。那位死去的女人并不是多么高贵的出生,她或许美丽,却也不是倾国倾城的惊艳。她不过一个普通纯血家族的女儿,不过是刚好在霍格沃兹的黑湖边回头看了那个耀眼的少年一眼,不过是那天天太蓝,阳光过于灿烂。   然后她幸运的成了巫师界最顶级的家族的主母,在那些曾经养着鼻子看她的贵族女孩嫉妒的目光中拥有了一个巫师界最优秀的男人全心全意的爱意。   没有人能够想象一个马尔福爱上别人的样子,因为他们从不曾得体会过。那是一种时光与血脉积累的的深情,爱到极致,是融入骨血的刻骨铭心,让人怎么忍心放手。   可是她依旧是离开了,即使这般幸福,即使那个男人绝望的恨不得立刻死去,即使她的儿子还小的脸母亲两个字都叫的含糊不清。她不是一个优秀的人,从前在霍格沃兹的时候不是优秀的学生,后来在马尔福家里也不是一个优秀的贵妇。她知道有多少人嘲笑她的丈夫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她甚至连一个健康的身体都没有。   魔法可以做到很多的事情,但是魔法却也有很多的东西做不到。马尔福的主母躺在华丽的的主卧里,魔药一瓶瓶的喝下去,圣芒戈多的大夫来来去去,可是她仍旧是一天天的衰弱下去。然后在她再也没有精致华丽的丈夫绝望而恳求的眼睛里,在她的孩子懵懂而清澈的注视中,不舍而又不干的闭上了眼睛。   然后留下一个人,形单影只的活着,一如既往的活着,也不知道活的好还是坏。   阿布拉克萨斯从年少开始接触继承人教育的那天起,他就知道,对于一个马尔福来说。   家族至上。   这四个字写在那个厚厚的家谱的第一页,写在更厚的家规的第一页,写在那个不知道多少马尔福受训和受罚的学习室的墙壁上。   写在骨血里。   十一岁那年,霍格沃兹的猫头鹰带着通知书落在马尔福庄园金色的窗前的时候,阿布拉克萨斯正从训练室里走出来。   或许是他的父亲兼第一任老师过于沉稳和内敛,这个刚刚开始抽条的少年身上并没有马尔福们惯有的高贵与风流之气,用普林斯家的那些魔药大师们的话来形容,就是像一只恨不得让所有人看得见自己漂亮尾羽的孔雀。   阿布拉克萨斯这位马尔福家小小的继承人看起来就和他的长相一样,精致却又冷淡,像神明精心堆砌的雪孩子,干净,却又让人不可侵犯。   猫头鹰翅膀的拍动声中,高大的大马尔福认真的看着自己小小的孩子,像每一个马尔福一样,他有着铂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精致的轮廓。来自于母亲的血统太过于弱小,甚至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一点影子。   “可他还是我的挚爱为我留下的,是我们真心所期盼的。”严肃的父亲将今天正式满十一岁的孩子搂紧怀里,亲吻他的额头,祝贺他长大了一岁,可以开始新的学习生活。   “恭喜你可以上霍格沃兹了,阿布!”男人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着细细的纹路:“对于马尔福来说,就意味着你会是一个真正的大人了。”   他将一个精致的吊坠挂到阿布的脖子上,秘银的材质,花纹中镂刻着马尔福的家徽,有高超的炼金术士给小小的挂坠绘了无数玄妙的魔法阵。   “它可以抵御大多数的伤害,包括禁咒。”男人将东西小心的给自己的儿子收好:“它可以让佩戴者,在任何时间,只要想,就能到马尔福庄园里来。”   常年严肃的男人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意:“阿布要记得,将它交给一个你想要相伴一生的那个人,然后好好对它的主人一辈子。”   “你要知道,阿布,马尔福之所以在意家族,是因为这是我们与爱人的延续,家族是责任,但更多是因为幸福,而不是负担。就像你一样,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马尔福的继承人而是因为你是我的孩子。”他叮嘱着自己懵懂的孩子,他的身上没有他的母亲的任何影子,可是他仍旧能够透过孩子的眼睛看到那个在湖边朝着他微笑的女孩。那时候没有任何人看好他娶一个不能为他带来任何利益的妻子,但是他的父亲微笑着支持他,并且祝福他。现在,他同样这样告诉他的儿子:“所以,不要背叛自己的心,知道吗,阿布!”   阿布拉克萨斯是一个不太像个马尔福的马尔福,但是他确实是一个标准的马尔福。所以他即使冷淡出尘,却同样华丽而高贵,有着属于铂金家族特有的骄傲,并且不缺智慧与力量。   因此当摩金夫人的服装店里,那个黑发黑眼的异国男孩笑着朝他问好的时候,他是有一些惊讶的。在他短短的人生里,年幼的继承人并没有接触过这样自然而然的亲近与接触。   汤姆曾说过,只要安·张愿意,没有人不会不喜欢他。所以一个纯血的斯莱特林和一个异国的拉文克劳成为朋友就成了很多人都不会想到的事情。但是两个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们同样的聪明,优秀,甚至受过相通高度的教养。   志趣相投,如影随形,自然,也会   情投意合。   至少对于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来说,是这样。   或许贵族的孩子早熟,又或许情窦开的太早,而黑湖边的阳光确实有着神奇的魔力。   十四岁的阿布拉克萨斯看着坐在那颗山毛榉下面眯着眼睛的友人,阳光在他俊逸的脸上洒下星星点点的光,照的那张三年来朝夕相处,无比熟悉的容貌都似乎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当微笑着和他说话的时候,阿布扶上自己的心口,感觉那枚吊坠似乎开始发烫起来,烫的他,心如擂鼓,脸如赤霞。   他第一次这样落荒而逃。   但这却不是最狼狈的。   阿布拉克萨斯决定向他的挚友表白心意的时候是他们十五岁的时候,那时候他已经可以很平静的和安相处,他们一如既往的亲密无间,哪怕那些真正的情人,或许都不如他们亲密。   更何况,在这个学校,他们一直算是对方的唯一。   唯一愿意亲近,愿意交付感情的那个人。   那天是什么时候,春天还是冬天,在哪里,他都有些不记得了。只记得阳光特别的好,照在湖面上,反射起一片星星点点的光芒,璀璨无比。   安在颇有兴趣的说起他去年认识的小学弟,聪慧而倔强,第一眼,就让他想起了他那个留在故乡的弟弟,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去亲近。   他知道那个男孩,斯莱特林难得一见的混血,贫穷,落魄,但同样的聪明,有野心,却懂得省时度事。尤其是今年,他开始拥有引人注意的实力,马尔福特有的长远眼光让他也同样清楚的知道,这个人,值得付出筹码,甚至交付,家族的友谊。   “或者其实他和我小时候更像,有一股子别人都不能理解的倔气。”东方的男孩神情带着回忆,颇有些感慨。   那神情让阿布开始慌张起来,不是为他语气里的那个男孩,而是他说起故乡时的眼睛,仿佛一瞬间将他们隔离到了两个世界。   近在咫尺,遥不可及。   于是他伸手拉住了那双手,那双不属于霍格沃兹,不属于巫师界,甚至不属于英国的手。   “跟我在一起吧,安,不是作为朋友。”他握着那只手,慌张的失去了一贯的洞察,所以他没有看见对面那人一瞬间的色标:“我想和你相伴一生,像每一位马尔福和他的爱人一样。”   初次告白的年轻人没有了一贯的聪慧,语无伦次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以为这是一场水到渠成的告白,所以慌张而不忐忑。精明的马尔福当然知道可能会遭遇失败,但是他以为最坏的结果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们可能会生疏,却依然彼此亲密,直到可以彼此相协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两更更完阿布篇,最近忙死了幸好正文已经完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看番外的小天使。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番外   被告白的拉文克劳安静的听他语无伦次的讲述一段日久而生的倾慕,眼睛里仿佛凝聚了一潭幽深的泉水。   “抱歉,阿布”黑发的少年看着他的神情复杂,他的语调依旧温柔,却让情窦初开的年轻巫师遍体生寒。   “我……”   “没,没关系!”阿布拉克萨斯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拒绝就是拒绝,什么理由都无法改变他的本质。“我知道太突然了,你不要在意。”   安的表情让他开始惶恐,高傲而冷淡的马尔福继承人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无所谓一些:“这不影响我们的友谊。”   “阿布,你真的还会将我们的关系看做是纯粹的友谊吗?”那双黑色的眼睛看着他,以前他会为这样的注视心生欢喜,可是现在,却仿佛动弹不得。   “是我的错,或许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因为太过孤独,而贸然去接近你。”安看着他,眼睛里是纯然的抱歉,“我是个注定不应该与这一切有任何牵扯的人,阿布,就当这不过是年少轻狂,一时冲动吧。”   “不是这样的!”阿布拉克萨斯呆呆的站着,他的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大声的呐喊,大声的反驳:“马尔福素来清楚自己的感情,我心悦于你,并不是因为什么年少轻狂。”   可是他又仿佛只能这样僵硬的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笑着看着他,那般温柔,可是阿布却发现自己一点也看不懂这个笑容。他只能看到他充满歉意的目光,他离去的背影,和那句让他一瞬间如堕地狱的话:   “就当是我对不起你吧,我让你失去了一个朋友。阿布,以后,就当陌生人吧,忘了你现在的心情。”   然后,形同陌路,偶尔相见,不过点头之交。他知道好事者将这种陌路称为“宿命的王不见王”,仿佛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两个同处于学校最优秀的那个圈子的人为什么连面都难得一见。   阿布素来对这样的说辞一笑置之,似乎毫不在意。只有他自己知道,对于这场“王”的宿命,他是何等的绝望。   他不想当王,他只想站在占领了我我最珍贵的那颗心的王的身后,为他奉上所有,可惜,没有机会。   他觉得自己像个偷窥珍宝的窃贼,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安的周围,只希望找到一个他放松心防的一瞬。   阿布其实是感激汤姆的,当安为了汤姆再次接受他给出的一份帮助的时候,他觉得,所有的等待与努力,都将得到它应有的回报   多年后,那时候黑暗公爵还是个英明的领导者,没有人不在佩服马尔福大家长出色的眼光。   他在这位强大的领袖少年无力的时候伸出了手,并且一路扶持相助,那时候没有人不在嘲笑他的天真,直到马尔福因此站到了最顶端的那个地方,而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i,作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唯一的挚友,而不是仆从侍立一旁时,所有人才恍然大悟,这个男人的眼光到底有多长远。   阿布知道那些或羡慕或嫉妒,或崇拜或鄙弃的言论,但是无论之前还是之后,他都不曾在意过。   因为他清楚,一开始确实是因为他看到了这个一无所有的混血的价值,所以伸出了橄榄枝,而汤姆的上道也让这份友谊能够越来深厚。但是无论是马尔福的全力帮助,还是黑暗公爵的全意信赖,不过都是因为那个早已离开的人,与他二人而言,宛若神灵。   阿布依旧记得他离去的那天,霍格沃兹难得的好天气,天很蓝,阳光很灿烂,照在黑湖上,有着粼粼的波光,他第一次觉得,霍格沃兹的大门,高大的如此让人窒息。   安穿了一件长袍,那是汤姆第一次见他穿这样的衣服,很适合他,适合的仿佛本就是一体,适合的以往所有的华服都成了难言的别扭。   阿布第一次明白到,原来一开始,张安这个人,就不属于这里,他将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离开来,不沾染一丝牵扯。一开始他是个意外,后来他就不是那个意外了。   他将那枚一直挂在脖间的坠子给他,用很简单的语气告诉他那是魔法部的国际门钥匙。然后看着他微笑着接过,向他致谢,仿佛接过了一个门钥匙一样。   阿布一直觉得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他将真心奉送,即使那个人不知道自己拿到了一件多么真挚的承诺,可是于他而言一辈子,便送一个人,这样一份心情,便是最为幸福的事情了。   其他的,强求不得,不能……强求。   后来发生过很多的事情,汤姆也好,他也好,他们都在改变,也是到那个时候,他和汤姆,才算是真正的挚友。   不过,是因为他求而不得,他得而复失。   再后来,那只巨大的鹰从遥远的天空飞来,带回来的,却挚友一本书,一封信,和一个吊坠。   汤姆后来告诉他说,安最后带来的所有的东西,都不过是物归原主,都不过是对于生者的祝福,但是那对于阿布来说,已经不重要,对于汤姆来说,也不过是另外一场绝望。   那个吊坠光泽如新,阿布打开盒子的一瞬间,似乎看到了安从他的手里接过的时云淡风轻的样子。   那一瞬间,他突然明悟,安这个人,其实什么都知道,可是却什么都没有说。   善良如此,冷酷至此。   那只鹰的展开翅膀的时候,阿布看着天空飘落的黑羽,木然觉得心里仿佛下了一场雪,这场大雪随着这个带着主人的期盼与嘱托的巨鹰而来,然后在这个带着对主人的眷恋和忠诚的宠物的离去而停下来。   至此心中一片荒芜。   然后他成亲,生子,那个一直在等待一个人的阿布在那场大雪中似乎死去了,但是马尔福却还是要活着的。   他作为主母的妻子温柔贤惠,作为继承人的儿子可爱聪敏,算上他那个娇生惯养的孙子,家族也算兴旺连绵。他自己呢,活的潇洒而张扬。活的,像一个马尔福一样。   他一直记得那个人在信上的嘱托,便一件一件的去完成,可心里那场大雪,却终年不化,冻得他觉得再高深的魔力,也抵挡不住了一般。   Lord Voldemort开始发生一些很多人都没有察觉的事情,从某一天开始,阿布开始做一个合格的下属,而不是斯莱特林之主唯一的朋友。   只有马尔福知道,在阿布因为一个人的离去而死去后,汤姆,也因为一份绝望而消散。   黑暗公爵开始忘记很多事情,他变得偏激而残暴,他的下属们变成了唯唯诺诺的仆人,每一位的食死徒要么偏激,要么更加的恐惧。Dark Lord 和他的队伍,从某一天起,突然变成了魔鬼的同伴。   人们忘记了王者一开始的睿智与英明,他的属下忘记了,他的敌人忘记了,连他自己似乎也忘记了。   但是这一切与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都已经没有关系了,他的儿子足够的聪明而机变,即使走上歪路,但是一切结束的时候,他总能抱住马尔福家的,哪怕会有些没落,但是对于一个家族的传承来说,没落与繁华,总是结伴而行的。   他将那个挂坠给他的孩子的时候,那个继承了他祖父之名的孩子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孩。即使不喜欢布莱克的疯狂,但是他依旧为他的儿子求取了那个女孩。   他不爱他的妻子,一如她也不爱他。   马尔福最为华丽,马尔福因爱传承。   可惜他一直是个异类。   但是他的卢修斯却是个最为标准的马尔福,他骄傲,圆滑,华丽而浪漫,和他的祖父那般的想象。所以当卢修斯第一次告诉他自己爱上了那个布莱克家水仙花一样的女孩的时候,他心里是很开心的,毕竟这个世界,两情相悦,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   阿布拉克萨斯记得那个男人将挂坠交到他的手里时眼睛里的暖意,他用像他一样去爱自己的儿子,可惜却不能像他一样爱自己的妻子。   马尔福在他的手里极尽尊荣过,哪怕后来会沉寂,但只要传承不断,这个家族,总会有再次兴盛起来的时候。   因为,它是因为爱,才传承的。   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开始解脱,不是因为累,而是期待。   很早之前,那只鹰带来异国的大雪的时候他几乎想追随而去,但是理智让他好好的活了下来。   现在,他终于要去见他了,去往彼岸的路那般漫长,他走快一点,说不定还可以再见他一面,那时候他会说:“嗨,老朋友,好久不见,我过得很幸福,连孙子都有了,你呢?”   你看,爱一个人多么卑微,骄傲如马尔福,哪怕是一个幻梦,也舍不得让他有一点的尴尬与内疚。   巫师界的人都知道,马尔福,家族至上,所以纯血的荣耀传承了千年。   可是纯血总有些弊端,比如马尔福,素来深情与偏执。   一辈子,就只爱了那么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阿布的故事结束了,有时间会写学长和妹妹的番外,就这样么么哒! ☆、黛玉番外(一)   她醒来的第一眼,满目绮罗,几个笑靥如花般的绝色女子团团围住她,莺声燕语,目光关切,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还生处于大观园的一片繁华之中。   然而仙界终究与凡尘不同,她撑起身子,怔怔的望着窗外的白玉栏杆,望着奇花异草,望着亭台楼阁之间缠绕的流云,几乎就要落下泪来。   可是眼睛里却仍旧是干涩的,再不是以往那般看见树叶落了就能有眼泪的情形了,连心里,都成了涟漪之后平静无波的湖面了。   “绛珠妹子可是醒了?”眉目温柔的美丽仙子笑着扶起她,语气里满是熟稔:“倒是要恭喜妹妹历劫归来,因果了却,此番可算是功德圆满了。”   周围便又是一阵恭喜之声,每个人的表情似乎都是那样诚挚的为她喜悦着,仿佛她经历的那一世,不过是话本中看过的一个故事,故事看过了,便也该走出来了。   于是她也跟着笑了出来,浅浅的,释然的笑,似乎真的功德圆满了一般的喜悦。   凡人总是再想,天上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其实,什么样子的也不是。   对于绛珠仙子来说,仙子的生活,与林姑娘的生活,并没有任何的不同,不过是   由一个寄人篱下,变成另外一个寄人篱下。   大观园不属于林黛玉,因为林黛玉的家在姑苏,在扬州,而大观园,属于贾府。同样的,太虚幻境也不属于绛珠仙子,因为绛珠仙子是西方灵河三生石畔得道的草,而太虚幻境,属于警幻仙姑。   太虚幻境其实只是一个很小的仙境,在诺大的仙境里仿佛沧海中微小的粟米,所谓的职责,也不过是在月老的手下,也不过掌着人间一方,风月的故事,而这些,也只不过是警幻仙姑一个人的职责。其他人的生活是闲适美好的,绝色的仙子,每日采茶酿酒,弹琴跳舞,似乎没有任何的烦恼与困惑,凡人追求长生,不过也就求这样一个自在而已。   但是她却开始觉得困惑,觉得惶恐,这样的日子似乎被拉长了一般,每日都是这样的嬉笑着,酿一杯千红一窟,倒一坛万艳同杯,然后也不知道等着谁来品尝。甚至因为仙人的无欲无求,连凡间姐妹之间的斗气口角也不会有。   和气,美好,闲适,安然。   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他们不像她这颗为了还泪儿固执的在红尘里奔波过一回的绛珠草,她们从一开始便这样生活着,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也一样,她曾经也是这样生活的,可惜的红尘一遭,了了因果,却偏偏沾染上了尘缘。   她开始思念一个人,思念那个到最后不过只见了一面,为她开了一架藤萝的人。   绛珠仙子在自己的居所外养了一架藤萝,爱惜非常,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仙人,也从来不是回去窥探这些的存在。顶多,会在路过雪白的花架时,由衷的赞叹一句:“开的好精神的花,仙子好巧的心思。”   而绛珠仙子会站在飞扬的花瓣下望着他们微笑,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目间有着浅淡的温柔意味,白色的花瓣洒满了她的头上肩上,仿佛沾染了一身凡尘的落雪。   真是神奇的事情,以前在大观园的时候,她是最不沾凡尘的人物,可谁能想到,真正的成了仙,她却又成了那个最一身俗尘的人了。   但是她从来不在意这些,就像林黛玉不曾为那些说她孤高自许目下无尘的言论而改变自己,绛珠仙子,也从来不会因为别人的眼神,拂去身上的雪白。   很多时候,她站在那架藤萝下,看着远处云雾里影影绰绰的人影,就会觉得这个仙境,真的如同它的名字一般,仿佛一个真真实实的幻境,虚无缥缈,却又那般确确实实的困住了她。   当时间趋于永恒,一切都仿佛会变成假的,唯有这架格格不入的藤萝落在身上的时候,她才会有一种自己是活着的感觉。来来往往的仙人一一走过,她站在藤萝架下,想着那最后一夜,窗外一瞬间绽放的藤罗雪,眉目锋利坚韧的男子眼角含泪,轻声的叫她:“黛。”   那声音仿佛是一条无形的线,牵住了她的灵魂,让她明明应该做一个无欲无求的仙子,却偏偏一身的凡尘割舍不下,只能弃了那仙界的歌舞饮宴,站在藤萝下,听那个声音用让人流泪的语调一遍遍的在她的耳边唤她:“黛,黛,黛……”   因着那声音,她做不了无欲无求,超脱凡俗的绛珠仙子,一心想要回到凡尘去,做那个一身孤苦的林黛玉。   下凡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她掩了身形,一个人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那是她在闺阁之中额那一世从未有过的体验。她走过很多地方,见着繁华的贾府破败无比的样子,也瞅见了那破败无比的府邸又换了牌匾重新繁荣起来的样子。   她听着那些小贩挑着货担吆喝着走过,酒楼里传来各种烟火的味道,街边的小食冒着白色的热气,明明简单而粗鄙,不说比之太虚,甚至不急贾府中的十之一二,可是看着那些花一个铜板买一个点心的孩子小心翼翼,犹如捧着什么珍宝的样子,再没有食欲的人,都想去尝一尝。   这时候,她总会侧过头去,想像不知道什么时候见过的那位姑娘一样,撒娇着像身边的人要一颗糖葫芦,可是口还没有开,她便会恍然而又失落的笑一笑,她的身边,再没有那个人的影子了。   她走过那么多的地方,却又仿佛只在一个地方打转,作为仙子的她可以去那么多的地方,可是她去不了那个拿着魔杖,念着奇怪的咒语,给她开了一树藤萝雪的男子所在的地方。   她遗失了她,并且再也找不到了他。   她回到太虚幻境的时候,那些姐妹们微笑着问她:“可玩的开心?”就仿佛她不是在凡间走了那么远的路,而不过是在某个天气清爽的傍晚,出去走了一圈似的。   不过确实也没有什么值得惊诧的,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对于时光漫长的几乎看不到尽头的仙人来说,千百年的光阴,也不过是一个闭眼抬眸,呼吸交错间,过去了,便也就过去了,何况她也不过走了不过百十来年。   可对于叫做林黛玉的女子来说,这样的时间那样漫长,漫长到人间烟火都换了好几种的模样,可是她依旧没有找到他。   绛珠仙子依旧侍弄着她的藤萝,仙界的花儿,总是比凡间开的美一些,她站在藤萝架下,安静的尝试去找一个人,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发现自己的无力。多么现实,林黛玉改变不了什么,可绛珠仙子,依旧,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   藤萝雪再次纷纷扬扬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叫她林妹妹,漫天的飞白中,一身绯红的人微笑着看着她,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繁花似锦的大观园中。   她张了张嘴,可能是许久不曾和人说话了,又可能是不知道该怎样称呼眼前的人,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对面的人意外的体贴和聪慧的紧,几步走到了她的跟前,却也不是曾经那般嬉笑无藏的模样,端端正正的向她行了个礼,声音温和有礼:“难得再见故人一面,不免惊喜,倒是在下孟浪了,惊扰了仙子,仙子恕罪!”言罢又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再没有记忆力那般惯会伏低做小的姿态。   她讷讷的张口,轻声唤了声:“宝二哥。”眼前的人明明还是大观园里那副眉目如画的模样,却又似乎不是当出的模样了。眉眼清携,笑意温和,举止有度,一身的风华气度,一点也瞅不见一点当初的胭脂弱气,倒是真正为着温润如玉这四个字生的一般。   见着这般熟悉又陌生的样子,她便突然觉得刚才的称呼有些不妥,忙忙的又行了礼,低声称了声:“侍者安好。”   那人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笑着回了礼,两个人隔着桌子坐在藤萝架下,竟是再凡间从未有过的场景。   “仙子这架藤萝,倒是开的极好!”侍者微笑着接了香茗,点头致谢,“好茶,到底是仙子的手艺。”   她便也笑了:“侍者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自家制的花茶,倒是献丑了。”   赤霞宫的神瑛侍者便拿那双仿佛什么都能看透的眼睛看着她:“什么东西,都不过和一个心意而已,太虚的千红一窟万艳同悲倒是颇有美名,与我而言,终究是太过繁复了,倒不如仙子这杯来的清爽。”这般话语,倒是又和大观园那个人有些相似了。   他瞅着远处隐约而来的人影,看着她,犹如一个兄长看他的妹妹:“一场劫数归来,我总归是觉得对不住仙子,当年的甘露不过举手之劳,那曾想着竟让仙子沾了因果,归来后,每每回想此是,都颇觉愧疚难安。”他见绛珠想说什么,伸手阻了她的话,慢慢说道:“后在下又动了凡尘一走的心,这一趟,又累的仙子染了俗尘,在凡尘,却也多番拖累仙子,这般想着,竟是神瑛亏欠仙子。”   绛珠不曾想着,这些本就是为着那捧救命的甘露所做的回报,竟然会使眼前的人有了这样深重的负疚,她缓缓额露出了一个笑容:“侍者和宝二哥,倒真是完全不同的人。”   “一切的因果,不过都是前尘注定,侍者不过好心,其余的路,也不过都是各方自己选的,哪里值得什么歉疚,侍者这般,倒教绛珠无所适从了。更何况……”她顿了顿,看着头顶的一架藤罗雪,雪白的花朵纷纷扬扬的飘落在云气中,仿佛发出会光来似的:“若不是侍者,绛珠,也遇不到这架藤萝。”   神瑛侍者抬头看了看那架藤萝,又看了看眼前的女子,终究还是笑了:“仙子境界,神瑛所不能及,倒是在下着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失踪人口回来了,希望还有人记得这篇文! ☆、黛玉番外   远处的人影越来越近,神瑛站起身来,犹豫再三,还是道:“原也不该说这般丧气话,只是近年来听得仙子事迹,毕竟一世缘分,甚是挂心。”   “在下毕竟痴长仙子些许年岁,到底也推断的出仙子为着何事放不下,只不过……”他看着绛珠的眼睛里有股怜惜的悲哀:“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两朵花里的世界,纵然因着某种缘分曾经相通过,可这三千大世界,又何止孕育了一朵鲜花?”   “况且天道至公,仙人既然享大自在,却也要受大束缚,仙子,可懂?”他看着对面的姑娘泫然欲滴的模样,像极了凡间初见时的妹妹,心下到底是一软,往桌上放了片薄薄的玉石:“一点小玩意,仙子若实在放不下,若有天机相助,便留点念想吧!”   远处的人影渐渐进了,听得见是警幻仙姑的声音,神瑛朝她行了一礼,便远远的走了出去,将远处的喧闹拦在了她的藤萝架外。   “侍者哪里去了,倒是让小仙好找。”   “劳动仙姑了,太虚倒是名不虚传,某一不小心便迷了眼,失来路,倒累的仙姑好找。”   “哪里哪里,侍者若喜欢,多留些时日也是极好的,舍妹也……”   她远远的看着那人站在一堆绝色的仙娥之间,温和有礼的推拒了那些亲昵的靠近,虽不拒人千里,却也不沾片叶,矜持有据,和那个见着姐姐妹妹就痴了的公子哥恍若两人。   “当年凡魂无知无状,冲撞了了仙子,是神瑛之过,仙姑恕罪还好,不敢得寸进尺。”绛珠就这样看着那人温和而又坚决的样子,突然就想起刚修成的时候,打听恩人的消息,便听着他们说:“赤霞宫神瑛侍者,为人温和有礼,可是啊,毕竟是君子之玉,不染浮华啊!”   “不过历练而已,凡魂与本体,竟也是这般天差地别的样子。”她回过头,看着那架藤萝,言语间竟是有些疑惑:“那你呢?在你的世界里,你又是什么模样呢?”   后来她竟是很久都再没有见过神瑛侍者,往来的仙子说,赤霞宫与太虚幻境,本就无什么大交集,不过为着凡尘一世,而多了牵扯罢了,如今所有牵扯了解,哪里还需要交集呢?   绛珠便知道,所有的因果,都了解了,那个凡尘里或许不好,却待她极好的哥哥,那个仙界完美而疏离,却对她心存愧疚的侍者,那些一切的奇缘与因由,便从此刻结束了。   神瑛的到来让她开始明白,在多的努力,或许最后也不过是一场失望。可同样的,那块绝对不是什么小玩意的玉片,却也让她心怀着一份希望,不至于在这藤萝日复一日的飘零中,沉寂下去。   她一心去探访寻找所谓的天机,却越来越发现原来一朵花与另外一朵花之间的距离,竟然遥远到让花里的人,看不到距离的长短。   她在回忆里寻找那个人的样子,却发现,竟只有那般一面的缘分,可是便是那一面,却在她的记忆里,烙下了那般深刻的痕迹。   可是在这样的日子里,那般漫长而鲜明的记忆,倒仿佛成了一场浩大的磨难,一如地狱业火,焚烧五内,搅得她日日夜夜,不得安息。   她曾经听说过,地狱十殿,忘川河上,望乡台后,奈何桥前,有慈眉善目的老婆婆笑着给来往的生灵一碗浓汤,一口下去,多深刻爱恨情仇,多难舍的前尘往事,皆在此地一笔勾销,潇潇洒洒的上桥,去走一段新的路。   凡人尚且有着这般的幸运,可是对于神仙来说,再多的孟婆汤也洗不掉深刻在心中的的记忆,只能这般苦苦的等待,寻找,去祈求一场天机的垂怜。   时间在藤萝飘落的日子里那般纷纷扬扬的过去了,绛珠安静的坐在她的庭院里,眉目愈发的浅淡。太虚幻境的光阴似乎是凝结了一般,丝竹悦耳,繁花似锦,没有昼夜,没有寒暑,同样的,亦,从来不经流年。   她就这样安静的留在这里,也不知道在等什么。其实绝望就是这般无声无息的渗透到每一寸空间的,不是骤然的打击,而是你突然发现无论你怎么做,都做不到。   然而奇迹却也来的那般的猝不及防,轻薄而寒冷的玉片第一次在她的掌心里沾染上温度的时候,对于绛珠而言,似乎头顶的藤罗雪,也沾染了绚烂的颜色。   透过神秘的魔法阵,她的元神穿过了两朵花的距离,终于到达的彼岸。   那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周围怪诞的雕塑有着另还是林黛玉的姑娘见了,一定会惊呼出声的阴冷。繁复的花纹灼烧着火焰,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下,一本书,一个同心结,一只荷包,几乎是他们的全部。   丑陋而巨大的蛇温柔的盘旋在周围,火焰在它的眼里燃烧的格外的灿烂,但是绛珠的眼里,却只有那个含着泪朝着她一步一步走来的男孩。   他已经长大了,身形苍白消瘦,漆黑的眼睛湿漉漉的,总是让她想起无害的兔子。她走出脚底下的空间,鼻尖有股不详的味道,让她闻着几乎想要流泪。   但是她依旧那般微笑着走近她的汤姆,奇迹给的时间那般短暂,她怎么能让那些无谓的泪水和矜持阻隔成长远的遗憾?   他们在火焰中相拥,那般平凡亲密无间的样子,于她们而言,却是那般的艰难。绛珠微笑着看着那个抱着他似乎要哭出来的男子,心下一软。   她想伸手拂去他眼角眉梢的疲惫与绝望,想要调笑他,“明明说自己那般厉害,怎么我每次见到你,你都在哭鼻子?”   她想告诉他:“我现在很好,长生无忧,逍遥自在,比你在的时候还要轻松自在,你不要担心。”   她想责备他:“你答应过我,要过得开开心心,肆意飞扬,长命百岁,怎么就成了这般苍白的模样。”   她想嘱咐他:“好好的,不要为难自己,不要记得我,我做神仙去了,开心着呢!你也要找个比林黛玉更好的姑娘,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可是她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说不了。   她抬头去亲吻他苍白的嘴唇,真是可怜,这么多年,他们竟是,连这般的亲昵都不曾有过。   她抬头看她眼里的光芒,却又不忍心去看。那般漫长的时光都等待过去,却唯独觉得此刻,那般的短暂。   火焰渐渐熄灭了,她朝着汤姆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当年的黛总是再他面前哭,现在可不能这样了。他看着他眼里似乎不堪重负的泪水,仙草的心也那般生疼生疼的。   他们之间,只有彼此,也总要彼此依靠的。   她控制这自己的元神,在最后的期限里为他留下了属于绛珠仙草最珍贵的叶心,鼻尖那么不详的味道让她的心越发的疼痛,可是她依旧什么都做不了。   绛珠叶心,可聚魂魄,养元神。   “我的世界里,三魂七魄,缺一不可。不知道你这里是不是这样的,但是人死后万事皆空,只有灵魂是自己的依凭。绛珠无能,你生时助不了什么,只盼这点念想,能在一切终结之后,让你完完整整,潇潇洒洒的去走另一段人生,遇见……   另一个姑娘。”   “那个姑娘要是美丽的,健康的,体贴的,和你隔着一道篱笆,每日站在篱笆的花丛里对你笑,你一抬眼,就瞅得到她。”   “不像我,与你隔了银河的距离,除了一场噩梦,什么都没有带给你。”   “汤姆,你看,这么大的代价,我有这么多的话,你一句也听不到,只能看到我傻傻的笑,我们之间,何止隔了银河,苍天对我们,又何曾偏爱?”   “啪!”清脆劈裂声带着她的元神归为,太虚幻境里纷纷扬扬的藤罗雪下,她看着手心里碎成粉末的玉片,紧紧的将它们捂在心口,不顾仙子的姿态与风仪   嚎啕大哭的仿佛失了整个世界的孩子。   再次见到神瑛侍者是凡间七月初七的时候,她掩了行迹,站在曾经叫大观园的地方,看园子里新的娇客乞巧对诗,听着那姑娘细声细气的念:“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天上两颗星星就这样对望着,隔着不可越过的天堑遥遥看着对方。她看着那对曾经相依相偎,如今也能相守相望的恋人,竟有些羡慕。   “仙子好兴致。”仍旧是那般清雅温润的声线,她回过头,见着神瑛侍者一身素雅绣竹的书生袍,手握折扇,那般温和的看着她:“在下第一次见着,有人羡慕他们的。”   “世间所有的羡慕,不过都为着自己不曾有过。”她躬身回礼,“绛珠失礼了。”   “不敢,不敢,在下如今,也不过一凡人,当不得仙子大礼。”神瑛颇为狡黠的笑了笑:“不过又是闲来无事,下凡一遭,不曾想与此地倒是缘分不浅。”   “在下如今姓宁,这姓氏,也与此地缘分不浅啊!”他打开折扇,一派风流倜傥的样子,言语间仍旧是对旧友的挂念:“仙子心事,可是了了?”   她低着头,去回想那张记忆力永不褪色的脸,却发现那张轮廓深刻锋利的脸仿佛渐渐失去了颜色,变的斑驳,变得模糊,变得破碎,并且最终就那般消失不见。   那些相知相伴的温暖,那些彼此擦去的泪水,那朵发间开放的莲花,那缕交错着编成的同心结;那个叫黛的姑娘的泪水,那个叫绛珠的女子的等待,都仿佛一场走马观花的皮影戏,人影晃动,却谁也看不清楚,如今戏曲终于结束了,看客也便该抽身离去了。   她朝着对面的人微笑,脑海中空空如也,心口也空空如也,仿佛那一场藤萝雪的幻境,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陈年旧事,早已经……”   她的眼泪纷纷扬扬的落下来,仍旧是大观园中那个捧了一捧花去埋葬女孩。   “忘了。”   仙,便是如此,那般漫长的生命,无论多么值得铭记的,慢慢的,也就忘记了,也就,不在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缓解一下: 黛:汤姆的脸在我的记忆里开始模糊,破碎…… V:糟,切片切的太起劲忘记副作用是毁容了,妹妹你等等我立马变回来。 讲真哭那里好像写哭的好像二百斤的孩子,莫名被一句话洗脑。 不要嫌虐嘛,往好了想,至少汤姆完全挂了后灵魂能恢复完整吧?对他多好! 这么善良心软的作者真的不考虑收藏吗? ☆、学长番外(一)   屋外的阳光很好,在灰尘与硝烟弥漫的日子里,这样的天气难得的仿佛让人等待了很久很久。他已经很久没有安静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写一封信的时候了,似乎从离开了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一般的魔法学校之后,他就开始在现实中沉浮一般。   这样的日子很辛苦,再也没有在图书馆里享受一杯红茶的安逸与闲适,但是他却觉得踏实,在那个世界里再多的荣誉都不能带来的踏实,一种脚终于踩在实地上的踏实。   天空很蓝,他用一张同样蓝的透彻的纸折叠了一个小盒子,将一枚精致的挂坠装了进去,和一本书放在一起,神情安逸而闲适,仿佛之前所有的走过的崎岖的路都不过是一场午后的梦境。   这让他想起很久之前的时候,那时候的天空也像这样蓝,甚至比现在更加的干净和透彻,就连他自己,也要比现在纯粹的多。   那时候他还不是那个霍格沃兹神秘而优秀的学生,也不是剑桥医学院天才的毕业生,更不是后来在硝烟中穿梭的战士和手术台上冷漠的医生,他甚至不叫这个名字。   那时候他姓宁,安宁的宁。   他记得那时候自己生活的地方,就如同它大门口那副牌匾上的宁字一样,安宁而祥和。   那个被他成为父亲的人,哪怕已经那么久没有见过,可是他还是记得那个男人的样子。清瘦却也伟岸,眉目间总是单着安逸的气息,像一个普通的书生,一点也不像沾着尘世喧嚣的的商贾。   是的,他的父亲曾经是个商人,当然现在也是,那些来往的客人们总是对着他温柔的父亲露出那般恭敬的神情,仿佛面对的是多么令人畏惧而尊敬的存在,那时候年幼的他从未懂过这份心情。   有什么畏惧的呢,他的父亲,那一席长袍总是单着淡淡的墨香,可是那双手臂却是有力的,他至今记得那人将他高高举起时大笑的样子。那般出尘的父亲,却会带着他送一只小鸟归巢,在泥地里堆一座城堡,把自己弄成一个泥人。   然后他美丽温柔的母亲便会无奈的笑着让他们两个去换衣服,然后每人灌一碗姜汤。他还记得她母亲精致的眉眼,每一寸都出尘而哀婉,仿佛戏中的女子,仿佛那个她曾经扮演过的角色。   是的,她的母亲曾经是个戏子,那些年梨园行当里头一份的红角儿,明明唱的一手好的刀马旦,可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却是一出焚稿断痴情。   因为这出戏,一个梨园的女子,走进了那时还年轻而锋利的父亲心中。年轻却已开始沧桑的父亲坐在席上,看着台上唱的哀哀碗碗的女子,看着她描绘的精致的眼里漆黑的眼珠子,看着她细细的却连炭笔都压不住上挑的眉头,安静的说了一句话:   “这个姑娘,我要娶她为妻。”   平淡的仿佛在说我下午要吃面条一样,而不是身世显赫的大家少爷想要娶一个梨园行当的姑娘当妻子。   是妻子,而不是别的什么。   但是父亲一直是个平淡的人,所以哪怕外面风言风雨,家中地动山摇,他依旧那么平淡的,将戏台上的女子十里红妆的接了回来,然后眼里在没有任何一个人。   母亲总是捧着本红楼,恬静的看他们父子玩闹,他的母亲总是这样温柔而安静,就像那时戏台上的角色,美丽,安静,眼里仿佛有水聚成了深不见底的湖。   他一直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下去,知道有一天,背叛与掠夺来的那般猝不及防。现在想想也是,那样的时候,他平淡而高傲的父亲拒绝了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去做有辱祖宗门风的事情,拒绝在恨不得生啖其肉的仇人手下做一条没有骨头的狗,可这不代表有些没有脊梁的人不愿意。   只是他聪明的父亲想到了一切可能,却不会料到,背叛,往往来自最亲近的人。   她的母亲将他死死的藏在身后的柜子里,嘴里的布条嘞的他几乎要窒息,所以也不能有一点声音。所以他只能无声的看着那个总是亲切的带给他礼物,恭敬而畏惧的看着父亲的叔叔弯着腰,带着本应该是他们共同敌人的人,打开了宁府的大门。   他看见了他平淡温和的父亲锋利而刚强的样子,那是他年轻时的样子;还有他温柔而哀婉的母亲飒爽而利落的模样,是她唱过的穆桂英的样子。   他听着他们相依偎着坐在他前面,靠着他说话。   “多年不曾动了,想不到夫人还是如此利落的身手。”   “我本就是刀马旦的出身,可别人却只记得焚稿的模样,可惜这么多年了,我依旧做不了清愁的小姐,只能当个舞刀的角色。”   “哪里,哪里,我那时第一眼见夫人,便觉得夫人眉眼虽然唱的清愁,眼里却是刀光剑影,深觉夫人可为我宁家贤妇。”   “如今看来,宁某眼光不错。”   “宁某此生,虽大事无成,但唯有三件事最为得意。一是有妻如此,二是幼子聪慧,三是有……知己一人如……”   “此生,不亏。”   他的父母与他拥抱,闲适的聊天,他似乎还在那些闲适的午后,然而眼前那扇薄薄的柜子将梦与闲适隔开,他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   他不知道那个叛徒处于什么心态带人绕过了他的旧主身后的杯子,他唯一知道的是,   从此,宁府不再安宁。   他名字中的宁子浸染了血色,便成了另外一种日夜煎熬着他的喧闹。   玛格丽特安静的在蓝色的天空划过,他抬起的笔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划掉了落款处那个名字,写下了另外一个或许那个魔法世界更为熟悉的名字:   安·张   张 安   他仔细的咀嚼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声音生涩而僵硬,仿佛在念叨一个不曾存在的东西。   他还记得他得到这个名字时,天很冷,大雪纷纷扬扬的飘落了一地,仿佛天地也不忍直视这场悲剧收场的故事,送来三尺素白,遮住了无数的污秽与罪孽,让一切看起来干净极了。他身处在一片素白中,透过一道细微的缝,看着从那片白色的尽头慢慢走近一个黑色的影子。   那道影子起先很小,然后慢慢变大,阳光将那道影子拉的长长的仿佛一把剑,于是他走过的每一寸白便被生生的撕裂,露出下面的流着脓的疤。   那个人停在他的面前,带着与父亲截然不同的桀骜之气,神情却是难得的悲悯。他拉开挡在柜门前的人,高大的身躯遮住了暗淡的天色和满地的血色,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你父亲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对手,因为他,我寝食难安,同样的,因为我,他也日夜不宁,因为除了我,也再也没有人做他的对手。”那个人抱着他,像父亲一样把他放在肩膀上,仿佛在给他讲述一件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我们都恨不得对方最好能立刻就这样死去,从此轻松安和,但是知道吗,小孩?”   男人的语调有着令人不安的冷静:“但是如果我们不是堂堂正正的让对方死去,那么一切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更何况是这样死去,这已经不是一家的事情了。”   那个自称是“最恨不得父亲死去”的男人姓张,“肆意张扬的张”他笑起来说话的样子,就如同他的名字,有着与父亲的平淡完全不同的横行霸道的味道。男人将他带出了那个不再安宁的宁府,带进了另外一个张扬的张府。   “以后我就是你第二个父亲。”他低下头认真的看着他说话,一字一句,如同许诺:“你姓张,肆意张扬的张,名安,安稳平淡的安。”   他不知道那个男人以一种什么心态给他起了一个这样矛盾的名字,他什么都给他最好的,仿佛自己是他血脉相连的继承人。   再然后,异国的猫头鹰带来神奇的信件,在他的拒绝声中,男人强硬的将他送上了另外一个或许平静而安稳的世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小孩!”他总是这般喜欢叫他,“你的姓氏被血浸染着,你的名字让你不能浑浑噩噩的活着,但是你现在叫张安,肆意张扬的张,安稳平淡的安。”   他那么认真的叫他的名字,仿佛一个美好的期许:“等你长大了,你可以找那个叛徒报仇,我把他给你留着呢!如果那时候,我们所有人的仇都没有报完,你就继续走下去,但是你得先长大。”   “如果让你这么小的孩子去背负这一切,那么我们这些做大人的未免太不称职了些,所以,先长大吧,张安,肆意张扬的长大,安稳平淡的到老。”   那是他的第二个父亲给他的祝福,他在魔法界用这样的名字活着,却游离与所有人之外,因为他比谁都要清楚,他不属于这个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的世界。他离开的那个地方,天很蓝,有着他的血海深仇,也有着他的眷恋思归。   所以,无论如何,他总是要回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学长真的好苏,好喜欢他,麻瓜界和巫师界的双重学霸! ☆、学长番外(二)   但是有时候,一个人真是太寂寞了,尤其是整个世界都是你一个人的时候,所以当那个有着冰蓝色的眼睛的巫师看向他的时候,他突然感到很孤独。   那个叫马尔福的男孩子,有着巫师界的贵族特矜贵,他的神情淡淡的的样子,总是让他想起那个安宁的府里陪他送小鸟回家的人,冷淡,却也让人心安。可是他的眉梢却也是锐利的,有着 骨子里透出来的华丽,像另外一个教导他一切,笑起来桀骜无比的人。   他就走向了那双蓝色的眼睛,朝他伸出了手。那个孩子看着他的样子让他想起故乡湛蓝的天空,清透而明亮,他说起自己名字的时眼里有泛起的涟漪,像是母亲眸底的深潭。   看着黑湖边神情紧张好友,突然就知道那时候伸出手,这是他一辈子最为后悔的事情。因为自己的孤独与思念,而打扰了另外一个人的生活,明明是这样卑劣不堪的手段,却的到了那样一份干净纯澈的心意。   可是这场心意注定是错付了的,因为张安注定不会永远是霍格沃兹天才而洒脱的拉文克劳,他的过去鲜血淋漓,而未来也以注定硝烟弥漫。更重要的是,有的感情,有的人,你会铭记一生,愧疚一世,可若时光重来,你依然给不了任何回应,因为你给不了他想要,所以只能辜负。   图书馆里那个念着盈盈一水间的卷发男孩,他提起自己名字时厌恶的表情,他苍白的皮肤和漆黑的瞳孔总是让他想起那个随着沾染上血色的宁府一起沉睡在他记忆里的孩子。他离开他的时候很小,会颤颤巍巍的跑向他,念诗的时候会像这个叫汤姆的孩子一样只会一两个字,可他们同样执拗。   他想着那个孩子长大后的样子,然后像一个兄长,一个父亲一样对待另外一个孩子,倾听他所有的心事,然后给出最中肯的建议,然后不知不觉中,汤姆就长大了。   宁府的小孩还是那么大的一点,磕磕巴巴的背一首诗,而汤姆已经长成了一个那样优秀的孩子。   可能孤独的人教出来的孩子也一样孤独,所以他为这两个他最为愧疚的人连起一道线。   他将那本红楼仔细的放好,他不知道对于那个孩子来说,这场隔着时空的爱情究竟会如何收场,但是他还是将这本母亲最爱的书放进了去往霍格沃兹的包裹中。   一切的因果都从这本书里开始,而他希望那个孩子能像这本书的原主人一样,终究得偿所愿,琴瑟和鸣。   装吊坠的盒子的颜色很好看,但是他总是会想起那双眼里更好看的颜色。秘银在太阳底下折射出炫彩的光芒,仿佛一场琉璃的梦境。   阿布是他唯一的挚友,接到吊坠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拿到了多么珍贵的心意。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的湖水泛着波光,仿佛一步小心就要破碎一般,可是他只能像送的人那样,若无其事的接过来,仿佛只是接过了魔法部一个难得做工好一点的门钥匙。   他们如此尽力的粉饰太平。   他珍藏着这样一份珍贵美好的心情,可是唯一的温柔,却只是再多年后将它完好无损的归还,保证它物归原主时仍旧光洁如新,还能够承载另外一份祝福。   他们都觉得他完美而善良,只有他自己知道,真相,有多么苍白。   张安,从来都是一个那么卑劣而虚伪的存在,他看似对着那些人付出了一切,可是却从来都将自己置身于世界之外,他答应一个人从此用张安这个名字活下去,却永远忘不了那个沾着血色的牌匾。   巨鹰哀鸣着朝着远处飞去,带走了,他唯一还与那个地方有关的一切,至此,他终于可以安稳的生根。   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魔杖了,哪个代表着另外一种力量的木棍被他尘封在过去,落满了灰尘。其实并不是因为他不想使用这股强大而神奇的力量,而是因为梦境便是梦境,其实在现实面前,最是无能为力。   他曾经试图用治愈咒去愈合一个伤员鲜血淋漓的伤口,然而魔法与麻瓜的不相容只会给他带来更大的痛苦;他也曾经想要用魔药去挽救一个垂危的生命,却发现那对于巫师来说无比珍贵的救命良药比剧毒更加可怕,甚至不如一片磺胺来的更加来的重要。   至于那些能够带来死亡和泯灭的禁咒,他从一开始就无比清楚,一个阿瓦达念出来的时间,足够一把勃朗宁发出多少子弹?   手术台的灯光熄灭的时候他会在黑暗中想起那片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水,有个黑头发的小孩紧张的对他诉说对一个姑娘的钦慕,然后第二天就带着他美丽并且会作诗的新娘来给他炫耀。   而另外一个蓝眼睛的孩子的头发被太阳折射出温暖的光芒,他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的样子,总是让他想起那个安宁的府里陪他送小鸟回家的人,冷淡,却也让人心安。可是他的眉梢却也是锐利的,有着骨子里透出来的华丽,像另外一个教导他一切,笑起来桀骜无比的人。   他的眼里有着盈盈的水光,像母亲眼底的深潭。   他叫阿布,后来他看他,便只是马尔福独一无二的模样,他有时候很想问那个当年在黑湖边说抱歉的张安,是否曾经被他头发上的光芒晃进了心里。   但是张安没有回答过阿布,所以也没有回答过他自己,因为,没有张安。   那个世界离他越来越远,或许是他从来没有进入过那个世界,所以从他发动那个精致的门钥匙开始,那个世界,于他,便只是一场美好的故事,故事结束了,一切,都要按照现实的规则来走。   他的第二个父亲进一切都教给了他,给了他所有自己最为宝贵的东西,将他当成血脉相连的继承人。却唯独没有教他沾血。   他总是笑的那般桀骜,仿佛整个世界都奈何不得他,他会摸着他的额头说:“有些事情呢,是大人的事,小孩只要背负着希望活下去就可以了啊。”   可是后来他张扬的离开,然后他却无师自通的学会了他的所有。   有时候他会想着,死亡,其实真的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至此万事不知,若有轮回,修一个 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来世,却再也与今生没有了任何的关系。   只有活着的人,为所爱的离去痛不欲生,为所恨的解脱茫然失落。   然而一切终究还是要结束的,那个叛徒最后恐惧却又解脱的眼午夜梦回的时候会出现在他的梦里。他知道他在恐惧着什么,也知道他在为什么而解脱。   但是他不在乎这样的结局与背叛者而言到底是好是坏,因为在这些血色的梦境里,他更多看见的,是那个背不全一首诗的孩子,是那个唱清愁的女子,是那个平淡而冷静的男子。   那些梦境仿佛厄里斯魔镜中的幻影,让人留着泪微笑,沉浸其中再也不愿意出来。   然而再美好的幻境终究是幻境,他与幸福之间总是隔着那层看似轻薄脆弱的镜面,似乎轻易可以触碰,却总是不可触碰。   然而当镜子真的碎了的时候,所有的美好,也都会随着一起破碎掉。   那个笑的一股“老子天下第一”的男子微笑着摸他的头的样子,他说:“你叫张安,肆意张扬的张,安稳平淡的安。”   他说:“我是你父亲最大的对手,我们都恨不得对方什么时候死去,为此,寝食难安。”   他说:“从此,我就是你的父亲,我会把一切,都给你。”   他还说:“小孩子只要带着希望活下去就可以了,其余的是大人的事情。”   他说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也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那个骄傲的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张扬的男人,就算离开,也是轰轰烈烈的,可是对于他而言,所有的一切,却不过是薄薄的一张纸。   只言片语,道尽一生。   格丽特从来都是个守信的姑娘,她答应会在一切都平息后将那份最后的联系带往彼岸,所以就一定会做到。   就好像一片离开树冠太久的叶子,哪怕天上的风景再美,落下的途中飓风多么猛烈,最大的愿望也只不过是栖息在大树脚下的泥土里。或许鸟儿不曾理解这样的坚持,但只有叶子知道,哪里是多么温暖的地方。   他最终走上了通往梦里的道路,带着满身的风霜与血色,带着一腔的忐忑还有期待。他想着,如果他们还在等他,那么他一定要和那个给他张安这个名字的男人说一声抱歉。   他知道这个名字时多么美好的期待与祝福,肆意张扬的长大,平淡安稳的老去,这样的一生将多么幸福。   可是他平淡冷静的而父亲说:“铮者,金玉之声也,金玉是宝剑的全部,吾儿一生锐利无匹。”   巫师的名字不能随便更改,所以他永远做不了张安。   他只能是宁铮,永无宁日的宁,金玉之声的的铮。   金是剑的身体,玉剑的装饰。而一把剑,所有的宿命,就是去为了一个心愿,去拼杀,去守护,去染上另外的颜色,最后,   去折断。 作者有话要说:  玛格丽特的信是学长……两年之后送去巫师界,然后小姑娘回到主人身边,长途跋涉,只为 殉主 正文和马尔福番外都暗示过奥这个结局奥,小天使们有没有猜对的? 这么可爱的作者不打算收藏一下嘛? ☆、后记   拖了这么长时间这篇文终于完结了,这算是渣作者第一次的把一篇长文正儿八经的写完了,虽然时间有些久,但想想还真是有些开心呢!   所以说码字这种事情,真不能当做独角戏来唱,所以真的很谢谢看文的小天使们,哪怕很多时间都会断更,但是你们依旧再等我。   嗯,说说这篇文出现的缘由吧。这其实是一场浩大的安利来的。   起因是被称为活在上个世纪的渣作者被安利了B站这个神器。嗯,其实渣作者自觉自己过得挺新潮的,但是一直在被嫌弃活的仿佛落后世界100年。   然后B站果然是神器啊,某日刷着刷着不知道从哪里就刷出了一个伏黛的视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嗯,然后就一直在关注这个神奇的CP不得不说大大们的剪辑水平简直魔幻,渣作者居然越看越觉得:貌似真的可以这样操作。   后来安利基友的时候被劝写个文什么啦,但是拖来拖去,等正式说找个平台写文的时候这个cp居然已经不算冷的了,奇妙。、   说说这篇文吧,原本不过是想写一个简单轻松一点的故事来的,只有两个人,简单的一个小甜文那样的,所以就说学长这个角色嘛,真的是为了教汤姆学中文而设定的嘛!   但是可能真的是渣作者生活在上个世纪吧,总是在思考,以这两个人的性格,经历,和所收到的教育和生活环境,真的可以平和美好的相处下去吗?   汤姆不可能永远是汤姆,因为他真正的身份是伏地魔,而妹妹也不是HP世界里的女巫。她是书香里出来的大家闺秀,善良干净,不沾纤尘,一个人在怎样的世界长大,终究会收到怎么样的影响。而且渣作者怎么忍心让那么美好的她去面对一个那样破碎的大V。   大纲真的是一样很容易就被超了的东西了,所以当认认真真的写下去的时候,就不自觉的,让这个故事变得更丰满一点,让每一个人都不曾白白出现。而且渣作者真的第一次完完整整去完结一个长篇,文笔生硬到自己都不忍心多看几遍,神奇的到了最后快结尾的时候和番外的时候竟然有了些手感,虽然文笔还是一般,但是自己写的倒不别扭了,也不知道是适合做后妈还是有些经验()!小天使就原谅谅一下活在上个世纪的作者吧   所以有了那样一个温柔的学长,那样一个痴情的马尔福,忠心却又有自己小算盘的紫雪,还有海尔波,甚至灰夫人夜有自己的过去。我希望哪怕只是一面而过,他们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有自己的理由的,我希望所有的事,无论好还是不好,他们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最开始不让他们能看见彼此的设定,其实是就是因为妹妹那个时代的闺阁女子不可随意见“外男”的缘故,而且无论是妹妹还是汤姆,我觉得能交付形式的话,一个看不见,摸不着,只有自己知道的存在更容易让人敞开心扉吧……?   然后就发现每次他们有一点进展居然都在虐,林弟弟死的时候才有一个拥抱:妹妹重病时汤姆才可以给她一杯热茶这是为了一场依恋,到荷包,到最后的藤罗雪,这样想来,这场恋爱谈到番外她们也只牵手拥抱吻过一次额头。连吻也是一个离去后,一个元神都碰不到的情况。   而汤姆追求永生,渣作者在文案里,还有文里都说过,因为活着,才能记得。汤姆很听学长的话,他相信学长的话,所以相信,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那些离去的人,那么他们就一直存在,真正的离去,不是死亡,而是遗忘。   所以当所有人都离去,没错,汤姆是最后一个离去的,也是唯一记得所有的,虽然最后因为灵魂的原因他也不怎么记得了,可是他为了永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着,然后记住他们。   而后,妹妹走的时候也说过,希望他长命百岁,开开心心,随心所欲,所以,即使在失去了一大半灵魂,遗忘了所有的情况下,本能让他想要永远活下去,开心肆意的活下去,因为这些,是他最重要的人给他的期待和他的执念,他想让他们都活在自己的记忆力,想完成答应妹妹的每件事。   但是因为一开始路就错了,所以他成了大V,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归纳一下觉得自己心好狠,不能这样了,下次,要做个亲妈。   渣作者真是越写越喜欢学长了,学长的名字真的是基于秋·张写的,只是最后,意味却不同了。但是讲真汤姆在HP应该比亲世代还前的多,按时间线评论里有个小天使推过时间点奥,好棒的小天使。   马尔福和学长的感情见仁见智吧,于学长而言,无论喜不喜欢,因为辜负了这样干净浓烈的感情,最后都成了歉疚,而马尔福,只能说年少一场思慕,谁曾想竟成了永恒,此后一千场风流,都不过意兴阑珊了。完了,有点想给学长单开文了。   而神瑛所说的缘分,其实是想说,他曾为贾宝玉时,身处的宁荣二府,如今新的一世凡人,竟然仍在荣国府的大观园,冠的宁国府的宁子,所以说有缘的很。并且也是作者想说的,轮回多少场,该在那个世界的,依旧还会在那个世界徘徊,天机也好,缘分也罢,总不能时时眷顾。本来其实想让他新一世姓荣,才能算这个缘分,但是想了想还是姓了宁,除了宁荣本一体之外,合了宝玉对于所有的贾的重要之外,还是想让两个世界,仍旧有那么一些,是共同的,是重合的,比如,都有那么一个姓宁的家族,家主温润平和,坚不可摧。   最后算了算,这篇文到最后,居然连宠物都让作者写挂了(心疼纳吉妮和海尔波,这么萌的宠物没人喜欢吗?),莫名想要顶锅盖,直到番外完作者都没意识到自己居然这么虐哎。还是最后絮叨的时候发现自己……   但是想想,全灭也算另类的HE可吧?   其实就像题目说的一样,所有人的结局,都看似盈盈一水间,   相隔一水,隔花看雾。   但是作者君想说的是它后面那句话,真正的结局,不过是   脉脉不得语,   银汉迢迢,不复相见。   有些语无伦次,总之,很开心能有这么多小天使陪我一起完成它,第一篇完结的长篇,有点小激动,所以写个后记絮叨絮叨,不要觉得烦奥。   下篇文,小天使们再会哟!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真的完结了啊,有些舍不得,真的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爱你们么么哒!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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